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 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只是数个平行世界中的一个。界一般是由高智慧的某种植物、动物统治,下面的故事是发生在这样的界中。 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男女身高相似,先天体质不同。女子骨重力强,以大力高才为赞;男子骨轻力弱、肤质多白皙,以温恭顺从为赞。女子可娶多个夫侍,妻主死后所有夫侍殉葬。 女子衣着以长袍及半袍为主,男子衣着以裹袍(长度略长于长袍,盖住脚面;两层宽大的袖子,里层袖子略窄略短,袖口用抽带束于手腕;斜襟长,斜襟可从胸前至后背再至腰前围绕一圈有余;没有盘扣等,仅靠及膝的宽长带束定)腰束长带外罩外衫(宽松广袖,长度至膝,无领无胸襟)为主。 男子皆熟背《徳书》、《容书》、《尊书》且终身只能看此三本书,从五岁开始佩戴贞操锁。女子食奶果(不足两寸大的圆形软皮果子,用尖锐之物划破果皮后喝其汁液。匍匐在地生长,路边处处可见,一年四季均产,产量很高,不用特意种植。)后一个月内与男子行房,男子方有可能怀孕。男孩出生率高于女孩,出生后以奶果喂食三个月便可食流食。男女十二岁后身体发育基本成熟,女子□强,男子身体敏感。男子取名多以实物为命名,女子取名多以心境、寓意命名,女子排族谱入祖籍,男子则不。 日月历1324年4月,明国皇宫,十皇女宫。 十岁的十皇女紫丘冉风,正懒懒的斜倚着凉亭的柱子,手中把玩着一块翠绿透白的方形玉佩,玉佩上自然形成了一个黄色的‘天’字。 其实四年前的一月,紫丘冉风已经死了,死在一场刺杀中。现在的紫丘冉风是来自21世纪中国的楚枫。三十五岁的楚枫是一家大型企业的业务总监,毕业于名牌大学,双硕士学位。她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默然回首时,却是事业有成、形单影孤。之后,她拎起行李坐上了北京到渥太华的飞机,想度一个长假,可谁知这一飞居然飞机爆炸,使灵魂穿越空间、时间,在紫丘冉风死去的同时进入了她的身体重生。事后,她很感谢自己买了高额的保险,感激有个弟弟在父母身边尽孝,感叹自己的不孝。 一开始身体相融合时,她诡异的感知到紫丘冉风的记忆,就像在看一本平淡简短的回忆录。真的很平淡,女尊男卑的世界,六岁的冉风是当今明国皇上的嫡亲二女,六岁了还是呆呆的,据说是皇后吃错了什么药,才生下了这个呆皇女,帝后二人因此觉得亏欠冉风,所以疼爱异常。 本来冉风应该“呆”在马车里,坐在大她十岁的大皇姐紫丘冉情身边,和她一起去福昂山为母皇祈福,可却遇到凛冽而疯狂的刺杀!她与皇姐分开逃难,保护她的护卫皆一一被杀,她慌不择路掉进这个大山洞里。按道理说这个身体从百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是不成人形的,可没想到洞里居然有个高人。那人被金属链锁在铁壁上,披散着白色擀毡的长发,双腿已无,就这样的人居然用匪夷所思的功夫救了她! 紫丘冉风在洞里度过了七天,有泉眼和野果维持生命。前四天与那个铁链人说话,发现她是个女人,知道了很多事,比如:她叫楚上云……。后三天因她把功力传给了自己,使自己负荷超重昏了过去,醒来时那女人早已死去。当时,冉风看着尸体叹了口气,转身按她教的方法打开了厚重的石门,向外走去。半晌后,冉风带着器具回来,把她火化后骨灰入殓,并带着对她的承诺离开。那年是日月历1320年1月。 十日后,紫丘冉风被皇上派出寻找她的人接回了皇宫,呆病也好了,多说是被这么一吓给吓醒了。一年后,紫丘冉情也回到了皇宫,一年前她在被追杀时跳入了湍急的七律河,顺流而漂时头部受损失意,好在被一户渔家救起,直至最近才恢复记忆得以回宫。帝王家感激上苍厚待,对那户渔家重重答谢,承诺今后多方庇佑。 而在这一年中,变化最大的就是紫丘冉风了!她从呆笨变得正常,总是面带微笑。她喜欢没事写写字,总喜欢窝在一处看书,最喜欢玩捉迷藏,一藏就是大半天,往往众人会在某个犄角旮旯找到睡熟的她。最让宫里人诧异的是她对男子的态度,她总说:这世上的男子多是玉做的,是用来疼爱呵护的。此话惹得众人摇头微笑,谁人不知世间男子的卑微,怎配‘玉’之一字? 明国现任皇上‘重恩帝’紫丘友志有四女十一子,八十多位君侍,帝后关系还算融洽。皇后比皇上小十一岁,是前丞相上官黛楚的六子上官琉,他自幼指婚給当时还是太女的重恩帝。上官琉温和懂事、样貌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世间男子典范,但如此男子一生也仅仅只读过男子三书,闲暇以养花绘画为乐。皇后十五岁嫁入宫中,育有两女两子,十六岁生下大皇女紫丘冉情,十八岁生下三皇子紫丘轩,二十岁生下六皇子紫丘亭,二十六岁生下十皇女紫丘冉风。五皇女紫丘冉飞为乔贵君所出,十三皇女紫丘冉静为徳君所出。 之后三年间,皇姐紫丘冉情被封为太女,五皇女满十五岁被封为敬王、娶夫纳侍。冉风在母皇、父君及皇姐的疼爱下清闲长大。冉风前世就是个女强人,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因此也很快的适应了这个世界。她学习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及武功,再加上她上一世有很多情感遗憾,比如:孤家寡人、没有尽孝,等等!因此她较早的有了自己的初步生活目标:孝敬父母、娶得良夫、快乐过活、辅助大皇姐。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在这样人命如草芥的冷兵器世界里,更需要实力说话,尤其还生在皇家!因此,这三四年间她网罗、培植了各种实力,比如:首先至楚上云所说地点取得了“玉佩、令牌、秘籍”,习得了高深武功及得到了楚门的暗门势力;同时成就着自己的商业王国,目前已有全国第一之趋势;并且有目的的解救了一些株连九族的有才人;又与武林盟主等武林泰斗结为忘年之交;最近收服了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绝杀’。当然了,这只是一部分,而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亦为暗势力。虽然凭着自己的地位、上世自己的才华及中国源远的几千年知识,但其中辛苦无人得知。 总之,基本一切还算顺利,唯一的例外就是自己七十多岁的老太傅‘墨曾’! 她是一个智者,一个狐狸一样的智者,一个被明国上下推崇为圣人的妖妇!当然了,什么狐狸啊妖妇啊的,都是自己的主观认知。 世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冉风绝对去买了吃!她绝对不会以七岁之龄救了落水的她,绝对不会跟她打赌认她为太傅,更不会持才傲物的承诺在兵法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她说自己最厉害的是兵法!结果弄到现在,她表面生活轻松惬意,暗地里累的要死,还要东躲西藏的不让老狐狸发现自己的秘密!她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为什么要去学那么多的东西?自己目前掌握的暗势力足够自己很好的轻松的生活了啊…… 有的时候,她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老狐狸年老的恶趣味?她以看自己冒汗为乐趣? 她教自己医术,自己就努力的学啊学,可她能教的怎么这么多?总也学不完!哭!自己并不打算当神医啊…… 她教自己国学,自己就努力的学啊学,可她能教的还是那么多,比医术还多!哭哭!自己并不打算当文豪啊…… 她教自己数学,恩,这个还是不错的,至少自己是数学、国际金融的研究生,可她却说马马虎虎!?居然是马马虎虎!!哭……啊……! 她教自己兵法,自己就努力的学啊学,可学来学去,也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鬼谷兵法,自己还不是经常在那老狐狸面前吃瘪!枉为前世的商界鬼才之称!哭死算了! 她还想教自己阴阳之术,就是算命!结果……自己直接晕倒抗议! 冉风与墨曾的开头语经常是…… 冉风:“耄耋四教三通太傅,可好?” 墨曾:“幼女四学一知风儿,今好!” 然后两人对视而笑,冉风无奈的笑,墨曾太傅微笑。毕竟从某方面来说,一个阅历丰富的七十多岁的智者比一个才华满溢的三十多岁的灵魂更知这世界的命数。 为什么紫丘冉风会突然回忆起这四年的事?其实就在刚刚,暗门送来了楚寒竹的消息,一个自己收集了三年多的消息! 楚寒竹,楚上云的孙子,从小受尽疼宠,他比自己的任何姐妹兄弟更得楚上云这位上位者的心。楚寒竹从小好静,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更得到楚上云亲传武艺,最大的喜好就是在安静的院落抚琴。 楚上云全家遇害是在1319年4月,只有八岁的楚寒竹却避开了那次浩劫。因为他在当年二月份,也就是刚刚过完生日后不久,求得楚上云的允诺,至福昂山的寒绿别院小住。在哪里陪伴他的只有一个粗使看门的小厮,以及一个名叫张敏的张妈,张妈从小照顾他,是家生子。在哪里,他过的十分平静,终日练功抚琴,有时自弈。可三个月后,本来预定要接楚寒竹回家的人没有出现,他仅对张妈轻说了句:“等等”。 之后又三个月过去了,期间张妈总是询问是否自己回去看看?直到又过了两个月,他才对张妈说道:“估计家里出事了,张妈你小心谨慎,暗暗探访。” 当天夜里,张妈就乔装离开了寒绿别院。 两个多月后,张妈满身伤痕的回来,身体摔入一张座椅内,两眼红肿:“公子,公子……,咱们楚府完了,出事了……。十个月前,十个月前……,满门被血洗,血流成河,连个带活气的都没了!官家案宗记录,尸体中没有老主子,其他人的尸体都找到了。老仆打探到,在外逍遥的二老主子楚上岚,您的二姨姥姥也于半年前被杀!目前楚府就您,还有我……”说着说着泪流的更凶了,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也昏死过去。 楚寒竹听后险些昏倒,只觉天旋地转,便软到在座椅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周围一片死寂…… 当天夜里,刚满九岁的楚寒竹消失了,次日张妈也消失了……。时值日月历1320年1月初。 楚寒竹消失后当月,冉风回宫。两个月后,楚门暗门开始寻找楚寒竹,三个月后得到他和张妈被岳上带走的消息,岳上就是楚上悦化名。当年年底,岳上开始教他武功,但并未收他为徒。于去年十月份,楚寒竹在黄山初露锋芒,人称“玉竹公子”。 现在冉风手里的消息是:一个多月后,1324年5月底,岳上要纳楚寒竹为侍! 冉风斜倚着柱子,看着手里的玉佩,无奈一笑,心忖:该来的早晚要面对,只是比预期早了点!自己还真是命苦…… 冉风看了看远天的云,迈步向御书房走去。路上的宫侍、御林军看到她皆是低头行礼,一路上到也畅通无阻! 曾经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内会有二十人一组的御林军交叉巡视,虽然御林军的管理很是严格、合理,很难出事,但就不怕个万一,桃色?!后来才知道,原来每个宫侍、侍君、甚至是贵君和皇后,她们都佩戴皇宫秘制的贞操锁!而唯一的钥匙则由专门的侍寝司的几个老公公保管,每把钥匙来去都有具体详细的登记,而且每年还会对宫内进行两三次的不定期检查。而皇子的贞操锁钥匙则由皇后保管且亲自登记。侍寝司对异常要及时汇报,否则就按失职被杀!严重的还会株连九族!看来,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极端轻视男子的!男人又多又低微,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屑于去费天大的事,只为染指一个宫侍引来杀身之祸!皇上的男人及儿子无旨是不能步出自己院子半步的,他们院子周围百米内御林军也不得踏足!在外行走的宫侍多为粗使的,姿色平平。 直至来到御书房门口,她才被当值的御林军统领拦住。 冉风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统领,微笑着说:“姐姐,让我进去吧,我找母皇有事。” 统领低头行礼后,尽忠职守的说:“十殿下,皇上、太女、丞相、振国将军正在议事,命下官在此严守,不得任何人进入,望殿下宽恕。” 冉风低头想了一下,说:“统领姐姐,如果我硬闯进去,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说时迟,那时快,冉风把手里的一包面粉向统领丢了出去,只见她面上一片白粉,与此同时惨叫声响起,冉风也闯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坐了四个正在议事的人。 皇上紫丘友志问着:“两位爱卿,这唐国最近一年一直在扩大军资,此次又送来一皇子和亲,你们有何看法?”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微臣觉得此事蹊跷!一、扩充军资,但未探查到有任何的军政变化;二、皇子来和亲,并未说明嫁与何人。”说此话的是一个圆脸女子,年约四十多岁,身体微胖,微眯着眼睛有着沉稳的光芒,淡而长的眉毛有些圆润,高高的鼻梁挺挺的,嘴唇厚实而光润,一看就是保养有道,可谓是个好看的样貌。此人正是当今丞相上官冰蔚,皇后的嫡亲姐姐。 振国将军哲射庭温轻柔淡雅的声音传出:“皇上,臣也对此两点不解,但边境确实无任何异象,而且传说此皇子为唐皇最喜爱的嫡子,号称国之瑰宝,姿色傲视全国,如今却来和亲,实是令人费解。” 众人沉默片刻后,紫丘友志眉头微锁:“难道我们要被动的以不变应万变?” 上官冰蔚轻轻说道:“唐皇可谓治国有道,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国内臣子也算和睦,且她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而皇上您也是一代明君,和亲的目标似乎应该是太女和敬王,但……”说到此处,她停顿了话语。 哲射庭温微微开口接到:“但……,皇上正值壮年、雄才伟略,唐皇比皇上略大一些,她不大可能把图谋放到下一辈上。最有可能的是……和亲为虚其他谋划为实,比如……”她看向丞相上官冰蔚,两人很有默契的都并未再说什么。 紫丘友志沉默了一下:“两位爱卿,你们的意思是……有卖国之人?” 三人皆都是人上人,同时再次沉默。 稍后,哲射庭温开口:“臣未想到此,臣只是听闻此皇子从小被当成女子教养,由唐皇亲自教授,文韬武略不俗,举止进退皆妙,貌似明月牡丹,我担心他会造成不一般的轰动。” 上官冰蔚看了看哲射庭温,淡笑着:“将军似乎对美人了解甚多啊,下官自叹不如。你是否太高估了一个男人的能力了?还是在担心唐国想通过他来布线,谋划着什么?” 紫丘友志也笑了:“冰蔚,庭温一直是我明国内一等一的好样貌,一直也都风流潇洒了这么多年呢,哈哈。” 哲射庭温左看右看了两人,又看了看自己出色比例的身材,摸了摸脸,叹了叹:“皇上,丞相,微臣已年过四十,现在是否仍被两位嫉妒着?”却见二人闻言互看,摇头的鄙视着他。 上官冰蔚看着桌案上的笔架,深思后道:“臣怀疑……唐皇子来此和亲是假,摸我国虚实、埋下暗线为真,而扩充的军资很可能用作武器制造,臣大胆推测不出三年恐出战祸。这只是臣之推测,暂无凭证。” “这就……”皇上刚要开口,就从门外传来惨叫声。与此同时走进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 只见她身着贵气的皇女墨绿长袍,身体不胖不瘦显得结实潇洒,身高距成年人半个多头,头两侧两缕及肩碎发随身而动,头顶用浅黄色方巾把头发包住,用墨绿色细长带砸实,标准未成年女子发式。她眉眼含笑,风流的双眼皮衬托着略显细长的杏眼更多情,长而整齐的眉毛煞是好看,挺直适中的鼻子悬在椭圆剔透的脸上,略显刚毅的嘴唇泛着红润色泽。一微笑,嘴角微扯,眼睛半眯,透着从容与可爱。总之是个漂亮而又俊逸的女孩子。 她正是紫丘冉风,闯门而入、伤害御林军、保持一贯招牌微笑的紫丘冉风。 进入御书房后,她看到了:含笑的丞相及振国将军,宠溺自己的太女姐姐,眼含无奈的母皇。 冉风刚要开口,自己的母皇却凉凉的道:“风儿,你先一边坐下,等议事完再说你的事。” “女儿领命。”说完后,冉风坐到了两位大臣对面,自己皇姐的身边。 “情儿,你说说你的看法。”重恩帝询问着太女。 “母皇,两位恩师,情儿认为除了‘串通国贼、暗布暗人、盗取情报’外还有可能是……刺杀……。”紫丘冉情谨慎的说。 “哦……,情儿为何如此说?”重恩帝轻问。 “女儿粗浅认知,我国国库充裕,军资不成问题,而且兵强、马壮、船足,怕的是人祸!如按丞相所预测三年内发生战乱,按将军描述此皇子出类拔萃且有武功,他如在我国留上三年五载,慢慢行刺杀之事,岂不是防不胜防?如战火起,出现重要人员重伤、被杀,那……”紫丘冉情慢慢的说着。 冉风在旁边听了皇姐的话,不由得点头,心想:不愧是未来的帝王,比较沉稳深思,不只看眼前。 之后又听着她们对唐国情势、这一年军资的去处、皇子来此的应对措施进行分析。 冉风心里很是佩服,她们居然能把问题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和自己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她们与自己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们对那个皇子还是过于轻视了!事实也证明,这个皇子日后让众人吃足了苦头。 议完事后,皇上温和的问着:“风儿,你对我们议论的事是否明白?你来找朕有何事?” 冉风略带娇态的开口:“母皇,风儿对国事不是非常明白,但……既然那个皇子让大家担心,那就把他关到寺庙好好念经,如果担心打仗,那就多培养一些跟振国将军一样厉害的人,这不就得了?!呵呵……。至于我找母皇是为了……我想学武!三年前,我只跟丞相姑母学了些皮毛,感觉很没意思就放弃了,现在认为还是要学一些的。” “哦,学武是好事,我明国皇女本就是文武双修的,那就让你姑母继续教你?还是让宫内高手教你?”皇上倒是对冉风的上进很是满意。 “母皇,儿臣想风儿是有自己要选的师傅了。对吧,风儿?”太女在旁边笑笑说着。心想:风儿这么懒散,又和老太傅斗着自己不了解的法,现在突然想学武,绝对不是表面上的东西。 “哦,风儿真如你皇姐所说的吗?”皇上挑眉问着。 “嘿嘿,皇姐,你太了解我了。确实,跟着姑母学武很无趣的,我选了个有趣的教武师傅。”冉风说完后,让在坐的四人皆摇头。 “风儿想要谁当你的师傅?”皇上无奈的问了句。 “恩,女儿最近听了不少‘玉竹公子’的传闻,都说他如玉如冰,世间罕见,武功高强。孩儿学武是必然,那就干脆找个赏心悦目的人来教,会事半功倍的。请母皇恩准。”冉风说着,便行了一礼。 “一个男子?男子就算是再有武功又能如何高?还是找个宫内高手吧!”皇上淡淡的说。 “母皇,如果是宫内人教我,我估计也学不好,毕竟我是不喜习武的,但如果有‘玉竹公子’那样的美人教授我,我不忍心他伤心也会学好的,心境不同啊。而且他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冉风可怜兮兮的说着。 “母皇,您就同意吧,毕竟风儿确实就这么个性子,真让她哭丧着脸学武,您又会心疼的。”太女也在旁边帮衬着,毕竟自己对这个小妹是极为疼爱的,看不得她的可怜相。 “好吧,那就下诏书,让那个玉竹公子暗中来宫里教授。咳……”皇上叹了口气,无奈的答应了。对于这个女儿,她是心存亏欠的,当年皇后中毒是可以避免的,但为了朝政而作罢,害的这个孩子险些成了傻子,因此对她甚是娇宠。 冉风谢过母皇及皇姐后回了自己的宫院。 回到后院寝殿,她的视线穿过窗户、回廊、松树……看着袅袅荷花出神。自己的宫院很大很大,前后两进院加起来有上万平米,后院比前院大了一倍多,满院植满了松树,使得地面有些不平整。前院是主殿、侧殿、佣人房及厨房等,说白了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后院自己居住。这是自己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寝殿以北十米外有个上千平米的荷花池,东西两个配殿是自己的大书房和实验室。后院东侧二百多平米的练功房及西侧三间客房算是废弃了,练功房南边的休息间改成了蓝佩和蓝环的卧室。 不知为什么,自己偶尔会有点空落落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居住空间太大了?但似乎又不是…… 其实,明国皇女住的院子基本都是万来平米的大宫院,伺候的人也有数十人,而且总会有几个这样的大宫院是空着的,以备满五岁的皇女入住。当然了,皇女满十二岁后就要搬出皇宫,另立府邸,宫院也就空出来了。而皇子、侍君的院子一般往往不足千平米大,就算贵为皇后和贵君的院子也就千平米左右,伺候的人都不足十人。很多低等级的侍君都是多人共住一个院子。 “蓝环,把琴放到外面,我一会过去抚琴。”冉风开口对身边的美侍说。 “是。”只见那个叫蓝环的美侍翻了下白眼,捧琴而出,指挥着一应小厮布置。 “有美人侧兮,心已宽矣。”冉风乐呵呵的说着,结果看到蓝环再次翻了个白眼。她走到蓝环身边,拉着他的袖摆,淡淡的说了句:“我玩琴有何不好?难道我弹琴真的很难听?” “殿下,您弹琴很好,只是蓝环不会欣赏。”蓝环扯回自己的袖子,清脆的解释着。但心里却是说:是不怎么好听,可谓是噪音!您也就是趴在琴上发呆,没事拨弄几下,纯粹如自己所说的‘玩’,玩会儿就找地方睡觉去了。 “蓝环,你下去吧,把午饭留在寝室,这里就不用留人了,我想安静的抚琴,一会你也跟蓝佩声不用过来了。”冉风打发了所有人,用过饭后坐到琴前,喝着茶、拨弄着琴弦,不会儿后人便消失于皇宫。晚饭掌灯时,蓝环皱着眉头,在后院的西配殿后墙的草窝里,找到了熟睡的十皇女。 小日子依然过着,五月初,楚寒竹进了宫,名义上是席师,类似短期门客。 他被十皇女安排在自己宫院内的‘四合院’。四合院是地处东北的一个独立院子,西侧不足十米处便是荷花池。院子里同样种着松树,只是架了好多葡萄架,院子大约五百平米左右。它是比照北京四合院建造的,只是每间房间空间大了些,这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前世梦吧,有时她也会来这里坐坐。 楚寒竹来了后,冉风并没有立刻去见他,只是在三日后的午后向蓝佩问起他的情况。 只听蓝佩以性感的男中音说着:“蓝佩已按您的吩咐,请楚公子住在四合院,同他来的还有个叫铜儿的小厮。这三天楚公子很是安静,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问起殿下,只是在院内练功、自弈,有时会写写字。”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楚公子吃饭的口味偏淡偏素,食量不大;生活极有规律,卯时起床亥时熄灯;一天说不上几个字;您留在院内的书籍,公子未曾翻看;公子一直未曾摘下面纱……。” 冉风听完后,笑着吩咐:“你再辛苦一个月吧,看他还有什么其他喜好厌恶,然后就不用住在哪里了,今后配合铜儿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人我是交给你了,照顾好。另外,让蓝玉易容成我,我要出门一个月。”之后让蓝佩下去。 “是,蓝佩明白。”蓝佩缓缓退出。 一个多月后……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依然是蓝佩向冉风做着这一个月余的汇报。 “唐国皇子路政渊已在五日前抵达京城,大殿上觐见了皇上,其容貌出尘脱俗、世间罕见,目前被安排在驿馆。皇子武功甚高,应在蓝佩之上,随行的官员并不会武,似完全听命于皇子。至今除了皇上的宣旨官外,未有人出入驿馆。暗门、绝杀、武林至今还没传来任何楚上悦的消息。楚公子那边依旧仅铜儿一人照顾,如同您离开之前的样子,也未见他有任何的喜怒之色。”蓝佩好听的声音消失了…… “恩,蓝佩,辛苦了,谢谢。”冉风真诚的说。 “蓝佩不敢,应该的。如没事,蓝佩告退。”蓝佩那十六岁美丽的脸孔微微泛红,似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处事态度。 “把琴准备好,我要抚琴,然后就都下去吧。”冉风依旧微笑的吩咐着,没再说什么,毕竟该说的三年前都对他们说了。 “是。” 同样的戏码,冉风消失了,只是消失的不远,出现在东北方的四合院。 冉风飘上四合院的一处屋顶,向下看去,只见一浅色身影躺卧于葡萄架下的卧榻上。 清风微微拂着他如上等墨缎的青丝,反射出微冷的光晕,一缕过腰的青丝顽皮的垂落触地,似在光晕中慢舞。让冉风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心头似有数十只小虫子在挠着。她赶忙把视线移到他处,可却突然眼睛发直,感觉一股热气直上头顶!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几丝阳光直透松枝和葡萄藤,偷偷的轻吻上它,唯恐惊醒什么,它竟似头等羊脂白玉般,正折射出水润温和的光,状似半透明!那只手似乎正牢牢地牵引着她,让她上前去握住自己!她荒谬的冒出个念头:男人,就应该被女人占有! 摇了摇头,冉风闭了一下眼,敛了一下心神,甩掉自己那不可礼遇的想法。 他正侧头躺在卧榻上睡着,脸上覆着灰色的面纱,一小节的玉质颈项展露于她的眼前,闪动着荧光。冉风只感觉下腹传来一阵火热,胸口似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欲望让她浑身发热,腹部火辣辣的!这种欲望远远大于自己的前世,完全不在同一个层级上,就跟长安街与乡间小道般,让自己不知所措!这,是她头一次在这个世界感觉到欲望! 再次,她闭上了眼睛,使自己逐渐冷却下来,约一分钟后,张开了眼睛,匆匆对他扫视了一遍,轻身离开。 冉风回到自己的主殿外,趴伏在琴上,无奈的叹气,很是鄙视自己!又有些微的心惊…… 本来是想去看看楚寒竹过的怎样,毕竟自己跟他的渊源极深,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他。可去了后……自己居然被吓跑了!对,绝对是吓跑了! 自己只扫视了那十三岁的少年几眼,他是带着面纱的,他是睡着的,他是衣衫整齐的!就这样,自己居然会头晕眼花、欲、望翻腾!太不可思议了……。她被自己突来的欲、望实实在在的吓住了,继而落荒而逃! 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她的身体才十岁多啊,还不足十一岁,怎么就极为轻易的被他引起这么大的欲、望?!放到前世,肯定会被当成超级问题儿童,绝对的不正常!难怪这里十二岁的少女就被允许名正言顺的干那事了……!好在这个世界的男子从小就佩戴哪万恶的贞操锁,他们又极少出门,不然□案得多少啊…… 想到贞操锁,不知楚寒竹是不是也佩戴着?那完美腰身上的链子是什么颜色的?脱了裹袍及内衣后的肌肤……那粉粉的男性象征…… 突然,鼻子热热的,下腹的火苗再起!呸呸呸……,不能再想了……。 冉风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血! 她再次无奈……,极为对自己鄙视,突然间想放声大哭!她这是怎么了?她这算什么?成熟的灵魂加上趋于成熟的躯体?再怎么说也太早了吧?! 这世界其他女孩子也会这样吗?应该不会吧……至少她们还不知道这叫欲、望吧……毕竟她们的心智并未成熟!但,她们会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是否会如同贾宝玉一样?还是跑去问老娘?她首次对这个世界无语了…… 紫丘冉风在这里受惊了半天,探究着自己的第一次生理欲、望。而楚寒竹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的,依然在葡萄架下浅眠,按说他的武功就算不是极高,也是很高了,浅眠下的他应无人靠近而不知才对!可见某人功夫了得,有扮猪吃老虎的嫌疑…… 两日后,六月份的四合院迎来了十皇女的正式造访。 在来之前,冉风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看到院中矗立的身影时,心中还是暗赞了一声,顺便鄙视了自己一下。 那身躯,宛如挺拔俊秀的翠竹,可神态却似迎风傲雪的寒梅。白色的裹袍合身整齐的勾勒出完美的身线,略宽的橘黄色长带束于腰间,寸宽的银色领子交叉于颈下,隐约可见足踩银白色男子软鞋,外罩一件蓝色外衫,宽宽的袖子似动非动,显得飘飘渺渺,出尘脱俗。 头发已束起,用一根银白色细带及一根木簪在头上束了一个折叠髻,使得原本过腰的青丝只及后背,标准的未成年男子发式。一年半后,他就可以把左右两侧发丝束于头顶,带上冠帽用双簪固定,使其他发丝流泻于过腰了……那将是怎样一番景色? 那双漂亮的凤眼,不显妩媚只见冰星,显得清冷又流光溢彩,躲在密密长长的睫毛下,让人深陷其中而浑然不知!整齐又柔滑的长眉似竹叶的弧度匹配着绝世冰眸,使眉眼完美融合,显得那么高不可攀。 他依旧是戴着灰色的面纱……依旧让她如同两天前一样的心动…… 在她看向楚寒竹时,他也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走,并无多少好奇,也并未施礼。 他仅知:她长的还算端正,比自己矮不足半头,十岁出头的样子,是个女子。 冉风微笑的拉近彼此的距离,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站定。柔和的开口:“我是紫丘冉风,本皇女院内的规矩和情况蓝佩都跟你说了吧?” 楚寒竹轻轻点了点头。蓝佩曾跟他说过,十皇女宫的院子分前、后两个院,后院远大于前院,四合院位于后院的东北方,前院用来接待造访者。这里只有八个下人,他们也只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地方,平时都在前院听差。十皇女比较随和,对下人只有三个要求:管好自己的舌头、不惹是生非、做好固定的工作。 “那就好。我有几句话跟你单独说。铜儿、蓝佩,你们都下去吧。”蓝佩行礼后告退,铜儿看向楚寒竹后,也行礼离开。 冉风自发的坐到院内石凳上,并邀楚寒竹一同落座,可楚寒竹却移步至离她三米外的松树下,垂眸面对她站定。对此冉风倒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刚刚的话题。 “楚寒竹,名义上你是来教我武艺的,可我们却不适合做师徒。我学武有一些特殊,理论上每天我会来你这里‘学武’一个时辰,至于哪个时辰来、来与不来就都不确定。如果来的话,你只管演示武艺及做说明就可。当然了,我不会在你早晚歇息时来。这样你可接受?”她轻柔的说着自己要求的学武方式。 楚寒竹并未抬眼看她,只轻轻点了下头。 “既然这样,主要的事说完了,我就说说其他次要的。第一、在四合院内,你不要带面纱;第二、你十五岁成年礼,我会在我的王府给你举办;第三、书房内的书,你去翻看翻看,每次我来时,你至少要问我三个阅读上遇到的疑问;如何?”冉风云淡风轻的说着。 “为什么?”楚寒竹略带诧异的看着她,清泉似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呵呵,你的声音真好听。如果你答应了,我可以保证你不被其他人伤害,直到你离开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到岳上身边。”她略带天真甜美的说着。 楚寒竹转身背对她,静静的陷入沉思,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摘下了自己的面纱,转身看向她。只见她眼中闪过惊艳、欣赏,继而又恢复了淡笑的样子,不曾有过其他情绪。 “你知道岳上?凭什么成人礼在你府上办?”清泉似的声音再次响起,无丝毫波澜。 “我知道岳上原名叫楚上悦,知道的恐怕比你多狠多;我凭借一个承诺,在我府上给你操办成人礼,到时候保证给你个认可的理由。” “那你应该知道我有仇。”清泉平诉着。 “知道” 沉默了良久,楚寒竹说道:“我答应。”停顿一下后,他极淡的说了句:“为什么。”其实说完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那个为什么。是问为什么让他来这里,脱离岳上?是问为什么知道他那么多的事?还是问为什么对自己的样貌没有常人的反应?还是自问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为什么? “那我先走了,明天下午过来。”说完后,只见她潇洒的离开。 十皇女离开后,楚寒竹走向葡萄架下的卧榻躺下,命铜儿到书房随便拿几本书给他。 既然她让自己看,自己就看吧!虽然这与礼教不符,甚至是背离的,很可能会被世人辱骂、妻主遗弃。但,那又如何?自己本就不打算嫁人,只希望能有一日找出仇人报仇,然后终其一生避居于寒绿别院。 再想这紫丘冉风,小小年纪却透露着不符年龄的成熟,这是不是就是姥姥说的“是个人物”?自从来了这里,直至刚刚与她简短的对话,他感觉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有些微包容……。 比如自己对她的冷淡、忽视,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最受宠爱的皇女?而且她还承诺给自己一方静土,对自己的礼节也未加挑剔,还一径的微笑以对。要说包容自己,可又明显的透露着严厉,掌握着完全的主动!她清楚的说出,如果自己不听她的,她就会把自己送回岳上身边!难道她知道那老女对自己做了什么……?又知道他有多么畏惧、厌恶她……? 想到这里,楚寒竹渗出了冷汗…… 这时候,十一岁的铜儿拿了三本书过来,面带惊诧:“公子,书房内有好多书呢,三十平米的房间内都是满架的书,足足有五架呢,每架都有三米多长、两米高呢,真吓人!小仆从第一架右侧由下至上逐一给您拿,可好?”他说话跟嘎嘣豆似的,语速很快,声音清脆。 楚寒竹点了点头。 铜儿把一本书递给了他,另外两本自己拿着,吭哧了半天,说了句:“公子,这样好吗?” 他知道铜儿的意思是指他看书的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开始阅读。 在阅读前,脑中划过:十皇女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己在这里暂时似乎是安全的,她并未向其他人一样对待自己的样貌。 可怜的小寒竹,他想对了一部分,却完全的想错了另外一部分。一只小羔羊……一年多后……被血淋淋的生吞活剥了…… 从四合院离开的紫丘冉风,遣退了蓝佩、蓝环,自己回到了寝宫,然后把自己直接摔进大床里。 脑海中还想着楚寒竹! 在去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今后将如何对待楚寒竹了。 上次偷窥他后,自己的欲、望就首次爆发了,当时她就想伸手抱住他,狠狠的抱着,撕碎他的衣服把他摸个遍!亲眼看看他男性象征是不是如传说中的肉粉色,想把那双玉手抓入自己的内衣里,想看看他肚脐下方代表纯洁的处子纹,想亲手解开他的贞操锁,想听他在自己身下的呻吟声!!当晚,她做了一夜的春梦……。 第二天,她彻底的明白,这个男人她要定了!无关容貌,无关承诺,只因他是他。这四年多,他了解了他所有的一切,毕竟暗中守护了他四年!她可能比他自己都更了解他。他来自己这里一个多月了,自己一直没去见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知道了,那是:担心失望! 她担心见面后,楚寒竹不是自己感知上的那样!毕竟他是自己守护了四年的人,今后也要一直守护下去,是自己来这个世界后听到的第一个异性名字,是自己来此的第一个承诺,又是前世今生第一个让自己心怜的异性!自己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个多月,通过蓝佩的汇报,及自己昨天的偷窥,她可以断定:暗门确实厉害,消息精准,自己的感知也无误!楚寒竹确是个如冰如玉的男子,浑然天成的气韵绝非他人能及。 浅眠的他,身体舒展而防备,微紧的眉头并未皱起,浅浅的呼吸融入外界,隐隐透露着些微的警戒、平静、脆弱、坚强。 他浅而淡的心性,飘渺冰冷的让人难以捉住,遭遇祸事而未被压倒,无助中寻找希望,慧黠而又纯真,脆弱的惹人心怜,坚强的让人钦佩,就是这样的他才让她甘心守护而非保护吧。曾经她并未想过甘心守护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直到见了他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甘心守护就是完全的占有、完全独占!她也被自己这强烈的想法吓了一跳。 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境后,她才决定今天正式的去见见他。 让他摘掉面纱是怕他长期戴面纱对面部皮肤不好,而且在四合院里也不会有什么外人,他能见的唯一异性就是自己了…… 让他读书,其实是希望他能开阔眼界,再聪慧的人也需要从书中摄取大量知识,毕竟她们之间也是需要共同语言的。既然自己决定要他,就不会丢弃他,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上。因此她决定先用书籍浸泡他,以后再带他去四处走走看看,让他和自己并肩…… 当然了,她绝对不会让他去倡导什么男权,当个出头鸟。社会进步需要的烈士,绝对不能是他!她会尽最大的力量给他一片天空,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相对自由的生活。 至于成年礼,自己这个未来的妻主是完全有资格给他举办的……。毕竟这个世上能给男子主持成人礼的是:母亲、姥姥、定亲妻主、姐妹、家族其他女性长辈。自己还是排名前三有资格的呢,而其他名正言顺的人都死了。 想到成人礼,冉风微皱了下眉。 这里的男女在十五岁左右,身高、体态、生理已完全是个成人,很多发育良好的女子基本在十二、三岁就已经彻底发育完全,但心理绝对是欠缺的!四十岁后身体走下坡路,六十多岁显老态,一般人寿命多为九十岁左右,对这些冉风到没什么想法,毕竟不能总拿上世来套这一世!只是对这里的……生育有点诧异。 这里的女子欲、望之强,她自己也算是亲身领受了,但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男子皆会挺着个大肚子,也就是祖孙二人同时怀孕属于正常……想想都会头脑嗡嗡的……。这样居然没有人□炸?!按户部的统计,仅仅是每年微增长,万一爆发天灾人祸人口还会减少,难怪不用施行计划生育……怎么会这样? 冉风甩了甩脑袋,刚把怪异的人口问题甩出脑袋,楚寒竹就入侵了进来。 想着他的脸,她傻笑了起来,本来就想着不管他的面貌如何,自己都决定了要他,可没想到还是有捡到宝的感觉! 她一直认为,气质是很重要的,是超越容颜的,多美的容颜都会老去,只有气质能长久不衰。 这四年多,自己也见过不少的男女,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世上的女子确实多为挺拔、干练、俊逸而又硬气,似杨柏般线条美十足;而男子多如温玉,站似山间雪松,透露着温润,绝非阴柔无骨,到有几丝谪仙之气,可能活的过于认命又简单的缘故吧,女人应该对他们疼爱呵护才对!这个世界的男性并非前世女性化的翻版,他们身材比例极好,绝非肌肉男,有点类似韩版流星花园里的尹志厚。当然了,象楚寒竹那样冰雪美玉浑然天成的,也只有楚寒竹他一人! 冉风估计自己今晚又要一夜春梦了,想着他那刚毅而又圆润的完美下巴,似乎可以把所有的光线都折射了去;形状优美的颈项让自己联想到美丽的白天鹅;若隐若现的锁骨,比他的手更显白皙透明,吸引着人去品尝;那粉嫩饱满的唇,像浸着水一样,被清晰美丽的唇线包裹着,似怕沾满光泽的嫩唇消失;挺直的鼻子略显脆弱,但娇俏的鼻头又显得那么调皮,直直的鼻梁引得人想去舔舐;整张脸介于国字脸和倒三角脸之间,完美的让人诧异。整张脸清冷中却泛着暖玉的光泽,但都被满眼的冰星所掩盖……透露着霜雪……让人望而却步!这矛盾勾人的样貌,在在引着人去征服!不是征服后得到温润美玉,就是被彻底冻伤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冉风笑了,笑的有些张狂!这个比自己大又比自己小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命运既然把他送到自己身边,他还逃的掉吗?怎可能让他逃掉!他只会在自己怀里融化,亦只能在自己的怀里融化!他只会在自己手中绽放,亦只能在自己手中绽放!而且很快就会…… 出乎意料,这一夜她并未做什么春梦,很是甜美的睡了一觉。次日下午,她独自去了四合院。 接近四合院时,从里面隐隐传来琴声,进门后琴声未停,她坐于一旁聆听,直至楚寒竹的琴声渐渐隐去。 看着未戴面纱的他,冉风甚是满意。 见他缓缓起身站直,不急不缓的开口:“我五岁开始习武,学的是楚门旁剑功夫。楚门武功分四条线,一明、一暗、两旁。明门功修的是以外辅内,更注重内功修养,有力拔山兮之势,可横扫千军;暗门功修的是以内辅外,招式凌厉瞬间夺人性命,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旁功,一为剑,一为刀,皆在楚门基本内功的基础上,修习独门剑法和刀法。明功多为明护法修习,暗功多为暗护法修习,其他楚门人多修习两旁功,只有楚门家主才会同修明暗两功。明暗两功修习大成后,会融成一体,可修习楚门最高功夫,内功会被修习者完全隐去,使人察觉不到,并且可以把内功转给他人。”清泉的声音停止,这可能是他长这么大说的最长的一次话了。 冉风微笑着开口:“你喜欢学武吗?辛苦吗?” 冰星的眼眸望着她:“谈不上。不知何为辛苦。” “这样啊……,你先教我基本剑法吧!你武我先看看,武的慢点。”冉风提出要求后,他便拿起琴旁的剑,开始武起来。 冉风很是满意,或者说是满意的不得了。小寒竹舞的真漂亮,原来他的身躯是那样的舒展,腰身是这样的柔韧。白色的裹袍完美的服帖在他身上,隐隐透露着腿型臀线的完美。橘黄色的长带随着他的舞动而舞动,衬托的身长腰细。蓝色的外衫飘飘飞舞,使他更显飘逸。他的脸随着舞动恰似浮云蔽日,忽隐忽现,引人探究。让自己看的入了迷……。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他武完了,她看完了舞。 她端详了他一下,说道:“是否还可以施展一下你习得的旁门最高剑术?” 楚寒竹并未说什么,只是身形一转,开始施展自己的功夫。 真不愧是楚门的功夫,招招式式皆精妙,凌厉中透着杀伐之气,随着他的演武,冉风从开始的微笑变为后来皱眉,直至最后的低头沉闷,似带着自责。 楚寒竹演武完,冉风举目看着他,依然面带微笑。情况跟自己预料的一样,他有些力亏,喘息有些加重。看来这世上的男子确实在气力上远逊于女子,并不适合习楚门高层武功,尤其不适合习这样霸道的武。 “这就是所谓的旁门剑术?虽然很是独特,但跟我想的有一些出入……” “我尚未习得最高深的剑术。” “不然这样吧,反正我学武也是为了强身健体,本身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以后,我每次来你这里,你就舞一次基本剑法,就按你刚刚的速度,舞完抚琴一曲给我听,我很喜欢你的琴声呢。然后你再舞一次。我们就坐下来喝茶、聊天。如何?另外,你刚刚练的那套功夫,以后你再也不要练了,我极为不喜欢!”冉风手指轻敲着石桌,依旧是面带招牌微笑,只是说到后面一句话,语气中却透露着强硬!可见她前世今生都是属于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习惯啊……。 楚寒竹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走至离她最近的一棵松树下站定。 “你的基本剑法,我估计要学上几年了。我们算不上师徒,我不叫你师父,你更不能称呼我徒弟!但,我也不能总是对你‘你,你,你’的称呼吧?叫你楚公子或者公子,我又叫起来别扭,尤其是一年半后我还要给你办成人礼,连名带姓的叫你就显得生疏了。你说我叫你什么好?” 楚寒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看她,只是敛眸看向葡萄架下的卧榻。 “不然这样吧!有外人在的时候,我称呼你寒竹,你称呼我十殿下。无外人时,我叫你寒,你叫我风。如何?”看似一本正经、磊落的紫丘冉风,她最想叫他的是“小竹儿”“寒儿”“宝贝儿”等一些肉麻恶心的名字…… “随便。”清泉的声音叮咚的响了一下。 冉风到也未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寒,你昨天看了什么书?有哪些问题?”她自动自发的说。 “《东地志》、《南地志》。”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饕餮,真有?” “《东地志》、《南地志》、《西地志》、《北地志》,是早期先人游历时撰写的,里面有真有假,毕竟这套书已传有数千年了,有的地形现在已经变了,有的动物、植物已经没有了,但同时又有新的动物、植物诞生。当时的先人在游历时,有的是自己真实所看所感记录,也有所行之地的传说,这都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智慧。不管真假,多蕴含了一定道理,有好有坏。至于饕餮这样的物,我是没亲眼看过,也不知道著书的先人是自己看到的,还是听闻的传说。”冉风温和而又缓慢的解答他的疑问。 “饕餮,不确定。沧海变桑田亦如此吧……”他幽幽的说了句。 “这到不一定!”听了她的这句话,冰眸中露出了少见的一丝疑问。她继续说着:“沧海变桑田,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任何事物发展都有过程、有痕迹。比如:海里面有很多的动物,比如大鱼、小鱼、或者是龙……,动物死后都会有骨骸,有的骨骸会被以不同的样貌流传下来。当后人看到这些历史痕迹,就可以知道这片桑田曾是沧海,就会成书,一辈子一辈子流传下来!世间大小事物的发展都会留下历史痕迹,只是痕迹的长短、是否易被人发现罢了。我们也会见到一些历史痕迹,端看个人的经历及能力了,有的痕迹我们看的懂,重视了!有的痕迹我们看不懂,忽视了!” “看书多了就能了吗?”良久后,冰眸中闪动着水光。 “就算是世间最了不起的智者,也看不懂所有的历史痕迹。比如:诗歌的发展痕迹,军事的发展痕迹,人类的发展痕迹,哪怕是破案的、酿酒的、器具的发展痕迹,等等。人们常说:术业有专攻,不能囊括。我们要量力而为,尽力就好。寒,不必想太多,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听她说完,楚寒竹沉默了半响,走至琴边坐下,抚琴一曲‘听风’。琴声停后,他无波澜的说了句:“为什么让我读书?” “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看了。”冉风很是纵容的对他说。其实腹黑的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小羔羊已对书籍感兴趣了。 “累了,你回吧。”说罢,他起身走至卧榻上躺下,闭目而憩。 冉风微笑着说了声“好好休息。”便也转身而去。 次日上午,冉风又出现在四合院。 “寒,十月初五,是我的生日,当天前院人会多一些,可能比较吵闹。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叫:聚散五气归元,晴而散。”她斜倚着一个松树。 “我不十分了解,可能是人体的五气在某个时间、身体良好的时候散去?”楚寒竹淡淡冷冷的说。 她闭目思考了一下,向他笑着,似乎含着感激。事实也是如此!她的宝贝还真的是很聪明,这样理解确实比自己想的更合理。 “寒,可以开始教授武艺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了,开始武剑……。冉风看的依然是如痴如醉,却又不能透露出丝毫神色,否则很可能会吓到她的宝贝,现在还不是时候,装的忍的好辛苦啊。看着那个舞的认真而飘渺的寒竹,她真想把他拉过来狠狠的抱在怀里亲吻个够。可惜啊可惜……突突的火苗…… 楚寒竹武完后,看着低头隐忍着什么的她,有丝不解,但也未说什么。移至琴前开始抚琴,今天依然是“听风”。抚琴完,就又武了趟剑。之后就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喝茶。 冉风见他坐在石凳上,换来铜儿,让他给寒竹搬了把木凳:“寒,坐木凳吧。” 楚寒竹看了看木凳,并未说什么,依然挺拔的坐在石凳上。 冉风甚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忖:这小子,还真是执拗,有的时候孩子气很重。 “铜儿,去找蓝环领几个厚坐垫,不要让你家公子直接坐在冷石头上。” “是。”铜儿应声后,看了下没什么表情的公子,便出门去找蓝环。 “寒,今天可有什么问题?” “我没看书。” “哦,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楚寒竹看着面带微笑离开的她,眼中出现不解。心想:她总是面带微笑,不会生气吗?从见面至今,虽然自己对她的冷淡不是刻意为之,但在礼节上却是故意忽视,尤其刚刚还无视她的好意,又说自己未曾看书,她依然还是微笑着,并未说什么威胁自己的话,比如‘送他回岳上身边……’。 向来清冷的他,很容易感知到他人的想法,也很难对什么有反应、在乎什么。因此,在十皇女的问题上,他也并未多思考,只当她是个怪人。让他今天有丝别扭的是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她说读不读书完全看自己的意思。难道她不知道男子一生只能看男子三书吗? 长到这么大,他最在意的就是姥姥,也是姥姥待他最好!姥姥教自己认字写字、教自己习武、陪自己玩耍、带自己逛街、爱自己、护自己,她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楚府上下都对他如珠如宝。可满门遭祸后,血流成河,只有他活着,无亲无故……。 他想给姥姥、给楚府报仇!可报仇又谈何容易?他武功不高,无钱无势,只是个九岁男童,更不知道仇人是谁。本以为三姨姥姥收留自己,传授自己高深武功,报仇有望,可谁知她竟枉顾道德人伦,对他做出那样的事…… 想到此处,他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实难善终,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匆忙离开半月后,他接到了皇宫的旨意,让自己进宫教授十皇女武艺,他深知这是脱离那个老女人的机会,可却又舍不得丢掉探究姥姥丝毫消息的机会……。 那时张妈对他说:“少爷,依老仆看,三姨姥姥她并不知道老主子的下落,很可能还是害老主子的人之一!” 张妈见少爷并没有说什么,就继续说着。 “第一、您来时,她说老主子死了,照顾咱们仅是顾念家族情意。可她现在却以老主子的下落为筹码,以此威胁少爷与她……。老仆看她是最近一年来,看到少爷出落的如此,起了歹念。第二、她教少爷的那套剑法过于狠辣,老仆一开始没感觉到那里不妥,可上次见您练那套剑后极度虚弱,似练功走火入魔,老仆怀疑是那套剑法作祟!如果她真心帮您报仇,以她的功夫哪里用少爷学这样的功夫?可见她没安好心。第三、三年前,她掌握了楚门明门,手持明门令牌,说是老主子给她的,可明门令牌一直在您母亲的手里,为什么会是老主子给她?而且老主子一直对她很是不齿,终是把她赶出楚门。本以为多年后她有了悔改,人变好了,老主子是临终托孤,也就没再多想。” 张妈沉默了片刻:“发生了那样的时后,老仆一直在想,恐怕信错了人,她依旧是本性难移,是个歹人。而且她还有明门的令牌。按说那令牌只会出现在两种人手里:一是您母亲所托之人,二是血洗楚家的仇人。” “没证没据,就算是仇人又如何?!”听了张妈的话,楚寒竹缓缓开口。其实张妈说的,他那里是不知道?只是,一是想能从她那里知道姥姥的微末消息;二是想便于报仇杀她,如果她是仇人的话!可发生了那件事,自己又还怎么继续留下?也许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半响后,楚寒竹对张妈说:“我带铜儿进宫,你在京城找个地方落脚。希望不是出了龙潭进虎穴。”时值1324年4月底。 楚寒竹停止了回想,向书房走去,心里豁然明朗。仇一定要报,哪怕要用上几十年!自己不适合练武,那就多读书,做个超越女子的男子!通过其他途径报仇!反正自己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报仇后隐居寒绿别院终老,也很不错。 日子依然如流水的过着。 冉风隔三差五会来看看他,依旧是舞剑、弹琴、解答。她们的关系似乎融洽了些,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感觉!楚寒竹对她依然没什么心境上的些微变化……仅只当她是:暂对自己无恶意的皇女! 本来挺开心的日子,却因在今天上午,自己又被墨曾老太傅给摆了一道……。还好自己不需要天天去看望她,不然自己早就吐血挂掉了……。 半年前,自己和老狐狸来了次恳谈。得到了双方认可的结论:取消寒暑假和上四天课休三天的学习模式,改成每月月初师徒二人沟通一日,进行新的作业布置及上次作业的汇报!她暗自欣喜不用动不动就被老狐狸罚抄书了,想着那没日没夜、笔墨纸砚漫天飞的抄书日……冷汗直冒……。 昨天交了作业,今天去做汇报及领新作业,应该是没问题的。本来很顺利的对‘车甲一字阵的心得及改进建议’、‘对两年前科举试卷的心得’阐述完,正汇报到‘灼寒痢疾治疗别法’时,出问题了! 老狐狸眯缝着眼,笑呵呵的问了句:“此病多为何地之人所得?” “多为天江两岸渔民得,因为四季接触江水,若在夏季打渔时被雌花鱼伤后,就容易得此病。”冉风很是谨慎的回答,但越说越冒汗……。心想:要玩完! “哦,这样啊……,你的药方确实可以治疗此病,可……”老狐狸沉默了一下,继续平静的说:“那夏季如何采摘你说的橘梗?我记得她们是秋天产物吧?这样的草药可不多见。就算各药店都有,但你说的雪莲又如何得之?难道为了给一个渔民治这样的病,而向皇上讨要?” 冉风咬了咬牙,只怪自己疏忽,很无奈的问了声:“太傅,这次罚什么?” “哦……,看你认错态度良好,而且前两题回答也不错,至于最后的‘灼寒痢疾治疗别法’没有根据实际需求配药方嘛……”老狐狸思考了一下,像是吃了大亏似的说:“一定是为师以前教你时,你没认真仔细的学,为师也有责任……。不然咱们从头学医吧!?” 冉风听了这话,刷的一下子看向老狐狸,眼中透露着寒光,似乎是说:你敢就试试! “别,别,你怎么这么看为师!你的礼仪学那里去了?算了,就罚你抄写《药典》吧,三日后的午时前送来。”老狐狸凉凉的说完。 “好。”冉风咬牙同意了,本来就是自己没做好,罚就罚吧!不就是抄书吗?本小姐什么书没抄过?连那东、南、西、北四地志都抄过!这《药典》又不是第一次抄,怕甚?! “那就说说下次的作业,下次简单,就一道题……” 从老狐狸那里领了作业,垂头丧气的回了宫,抄书去也……。 当天晚上,十皇女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本来还在抄书的紫丘冉风,听到一阵异常的声音,心中思忖了一下,飞身向四合院而去。 进入四合院,只见一六十多岁的女子紧贴着楚寒竹而站,手里拿着个酒壶,正在灌他!显然他被点了穴不能动弹。 冉风向她走去,她早已察觉到有人来,知道是个没内功的人,考虑着是否抱起楚寒竹离开。像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慵懒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楚上悦,劝你最好不要碰他!否则你就等着承担本皇女的怒气吧!” “你知道我是谁?看来你还有点能耐。就不怕我杀了你?!”森冷而尖细的声音从哪个老女人口中传出。 “哦?你可知我是谁?最受宠爱的嫡皇女被你杀了,你认为皇家会放过你?企图染指自己姨孙晚辈的楚门明护法,又岂能在江湖上立足?”冉风凉凉的说着。“恐怕你会变成过街老鼠,等待明杀和暗杀,人人得而诛之!再说了,你又怎能杀的了我!?天大的笑话!”说话的同时,她扫了一眼楚寒竹,只见他面色平和而清冷的望着远方夜空。心知他的酒精过敏症发作了。 “你认为你有机会说出去?!我怎会杀不了你?!”森冷的声音中透露着杀意。 “在我接‘玉竹公子’进宫陪我时,就知道你的存在!你拿皇家当什么?皇家岂是你这无知之辈所了解、看透!敢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语气中尽是轻蔑。 楚上悦思索了一下,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笑死我了!这都不明白!这宫院内有机关阵法,我早就料到你个老匹妇会仗着自己功夫还不错,跑来抢我的‘玉竹公子’。告诉你,只要有人踏入我的院子,机关阵法会被启动,就有人通知我。再告诉你,在你踏进第一步时,就有人看着你了!”她极为鄙视的看了眼楚上悦,继续说着:“这院子内有多少暗卫,你可知道?你想杀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今天我主要是告诉你两点:一、‘玉竹公子’是我的,你再有图谋,我绝对让你在明国的土地上无法立足!二、今天跟你费事,是要让你这个江湖匹妇明白明白紫丘冉风是谁!你还不配我发难!别不知死活的找死!”于此同时,蓝佩、蓝环、四个黑衣人缓慢的走至冉风身后。 楚上悦阴狠的看着面前的十皇女,心里衡量着:这个十皇女自己早就见过了,确是有点聪明,现在更是傲气的不得了。她身后那两个十五六岁的俊美男仆,功夫也很了得,自己却应付的来。但那四个蒙面黑衣人,武功却极高,自己一直没发现她们的藏身处,绝对是暗行高手,堪比楚门暗门高手!如果自己跟她们动起手来,一时也难以脱身,恐怕还有不小危险!更何况这里是皇宫,不远处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暗卫?看来皇家真的不能招惹……。想到此,一身冷汗……。 又思忖:这皇女眼下是对楚寒竹极为喜爱,可他毕竟只是低贱无背景的男子,最多也就落个供玩弄的暖床人。要是真把这个皇女惹急了,她哪会在乎他的名节?万一她真的全国通缉自己、派人追杀、买通各路杀手……再把楚寒竹的事公布天下……,那自己岂不是寸步难行?!想到此,她的冷汗更多了…… 就算自己极为渴望楚寒竹那身体,但绝对不值得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本来她就不打算招惹皇女,只是想要了楚寒竹后把他带走,看来是不行了! 最后,她开口说:“楚寒竹送你了!你也别找我麻烦!” “你最好不要在我附近出现,否则……你必死!”说这话时,在场清醒的人皆感觉阴冷无比,似是鬼魅飘过! 楚上悦僵硬谨慎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殿下,为什么不杀了她?”蓝环气呼呼的问。找她还满吃力的,就这样让她跑了?殿下还在她面前作假自己……。真不明白! “时机未到!你们都下去吧!”说完,她向楚寒竹走去,伸手解了他的穴道。他却清冷的看了看她,后退了一步。继续看着夜空……。 这时,蓝佩等人都退下了,铜儿从屋内走出,向冉风行了一礼,说:“铜儿待命。” “恩,如果事后他问起今晚的事,你只管如实说就好。你先去休息吧。”冉风轻轻的交代了句。 “公子他……他……铜儿退下了。”他咕哝了半天,没说出他想说的话,领了命下去。 冉风见人都退下了,她轻轻的牢牢的握住了楚寒竹的右手! 这一动作,惊到了望着夜空的他,他奋力的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却见抽不出来,就伸出左手去掰她的手。可,却两只手都轮陷了…… 冉风握着他的双手,轻而牢,既让他不感觉疼,但又绝对挣脱不了!她把那双玉手捧到自己眼前,专注的巡礼着,双手开始反复的揉搓、抚摸着它们,像凝脂一样,真的好滑好滑,但却冷冷的。揉了再揉,摸了再摸,往返不停!在她感觉到他不再抵抗时,她开始一根一根的抚摸着、揉捏着他的手指,一丝一毫的感受着……感受那美丽的指骨和冷凝的肌肤,她的心在狂跳,她下腹火辣辣的烧着!心想,楚寒竹啊楚寒竹,我该拿你怎么办? 冉风很是委屈的向他看去,却见他因尽力抽不回自己的手后,又开始远望夜空了。 他眼神专注而飘渺,神情冷淡而放松,浑然与外界隔绝。虽然双手被自己禁锢着,但却如在无人之境,似矗立于云间。冉风好似看到了误落人间的仙子,他正要返回天宫!二话不说的,她猛的拉起他,向屋内奔去,由于动作过猛,险些让他摔倒!还好自己及时扶住他,半抱半拉的把他送进寝室,安放到床沿坐好。 待冉风放开他的身体,他立刻便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握住,那里也去不了,有丝无奈闪过他的冰眸。 冉风又轻轻把他按坐到床上,并把他的双臂和上身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双臂间,而自己的脸埋入他的颈项间。 楚寒竹先是一僵,立刻开始使劲的挣扎!冉风怕他伤到自己,空出左手快速的点了他的麻穴,他立刻软倒在自己身上。 “宝贝,刚刚你在看星星,对吗?”冉风把头放到他的颈项间,吸着那暖暖的热气,鼻尖轻碰着那片玉肤。双臂稳稳的揽着他软软的身体,双手在他后背轻放着。 楚寒竹身体紧绷,并未说话。 “宝贝,刚刚你在看星星?想楚上悦?想姥姥?”她语气极其温柔的诱惑着他说话。 “姥姥?”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透露着迷茫。 “对啊,姥姥。宝贝,你在看星星,还是看姥姥?”感觉到他身体不再紧绷,松弛了下来,似被自己的话语吸引,放弃了挣扎。 “姥姥,姥姥,姥姥……。小竹困了……。”那清泉似极其委屈的说着。她想了下,暗暗解开了他的穴道,他却依然软软的趴在自己身上。弄的冉风心里痒痒的,疼疼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困了就睡吧!我在小竹身边陪着。乖!”她在他耳边温柔的说着,左手微揽着他的腰,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恩。你给我唱歌。”他很理所当然的要求着,却换来冉风的大翻白眼,心里暗暗数羊! 须臾,楚寒竹未如愿听到歌声,就要直起上身。冉风赶紧轻抚着他的头,阻止他起来,并说着:“我给你唱歌,正在想唱什么呢,你乖乖的。”说完后,她轻轻的唱起《两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森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着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爱恋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着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却清晰而情浓。就这样一遍一遍重复的唱着,渐渐的感觉到怀中人已入睡。 她慢慢的、轻轻的把他的外衫退掉,一只手颤抖着伸至他的腰间,缓慢的拉扯开他的长带,心不受控的狂跳着,随着他白色的裹袍斜襟被自己掀开,露出贴身软滑的内衣,她只觉腹下的火热彻底翻涌开!下身某处流着油、一紧一紧的钝痛的缩着。她一咬牙一狠心,退去了他的裹袍,拆开了他头上的丝带、发簪,任发丝滑落,又脱掉了他的软鞋。抱起他,轻柔又沉重的将之放躺至床上躺好,归拢好那如墨缎的青丝,拉来被子给他盖上。 此时的冉风,已是大汗淋漓,条条汗水顺着脖颈留下,后退了两步,浑身虚脱无力的摔坐在地!可腹中那火辣感依旧,只是双腿间的紧缩钝痛似有缓解的迹象。 冉风干脆躺倒在地上,紧闭双眼,慢慢平复着这奔腾的欲望。心里暗骂:TMD的,这可恶的欲望,来的这么快,怎么走的这么慢?还让不让她活啊!!!! 逐渐的,逐渐的,欲望基本退下了。她张眼扫视了一圈,屋子内的陈设未变,靠窗的位置依然放着棋桌,左右各摆着把座椅,这还是以前自己自弈时留下的。 喘了口气,她挺身站起,犹豫了一下,站到床边,仔细的看着熟睡的人。渐渐的,她宠溺的笑了,这小子睡的真香,嘴角居然微微上翘,如玉的面容染上了粉红,估计打雷都惊不醒。如按情报所述,他沾酒立即过敏,会心智退化,不是游荡一晚就是沉睡一晚,一旦入睡就很难醒来,除非身体受到极大刺激或自然醒,清醒后还什么都不记得!看样子似是真的……只能等他明早清醒后再说了。 思忖了下,她坐到床沿,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嫩嫩的、滑滑的、软软的、热热的,极有弹性。感觉了下欲望并未造访,手就移上了那完美的眉眼,一根一丝的摸着……这眉毛……这睫毛,它们根根老实的排列着,浓密而整齐,没有一根不听话的乱了丝毫!手划过那显得迷人的鼻梁、乖巧的鼻翼、调皮的鼻尖,反反复复、流连忘返。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转战到自己渴望良久的粉唇上。摸着摸着,她发现自己的欲望尚未涌上,就大着胆子俯下身,温柔的擒住了那渴望。那唇水水的,热热的,甜甜的,嫩嫩的,透着些微辣味,似是竹叶青酒的味道……。自己的唇,轻吮着那唇瓣;牙,微咬着那唇瓣;舌,不老实的舔舐描绘着那唇瓣……。慢慢的,舌发现了那唇瓣似乎有缝隙,强势的挤了进去,舔上了那如珍珠般的牙齿……,更企图打开那扇神秘之门。可惜……欲望渐起,速速收兵! 冉风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唇:恩,没有红肿的迹象,只有洗礼后的红润。按理说,应该一个时辰内就会恢复原有的粉红色。 她笑了笑,这次没吃那欲望的亏!好在收兵快! 酒精过敏居然会让他这样,单纯的不染尘埃,又宛若任性的小娃娃,很有意思!但,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一是担心对身体有害;二是她一直唱独角戏,唱的还是受罪加无奈的苦情剧! 摇了摇头,站起身,收拾了下,给他拉好床幔,她向窗下的椅子走去,打算自弈一晚。早知道应该把笔墨纸砚等等都准备好,抄书! 这一夜过的还不慢,从她带楚寒竹进屋后,铜儿差不多每半个时辰就打开他自己的门,探头探脑的向这屋张望,一旦看到下棋的她看他,立马缩回去。深夜有人不间断地跟她玩捉迷藏,也不错。 次日卯时,楚寒竹幽幽转醒……。 似醒非醒间,他的脑中闪现出:楚上悦恶心的笑着,她紧挨着他,正在灌自己酒……。 刷的一下,他睁开了双眸,里面透露着浓浓的慌张。不会儿,两行清泪无声的划下。他愤而推被、掀幔下床!可双脚一落地就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十皇女坐在窗下,晨光洒在她的身上,布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继而,他意识到自己依然是在四合院的寝室内,眼中的慌张脆弱退去,换上冷冷的询问目光,盯着她。 冉风暗叹了口气,心想:这还是他第一次长久注视自己呢!这算不算是好的进展? 就算是吧!反正自己留下了的一个目的就是:加强自己的存在感! “寒,你什么都忘了?”从感觉到床内的人有动静起,她就开始观察着,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了,不然绝不是这个样子!之后,她明知故问的问他。 他什么都没说的,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寒,你先把鞋子、衣服穿上吧,免得受凉!顺便你自己看看你的处子纹是不是还在?看看你的贞操锁是不是没问题?” 只见楚寒竹听了这话,脸刷的一下红了,甚至脖子都红透了!转身上床,拉上床幔。 他伸手覆上自己红烫的脸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失了理智,居然只穿内衣跟她对视了那么久?他慢慢的缓和着自己的情绪,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完整无损的贞操锁,依然是艳红色的处子纹。心里算是踏实了大半。但……自己怎么睡着的?按说自己酒后很难入睡,就算姥姥在也很难!自己的衣服又是谁脱的?十皇女怎么会在自己的寝室里? 这种种疑问还是要问她! 他刚想怎么下床拿衣服,却在无意的一瞥下,看到了昨天自己穿的衣被折了几下,放在床头外侧。这显然不是铜儿放的,因为铜儿不会放脏衣服在自己床上,自己与铜儿都习惯把衣服折叠好放到床头内侧。那会是…… 楚寒竹闭了下眼,不在想这个问题,打算穿上衣服直接问她。 穿好衣服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有些余烫,便强迫运功彻底冷却下来。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掀幔下床,穿鞋。 从楚寒竹脸红到他穿好衣服站在自己面前,居然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对此,冉风是又佩服、又心怜。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寒竹:他的长发垂于臀后,顺滑无比;他的面色恢复了曾经的冰冷温润;他的衣服有些褶皱,胸前还有酒渍;他的眼眸牢牢的盯着自己,没有任何杂质。 她站起身,快速的拉起他的手,想拉他坐入棋桌的另一侧,结果却感受到他的惊愕,紧跟着排斥的要甩开自己!在他还未来的及行动时,她突然开口:“只需你拉我的手不放,抱着我不放,就不许我拉你的手?” 他听了这话,呆住了,趁着这个时间,他被她拉着入座。在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另一侧坐好。 未等他问什么,她直接开口:“一、我想寒入宫时,那些老公公应该给你换了皇宫的贞操锁吧?那东西是皇宫秘制,无钥匙不能开,强硬开只会人锁一起毁!二、楚上悦在院子里灌你酒时,我赶到救了你,她没能来得及对你做任何事,然后她怕了我,跑了!具体情形寒可以问铜儿。三、她跑了后,我带你回屋,担心的想问问你怎么样,可是你……有点怪……。拉着我的手不放,还抱着我不撒手,更坚持让我给你脱衣服陪你睡觉!为了脱身,我只能……。当然了,我只给你脱了衣服、鞋子。寒别误会,我可既没碰你的肌肤一下也没陪你躺床上!结果后来……你……你……你居然让我给你唱歌!没办法,我只能给你唱了。不久,你就睡着了。四、你睡着后,我就坐到这里自己下棋玩。直到你刚刚醒来。五、我特意没走等你醒来,是希望寒给我个交代!我堂堂一个皇女,居然被寒当个小厮使唤,还唱歌哄你睡觉。寒一定要给我个交代!”她似乎越说越气愤,越委屈。 楚寒竹听完后,没什么反应,低头思索着。她也不打扰他,静静的等待着。 “你说的可是真?!”他冷冷的问了句。 “绝对是真的。!” “那,吃亏的应该是我!”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了句。 “我记不得自己对你做了什么,同样也记不得你对我做了什么。就算是扯平了!” “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回想着昨晚,理论上是自己占了他便宜,可他什么都不知,只知被救,而吃尽苦头的却是自己!到底是谁占了谁便宜?真如他说的,算扯平了?但……绝对不可能!机会难得,不能放过! “错!一、我救了你。二、我服侍了你。三、我皇家颜面被你折损。这三点是事实。寒昨夜给了我什么?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个交代!”冉风很是抱屈的说。 楚寒竹听了她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棋盘。冉风见此,笑了笑,把白色的棋盒向他推了推,自己就着残局落下一枚黑子。 楚寒竹扫了眼她,悠悠的落下一枚白子。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偶尔会传出一句:“寒,这里似乎不妥,你看看这里如何?” 半个多时辰后,以冉风胜十子结束。她起身至院中,歪倒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中,闭目小憩。 楚寒竹略歪着头,微蹙着眉,端详着棋局。盏茶时间后,他起身看向窗外,低头敛目,举步向她走去。 听到脚步声,冉风已经睁开了双眼,看着上方的葡萄藤微笑着,待他走至离自己两米处站定后,她看向他,等待着。 “你的目的?”清冷的话语从他口中发出。 “哦?呵呵。”听了他的话,她笑了笑,起身坐起。 “我把寒当朋友,才救寒!而且也希望寒把我当朋友!这就是目的!但,以寒的性格,估计不知道怎么跟人当朋友,对吗?”她说完后,看着他。 他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 “既然这样,我就要主动点,但只有我主动没寒的配合也不成!可,估计寒也配合不好。所以,干脆,我提三个要求,寒做到,就是配合好了。这样时间长了,我们就会成朋友了,万一没当成朋友,错也不在寒!如何?”她设着圈套的说。 “哪三个要求?”想了片刻,他问着。 “寒,朋友呢……就是相互关心、对对方好!”她看他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你知道怎么关心我,对我好吗?一看寒就不知道!”说着说着,她站起身,向他走进。 “寒的手冷,我的手热。我不知道寒会不会不舒服,但一般人手冷都会不舒服。我的手热,也很不舒服!昨天你拉着我的手不放时,我感觉手上热气降了好多,很舒服。所以,第一个要求就是:我可以随时拉寒的手。这可以让我们彼此舒服,至少能让我舒服。”她一连串的‘舒服’说完,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的面部紧了一下,调皮的鼻尖似乎皱了一小下。 “于理不合。” “什么于理不合?朋友之间都这样啊!”她继续诡辩。 “《徳书》说:微寸发肤,妻主外得,既污有淫,乃大失徳。”他平静的说出。 “哦……”心里暗骂可恶的三书,怎么这世上的男人都把它背的烂熟?“寒,书上说朋友不可以吗?如果妻主同意了呢?”冉风一边说着一边考虑着怎么引导他同意。 “妻主同意的话,就是遗弃。我不嫁人。”他不紧不慢的说出。 听了他的话,她微微一愣,有丝心疼,随即暗爽:“寒,你怎么可以不嫁人?!男子都要嫁人的,这可是男子的根本。既然你都敢说出这样的话,却在意朋友握你的手??难道多个关心你、在乎你的朋友,不好吗?”她头一次取舍的感谢了一下三书!记得当时好奇那书翻看了一下,结果首页两行大字就是:男子顺天应地为妻主而生,不嫁者乃逆天违地,是为贱倌。意思就是男子必须有妻主,不然就是低贱的青楼小倌。听说,如果正经人家的公子说这话被证实,是会让家族受辱,严重的还会被家族送去青楼为倌。 “其他条件?”他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问着。她也没继续纠结这个要求。 “朋友都叫对方名字的,所以寒以后要叫我名字。这是第二个要求。你以后要喊我‘风’。如何?”她说出了第二个要求。 见他没有出声,她思索了下,继续说:“很简单的,就是寒以后每同我说一句话,前面加上一个‘风’字就好了。比如刚刚那几句,就是:‘风。妻主同意的话,就是遗弃。我不嫁人。’;‘风。其他条件?’。很简单的。当然了,你不可以故意不说话!至少不能比现在话少!” 冉风见他只是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就继续第三个要求。 “第三个就更简单了!朋友间都会在过节时相互送礼物。比如:正月十五花灯节(迎送各路神仙)、三月初三放灯节(男子许愿)、五月五日赏花节(男女至特定地点赏花观景)、八月十五观月节(丰收团圆)、十月十日拜天节(祭天、男子还愿)和十二月三十双年节(过年祭祖)等这样的大节日,我跟寒要相互送礼物;寒过生日时,我送寒礼物;同样的,我过生日寒送我礼物。至于送什么礼物嘛,一般都是送对方喜欢的!”说完后,赶紧添加了句:“如果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礼物,就送自己喜欢的,或者是自己在意的。” “麻烦!”听完冉风的话,楚寒竹看着她,轻皱了下眉头。 “呵呵,哈哈……,寒,这怎么是麻烦啊,你太可爱了!”冉风的笑容比微笑大了不少。 “寒,你想想我们做朋友有什么不好?你再想想昨天的事?就答应我这三个要求吧?!很简单的!‘我可以随时握寒的手,寒叫我的名字,我们过节相互送礼物。’一共才二十四个字,多简单啊。”冉风语气委屈,眼神却极温柔的黏着他的冰眸。 她见他别开脸不在看她,坏笑了一下,快速的握住了他的手!“寒,你看你的手很冷,我的手很热,是不是?你不要使劲,万一伤着我,会很疼的,严重的会要命。”见他要甩开自己的手,赶紧加上后面的话。现在的他虽然力气没变大,但可是会运用内力的……。好在自己在他面前是个没内力的三脚猫。 楚寒竹有些冷冷的看着她,没有用内力甩开她的手,可眼睛内明显的不满已是藏不住!其实,如果换在他刚进宫时,绝对会甩开她,管她会不会受伤!毕竟自己是大家公子出身,虽然姥姥爱若珍宝,但从小的道德伦理、礼仪教育、技能武艺样样不少,甚至远比绝大多数男子更严格的多!怎容他人亵渎?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他没有甩开他的手。是因为他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些微宽容?是因为她救了自己?是因为她的权势?是因为她是能在自己喝酒后让自己熟睡的人?是因为她说自己已经对她‘搂搂抱抱’?是因为她交给了自己很多知识?是因为她在给自己答疑时表现的耐心与博学?是因为她总温和带笑,未像他人那样对自己露出那种贪婪?还是因为自己变了?等等因为……。再者,朋友怎么做?朋友能做什么? 冉风很高兴,高兴极了,她的宝贝并没有甩开她,这就意味着……嘿嘿……福利将滚滚而来!虽然他眼中的愤怒那么明显,可在那愤怒下却隐隐透露着丝丝不解与无奈。这是多好的现象啊?!自己要再接再厉! “寒。我们做朋友多好啊!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可以把我所有的书给你看,给你找更多的书;可以带你去爬云雾缭绕的常山、看奔腾的天江、骑西部的骏马。很多很多事都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寒做。你看多好?”她握着他的玉手,且继续诱惑着小羔羊陷落。 听了她的这些话后,他敛眸侧头,轻声的问了句话:“报仇呢?” 半天后,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回眸看向她。却见她微笑的看着自己,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更没有同意与不同意,只是微笑着。她似在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又似在鼓励着他干什么。他很是不解,微微偏着头看她…… 冉风被他那可爱的模样弄的心里痒痒的,暗自直笑。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发现他对什么不解时就会头微向左偏,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平时这样的动作很少出现,可今天居然出现了复数,估计昨晚到今天给他的刺激有点大。 回想从他来到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还真小!但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还是有收获的,虽然只是些微!比如: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逐渐增多,只是增加幅度很小;他的眼睛里逐渐流露出冰星以外的东西,虽然很浅很浅;他对自己说话最多,虽然只是在问问题。 她应该感谢楚上悦的,昨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日月历1324年8月5日’!这一夜让不到十四岁的冰雪少年楚寒竹做了总结与沉淀,这是自己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毕竟他太淡泊飘渺了,很难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力。现在,她已明白:借昨夜之势,楚寒竹不得不直面紫丘冉风这个人,并明白了她的存在已成事实! 冰雪少年绝对会迷茫困惑,毕竟至今为止,能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力和心的人只有姥姥,现在却硬挤进来个‘朋友’!不过,聪颖的他会想明白怎么对待她的,而且她也会从旁‘正确引导’! 楚寒竹见她一直微笑不语,低头抿了下嘴,抬眸再次开口:“风。报仇呢?” “报仇的事,我会帮寒,但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即可给你个交代。”她就知道她的宝贝很聪明,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叫自己的名字怎么可以?那三个要求可不是说着玩的,她可是打算步步蚕食他呢,怎么可能放水?这只是初步……。趁她放松警惕时,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屋内走去,进门时说:“铜儿,送客。” 冉风看着这样的他,心知他需要时间,便什么也没说。看了看面带疲惫、表情别扭的铜儿走向自己,她只是对他笑了笑,离开了。还有《药典》要抄写…… 临走是,她看了看天,说了句:“铜儿,天渐冷了,蓝环已备了些御寒的东西,你去领来。估计今晚有雨,可能还会下上两天。” 三日后,四合院。楚寒竹正手拿一本棋谱,坐于窗下自弈,依旧是睁着冰星的眸子,专注的研究着,清冷的没什么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头偶尔略微左偏小幅度,透露着可爱天真。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他起身看了看沙漏钟,显示已过申时,见天气尚可,便行至院中,躺到葡萄架下的卧榻上,闭目养神。 紫丘冉风离开后,楚寒竹当天基本一直在寝室里看书。下午时,询问了一下铜儿事情的具体经过。铜儿如实的说着。针对楚上悦离开前的事,极尽详细,毕竟那是他亲眼所见!说到十皇女带他进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公子,您与十皇女进屋后,屋内很安静,小仆也领命回屋熄灯休息,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一直没听到殿下离开的动静,有些担心殿下会对您……。小仆就拉开自己屋的门,偷偷看着您的屋子,您屋里一直很安静,亮着灯。不足半个时辰后,殿下就坐到窗下下棋。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小仆都拉开门看看您这里的动静,殿下似乎一直在下棋。公子,殿下很喜欢下棋吗?” 楚寒竹边听边看书,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公子,您看这个衣服会不会厚?殿下说晚上有雨,可能还会下两天,天气会变冷。可这艳阳高照的,那里有雨?真怪!”铜儿貌似问着楚寒竹,实则根本就是自言自语。只见他一边唠叨着一边收拾着刚领来的御寒品。“还有这个被子,好滑、好软、好轻啊,什么东西做的?小仆跟着公子也算享福了,呵呵。但……怎么看怎么盖它有点早。啊,这个就是蓝佩说的暖水袋了,真不会漏吗?会暖吗?” 铜儿研究了一会,抬头问着自己的公子:“公子,你看,这个是暖水袋。”边说边把暖水袋递给他,楚寒竹随手拿来看着,铜儿站在他身边继续说。“公子,小仆本来找蓝环拿御寒品时,蓝佩找到小仆,让小仆领个暖水袋,说是殿下吩咐的,让给公子暖手用。据说这东西是殿下自己发明的,灌了热水,塞好塞子就变热能取暖。对了,他说会很烫,让裹上这个护包,一开始时把手放到这上层,感觉不暖就放中层,再不暖放下层。”铜儿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最后干脆实验起来。结果令他乐了半天,直说好玩、有意思,是个好东西。 当天晚上真的下雨了,还下的很大,而且连着下了两天。那些御寒品基本都用上了,除了那个暖水袋,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冷! 楚寒竹突然睁开眼,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女。她离开三天了,现在来是什么意思?扫了她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右手被人握住了,刚要挣脱,随后便放弃了,很快左手也被握住。他感觉手暖暖的,心碰碰的跳,她的手在揉捏着自己的手,反复的揉捏着……。突然下身一下微痛,心刷的一下凉了,入坠冰窖。很快的,他便强迫自己不再感知外界,恢复了原有的他!淡薄清冷,无情无欲,高傲飘渺的楚寒竹。 冉风这两天在抄书,而且还处理了一些生意上棘手的事,因而没来此看他。他绝对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见他一面……。 刚一进门,便看到躺在卧榻上的他,真的好似个仙子误落凡尘。他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随时会羽化。她有点心慌,迈步向前,弯腰抓握住他放于腰上的右手!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但很快便软了下来。见此,自己又把他身侧那漏网的左手抓握住。至此,自己的心才稍微踏实些,感受着那沦陷的温凉玉手!自己的手自动自发的开始揉捏着,又润又滑,爱不释手。心里痒痒的、热热的,差点就用唇舌去舔舐、吸吮它们。与此同时,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她立刻敛神端详着他的脸。却见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脸色苍白,瞬间后,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脸上还留有苍白的痕迹,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他怎么有这种情绪? 见此状,她的手不在乱动,只是温柔的握着那润玉。双目陷入沉思。突然看向他身下两腿间,继而皱起了眉。 想起了去年,她去太女姐姐那里,偶见她与梁侍君那一幕。太女姐姐只是搂抱着他,在他的腰上摸了几下,他就从含羞带怯变成了面露痛苦。当时皇姐还笑了。事后才知男子身体是那么敏感,面露痛苦是因被佩戴的贞操锁刺痛的。当时她还感叹:“男子身体这么敏感的话,女人能配合上吗?不会女人欲、望还没起,男人都早泄了吧?” 现在,她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拉回思绪,看着眼前的他,面色还未彻底恢复,想到他那次遭受的羞辱,心里便有了底。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他的心情,但也应八九不离十。 “寒,我这两天好可怜……被老狐狸整惨了!”她略带可怜的说着,尽量逐步吸引他的注意力。见他没反应,就继续说:“她罚我抄书!你书房里的书,好多我都抄过,都是她罚的!你说她可恶不可恶?”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屁股挤上了卧榻边缘,依然抓握着他的润玉不放,享受着。弄的楚寒竹不得不往右侧挪了挪,因为他现在不想睁眼看她。 见他如此,冉风暗乐,继续说着:“对了,偷偷告诉你,我今天看母皇在御花园里赏花,身边跟着一个侍君,母皇摘了朵花送给他,他那个含羞带怯啊,后来母皇抱住了他,手摸了下他的脖子,结果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可母皇却哈哈大笑。”她边说着,边观察着他,但未有反应。便紧跟着说:“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是起了欲、望,被贞操锁刺痛了!呵呵。” 说到这里,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了些,自己握着的手动了动。紧接着,她又说起了一年多前皇姐的事……。最后总结了句:“咳,我刚刚说的两名男子,都不能算敏感易起欲、望的。一般男子都比他们敏感。很多男子不用身体接触就会那样……”说完这话,只见他张开了冰星的美目,牢牢的看着自己。 “真的吗?”他轻轻的问了句。 “什么真的假的?寒,你在生气?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又没说谎。一般男子都知道的。男子的身体本就这样,不然佩戴贞操锁做什么?”她皱着眉头看他,表示不被信任的不满。可也不想想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含水量?! “没有例外?”他继续问着。 她似委屈似不满,轻声的咕哝了句:“名字!” 他顿了下,闭上了眼睛。冉风到也不说什么,心知这小绵羊绝对会乖乖的投降。果然,不会儿后,传来他清泉的声音。 “风。没有例外吗?从小就这样?”见他依然是闭着眼睛,却喊了她的名字。 “当然有例外啊。一是小男孩,因为他们身体没长成,所以没那个感觉,一般是十二岁到十五岁身体才会变敏感,身体素质越好的男子就越早长成。二是老男人,因为他们身体衰退了,所以也没了那种感觉,一般六十岁左右敏感变没,但身体素质越好的男子衰退就越晚。”冉风知道他问的是自身变化的疑问。心想他温润早慧,性情清冷,又似皓月当空,下人张妈已习惯仰视他,铜儿年幼特殊,谁人教他成长之事?他少幼屡遭劫难,又遇到了楚上悦那样的长辈,成长的道路上含了多少不解与隐忍?难得他没迷失本性,依旧保持着自我!心中的怜惜不由得又长了几分。 楚寒竹睁开眼,眼中闪动着水润异彩,牢牢的看着冉风。 冉风心里咯噔了一下,略一思考,便放开了他的双手,与此同时低身揽住了他的肩膀,并把自己的下颚轻放到他的头顶。她感觉到身下的躯体僵住了,却没有反抗。 “寒,寒是最美好的,最纯洁的。刚说的例外还有你,但你只能算半个。因为,我一直握着寒的手,因起了私心,无意的揉捏着,某种程度上我也算做了挑逗之事,但你却能控制住□;我现在抱着寒,寒也未起□;寒根本就不需要贞操锁,因为寒自己就能很好的把它控制住!另外,男子如果吃了□,哪怕药量很轻,也根本保持不了清醒,绝对不能没有女人,毫无例外!但我相信,我的寒绝对是个例外!可一定会吃足了大大的苦头!”说道这里,她感觉到身下的躯体有些微的颤抖。停了停,依旧极尽温柔与肯定的说:“为什么我说寒是半个例外?那是因为,寒是个身体长成的男子,敏感的身体是根本,却能以自身意识控制着□,这世上已无人能及!寒是最高贵的梅花,迎风傲雪,冰清玉洁!除非你六十多岁后身体退化,不然当不了那样的完全例外。” 冉风感觉到身下的人无声的哭泣着,便抬起头,右臂伸至他的背后,左臂环上他的腰间,稍一用力,揽起他的上身,自己身体顺势一转,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臂弯间,哭泣。 看着臂弯间闭目而泣的寒,两行清泪正沿着美丽的眼尾滑落,乖巧的鼻翼颤动着,珍珠的牙齿轻咬着粉嫩的下唇,玉般的面容上染着委屈,如婴儿般脆弱,似雪梅般无暇。这样的楚寒竹让自己的心一阵阵钝痛,心疼无比!微一使力,让他彻底躺入自己怀中,脸埋入自己胸前。 过了片刻,冉风看了看怀中宛若孩童般的寒,又看了看天色,便把左手悄悄伸至他的双膝下,无限温柔的把他抱起,慢慢的向寝室走去。 楚寒竹 番外1 记忆深处,模糊的人影似乎在叫着自己‘宝儿’,那个身影逐渐清晰了,是姥姥,响亮的声音喊着‘小竹’,慢慢的……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楚寒竹’。 我叫楚寒竹,出生在楚门。 从我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是整个楚府的宝,最高贵的小公子,这是姥姥说的。姥姥对我极好极好,比对母亲、姨母、大姐、小妹都要好上很多。全府上下都对我非常的好、非常的细心,总说我是个小仙子,总怕我委屈了一丝一毫。 据下人们说,楚门很富有很富有,生意遍及整个大陆,经商二百余年,且在江湖上很有地位,但江湖的恩怨情仇皆不管,只主持着五年一次的盟主选拔大会,严格意义上算不上江湖人。 我从小就过的比别人精致,可算是全府最金贵的人了。比如我一顿早餐有十多样小菜、六七种点心、三四种汤粥,且样样珍贵,每样都用奶果大小的玉碟玉碗整齐的盛着。一开始我以为大家都这样,慢慢的发现只有自己如此。诸如此类的事很多。 我由于心性淡薄清冷,对何事也都无心表示什么,只有清净是自己坚持的。 每年自己都会请求姥姥几个恩典,让自己去几处寺庙和幽静别院小住一两个月,姥姥并不是每次都同意,就算是同意也很勉强。那时的姥姥最不好说话,而自己也表现出难得的固执。 姥姥经常把我带在身边,看着她练武。有一次她练完后,看着我,皱着眉说:“小竹,你这性情、你这容貌,姥姥唯恐照顾不全,你喜欢习武吗?要是喜欢的话,姥姥教你?” 我对习武没什么喜欢不喜欢,但感觉学的话可以让姥姥少忧心些,就答应学了。那年,自己五岁。后来有人问我苦不苦,我说‘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苦,只知姥姥亲自教自己,自己努力学,这样很好。 姥姥经常陪着我下棋、写字、画画、弹琴、种花、还给我讲很多故事。过节时,她还会带我去逛街,看着街上那么多人、那么多物,我感觉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又新奇又无措,时间稍长就又倦又无趣的想回去。姥姥有时会一边喝酒一边让我练剑给她看,她看了后总是说:“小竹好厉害,这么快就熟练了。” 有一日晚上,姥姥喝酒时,看到我对她的酒瞥了一眼,就说:“小竹,来尝尝,你早晚要喝酒的,至少洞房花烛夜会喝。哈哈。”边说边笑的给我另倒了一小杯。 我上前拿起那杯酒,看了看,轻轻的喝了一口,感觉有点辣,但很好喝。再次睁眼已是次日卯时,头微微的有些痛,只记得酒很美味,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事后,姥姥说我喝了酒,没一会就醉了,好像没了魂儿,谁都不认识,只是随意而立,长时间的看着某物,她叫了半天自己也不理,只是偶尔说句极幼稚的话,直至卯时后才睡。 之后,每次看到姥姥喝酒,我还是很想喝,酒的味道真好……。姥姥看到我偶尔露出的渴望眼神,就没什么立场的答应了。每次酒醒后,头基本都会疼,那证明了自己一夜没怎么睡。姥姥极少能把我哄睡着,据说很困难很困难,能睡着醒后就不会头疼。点穴只会让我头更痛,不知道是为什么。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能轻易的就把自己哄睡,这是连姥姥都做不到的事……。 我一生只在两个人面前喝过酒,一个是姥姥,一个就是她了……明国的十皇女‘紫丘冉风’。 姥姥曾经很慎重的告诉我:“小竹,你要永远记得,不能随便喝酒,酒后的你毫无自保能力,太危险了!除非你喝酒时,身边的人足以信任,能完全的保护你!切忌!” 姥姥对我很宠爱、很纵容。但有一点,姥姥对我很严格,那就是:做个好男子!因为她说只有嫁个好女人,终身才会幸福,她毕竟保护不了我一辈子。 我明白姥姥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而且只要是姥姥要求的,我都会努力做好,至于未来妻主,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琴棋书画我样样上手,礼仪规范我丝毫不差,武功心法我也小有小成,就连管家、理财我都看懂了,姥姥教什么我都能很快的学会,很多不教的我都能看懂看会。对此,姥姥又是满意又是愁云,最后叹息的说:“小竹,可惜你是个男子。咳!让你默写的《徳书》、《容书》、《尊书》是否已默写完?” “恩,已写完。”我不懂姥姥为什么是哪个表情。 “你的聪慧温润惹人怜,但你又过于冰雪聪明了,这于男子不见得是好事,这世上男子那需要才?真担心你的独特不容于妻主家。小竹可知何为好男人?”姥姥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见我未出声,最后眼神明亮的说了句:“你是我楚门的宝贝,姥姥绝对不让你受委屈!”那时,我六岁。 记得七岁的一天,外面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我的紫蓝花叶子干枯了,有些心酸,这种感觉我很少有。最后,我跑去大书房,找了本有关书来看,最后紫兰花叶子好了。可却被姥姥发现! 记忆中,姥姥从没对我那样过,她冷冷的看着我,毫无温度的说:“楚寒竹,你太让我失望了!回房跪着,好好反思!”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知道男子不能读三书以外的书,以为姥姥知道后也会宽容的原谅我,没想到姥姥会气的一个月没理我,我更是跪到卧病十天。自此,我知道了什么是怕,我怕姥姥不要我。 事后,姥姥慈爱又无力的跟我说:“小竹,你是个好孩子,聪明、纯真、淡薄。姥姥从来没怕过什么,但很怕你不容于妻主家,受苦受难。我能给你挡外界的刀枪,却挡不了世间礼法,毕竟你不能遗世而孤。罢了,姥姥会尽力给你找个不一般的妻主,不然就养你一辈子!” 自此后,我没再看过书。向姥姥讨要什么恩典,她都答应我。 八岁生日时,姥姥送了块玉佩给我,圆形的黄色玉佩,上面自然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天’字,她让我好好记住她手里的玉佩。姥姥说:这是我姻缘的凭证,会有人拿着她手里的玉佩来找我,那个人就是我的妻主、今后的天,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姥姥养我一辈子。 当时我并没在意这事,只是按姥姥的要求,牢牢的记住了玉佩的样子。生日后一个月,我离开了楚门,去了极少人知道的寒绿别院小住。没想到,这居然使我跟姥姥天人永隔。 1320年1月,张妈带来了准确的消息,楚门灭!我当时头脑空洞,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再次回复神智时,已经到了仓上庄,身边的张妈照顾着我。 原来张妈回来的当晚,我被仓上庄庄主岳上带到了这里。张妈说她是我的三姨姥姥,可我从没见过她、听说过她!张妈说她自幼阴狠、枉顾礼法、行事乖张,年轻时被姥姥赶出家门,之后在外行走多年,杳无音信。她没想到现在照顾她们的会是她,看上去一派稳重,想来这么多年是学好了,只是有些严厉。那个老女人是我的长辈,却是给我带来噩梦的人!那个邪恶的老女人! 刚来当天,我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不言的,她便把张妈带来,可我依旧如此,两日后我自己清醒了过来。醒来后,我只一心想报仇!可姥姥死了吗?仇家是谁?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帮你报仇。”那个老女人阴冷尖锐的说着,她坚称姥姥已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闪烁着某种图谋,嘴角挽起个怪异的弧度。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把明门令牌给这个人?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给她! 仓上庄人不多,只五个下人,都是女子,占地很大,有二万多平米,是个荒败的农庄。半年后,那个老女人给我安排了个小厮‘铜儿’,那年冬末她开始教我功夫。那功夫我练起来好吃力,每次练完我都身体又酸又累,但威力确实惊人!为了有能力报仇,我努力的练着,这一练就是两年。 那两年间,我话更少了,没见过外人,但我察觉到仓上庄的五个下人陆续换了四个,就管家没换。那老女人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她很少在这里,基本每两个月来两天,就离开了,有时甚至更长时间才来一次,她似乎在天南海北的找着什么,难道她在找姥姥? 这年,我十二岁了,最近张妈总是看着看着我就呆了,铜儿总喊:公子是仙人。我到没在意。 三月份,那个老女人回来了,距上次离开已有半年多,她看到我时,流露出怪异的光芒,那眼神让我茹毛在身。这次,她住了有十多天,检查我的武艺,似是很满意。但我不知道她是满意我的武功呢?还是满意我练完后的力亏?还是满意其他?越想越心凉……。 四月初,她走了,但四月底她就又回来了。这次,她给我带了个礼物,是手链。她还对我笑容满面,但却显得那么的森冷鬼魅。 那手链,我的感觉告诉我必须收下,不然绝对会惹出更大的事。我施了晚辈的礼,谢过长辈的她,面无表情的收下。她似乎很高兴。 其实,这个东西我是不能收的!‘手链’、‘项链’、‘腰链’这三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只能妻主送自己,因为那是锁定男子一生之意思。 事后,张妈看了,皱了皱眉头,责怪那老女人还是那么不懂礼法!只说不能戴,收了起来,事后被我扔到了井下,因此铜儿也不知道。张妈认为哪老女人是长期在外,江湖习气浓,缺少教养,不在意这些事。但我不认为是这样……。 我逐渐开始留意、注意、躲避着哪个老女人,渐渐的发现她的一些秘密。比如:她屋里有个密室;她经常在哪里喝酒、练功;她喝酒经常醉,一醉就乱吼;她看着我怪笑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的武功很高,我不敢挨近那间密室,只能远远的关注着。有一次,她的声音很大,我隐约听清了她的话,那是:“楚上云,你死哪里去了!!铁洞都关不住没腿的你!哈哈!”这句话一直重复着。后来声音小了,但似乎说的是其他。我压不住自己震撼而激动的心,大着胆子挨近了些……。 “谁?!”楚上悦凶狠森冷的声音在密室门口响起,离我不足五米。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发现了我!确实,她发现了! 她如猫戏老鼠一样,森笑着向我的藏身处缓慢的迈出两步……。 就在这时,房顶窜出四个黑衣女子,她们戴着面纱。楚上悦似乎下了一跳,她们动起手来。我见那四个女子并不吃亏,应该是一个平手局面,便转身离开,迅速回了自己的屋子躺下。 很快,楚上悦来到我的门外,问着:“铜儿,公子呢?” “公子?他刚睡下。小仆正要把这洗漱用具拿下去。”铜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楚寒竹心想:自己并未洗漱,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端着洗漱完的用具在门口?还有刚刚的那四个人,明显的是在掩护自己离开。这是为什么?铜儿是什么人? “哦。”楚上悦看了眼铜儿手里的盆子,望了眼楚寒竹已熄灯的屋子。然后离开。 “小仆恭送庄主。”他清脆的说完后,似回了自己的屋子。 次日,楚寒竹问起他,他却满眼的疑惑与不解,直说他早早就回屋睡觉了,自己说的他都不明白。楚寒竹知道再问无意!一是昨晚确实不是铜儿,二是他知道但根本不会说。 又过了两日,那老女人走了,这次她七月回来的。回来后立刻进入密室,期间管事的给她送水送饭,五日后她出来了。 她出来后对我说:“你好好准备一下,去参加黄山十月十五的‘少剑会’,拿下头筹。这三个月我会好好指点你功夫。” 之后的三个月,她时不时的指导我功夫,她自己也在练功。但她在指点我时,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抓住我的胳膊不放,或者手扶上我的腰不退。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露出那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还用舌头舔着唇,阴森森的尖细笑声会传出,声音不大,似乎是只给我听的!这样挨到了九月份。 有一次,我使尽了全力挥舞着剑,就是为了挡下她抓向我腰间的手。可突然全身酸软,浑身瘫软的倒下,结果却倒入了她的手臂中。当时我害怕极了,浑身无力、口不能言,但绝不是害怕这个!她又发出那种怪笑声,眼神带着邪恶的兴奋。这时,张妈从远处跑来,喊着:“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啊!?” 此时,那个老女人眼中闪过杀意,随后敛去,对张妈说:“没什么,他练功累了。”说完就抱起我,向我的寝室走去。练功就在我的后院空场,离寝室不远,但对我来说确是难捱的一路……她在路上不停的用手暗暗的摸索着我的腰和大腿,我浑身冰冷至极。 回屋后,她把我放到床上,张妈站在一边,铜儿也跑了过来照顾我,我以为我安全了。可没想到,她说:“张妈,你去管家那里取一些我这次带回来的内伤药。铜儿,你去弄点稀粥,再弄盆热水来。” 两人领命离开,我知道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老女人见她们离开后,带着那副恶心至极的笑容探身到我的上方,眼里是那样□裸的掠夺,我当时的样子应该是恐惧的吧!?不然她怎么说:“小东西,你怕什么?又没怎么你!”说着说着,便把手探入我的内衣袖内,用那恶心的手掐揉着我的小臂、大臂上的肌肤,尤其是当她用手背摩擦着我的大臂内侧时。我感到无比的恶心,阵阵反胃!但同时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我的腹部窜了起来,立刻我的那里就被刺痛!我知道那是贞操锁刺的。当时我的脸色绝对是苍白的不行! 突然,她的手迅速离去,不一会传来张妈诧异的声音:“庄主,您怎么还在?” “不是叫你去拿药了吗?”极冷极尖的声音传出。 “老仆去拿了,路上正好碰到张平,她看老仆担心少爷,就说帮老仆去拿,一会送来。”张妈皱着眉说着。 “恩,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说完,甩袖离开。 这时,张妈看着脸色苍白的我,一个劲的喊:“少爷,您怎么了!?”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的身体,但我心中的恶心和害怕如何跟她说?又怎能启口?说了又能如何?我真的是天生污秽,自甘下贱?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姥姥的好孩子,是楚门的宝!我不是天生污秽,自甘下贱!! 那个老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不是自己的长辈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身体好冷! 爹爹们说过,天生不干净的男人才会对自己妻主以外的人动情!被贞操锁刺痛就是动了情!而自己居然一面对她恶心的要死,同时还一边对她动情?自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不是我!那不是我!绝不是我!难道我真的是天生的污秽、□,自甘的下贱、无耻?! “都下去,我练功累了,要休息。”我无力的说着。让担心的张妈和刚要进门的铜儿下去了。 “我不是那样的男人!我绝对不是那样的男人!绝对不是!我是姥姥的好孩子,我要去找姥姥!”这句话我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直至第二日上午,我已恢复,主动去找了那个老女人! “我现在就起身去黄山。”我平静无波的对她说,并未注视着她。只听她森冷的尖笑声响起,依然是声音不大,在笑给我听,显得那么诡谲! 感觉她要靠近自己,我立刻说:“不要过来,否则我立死!”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毫不退缩! “哦……?还二十多天就到日子了,那你就去吧!带上管家!”她考虑了下,冷冷的接着说。“上次密室外,是你偷听?那些人是谁?” “是!不知!”我平静的承认着。 “哼!黄山事了后,你在外游历一段时间吧,明年三月底回来见我,我告诉你你姥姥的去处!” 听她说完这句,我立刻离开,有她在的地方,我感觉呼吸困难!我要去找姥姥!身后传来她砸东西泄愤的声音。 很快到了黄山,少剑会开始,其实就是一些不足二十岁的女子比武!我现在还必须按那老女人的话去做,毕竟我没找到姥姥! 我以一个男子的身份,挑战了少剑会,有惊无险的夺冠,可也在过程中被人撕下了面巾。自此后,很多人都叫我‘玉竹公子’!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很不喜欢!玉太纯美了,竹太高洁了,我比不上。 之后带着张妈、铜儿、管家在江湖上行走,打探着姥姥的丝毫信息。但,很快到了三月中旬,仍然一无所获,我必须回那个可怕的‘仓上庄’了! 进入楚寒竹的寝室后,冉风轻车熟路的走至他的床前,很不舍很不舍的很温柔很温柔的把他放到床上躺好,脱了他的鞋子,给他盖好了被子。见他依然闭着眼,泪水明显的减少了。 她什么也没说,还是走到了窗下,下棋。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掌灯时分已到,铜儿蹑手蹑脚的进来,得到十皇女的同意后,点亮了屋里的灯。然后看着她,不知如何进退。 “你去你们的小厨房,把弄好的饭菜热着,寒很快会醒来。”冉风微笑着对铜儿说,铜儿领命离开。 床上的楚寒竹并没有睡,只是躺着!真的,只是躺着,什么都没想的躺着,很舒服很舒服,全身轻松。当铜儿进来掌灯时,他才睁开了眼眸,此时他的眼睛好亮好亮,可惜没人看到。 这三天,他一直心里压抑着,虽然知道那老女人不会再来了,但还是很压抑,似乎什么脏东西一直堵在心里!直到刚刚,他才明白心里一直的疙瘩是什么,那就是去年九月份,那个老女人让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苏醒,带来的羞耻和对自己的否定。原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污秽,不是自甘下贱。 在那老女人那么对自己时,自己没哭。在自己套上沉重的心灵枷锁后,自卑无助的活着时,自己没哭。再练那凌厉剑法,造成身体虚弱时,更没哭!却在刚刚她对自己说了那些话时,哭了!自己长到现在,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九岁那年得知姥姥死时,一次就是刚刚。 也许,有个她这样的朋友,还不错。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侧头向床外看去,只见她正在下棋,她似乎真的很喜欢下棋。两天前,他研究了那盘棋半天,得出她比姥姥下棋厉害的结论。记得姥姥无意中说过,棋风可以看人。想起这个,他就开始翻阅了好多的有关书籍,研究了两天,得到的结论有点可怕。那就是:她是个善于隐藏、出手狠辣、谋定后动、善于掌握全局的人。 再仔细看了看她,她只是个不足十一岁的少女,距成人半头高的个子,总是面带微笑,有时还喜欢撒娇扮委屈,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可她又是那么多才多艺、博古通今、思绪敏捷、处事高超,根本不像个少女。她真的很矛盾,是外在与心理上的不协调吧! 想到此,他泛起了不解。最后想了下,决定起床。虽然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但还是要说点什么的。 冉风听到他的动静,知道他休息够了,决定要起床面对她,或者是面对他自己。 “饿不饿?”看着坐到她对面的楚寒竹,她微笑着问。 “饿。”他很坦率的说了这句。弄的冉风微微惊讶,继而一笑。 “铜儿,把饭送到客厅来。”冉风隔着窗户对铜儿喊了句,便走至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进入客厅。其实楚寒竹住的是四合院东面的正房,是一个一眀两暗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南侧是他的寝室,北侧基本空着,只挂了些字画放了桌椅。 进入客厅,两人落座,铜儿送来了晚饭。安静的吃完饭后,铜儿收拾完,说了句:“公子,浴房的水是好的,可以随时用。”说完后,向两人行礼告退,下去休息了。 见铜儿下去,冉风至他的寝室,拿了件稍厚的披风出来,给他披上,牵起他的左手,向门外走去,出了院门,行至荷花池边。已无荷花,只见满池田田荷叶,空中挂着初升的上悬月。 两人站定后,冉风把楚寒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放于自己腰前,温柔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不足半头的少年。轻笑了下,说着:“寒,还有六天就是观月节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冉风问的有些无赖,还带着点调皮,惹得他把目光从荷叶上移向她。 “礼物?”显然,他已经把这个给忘了。 “对啊,我们说好的,过节要相互送礼物。” “我没有。” “这样啊,不然我明天带寒去挑礼物。寒看中了那个,我给你买下来,寒再送给我。不就成了。”她有些不太合逻辑的说着。 “麻烦。”他略带不解的看她,不知道她费了半天劲,自己送自己礼物做什么。 “不麻烦。朋友送礼物看的是心意。你只要用心挑礼物,就可以了,谁付银子都一样。”她很是有道理的说着。 “随你。”他到也没说什么的同意了。这让冉风感觉到了无限的希望,好像他很快就能接受自己了,把他拥住亲吻个够的日子更近了。 其实,楚寒竹只是觉的有她这么个朋友不坏,跟她想的接受差了很远! 他醒来后,一直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却见她很是轻松,想什么就说什么,就决定跟她学,事实证明这样做确实对了。吃饭时,又在想今后怎么跟她相处,可当她拉着自己的手到这里后,瞬间便想明白了,随心而已,就这么简单。 沉默了片刻,楚寒竹看着天上的月亮,先开了口:“姥姥,她……走了?” “恩,四年前。”她如实的说出。 又沉默了。 轻冷的泉水声响起:“楚上悦?!”语气肯定,只是想得到确定。 “是的。”看着他那望月的神态,有着心疼。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让她心疼?他并不软弱,聪明又果断,武功也好,难道只因自己心中有他? “记得我答应过寒,我会帮寒报仇,只是时机不到,三年五载必给你答复。寒不要私自行动,答应我!”她放开他的手,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语气中透着不容抗拒。 “好。”被迫转向她后,眼神望了她须臾,他轻声承诺了句。见她的面容从严肃转为轻松。 冉风放开了手,移身至身旁的一棵松树下,斜倚着,闭目。说了句:“明天卯时两刻,我来找寒,中午在外面吃。” 他看向远处的荷叶,什么也没说的点了下头。 就这样,一个闭目倚树,一个远看荷叶。一直着……一直着……直至戌时过半,她送他进屋,然后离开。 次日,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宫,身边只带了一个三十上下岁的车妇。 紫丘冉风让车妇先去‘悦来客’酒楼休息、安排,自己和楚寒竹两人步行过去。这朱雀大街人多路宽,各店铺、摊子招揽着自己的生意,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一派繁华。 冉风很少这么逛街,这还是头一次,慢悠悠的看着。突然,她发现没有卖凝露的!她知道这里的男子不化妆只护肤,胭脂水粉没有很正常,可怎么也没有卖各种凝露的?难道他们只用自己做的? 抬眼望着清一色的女子人群,偶尔一两个罩面纱的已婚男子闪过,看来不到三月三或五月五,是看不到众多男子的。也许是因为购买人群太少,所以才没有买凝露的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冉风见他只是跟着自己,什么也不看,一看就知是个不喜欢逛街的主儿。 两人迈步进了翠染阁,这是她们看到的第一个大店铺,内里有一百多平米大,四周是桌椅柜子,中间七八排货架,三名女子正在照顾着客人,还有一名女子在巡场,足见生意不错。 她们见有人进入,忙行了一礼,就继续照顾身前客人,冉风微微一笑,便与楚寒竹自顾挑选把玩。 冉风对他眨了下眼睛,说:“寒,你自己看看,看好了告诉我。”楚寒竹微一蹙眉,什么也没说。她微笑的走至内侧倒数第二排架子前。 这架子上都是一些男子首饰,玉制、木质、银质等都有,有项链、手链(手镯)、腰链、冠帽(环桶状,成年男子束发用)、发簪、飘巾(已婚男子专用,短丝带两头连着小丝布或几条丝带,系于头上垂在后脑),却没有耳环什么的,因为这里的男女均不穿耳孔。 她拿起一个银制冠帽仔细端详。一寸半的直径、高,两侧枣核儿状的洞能插圆、扁簪子,帽身刻着吉祥明纹,普通又大方,可惜自己的宝贝还用不上!等他成人礼时,她会送给他个独一无二的,因为她要亲自设计定做个。她又拿起几个簪子,没有合意的。结果看到一套珍珠配玉的项链、手链、腰链,很是喜欢。可惜……现在……什么时候能给她正名啊?! 这时,走来一名伙计,她满面笑容的说:“客官,看您面露遗憾,是对这套链子有何不满?小店还有其他的,可以给您推荐推荐。” “不,我只是遗憾没有好的簪子。”冉风当然不能说:我想买,但没人戴,急需寒宝贝给自己名分吧?! “簪子?客官,您可是挑到短处了。呵呵。小店以室内木、玉器陈设为主,也有不少上好的套链、冠帽,但簪子确实不多。”伙计依然是招牌待客的笑容。 “这样啊……你去忙吧。我再看看别的。”说完后抬眼寻楚寒竹。 楚寒竹很好找,虽然带着面巾!但,月白色的紫领裹袍、紫红色的长带、暗花银白色外衫,墨缎被挽至后背,挺拔的身躯被冷漠包围着,浑身显示着生人勿近。他正优雅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天。 冉风略带宠溺的向他走去,边走还边摇了下头,心想:这小子不会根本就没给自己选礼物,一直坐在那里吧? “寒,选好了吗?”她语气温和。 他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轻摇了下头。 “没关系,我们去别家看看。”她此话一出,楚寒竹便从容起身,向门外走去,她也紧跟而出。 “寒,你看那边灯笼好多,我们过去买一个?”她看着他,希望他对这个有兴趣,毕竟灯笼很漂亮,而且观月节家家都挂灯笼,他小时候家里应该也挂过。 他看了看卖灯笼的方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她随便的说些话,他只听不答,倒也异常的轻松和谐。 “寒,我们进这家看看。”这是她们看到的第二家比较大的店铺:潇红楼。 潇红楼内有一些特殊,多了一些头戴飘巾的已婚男子出入。原来这里卖的是饰品。 屋内比翠染阁还大,格局差不多,只是架子不一样。有十多名客人正在挑东西,有男有女。一进屋,冉风就连袖握住了楚寒竹的手(男子外出服袖子都长过手指两寸)。 饰品种类多了几种,式样多了很多,一架货架放一种饰品。链子、冠帽、簪子、飘巾、发带、发箍、环佩(女子专用)、头箍(成年女子专用)、方巾(未成年女子用),还有贞操锁。金的、银的、木的、玉石的、其他质地的都不少。冉风握着他的手一架一架的看,当然了,那架放贞操锁的没看。她看的仔细,因为她想以后送他自己设计的饰品;他看的笼统,因为不感兴趣。俨然是他陪她逛街……。 看到腰链的那架时,冉风扫了一眼那几个已婚男子,他们有的在腰间佩戴着链子,确实很好看,显得腰身柔了很多。她也想给她的宝贝戴上,因为确实很好看,也可以让他的淡漠少上一些,更有一些恶趣味,像似自己拴住了他!看来,要先准备一套这,再准备冠帽。嘿嘿……自己身体里的火估计等不到他的成人礼!人都是自己的了,还能不给自己名分?! 她们继续看着,走到了簪子前,琳琅满目……没有特色…… 走到玉佩前时,冉风发现他停在哪里,似乎在想什么。她也不急,就多看了一些环佩。没多久,他的脚步移向门外,她握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出门后,她放开了他的手,两人又行了一小段路,冉风正说着她想吃新鲜海产品,以及这里吃不到的遗憾,却意识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快跑! 因为她看到一个坐着喝茶的卖灯老妇,年约七十多岁,身后摆放了二十多盏灯,每盏都精致独特,身侧放了个牌子:以文买灯,不收钱财。这个老妇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太傅墨曾。 冉风只想赶快离开,不然很危险被罚抄书,那老狐狸看着和蔼宽厚,实则腹黑的很!没等她举步离开,却见楚寒竹举步向老狐狸走去!吓的她一激灵,暗想千万不要出事!却也只能无奈的跟上。 墨曾今年有些失落,因为她的学生紫丘冉风基本出师了!想着三年多的教学生涯,真的是很不错。自己教那小丫头什么,她都能很快的学会,还是举一反三!虽然上四天就休三天,可在那三天中她也在钻研。那小丫头很喜欢看书,那一屋子一屋子的书,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的,比自己看的不少。然后就有点心理失衡,开始习惯抓她的小错罚她抄书,结果心里就舒服多了。那小丫头的思维能力极强,口才极好,很多时候都被她绕进去,而且她还有很多的秘密!比如她会功夫,比如她经常跑出宫……。不要以为易容就能骗过她!哼!只是自己不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出宫干什么。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功夫不会差,办的事也不简单! 今年没什么事,太无聊了,就借观月节跑来卖灯,希望能找点乐趣。可惜做了三十盏灯,两天只卖了三盏,现在还无人问津,而卖等的人还是些关系户!户部侍郎,自己的干女儿;翰林院掌院,自己的好友;原振国将军,自己的好友。自己还真不是个经商的料,早知道这样…… 正在她沉思时,听到一个好听而清冷的男子声音:“怎么以文买灯?” “哦……”只见眼前人身形飘逸,气质如梅似雪,声音似空谷清泉,眼中透露着冰星。竟让她这个老人家略一迟疑,继而微皱起眉。 楚寒竹见她没说什么,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皱眉,让他有些莫名,然后就站在原地看她。 看到僵持的两人,冉风迈步从楚寒竹身后走出,微笑着说:“老太太,您的灯怎么卖?” “你?!呵呵。很简单,每盏灯上都有字,以字为诗,诗我满意,就算卖给你了。”墨曾没想到会看到紫丘冉风,按理说她每次看到自己就溜,就怕自己发现她的什么秘密,怎么现在跑出来?可见她对那小公子的在意!那样的人也就这丫头敢要……,可能只有她要的起吧?! “这样啊,那我挑个字,试试。”她刚要挑,就被老狐狸拦住了。 “别人可以,但你……还是我给你选个字吧。”说罢就要去给她选字。 “不成!既然你卖灯,我买灯,一定是买我所喜,而不是买你强卖!于理不通!”冉风赶紧拦住了她,谁知她选个什么字?以自己对老狐狸的了解,她一定会留一些特殊字做大BOSS。 其实她这次是想错了,墨曾只是想送她一盏自己喜欢的灯。看来老狐狸在冉风心中还是很‘高大’的! “是你身边的公子买吧?我这可算不上强卖!这叫促销好商品。”促销是这老狐狸跟自己学的!还真的是物归原主!既说了自己不是真正的买主,也说明了她这个卖主的好心。 “寒,你喜欢那个?”冉风不再理老狐狸,转头微笑的问楚寒竹。 “这个。”楚寒竹看出她们是旧识,但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她们的对话上,感觉她们很无聊!自己只是看着那些灯笼,心想:原来灯笼可以这么好看。听到风问自己喜欢那个,就指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 老狐狸拿来那盏灯,放到了她们面前。灯上写了个‘候’字,背景是常山的某一景色。她仔细端详着,略微思考了下。说了声:“好!”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冷,风泉满清廷。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之女期宿来,孤琴候萝径。” “不错,有进步,勉强卖给你了。”墨曾听了这个山中等候友人的诗后,还是比较满意的。 “谢谢。寒,我们走。”说完,牵起楚寒竹的手,拎着灯笼就走! 看着走远的学生,墨曾笑的很是开心。这丫头文学大有进步,而且和那小公子也很般配。只是……,想到这个,墨曾又皱起了眉。虽然没看到那小公子的面相,但自己的阴阳之术应该不会出错,他应是百年难出一个的媚相之人!并不是说那小公子招蜂引蝶,而是他天生就吸引异性不断,好在他的冰冷淡漠掩盖了他的部分风流。可怜这雪梅般的少年,不知今后会吃多少苦,花不招蜂蜂自来,咳!突然想起另一个有此命格的人,墨曾不禁面露悔恨之色。 冉风见离老狐狸远了,便放开了楚寒竹的手,脚步也恢复了悠闲。看了眼楚寒竹,他正边走边看她手中的灯笼,脑袋微侧,眼中透着渴望,那小模样煞是可爱。弄的她心里痒痒的。 “寒,你今天一天没叫我的名字。”她微笑着继续走路,眼角余光见他没什么反应,还在看灯笼。便说:“天已近午,我们去‘悦来客’吃饭。”楚寒竹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来至‘悦来客’,两人上了三楼雅间坐定,点了一些菜,调整了一下百叶窗,把灯笼放到楚寒竹的面前。 见他专注的看着灯笼,惹得冉风有点自卑。心想:自己就没这个破灯笼好?他放在灯笼上的心思和眼光太多了……。 “寒,这个灯笼怎么这么吸引你?你不是一开始不想买灯笼吗?”冉风喝着茶问他。 “好看。”眼没离灯笼。 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身体靠向了椅背,看着房顶数羊。 “怎么做?”他看着灯笼,对冉风发问。但冉风依然是看着头顶数羊。 没听到她的回答,楚寒竹终于把视线放到她身上。见她在看屋顶,他也看了一眼,心想:她看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自己没叫她名字,她不高兴了? “风,灯笼怎么做?”冉风依然没有说话,还在看屋顶。 见她如此,楚寒竹也不看灯笼,也不看她了,安静的看着窗外。 本来她还想再拿拿劲儿,结果看他这个样子,便立刻说:“灯笼啊,用竹子做的。”先说了句,看了看他的反应。结果他还是看着窗外,不理她。心知他不高兴了,暗怪自己:本来他挺高兴的,干嘛自己跟个破灯笼吃醋啊! “寒,我刚刚有点难过。”她可怜兮兮的说着。打算打同情牌。结果他真的收回视线看她。 “我要出门一趟,估计小一个月。”她依然扮可怜。 “何时?” “三日后。我离开后,有人易容成我在宫里。” “礼物?”听到这话,他沉默了一会。问她礼物怎么办。 “礼物?”稍一打愣,她便明了他的意思。心说‘这孩子说话能不能更明白点?’稍一感叹继续道:“礼物啊,今晚我就送你,你的等我回来补送给我。这三天,我会很忙,回来后再带你出来选礼物。” 他听后,点了点头。说了声:“风。” “嗯?什么事?”她问他什么事。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继续看灯笼。突然心中一喜,知道他只是叫自己的名字,没什么其他。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灯笼一般是用竹子做的,把竹子削成薄薄的竹片……。”她微笑着给他讲灯笼的做法。最后说了句:“你的书房应该有相关书籍,寒可以看看,如果还有疑问……可以把你手里的灯笼拆了研究。”破灯笼! “画的真好。”他看了半天灯笼后,总结着。 “是当然啊。老狐狸,就是刚刚卖灯笼的,她就是我的太傅。就是她总罚我抄书!”说到这里,她有点愤恨加无奈。接着可怜兮兮的道:“寒,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感觉阴风阵阵、耳中刮风……这是大祸的征兆!” “什么祸?”楚寒竹完全把视线放到了她身上,静静的看她。 “我也不知道,但估计跟老狐狸有关系,每次被她出卖、利用时就这样。”没想到上句话会引来他全部的注意力,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继而沾沾自喜。但,她说的是真的。记得上上上次有这感觉时,她拜了老狐狸为师,至今受荼毒;上上次时,老狐狸向母皇夸奖她写的‘问学何处’,害自己得到极度关注,行动受限三个月,造成大量金钱损失;上次时,替老狐狸跑了一次东边救人,结果差点性命不保。没一次是好过的! 见那探究的冰眸看了自己半响,便开始喝茶,没再看灯笼。 此时,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上齐了菜,离开时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冉风只说没传唤不得进来。 见人都离开,她走到楚寒竹身边,伸手摘了他的面巾说:“这酒楼是我的,没传唤不会有人进来。” 说完后,把面巾放入自己怀中,走回座椅。其实她出宫前让他试带了透气性好又轻薄的面纱,结果出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态,很容易惹人注意,就换成了现在的面巾。并不是她多沙文主义,而是她不能跟社会环境对抗,她要维护他淡薄的本性、心疼他根深蒂固的道德标准,她不能用自己前世的尺度套他!就像鲨鱼见金鱼生活在水缸里,被人圈养,很不自由,偏让它去自由的大海生活一样。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犯那样的错! “这桌菜,我让她们准备了一上午,味道还可以吗?”她一边吃着,一边问他。知他喜素不喜荤,因此荤菜少而精,希望能引他多吃点荤。 “恩。”他吃着离他最近的素菜,其他菜都不动。 “这个你吃点,还有这个。”冉风给他往碗里布了点菜,他就只吃碗里的,离他最近的菜不再动。 “这个很不错,你尝尝。对了,还有这个。”见他吃完碗里的菜后,又夹最近的那盘菜,她立刻给他再布了其他几样菜,其中含着荤。 他依然是吃着碗里的,只是先吃素菜,最后才吃荤菜。 得到此结果,冉风有点无语问苍天了!该怎么说他才好?这样也好,自己夹什么他吃什么。之后的布菜中,她会给他多夹一些荤,他也都吃了。 很安静的一顿饭吃完,他确实食量不大。吃完后,他看着她说:“我不喜欢荤。” “吃了会不舒服吗?”她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荤?感觉差在哪里?”她问。 “油腻。” “鱼呢?”她说。 “麻烦。” 得到这样的结果,冉风有点无奈了。又问了句:“寒,你最喜欢吃什么素菜?” 他摇了摇头,说:“没。” 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下,她给他戴上了面巾,准备离开。出了‘悦来客’后,他抬头看向刚坐的位置,却看不到里面。 乘车去了透湖,京城最大的湖。湖边站着个船妇,岸边停靠着一艘乌篷船,冉风拉着楚寒竹的手上了船,把人留在岸边候着,自己驾着小舟,向远处驶去。 远离岸边后,冉风钻入了船舱,对着坐在里面的楚寒竹微微一笑,然后找了空地躺下,睡觉。他看看她,又看了看天色,感觉未时已过,有点乏,便也学她找了个空地,睡觉。小船飘飘,人儿睡娇。 身体在摇晃,楚寒竹也幽幽转醒,他睡的好香,懒懒的不想睁开眼,静静的感觉着四周。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感觉身上盖着什么,感觉摇摇晃晃的不似在船上。他睁开了眼,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坐直,身上滑下件薄软精致的披风,看了看车外已经夕阳西下,景色甚美。他一直没去理车厢里另外的一个人,紫丘冉风。而她,也只是温柔的注视着他,钻入袖子抓握着那润玉,什么也没说。 踏着夕阳,她们回了十皇女宫院,下车时冉风给他披上了那件披风,说:“现在中午热,早晚凉,注意添减衣服。”说完后就牵起他的手,漫步向四合院走去。 “寒,这披风是我送你的礼物,不重但很保暖,应该可以穿到初冬。回去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把他送进四合院后,她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他的面巾早已摘去。 沉默了半天,她一直看着他,似还有什么话要说,可张了几次口却没说出来。而楚小公子却一直看着泛黄的葡萄架,不看她。弄的冉风有点郁结,最后叹了口气,微用力握了他的手一下后,转身离去。 “风。”冉风迈出几步后,身后传来清泉般的声音,声音是清清冷冷的,但却使她高兴的回过头。 楚小公子的冰眸像初溶的冰雪,似乎没那么冰了,他看着她却没有说话,粉嫩的唇瓣抿了一下,最后敛眸转身,要向寝室走去。 “我会很安全的回来,你照顾好自己,不许挑食。一个月后见。”说完,她转身带着开心的笑容离开。 紫丘冉风走后,楚寒竹依旧过着很平淡的日子,早晚练武各一次,上午和晚上看书,下午弹琴、下棋,只是偶尔会看着‘候’字灯笼呆上一会。 就这样过了有十多天,他突然吩咐铜儿去给他找一些竹片,开始在书房、厨房、院子里交叉走动。第一天,他在书房找书看。之后的四天,他开始边画画边削竹片烘烤,结果手上被竹片割了好多细长的口子,最后院子里出现了一个一个的灯笼架子以及满地的残品,书房出现了几张新画,原来他在做灯笼。又过了一天多,灯笼完成了,可惜……。 楚寒竹看着几个成品,有些黯然,躺在葡萄架下一下午,一动不动的看着站不稳的灯笼。看的一旁的铜儿不知所措,心想:公子,您至于吗?能把灯笼做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您连厨房都没进过,笢刀都没听过!不过,这还是公子第一次表情外露。 “公子,您做的灯笼很好看了,虽然没外面卖的好,但真的很不错了,这毕竟是您第一次做灯笼呢。”铜儿努力的安慰着。 “您看,这画多好看,只是纸面窄了点。这个也不错,架子多好啊,就是不大均匀,站不住。但对第一次制作的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少爷您还会用火烤竹片,小仆就不会。”铜儿继续说着,当然不会说他差点把厨房烧了。 “公子,不是小仆说,小仆就绝对没您做的好!这画儿画不了这么好看,更不会烤竹片子,做十个可能都没一个能看的。”铜儿依然继续说着,有点词穷,只希望他能恢复往日的样子,不要再想什么做灯笼的事。 没想到听了铜儿最后一句的话,楚小公子立刻问:“那你做一百个也没一个能看?”声音依旧是清冷的。 “也许有一两个能看吧,但小仆绝对画不了那么好看的画。”铜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一百个真都不能看吧?公子您也不信啊……。 “饿了。”楚寒竹起身,进入自己屋里。 次日,楚小公子又开始削竹片子,烤竹片子,做架子,画画。就这样,又折腾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中午完成了一个还算能看的灯笼,只是‘候’字灯笼消失了,真的被他拆了研究。 看着手里的灯笼,楚小公子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从没这么开心过!虽然手里的灯笼远不及那个‘候’字灯笼,但真的也算个完好的能站住的灯笼了。架子是个长方体,因为圆的他实在弄不好;画纸大小基本吻合,画的是院门外的荷叶,糊的也干净平整。对这个灯笼,他可是满意极了,只等把灯笼晒干。 他高兴的说:“铜儿,把院子收拾一下。” 见铜儿没应声,便抬头看向他,却见铜儿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而他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那个离开二十七天的风,可风怎么也是一脸痴呆。他不解的凝神看着她……。 冉风见他恢复了原有的清冷神色,也找回了自己的心神,但她知道刚刚画面不是假的!原来她的宝贝笑起来是这么的美,虽然只是极浅的笑,却美的惊心动魄,美的难以形容,美的让她不知所措。 冉风做了个深呼吸,闭了下眼,稍事调整,也不管他的宝贝怎么看她。心想:这次出门处理‘绝杀’的事有点辛苦,但绝杀已经彻底在自己手里了,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日夜不停的赶路很累,本来想看一眼寒就去休息,可没想到会看到那样一幕!原来一个男人的笑真的可以用美来形容!美的不分性别、美的阳光失色、美的那样柔和。 “什么事这么高兴?”冉风拍了拍身边的铜儿,让他先下去,自己向楚寒竹走近。 “灯笼,我做的。”楚小公子看铜儿迷迷糊糊的下去,有点大梦初醒的样子。甚是不解。 冉风并没有看灯笼,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的眼,因为那里还隐藏着小小的兴奋,让她不忍错过。 “礼物。”楚小公子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有着很暖的感觉,却又有着被探究的感觉,他有点不喜、紧张。 “送我的?”本来很温柔的表情,却在看到他捧过来给她的灯笼后变了。从微笑变的面无表情,最后变为满面风雨。这让楚小公子很是不解,同时不满委屈趴上心头。 冉风僵硬的拿过他手里的灯笼,看都没看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然后冷冷的看着楚寒竹,最后闭紧双唇皱起眉头,二话不说的抱起他,进屋。 这是在楚寒竹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被她抱起,他满脸通红,使劲的挣扎,心中漫起瑟瑟委屈,结果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手臂。便冷冷的说:“放开!” 冉风也不理他,踢开房门进去,大步转入卧室,一阵风把桌子上的棋盘掀飞,把他放到桌子上坐好。 楚寒竹冷冷的看着她:“放手!” 冉风看了看他,放开自己的手,隐含着怒气,僵硬的说:“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坐着不动!” 这样坐着很怪!桌子不是很高,但自己坐上去后,双脚不着地的悬着,碰着她的腿,膝盖微分正好顶着她的腰下,自己大腿面受力绷紧,两腿间之物突显,两人离的又极近,她只目光稍一下移,就把自己哪里看个清楚。虽然明知她在生气,他也要离开这张桌子! 眼看她要把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开,似乎要低头,吓得他立刻施展功夫跃向旁边。可谁知她的速度比他还快,迅速的点了他的穴,他立刻软下了身子,倒入她伸出的手臂中。 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解与担心,他不解她怎么点的穴?她要对自己做什么,难道要惩罚他?打他?可为什么?他不要被她打! 冉风深深的叹了口气,压了压满心的怒火。看着怀里的他,满眼的无奈与心痛。最后,把他平放到床上。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做这件事,可每次都跟自己向往的差太远! 楚寒竹被放到床上后,看着她从她的腰包里拿出个绿色的瓶子,并把他的右手摊开握于她的手中,从瓶子里倒出油一样的液体在他右手上,便开始轻柔的抹匀整只手,然后她又给左手抹。最后,她把他的双手轻轻的握在手中。只听她无奈且无力的说:“为了做个破灯笼,值得你把手弄成这样?!” “你要是喜欢做灯笼,等我回来一起弄,不成吗?你要是为了送我礼物,把自己伤成这样,我会很心疼的,这样的礼物太血腥。”她边说边给他解开了穴道,语气也见轻松。 “灯笼,你不要?”他见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也不急着起身离开,只是还在挂念那个灯笼。 “要,你辛苦做的我当然要,只是代价我很不喜欢!”她很是平静的说,并表示出了自己的不认可。 楚寒竹很是不解,既然要,她生气什么?代价是手受伤了吗?可过几天就好了,第一次割伤的早好了,又不重。 “你的手受伤,我很心疼,就像有剑刺入我的身体。”她有些无奈,心知他对受伤不慎在意,可她在乎极了!看着那如羊脂白玉的妙手,现在却伤痕累累,每只手上都有数十条伤痕密密麻麻的交织着,旧伤未愈新伤又起,短的如指甲盖长,长的从手腕到手指。她的礼物不值得他这样做,绝对不值! “寒,我问你,如果我在十月拜天节送你一个簪子,这个簪子很普通,却很难得到,结果我身中十多剑后,奄奄一息的拿回来送你。你要吗?”冉风试着解释一些东西,只希望今后他不要为了礼物这样的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她真的接受不了,心都快疼死了! “怎会?”他不认为一个普通簪子值得她去那么做。 “怎么不会?就是会这样!也许那个簪子不值钱,可它确是我感觉最漂亮的!我就会努力的拿来送你,哪怕身中数剑,奄奄一息。我只问你,你喜欢这样的礼物吗?”冉风严肃的说着。听得楚寒竹心里一惊,好像她拜天节真的打算送他那么个簪子。 “不!”他赶忙摇头,生怕她真的去做。那样的礼物太血腥了,他不喜欢! “好,你不喜欢,但我已经拿来了,你会要吗?”她继续着。 “要,但不喜欢。”他迟疑了,最后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语气中透露着恐惧。他不要这样的礼物,她绝对不要去找这样的礼物!千万不要送他这样的礼物,不想要,真的不想要! “寒,就是这个道理。你送我的灯笼,就跟我比喻的簪子一样。你的手伤成这样,就如同数把剑刺在我的身上一样。可能现在你不明白怎么会一样,但你以后就会懂得。简单的说就是:你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就是加倍伤在我的身上。”冉风深情又严肃的说。 楚寒竹听了她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他感觉暖暖的、沉沉的,好像心里压着什么,脑子乱乱的。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冉风见他似乎梳理不清,但应该是明白了一些。 他看着她,没有表示。因为他还是不明白,怎么自己手上的小伤就被她比喻成剑伤?如果答应了她,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可,好像自己不答应,她就真的要去找那个簪子。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惶惶的…… 冉风看着他那迷茫的眼神,思考了一下说:“寒,答应我!但,如果你今后明白了我的这个比喻,决定不答应,那就当今天没答应过。如何?” “好。”听她说的有道理,想了一下,楚小公子决定答应她。 听到他的承诺,冉风心里暂时踏实了下来。但看到自己握住的手,难过再次涌上心头。她从没想过那润玉会被竹子割成的伤痕编制成网网住!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疼吗?”她问。 “不。”他摇了摇头。 “吃中午饭了吗?” 他又摇了摇头。 冉风叹了口气后,放开他的双手,向屋外走去。很快,她就回来,只是坐在客厅里看着门外发呆。 楚寒竹从床上起身,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客厅里的她,再看了看满地的棋子,最后弯腰去捡棋子。 “放着吧,一会有人来收拾。”她清淡的说完,他直起腰继续坐在椅子上,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蓝佩、蓝环送来了饭菜,并开始收拾屋里院内。 她们二人开始安静的用饭。期间,她看着他用那双手吃饭,很是心疼,可又不知如何是好,而他如同未受伤一样的用饭。吃完饭后,两人又是陷入沉默。最后,她起身离开,说了句:“晚上我再过来给你上药。”同时,带走了石桌上的灯笼。 楚寒竹默默的看着她离开,扫了眼整齐的屋院,却没见铜儿。最后,他进了书房,开始看书。晚上,风来给他上药,之后留下蓝佩后走了。这样,安静的过着,她每日三次来给他上药,上完药就离开,也不说话,直至第四日他的手全好了,只余淡淡的粉痕,蓝佩便离开,铜儿才回来。他见铜儿如同以往一样,也就没问他什么。 只是,通过这件事,他知道风一生气就很不爱说话不大理人,有点跟姥姥一样。 日子就这样过着,几天后,临近月底,冉风说:“寒,我的生日快到了,下月初五,当晚母皇会来我这里给我设宴,前院人多比较吵闹,估计会闹到很晚,晚上我就不来看你了。至于礼物……我想要寒送我一幅你亲手画的画。可以吗?”吸取了上次灯笼礼物的教训,她这次直接自己点礼物。那哪里是送她礼物啊,分明是送她心疼! “恩。”楚寒竹一边弹琴一边轻恩了一声。 “至于画什么,寒你自己想画什么画什么。对了,我生日后,就是拜天节了,你就先不用准备礼物了。到时我们一起准备。”冉风闭目躺在矮榻上。琴音停止后,才得到他的一声同意。 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她走向琴前的他,坐下。然后拉起他的双手,仔细的观察,白皙、润泽、光滑、美型、柔韧、清凉,没有丝毫瑕疵!看来自己制药的水平不比老狐狸差嘛。其实早在六天前,这润玉已经复原,只是自己总不放心,习惯了每天都仔细的看看。 那次之后,她把铜儿带走,问了他细情,罚他禁食三天。看着他送自己的灯笼,其实她最想罚的是她自己,毕竟那伤口织成的网是因她所要礼物造成的!而她的宝贝本就单纯的很,既然答应送礼物就会按承诺去做,以他看那灯笼的眼神和他那要强的性子,她就应该想到他可能会在她离开时自制灯笼送她,怎么她就疏忽了?! 视线离开手中的润玉后,她微笑的看着他:“寒,你的生日是一月三日,对吗?”见他点了点头,她继续说:“寒想要什么礼物?”问完后,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思绪似乎飘远了。 见他什么也没说,她也没问,无意中低下头,去看那润玉,结果:她的手居然在他那细嫩的手腕上揉捏,手指已经伸至袖内够到了他的小臂。心下一惊,迅速收敛回双手。冉风很无语,自己的手怎么就这么的自觉?下次会不会直接抚摸上他的大臂? “寒,我先回去了,记得外面冷,不要久留。”看他依然坐在哪里没什么反应,她便拉扶他起身,牵着他进屋。 “要走了?”楚小公子进屋后,看着她。 “恩,我要出宫一趟,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 “没。”他向寝室走去,想躺会,感觉有点累。见他如此,冉风便离开了。 冉风离开后,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想着她说的话‘寒,你的生日时一月三日,对吗?’‘寒想要什么礼物?’。 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是八岁的生日,此后五年一直没过过。姥姥送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是那快玉佩,姻缘玉佩。那块方形玉佩还会出现吗?如果出现了自己该……如何……。不,不嫁人,风帮自己报仇完,就回寒绿别院!对,回寒绿别院。 十月初,紫丘冉风陆续收了很多的生日礼物,有诸多官员送来的,有后宫送来的。因她不足十二岁,仍住在宫里,所以各个官员及后宫送来礼物后,她都是按祖制写谢帖回之。 皇上也提前送给她一个礼物,一个大王府!并嘱咐她尽快去工部看看,跟她们说说府邸要求,好尽快施工,便于她十二岁后入住。她去实地考察了下,确认真是个‘大’王府。 明国的爵位不能世袭,死后要归还府邸、封地于国家,后辈爵位分封降低,有明文的皇家分封条例。而她未来的府邸是曾经的裕王和祺王两府的合并,地契上说是:2697.99亩。比前世玉渊潭公园小不了多少!这样的大府,又是要今后长住的地方,确实要好好琢磨一下。 忙忙碌碌到了生日当晚,十皇女宫迎来了皇上皇后、太女一家、敬王紫丘冉飞一家、十三皇妹紫丘冉静和她父君、丞相姑母一家,典型的家宴,皇家家宴! 期间,歌舞交替,欢声笑语,甚是融洽。最后绕到了给冉风找小侍的话题上。 “皇姐,不然我也送你五六个小侍好了。”连最小的紫丘冉静都打趣她。 “十妹,我听说礼部李大人的八子很是不错,不然我去说说,给你提前订下来?不然西边然国的小皇子也不错,这可就要母皇出面给你说和了。哈哈……。”敬王紫丘冉飞恶趣味的调笑着她。 “十皇女,您上次看微臣家的一个小仆似乎多看了几眼,难道会喜欢那样的?回头微臣就把他给你送来。如何?”上官冰蔚很像当真的说。 “我还小,要什么小侍啊。”冉风忙推脱着,却见大家越说越起劲,取笑她的话语越来越多。突然灵光一现,忙跪在了殿上,低着头。 “风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今天生辰,怎么说跪就跪呢。来人,快把她给朕她扶起来。”皇上紫丘友志以为她为了不想要小侍,所以才跪下,看来是把大家打趣她的话当真了。看那委屈样儿,实在有些心疼。满心的宠溺之情不由升起。 “就是啊,十妹。你不要我们送你的小侍就不要,真当自己还是孩子啊?快起来!明年都要在外立府了,还如此孩子气。”太女紫丘冉情也赶紧说。 “母皇,女儿请您给个恩典。”冉风依然是跪着,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委屈又天真的注视着皇上。 “说吧。朕听听看。你先起来。”紫丘友志和所有人都看着她。只是心态不一样,有像太女、皇后那样心疼她的,有像丞相那样看热闹的,有像敬王那样微笑不知想什么的。 “女儿只是想找自己喜欢的男子,可能是几个,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很多个。但女儿不想要不喜欢的。求母亲答应。”冉风看着皇上,目中一片清明,打出亲情牌。 “哦,丫头,你想……自己做主婚姻,不要别人插手?包括朕?”皇上一下且重要点。 “恩!婚事完全女儿自己做主,不受任何人事物制约。这是我从小的愿望。就当母亲疼女儿,多送一个生日礼物吧。毕竟这是我在您身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以后都要在宫外过了。”她完全一副任性小女儿的样子,还带了点伤感。 皇上想了想,看了看她,左右衡量后,说出:“好吧,‘婚事完全自主,不受任何人事物制约’这个恩典可以给你。但,朕有个条件。” “条件?女儿能为您做什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谈不上条件啊。”冉风天真又善良的说。毕竟她在自己母皇面前树立的是:天真、任性、聪明、孝顺的女儿。 “你毕竟是我明国皇女,也不小了,不能总想着悠闲度日。”皇上说到这个,就有点气,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心无大志,得过且过,悠闲的很。 “是,母皇教训的是。” “上个月,东南齐州传来奏折,说当地出现一‘鸿雁教’,有蛊惑人心之疑,朕已经让礼部李自雅大人去办理此事。下个月初三起程,你也跟去协办此事。事后,写篇心得给朕,就准你那个恩典。”其实皇上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主要是让她去增广见闻。 “这个,好吧。时间不会很长吧?”冉风到没什么停顿的答应了。只是心想:这样的事,有大有小,希望自己遇到的是小事。 “事情什么时候了了,你什么时候跟李大人回来。”皇上略带严厉的说,真担心这小丫头中途跑回来,然后写个心得给她,毕竟她这样也算去过一次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很是聪明,但怎么就是不长进!?原以为她是韬光隐晦,还特意观察了一段时间,结果……恨铁不成钢啊! “好了,恩典也给你了,起来继续吃饭吧。”皇上见她还可怜兮兮的跪着。 “女儿遵旨。”冉风起身回座位。 晚宴继续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把酒言欢,戌时后散去。 冉风回屋洗漱,换了清爽的衣服,坐在屋中看着她的礼物,中午从宝贝哪里得的画。 说真的,他的画远没有老狐狸画的好,但画的很传神!隐约中有老狐狸的神韵,难道是哪个灯笼给他的启发?还是……?回头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有意在画上多琢磨,那她就去找老狐狸来指点指点他。 宝贝画的是四合院的葡萄藤,可能看的时间长了,所以画的很真、很细,丝丝入扣,神态捕捉的很好,像真的葡萄藤在眼前一样,用色也很大胆,用色上有老狐狸的神韵。只是,画的过于谨慎,少了随风而动的洒脱。不过,总体是幅好画。 她看看画,又看了看那灯笼,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看着看着,就又想起了他那个笑容,真的好美,好温柔。面对那样的笑容,似全身沐浴在暖阳下,没有任何欲、望产生,但却有独占那笑容的想法!是她太能适应这个世界,还是她本身就是大女子主义? 她笑了笑,管那么多做什么,随心吧。 之后又看了会书,睡去。 日子依然过着,上午冉风去工部商讨府邸之事,午饭后就到四合院报道,听琴、看舞、解答、看书,一直到在四合院用完晚饭后离开。直至拜天节当天下午,冉风带了一些竹子过来。 “寒,你去画两张宽XX长YY的画,内容你定,但画要充满整张纸,不用留天留地的。我们一起做两个灯笼,你一个我一个,拜天节礼物。”冉风微笑的对楚寒竹说。 楚小公子看了看她,点头进屋去画画,很快就画好了。一个画葡萄藤,一个画葡萄粒。 冉风开始和他一起削竹片子、烤竹子、做架子。当然了,分工合作。比如:她削竹片子,他戴着手套递竹子;她烤竹子,他戴着手套递竹片子;她做架子,他戴着手套递烤好的竹子。这样分工的理由很简单:术业有专攻。她擅长做架子,他擅长画画。糊灯笼的时候,她是抓着他的手一起糊的。最后,一对本色竹子八角灯笼完成,很是漂亮。 看着那对漂亮的灯笼,楚小公子眼里闪烁出高兴的神采,虽然没上次那么明显,只是隐隐含笑。却依然让冉风看直了眼,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如果上次的笑容似暖阳,那现在的则是皎月。 楚小公子左右看了看两个灯笼,拿起那个画葡萄藤的灯笼,把另一个画葡萄粒的灯笼推到了她的面前。很明显的,他要那个,给她这个。眼里还流露着肯定、就是这样、没得商量之意。弄的她摸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劲儿的轻笑。 结果却换来楚小公子的微微一撇嘴,转身带着灯笼进了寝室,并把寝室门关闭落栓。意思很明显:送客!也不管劳动了一下午的十皇女,还没有吃饭……。 每日上午冉风去工部,下午在四合院,日子依旧。这个月冉风也没外出,倒也过的清净。两人之间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却和谐的相处着,偶尔还会在楚小公子的脸上看到一些外露的东西,虽然很浅,但却足让冉风开心不已。 每隔四五日,她会和他下一下午的棋,她会指点他、会让他悔棋、会让他几子,但绝对不会特意放水让他赢。每次下完棋,楚小公子都会眼睛亮亮的,似不满、似不服、似不甘,玩着他自己的一缕发丝,说着‘铜儿,送客’,不管不顾的自己回房,那个时候的他可爱极了。 月底某日,冉风与他乘马车出了宫,行至一个没有匾额的大宅门前。门口很大,有士兵站岗,穿梭着一些工匠,俨然一副施工重地。她二话不说的,让车妇赶车进了门,透过大开的车窗,对照着手里的图纸,讲解着:“寒,你看这就是前院,那是东跨院,那是西跨院,这是我今后的府邸,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这前院,工部设计的还不错,很符合我的要求。我们去后面看看……”她们一路走走停停的,时而下车时而乘车,她对照着大量图纸一边给他解说,一边思考研究,时不时的问着他的意见。可惜楚小公子给出的意见不多,但至少不是没表示。 过了前院,又分三个独立大院落,那里刚刚动土,她们看完后又继续向内行。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不规则椭圆形水池,一眼看不到另一头,左右两岸到可以看尽,这基本可以称做湖!水面上有船,水中还有几片陆地。这水景是冉风最满意的地方,她把原来两府的水池给连了起来,扩大了水面,感觉自己住进了玉渊潭公园。 她们下了马车,留下车妇,绕着湖岸行走,边走边聊。 “寒,这宅子很大吧?我当时初看也惊了,母皇真大方!估计这宅子怎么着也要建个小一年。你看,这里、那边、还有那边,你喜欢那处?这几处空地是留给你挑的。你想建成什么样的寝居?要是都不喜欢就挑其他地方。”其实在拿到图纸后,她首先就备选了几处好位置,择一来建她们今后的寝居。 “我为什么选?”楚寒竹很是不解。 “你今后难道不住这里?” “住不久,有客房。”他说。 “为什么住不久?难道你担心名声?”她继续。 “不,风帮我报仇后,我回寒绿别院。”他看着水面。 低头沉思了一下,她说:“寒真不嫁人?”见他轻点头。 她心有腹案的说:“你姥姥地下能安心?”说完这句话后,观察着他,他显得更沉默。 “我听铜儿说,你有块玉佩,是定亲的,对吗?”她见他依然沉默。 “要是你未来妻主找上你,怎么办?不嫁吗?”她依然问,却见他身体僵硬了起来。 “不,不见。”他语气有些低。 “不嫁也不见?你姥姥白疼你了,死后还为你背上坏名声。小则背上失信的恶名。大则会背上背信忘义、家教不严之名。折损了家门。”她甚是严肃,继续说着:“再说,你姥姥会给你选个好妻主,不会丢下你不管。” 见他依旧沉默的看着水面,她就继续下着圈套说:“其实作为朋友,我都给你想好了对策。” 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楚小公子的视线。 她轻咳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在我府里住着,如果有人拿玉佩找上门,且是能托付终身的妻主人选,你就嫁给她。否则,你就说是我的小侍,被我糟蹋了。我是皇女,无人能说什么。” 楚小公子看着她,最后又把视线放到了水面上,说:“对你不好。” “错!这第一、可以让你姥姥死后不会名声受损;二、我是明国嫡皇女,今后会封王,强要一个男人对我名声无损;三、我们是朋友,我应该帮你。”她心想,成功可见,之差临门一脚。 停顿了一下:“寒,我们易地而处。比如:我落难,需你提供一处落脚之地,寒可会帮我?朋友间都希望对方好,不希望有灾祸。但如果发生祸事,就会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相互帮助,不在乎谁付出的多少。” 楚寒竹听她说到此,只是在岸边找了处干净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远处,状似欣赏景色。 冉风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到离他不远处看景。她知道他要想想。 楚寒竹静静的思考着,手里抓着身上的披风,看着地上的枯草发呆。许久之后,他轻声的说了句:“你图的是什么?!” “朋友。”冉风看着低头他,微笑着说。 “不信。”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那你说我图你什么?”她微微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他表情清冷,认真的看着她。 “那换个说法,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你的美色?还是其他?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可是好色之人?如果是贪图你的色,我还怕你不从我吗?”她略带生气的说。心中却感叹:她家宝贝怎么这么聪明啊?但我就不信摆不平你!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最后,冉风眼神悠远的看着远处,说:“寒,还记得我讲的那个故事‘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吗?我也希望有那样的朋友。可我是皇女,很多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没有纯粹的朋友。那样的感情,对我可能真的只是故事、只是奢望……,哪怕我再如何的向往、努力……也得不到。可我却遇到了寒,本以为无欲无求的寒、不只看重我身份地位的寒、也希望有朋友的寒,可以实现我的愿望,最终成为那样的朋友,可……没想到却被你这样的误会。罢了,你不愿住就不住,我不勉强。” “对不起。”听她如此说,寒小公子有些气短。 “没什么,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住在我府里?”她依旧悠远的看着远处,只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感和失望。 “如果成不了朋友呢?”他问。 “当不当的成朋友……以后才知道,但至少我们努力过。啊……寒的意思是答应住在这里了,对吗?”她语带希望和兴奋的说,双眼亮晶晶的,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激动极了,像个真正的孩子。 看她如此,楚小公子点了点头。却见她突然兴奋的抱住他,只到他眼眉高度的脑袋贴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连忙要挣脱开,可试了几试,最终放弃,她抱的太紧了。他无奈的放弃,眼中流露出宠溺,还有丝丝认命。可惜谁也没发现,包括他自己。 冉风看她不再挣扎,心里大笑,双臂依然环住他的手臂和上身,心想:小样儿的,害我演了半天戏,也该让我吃点甜头、占点便宜了吧!我图谋你什么?就算你再聪慧也不会知道!我不只图你的人,我还谋你的心、你的情,全部的你!而且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都给我!我要我们今后恩恩爱爱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许久之后,她依然没有放开他的迹象,惹得楚小公子皱起了眉,冷冷的说:“放手!” 听到这冷冷的不满声音,冉风赶快放开,还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天知道有无歉意。 “寒,你喜欢那处做寝居?对寝居有什么要求?”放开他后,她拉起他的手漫步而行。暗暗责怪袖子怎么那么长……。 “清净些。” “那你想种些什么植物?还是想养动物?”她问着。 “青菜。”他想了想说。 “青菜?为什么?”她不解。 “方便。” “啊?不是喜欢?是因为吃起来方便?”她有点惊诧,但看他还点头。她囧了……。 “寒知道青菜怎么种吗?还是我弄几个农妇给你种菜?”她就不信他明白!不是她说她家宝贝,他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不分、动手能力很差的大家小公子。情报上说她的宝贝什么都好,就是手工差,而且是很差!不然也不会做个灯笼把手弄成那样,而且那样了还无所谓,可见是有前科。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可以学。” “寒。这菜呢……不是一年四季都长的。比如,你春天种了一院子菜,到了特定的季节才能吃,平时是不能吃的。成熟后采摘完,土地就变成黄土地,风一吹就满院子飞土。而且,种菜要常常浇水定期施肥,很辛苦。你知道肥是什么吗?就是动物或人的排泄物掺和了水,又脏又臭。”她略带夸张的说。 “菜那么脏?”他皱着眉头。 “菜不脏,洗干净了就好,肥一般都是施在土地上。”她尽量简单的说,她也不是农业专家。数羊……。 “院子应该种什么好?”他问。 “不一定,看住的人喜好。” “我喜欢安静。”他简单的说。 “那,跟现在的四合院一样,如何?”她问着。 他点了点头,随后加了句。“不要竹子。” “那竹子做的东西也不喜欢?”她有些不解,竹子做的灯笼他可是很喜欢的。 他看着她说:“竹子做的东西没感觉。” 对此回答,冉风无语。还好现在不迟,来得及跟工部沟通。因为她在设计府邸时,也设计了不少毛竹,还有个类似潇湘馆的竹园。本以为他会喜欢竹子,结果他却不喜欢,看来自己对她家宝贝了解的还不够。 “可惜,好多人喜欢竹子呢呵。寒除不喜欢竹子外,还不喜欢什么?比如:荷花,梅花,松树,什么的。或者寒喜欢什么?”她状似闲聊。 “没。风喜欢什么?”他想了想说。 “我啊,我喜欢梅、喜欢荷花。”她看向水面,好像在看宫院里水池内的荷。 “那为什么种满了松树?” “那个啊,因为原来那里就种了不少松树,且我又不讨厌它们。为了简单,就多移植了不少松树去,把原来的花草顶替了。”她拉着他的手问:“寒选好那个位置了吗?时辰不早了。” “那里吧。”他抬眼望了望,拿过图纸看了看,又想了想,最后指了一处位置。 “那里啊……,恩,不错,我也很喜欢那里。”她看了看在湖东北方的那处空地,很是满意。那也是她首选的位置,面积足够大不说,离湖面也不远,有四五十米的样子,而且再往东是一大片规划的梅林。 “怎么建,种什么。我不懂,你来想。”他清泉的声音响着。 “好。我们回去吧。”冉风微笑着,牵着他的手离开。 事后,楚寒竹想:他一直认为以姥姥对自己的疼爱,会给自己做好安排才走,妻主应已订了。但,万一姥姥未寻得合意之人,自己也不回寒绿别院吗?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不嫁人,在哪里都是住,只要清净。而风对自己也很好、是朋友,她说的方法也可行,日后住的不喜,再去寒绿别院……。也就不在想此事了。 眼看到了十一月初,天气冷了好多,而初三冉风就要启程去齐州。 在临行前,她放在工部的时间多了一些,因为要把府邸的修建之事定案,毕竟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少说也要两个月左右,但愿能赶得及给她的宝贝过生日。 但是,她手中的消息不容乐观,在在显示了此行不易! 齐州各府县官员把问题都小看了,还怕落个夸大其实、办事不利的罪名,结果就不痛不痒、粉饰太平的汇报!这样的消息到了州府,怎能得到重视?直到齐州州牧葛曲仁发现了共同点,询问起府县官员后不好把握,才写奏折上报朝廷,但依旧是不痛不痒的。最后母皇那里也就不甚在意。此去,十有八九会不大顺,最坏的可能要在哪里耗上大半年! 她是不是应该找皇姐商量一下?万一事态严重,也好让她施以救助。毕竟很多事,是需要朝廷出面、需要军队的,而自己不过是个未成人的皇女,很多事不方便。 十皇女宫院,四合院。冉风正在依依不舍的与楚寒竹告别。 今天是十一月初三的早晨,冉风正在楚寒竹的寝室里,握着他的手,说:“寒,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要太担心我。另外,我留下蓝佩、蓝环好好照顾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还有,天冷了,记得保暖,不要在外面久站。还有,过年及你生日我要是回不来,也会把礼物让人给你送回来。还有,你一定不要让自己再受伤,灯笼那样的礼物一个就够。……” “保重。”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楚小公子凉凉的开口。 “寒,我还没说完。”她可怜兮兮的说。 “哦。”却见他转身至琴旁,开始抚琴。 “咳,寒,那我去礼部找李大人了。”她有些不甘的离开。 她离开后,他停止了抚琴,看着门口发呆。 谁也没想到,紫丘冉风这一去,直至次年九月才回。 日月历1325年1月,平民围困齐州大荣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500人被抓,47人问斩; 同年2月,平民围困齐州长成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1000人被抓,87人问斩; 同年3月,平民围困齐州和平府、铁门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1000人被抓,110人问斩; 同年4月,平民围困齐州昆山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500人被抓,65人问斩; 同年5月,平民围困州诚,州衙被围十天,闹事民众上万,百人自焚于州衙大门; 齐州此行,主要以查探‘鸿雁教’为目的,如有问题上报朝廷解决,如无问题则功成回京。所以一行人数不多,有:紫丘冉风,李自雅,杜晶、沈熔两位正副统领及一百名御林军。 一离开京城,紫丘冉风就开始在马车里睡觉,要是实在睡累了就看看书,不大主动与李自雅大人攀谈。因为她发现:李大人很罗嗦!比想象中还啰嗦! 记得出京当日…… “十皇女,您这是第一次出门吗?”李大人笑嘻嘻的来至十皇女的马车前请安,冉风应礼邀她上了车。李大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略显富态、圆润,但不胖不蠢。 “是啊,一路要劳烦大人多照应。”冉风微笑着。 “呵呵,卑职不敢。呵呵。应该的。”李大人点着头继续说:“十皇女,不知您对咱们明国的地理了解如何?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正三角形的。气候湿润、多雨、四季可分,东边夏季更长更温暖,西边冬季更长更寒冷,高山少河流多,平原丘陵也多。北面的三角地带、西方的三角地带及西海岸线,有数十个小国家,这些国家领土面积总和约占整个大地的四分之一左右,剩余四分之三被东西走向的天江和常山划为北面的唐国和我们明国。我国和唐国国土面积相当,环境气候差不多,两国皆把京城定在四季分明的中部。我们和唐国风土民俗差不少,但‘双年节’都是要过的,只是具体方式不同。她们和我们都使用日月历记录年份。唐国过年的习俗是……” 李大人喘口气继续说:“这东西流向的天江绕着常山奔腾,水面很宽。窄处约1-5千米,宽处约15-30千米宽,随季节水量而变化,在冬天时还会在先州哪里断流。恰巧,先州哪里也是我国与唐国的商道,夏季水路,冬季就变成了陆路了。这常山也是东西走向的,是有记载中最高最大的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下确是四季更替。东西贯穿这片土地,南北绵延一二百公里。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几片土地……?对了,这常山最美的景色要说……” 李大人不打磕巴的继续说:“说起这先州,可是富庶的、混杂的很!那里有南北跑货的两国生意人、有边境的守卫官兵、有赖以生存的百姓,还是贩卖人口的重地!先州是我国十二州中纳税最多的,其次就是我们此去的齐州了。齐州在我国最东南,沿海的州,盐产量占我国总数的一半,据说那海绸鱼有这么大,螃蟹有这么大……。可听说最近一年多,齐州纳的税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十皇女,您怎么?困了?”李大人真的很厉害,太厉害了,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也不管她这个皇女听不听,好像还有继续的架势……。问题是,这些她在四年前就知道了……可怜她还被老狐狸罚抄过…… “恩,老大人,本宫很少出门,这长时间乘车就容易乏累犯困。”冉风状似昏昏沉沉,疲惫不堪,夸张的肢体动作。她的目的是打断李大人那滔滔不绝的背书乐。 “那殿下好生休息,卑职告退。”看着十皇女疲惫的样子,李大人也不好打扰,告辞回了自己的马车。吹笛去了。 李大人离去后,冉风一下子仰躺了下去,心中悲哀大起,心想:一路都要跟这么个唠叨的人同行?母皇是不是故意整她?责怪她平时对她的阳奉阴违?忽然,一阵笛声响起……。她只感觉自己的头一抽一抽的疼……。 还别说,这李大人真的守礼,天天都去请安,就算她装睡,她也会等她醒来请安,每次都会给她讲地理。冉风都是疲惫的听着,最后干脆听着听着就睡了。她也曾暗示她知道这些,她却说多听听无妨,就当‘熟友相会’,权当是解闷儿!她也不能装病,不然这老大人很可能写个密信什么的给母皇,说:十皇女一路带病而行!那就小事变大事了。 出京前,就对这李大人做过调查。她除了话多一些,喜欢总吹笛子和萧,喜欢讲地理、礼节什么的,到也不是恶人,还算是个清官,人际关系也不错,只是比较庸碌,倒也勉强适合礼部从卿这职位。 听着一路的笛声和地理讲座,一行人于十一月二十日进入了齐州境内。 进入齐州后,冉风无意中发现一些怪现象,比如:门庭冷却的摊铺老板,有生意上门而不理;死了妻主的男子,面带微笑与满足,身边人却不指责;经过耕地时,农人很少,甚是荒凉。 看到如此怪异情形,她便吩咐退出齐州,然后留下八名随从随自己、李大人及杜晶统领扮成游历之人暗中查看。其他大队人马由沈熔副统领带队,随后而行,在五里外跟随,走官道。 分派完后,再次进入齐州境内的第一个府‘昆山府’。 李大人开始讲解:“十皇女,这里是昆山府的远县‘彭县’,位于齐州州城最西北,人口不多,农作物……。”冉风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书多是不是错了?出门前对齐州进行的了解是不是多余?不然也不会一路‘熟友相会’! 一行人行至一片耕地,举目四望农人稀少,见一年轻农妇在路边喝水,几人便自然的走过去。 “大姐,我这儿问个路。”冉风顺便向那女子要了口水喝。 “什么地方?我看我知道不。嘿嘿。”那年轻女子热情的说。 “请问,去往‘苏县’是不是从这里一直向前?”冉风说。 “是啊。从这里一直走,就上了官道,向东南走就对了。”年轻女子伸手指着路。 “大姐,据我所知,这个月应是一些冬作物收获的时候,可这里……,怎么农人这么少?是收成不好?”冉风举目四望。 “少?已经不少了!今天是鸿雁教教众聚集的日子。能有这么多人在地里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不种地怎么有收获?”那年轻女子拿起水碗喝水。 “鸿雁教?那是什么教啊。”李自雅问着。 “不知道鸿雁教?那一定是外地人了。”那女子笑了笑继续说。“这教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教,反正就是很多人入了教,都很开心,也不种地了。” “啊?那不就是……邪教了?”李自雅诧异的开口。 “嘘……!怎么会是邪教啊?生病的人,练了教里的功夫可以不药而愈,没资格练功的喝‘圣水’也会好。而且练功达到一定火候时,能成仙。”那年轻女子很是严肃的说着。 “啊……那就是好教了。”冉风发出感叹。 “恩,好多入那教的人都成仙了。”那年轻女子感慨羡慕的说着。 “那你入教了吗?”李自雅问着她。 “我?呵呵,我资质还不够。入教是要有资质的。我去了坐不住,总是想着这想着那的。”那年轻女子甚是不好意思的说。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神仙,我怕我练不好成魔,或者是白死了。所以干脆就继续种田当凡人喽。”她又接着说。 “大姐,什么人可以成仙?”冉风似是好奇向往。 “是那种能摒弃杂念,一心向教,练功后能心无牵挂的人。最后自行脱落凡胎就可以了。”她认真的解释。 “脱落凡胎?”她不解。 “就是自焚,教里称‘脱落凡胎’!如果没达到心无牵挂一心向教的话,就会成魔,或死去再度轮回修行。”她解释着。 “怎么算是修成了?”冉风问。 “如能忍受烈火焚身的疼痛,不去向世俗人求救。就是脱落凡胎成功,修成正果。”那女子解释着。 冉风听完后,无语。 此后,一行人一边行路一边暗访,时而住在某一客栈,偶尔在某一乡镇停留两三日,于十二月十日到达了齐州州城。 期间冉风问过李大人和杜统领对‘鸿雁教’的看法,没想到罗嗦的李大人坐在椅子上摇着头说:“怪教!十足的怪教!十皇女,我看不像个正经教。” “为何?”冉风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殿下您想,这人都不种田了,还不都饿死?入教一年左右后,自焚真的就成仙了?这要是全县全府都自焚,难道都能成神仙了?我想还是成不了仙死去的多。成仙要这么简单,大乘教和小乘教的诸位大师辛苦修身修心还有何用?不解啊不解。”李大人想不通的说。 “杜统领,你怎么看?”冉风又问了下身后的杜晶。 “卑职也不解。若说是邪教,可她们发‘圣水’救人,以自身换人质,教人修身养性为善。可若说是正教,可她们又教人以残忍的方式成仙,耕地荒芜。”杜晶皱眉。 “殿下,您怎么看?”李大人问着冉风,杜晶也看着。 “这个嘛。只看最终结果。这一、土地荒芜;二、人口减少;三、税收减少;四、‘鸿雁教’在齐州地位崇高。长此下去一县一府一州,会逐渐衰弱甚至消失,荒无人烟,老百姓心中还有朝廷吗?”冉风边喝水边说。她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而且这‘鸿雁教’还在快速的扩大中,看来要与州牧好好的谈谈了! 她说完后,见那二人陷入沉默,面部紧绷,脸色发灰,冉风便要她们下去了。既然都意识到存在的问题,也掌握了真实消息,这上报母皇的事就不用自己插手了。 进入州城前一天,冉风与李大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入城先办两件事。第一件、立刻安排人员至三十二个县详细调查,入城后与州牧葛曲仁详谈,查阅卷宗;第二件、尽快调五府府尹之州城,进一步摸清事态; 午时后一行人进入州城,州牧葛曲仁亲自迎接钦差及十皇女至州衙休息。次日,四人在后堂深谈,之后五日调阅了大量卷宗并至市井内调查州城现状,也陆续得到了三十二个县的回报。李大人上报了朝廷两次,前几日得到消息:加紧慎办。 直至十二月下旬,众人手中陆续得到了大量真实信息。众人骇然…… 这‘鸿雁教’于一年半前形成了一定规模,起源于一些边远村镇,最后逐步进入县城、府城、州城。教众各个一身白袍,遍走各地施‘圣水’救人,教人向善。按说是正教作风,但这神奇‘圣水’包治百病不药可愈,教众又为百姓做了不少舍己救人之事,‘鸿雁教’代仙人赐福众生之说便在民间广为流传。此后‘鸿雁教’广开教门,助人修行成仙,入教之人越来越多,甚至官府之中也有众多教徒。在半年前,各地陆续出现自焚现象,称‘已修炼至无为境界,脱落凡胎成仙而去’。这半年,自焚现象愈演愈烈,已有十数人甚至数十人的成规模自焚现象。而街面上开始明目张胆的卖‘鸿雁教’教主端木森让的画像,人们买后家里供奉。 至此,冉风及李自雅把州牧及五位府尹齐传州衙后堂。 “众位大人,此卷是本官对‘鸿雁教’的调查结果,请看。”李大人与冉风坐于正位,并把调查结果给众人传看。 众人认真的看着这洋洋洒洒的数篇内容,越看越皱眉,越看脸色越白,直至看到最后一行字彻底呆住了,齐刷刷跪下。这几行字:长此下去,人人自焚,耕地何在?人口何在?州府何在?朝廷何在? “众位大人,本官还有未能了解之事,请赐教。”李大人轻缓的喝着茶,似是没看到众人跪下。 “钦差大人、十皇女殿下,我等定知无不言。”州牧葛曲仁连忙说。 “众位大人快快请起,怎么都跪下了呢。”似乎才意识到众人跪下,冉风赶紧让众人起来。 “本官想知道具体入教的人数有多少?不会整个齐州都是‘鸿雁教’教徒吧?”见众人刚刚站起,李大人就说了这么句,结果吓得众人又再次跪下。 “这……这……,下官不知……。”州牧看了看五位府尹大人,最后支吾着说出。 “不知?那就查查吧。另外,听说‘铁门府’和‘长成府’两日前同时发生了三十人集体自焚之事,不知两位府尹大人可知?怎么处理的?”李大人依然喝着茶。 “这……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两位府尹大人冷汗直冒。两日前她们已经在来此的路上,怎么会这道那些?钦差和十皇女又怎么知道? “听说‘和平府’和‘大荣府’基本官衙内都是‘鸿雁教’教徒,不知两位大人是不是也是?两位大人的家眷是不是?”李大人还在喝茶。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治下不严。回去严办此事。”两位府尹急忙的喊。 “哦,对了,‘昆山府’府尹是哪位?”李大人终于放下了茶杯,抬眼看最后的哪位府尹。看她已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下……下……官……官就是。” “恩,怎么称呼?”李大人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下……下……下……官,叫吴……吴志……之。” “你管辖的地面很好啊……本来的产粮大府,今年的产粮量不足去年的五成,去年不足前年的六成。管理的好!”李大人气愤的摔了茶杯,吴志之吓得软趴于地。 看到此,冉风有些无奈,这也是明国的官员? 原本她和李大人商量好要给她们一些警告,让她们警惕起来,看到事态的严重,但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吧?可见她们一直把这问题看的有多轻! 虽然,她们意识到‘鸿雁教’有些古怪,不然也不会上报州牧,州牧也不会奏报朝廷。却在突然知道问题有多大时:彻底吓到了! “诸位,本官本是礼部官员,只是来此调查,实不该多话!可万没想到……,事态居然如此严重,尔等居然毫无察觉!难道要等全府全州都是‘鸿雁教’教众了,你们才有意识?这里的老百姓居然都供奉起那个教主的活人画像了,想干什么?只知有‘鸿雁教’不知有朝廷吗?我必会如实上奏朝廷……”李大人越说越急 “李大人,别急,急也没用。本宫看不如这样吧。”冉风站起身,走了几步停下,说:“各位大人先行回去,速把本地入教人数及主要教众查清,掌握桩鸿雁教’的动向,并确保官府内无该教教众,然后等候朝廷的进一步命令。” 最后,又说了一些掌握的情况及意见,便让各府尹回去了,留下了州牧葛曲仁。 “葛大人,别站着,请坐。本宫还是要感谢你呢。”冉风微笑着。 “殿下莫要羞吓微臣。‘鸿雁教’一事下官实在判断有误。”葛曲仁谢坐,羞愧的说。 “葛大人,我与李大人调阅了卷宗,知各地府县上报的内容如何,各地确实都未对‘鸿雁教’有所警惕,而三个月前事态也没这么严重。大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判断出‘鸿雁教’的异常,请求朝廷批复,可见您是兢兢业业为官。”冉风甚是肯定的说。“我想葛大人也是做了一定的措施的,只是事态发展超乎了您的预期吧。” “殿下明鉴!自从出现该教,本地的税收和物产都逐渐下降,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更甚。且三个月前,各地陆续出现该教个别人员自焚案件。下官心下生疑,担心两者有什么联系!便让各地详尽调查,也派了人下去,但回报都说没有异常,多说该教行善救人,以修仙为目的,那些自焚者皆是自愿,与外界没有任何恩怨,也就没再深究。却没想到事态发展之迅速、之严重……。咳,也许我等皆是‘人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吧。被邪教蒙蔽,有负皇恩!”葛大人苦涩无奈的神情,让李大人看了心酸。 “葛大人,这‘鸿雁教’确实狡猾,如果不是十皇女从旁提点,且明察暗访多日,本官也很难看清‘鸿雁教’的面目。这教居然以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为基础,引人快速修仙为手段,欺骗无知百姓,动摇国之根本。太可恶了!至今我手里的数字显示,有627人自焚……”李大人滔滔不绝的说。 “李大人,您说有627人,可是统计有误?上个月初显示是154人,一个多月增加了……473人,怎么这么快?”葛曲仁诧异的说,引来李自雅的呆愣,也让冉风皱起了眉。 “李大人,给圣上的奏折要详细了写。记得,请旨备兵,要丰州、豫州的兵。”冉风轻轻的吩咐。 “为何不用齐州的兵,要用临州的?”李大人不解,葛曲仁也好奇的看着她。 “为何?虽然没具体数字,可官府中已有大部分是邪教教徒已是事实,难保士兵中没有,兵源都是出自本地。大人您能保证调动的了齐州兵?”冉风依旧保持着招牌微笑,可却感觉冷冷的,换来了二人的沉默。“葛大人,你作为州牧,可与齐州将军相熟?里面的情况可了解?” “殿下,下官与齐州将军任白私交不错,但军队里的事却不了解,毕竟下官只管政事不管军事。”葛曲仁如实的说。 “葛大人,您探听一下军队内的情况吧,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冉风说完后,离开了大厅。 明国朝堂上,1324年双节当天上午,众官员临时被召集于一堂,各个面露凝重,皇上脸色极差! “各位爱卿,有何说法?!”皇上紫丘友志语气极不善的问着底下的人。 “说话啊!奏折你们也听了,难道没听明白!你们不是说小小教派不值在意?不是说齐州州牧小题大做?不是说多教共存方显我国开明昌盛?现在呢?”上位者的愤怒明显可见。 “张然,你说!”皇上开始直接点名。 “臣……惶恐!”“臣……该死!”“臣……惶恐!”皇上点了几个大臣,都没个说词。 谁都知道,这事的难办,齐州本是富庶之地,现在税收物产不足前年的三成,大半个齐州都是‘鸿雁教’教徒,‘鸿雁教’在当地已被神化,可能那些老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朝廷了!老百姓不种地只修仙自杀,这谁解决的了?派军队镇压?都不怕死,以为快成仙了,还怕被杀? 见朝臣无人说话,皇上气的下了朝,临下朝前说了句:“你们都好好想想,三日后早朝必须给出腹案!谁还无话可说,就给朕回家抱孩子去!” 自皇上于朝堂发怒后,众臣皆担心着三日后的早朝。三日后,齐州再次传来消息,惹得紫丘友志这个皇上当堂摔了奏折。奏折中提到‘短短三日内,自焚百人,齐州约八成以上为邪教教徒。’。 中午时分,各大臣仍未回府,被留在朝堂上站班,但最终没议出个结果……。 御书房内,太女紫丘冉情正站在皇上面前。 “母皇,儿臣有事禀奏。”太女说出此话后,看着自己的母皇。想到昨日收到小妹的信,意思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派兵!否则齐州大乱难平,必将引起国之大乱。让她劝母皇出兵。 得到母皇示意后,她道:“十皇妹急需征用丰州、豫州之兵助齐州,齐州的兵已然无用,儿臣认为应派兵协助齐州。” “情儿,你可知宗教信仰是用兵镇压不了的?你不杀那些教徒,她们还想自杀呢。不是已经抓了一些为首的教徒吗?可有什么用,还不是越来越棘手难办。”紫丘友志深深的看着太女。 “女儿知道,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朝堂上没议出个结果,不如就听十皇妹的建议,毕竟她是最清楚事态的人,这事再迟疑恐怕更难控制。”太女急急的说,因为现在朝堂上赞成出兵镇压的极少,而小妹又确凿的说必须出兵,恳请自己务必帮忙。 “毕竟风儿还小,就算是聪明也见识浅。此事怎能说出兵就出兵?而且是跨州调兵镇压百姓,难道要杀了齐州大部分百姓吗?”皇上摇了摇头。 “母皇,风儿虽懒散、年幼,可她却有过人之处,如大前年的‘问学何处’就对人才选拔有很大助益,当时她才九岁,而且她师从墨圣人。儿臣想风儿是不会判断错的。”太女极力的说。 “再让朕想想。”皇上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不然这样,母皇。风儿是墨圣人的徒弟,您可以问问圣人,看她对风儿办理此事的评价,如何?”太女见状,便想起风儿信中的话‘皇姐,因为事态复杂,我也不确定如何镇压,但出兵镇压是必然,否则国将大乱!如果母皇对出兵犹豫,皇姐劝说无效,可让墨老太傅去跟母皇说。’ “你先下去吧。”皇上结束了谈话。 “儿臣告退。”太女行礼后退出。 紫丘冉情离去后,皇上陷入了深思,半炷香的时间后:“请墨曾墨圣人来御书房。” 当日晚间,墨曾至御书房,君臣两人深谈半夜,无人知谈了什么。 次日,皇上当堂下旨,派兵部上卿谭易率一万王师速至齐州协助十皇女办理邪教一事,同时丰州、豫州总兵各调三万州师归十皇女随时调动。此事今后由十皇女全权负责。时值1325年1月5日。 1324年的双年节及次年花灯节,明国朝臣过的甚是阴云。 紫丘冉风也未过个好年,齐州诸事不顺,估计齐州州师调不动不说,可能还会兵变!而且,她的宝贝生日也回不去,弄的是超级郁闷。好在母皇同意派兵给自己,但……回京后估计好日子没了!老狐狸肯定是把自己卖个彻底,不然母皇不会这么快就派兵。 有了兵后,冉风决定开始采取措施: 一、调齐州州师至沿海‘东南采盐场’采盐,摘除武器,由王师监工。 二、各村各镇各县张贴告示,明确‘鸿雁教’为邪教。列举诸多事实,比如:残忍杀害家人求无为、认为全家是魔杀之求来世、烧全村粮食导致全村人险些饿死,等等。 三、雇佣口齿伶俐之人,于各街头巷尾说书,详细反复对邪教邪事进行说明,故事内容由李自雅大人等撰写、教传,说书人由官府保护。 四、暗中派人至各府东门外埋放‘天石’,上述:鸿雁惑民,冤魂遍野。 五、丰州、豫州州师于州界待命,同时各调五千至齐州州城护城。 就在冉风与众人议事时,各处陆续出现了邪教教徒围困府衙之事。 一月底,五百平民围困大荣府三日,要求官府对‘鸿雁教’致歉、平冤,最终官府不同意,府衙被烧,冉风赶到时,当机立断抓了所有闹事民众,当场把为首的四十七人腰斩,尸身悬挂东城墙外!事后,被抓民众被遣至采盐场采盐,冉风留守五千人于大荣府。顷刻间,满街面都是官兵,遇闹事者就抓,大荣府一片肃静、阴沉。 二月中旬,一千平民围困齐州长成府数日,要求官府对‘鸿雁教’致歉、平冤,同时大荣府撤军,十皇女赶至当场拒绝。闹事民众企图火烧府衙,十皇女派兵把闹事民众皆抓了起来,八十七人当场被斩!后续处理同大荣府。 三月初,和平府、铁门府,遇同样事情,一千人被抓,其中一百一十人当场被杀;后续处理也同前三府。 至此,齐州听十皇女变色,很多人暗称她已杀人成狂,但却敢怒不敢言,因四周皆是官兵,家家户户亦早早关门、闭户不出。 另外,齐州的三月天,各地陆续下起了几场大雨,把整个齐州洗的更清冷。 三月底,十皇女下令各府驻兵减少至两千人,巡逻力度减弱,渐渐的人们开始出门走动。老百姓感觉依旧惶恐,耳边听到的都是说书人说的邪教故事。官府陆续大规模的开仓放粮放种,按户领取银钱,提倡春耕。 四月中旬,各地相继传出在府城东门外长出了‘天石’,目前还在逐渐长高,都说天意在为那些死去的教徒鸣冤。很多民众不顾官府阻拦,日夜围着那石头,又磕头又跪拜,还给石头浇水,最后一米高的石头长成,石头全身刻着邪教图腾,底部刻:鸿雁惑民,冤魂遍野。 官府得知‘天石’之事后,大张旗鼓运着石头四处进行展示。 至此,各处哗然。 四月下旬,昆山府被围,火烧府衙,闹事民众五百人被抓,65人问斩;闹事民众依然被遣至沿海采盐。五千官兵仅停留半月便撤的只剩两千。 五月初,上万手持兵器的闹事民众围困州城十天,十皇女劝解无效,最终出兵镇压,双方各有死伤,朝廷死亡小两千人,闹事民众死亡一千余人,被抓三千多人,百人于路过州衙时自焚! 事后半月,官府贴出告示,说明当日被杀一千余人皆是海上流寇,手持利器逃跑的五千多人亦为海上流寇,被抓三千人为平民。三千平民最终认识错误,被十皇女罚至采盐场做工一个月。 六月中旬,官府再次贴出告示,说明‘鸿雁教’来自海上,实为海上流寇,目的是害我百姓、占领齐州。现已被朝廷打败,百姓可继续安稳生活,官兵将于月底退出各地。 就这样,‘鸿雁教’事宜基本了结,只剩后续安抚、复建工作。 七月,紫丘冉风亲自与李大人在齐州各地走了一圈,查看后续事宜落实情况。 巡视期间,冉风看着各处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样子,各处街头巷尾依然在说着邪教的故事,只是故事内容更丰富夸大了。比如:邪教徒如何的没人性自杀,如何的残忍血腥的杀了全家,天石如何的从地里长出,海上流寇拿的什么武器,愚民如何的被欺骗,还是……十皇女如何的力挽狂澜……等等。 七月底,紫丘冉风上了她在齐州的最后一道奏折,等候母皇的批复。终于在八月十日,等来了批复,严明可以回京了,后续军队事宜由兵部接管。冉风那个高兴……终于可以看到她的宝贝了…… 当然了,谭易那边还看管着五万无武器装备的齐州州师,还有六万的丰州、豫州州师放在州界上。这些冉风怎么可能去管? 终于,兵部善后的人比圣旨迟了两日来,冉风手一挥,甩头就走。 兵部来人的当天,冉风就带着众人风风火火的起程回京。路上一路顺风,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十皇女宫院,四合院内。 楚寒竹斜倚着一棵松树,双臂下垂,看着斜上方的葡萄藤,心里惴惴不安。 蓝佩说她今天就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她长高了没有,有没有变样子?有没有变黑? 他从早上就一直站在这里等,可都到下午了,她还没回来,也许她今天回不来了。还说给他过生日呢,结果一走就是十个月,骗他! 每过一个节日,她都准时的把礼物送到,还会写几行字给他。什么‘每逢佳节倍思寒’‘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千里两隔雾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根本就记不住。 她送了自己好多礼物,有什么用?尤其是那六样过节礼物‘玉花簪子,一对白玉娃娃,墨曾画册,红珊瑚,凤尾琴,绿玉戒指’自己晚上睡觉前都懒得多看一眼,尤其那戒指更怪! 楚小公子眉头皱了下,撇了下嘴,走至卧榻上睡去了。 铜儿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子真是的,卯时不到就站在院子里,早饭午饭都不吃,现在说睡就睡,也不怕着凉。铜儿给他披上了一件披风,楚寒竹似睡似醒动了下,头微微歪向一边。 紫丘冉风回京后,立刻去了四合院,都没去见自己的母皇,可怜皇上还在等她一起吃晚饭。 冉风站在门外,看着夕阳下的楚寒竹,黄色的外衫上似罩了一层流光,梦幻而又真实,快十个月没看到他了。他依旧是那么的飘然似仙子,冰雪一样的纯真,只是身躯比以前显得更舒展、灵动,诱惑的她不能离开,揪引着她扑上去。 她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双目不曾离开他的身体丝毫,连铜儿何时下去的都不知道。 低头看着眼前的宝贝,眼睛不眨的看着,慢慢的低头再低头,最终伸出了双手,把他抱入怀中,身体轻轻压上了他的身体。感觉到怀中人动了一下,她只是更紧的收缩了自己的手臂,牢牢的抱着。 “放开。”清泉似的声音响起。 “不!寒,让我再多抱会,好想好想你……,真的好想,做梦都在想。”听着那冷淡的声音,她却高兴的想哭。 楚小公子挣扎了一下,也就不在挣扎了,依旧闭上眼睛不理。好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抱够了没?”一盏茶的时间后,楚小公子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冷冷的问她。 “没。想抱一辈子。”她皮皮的说,但已直起身,却顺便把他的身体带起,让他稳稳的躺入自己臂弯里。 没等楚小公子说话,她已经把头贴到了他脖子上,手臂有力的揽抱他在胸前。轻声的说着:“寒,让我在抱会儿,好累。” “放开。”这次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只是有点急。冉风抬头看去,只见他脸色微红,煞是好看,在夕阳的映照下,像美艳的红梅,灼灼逼人。看的她痴了,呆了。 见她如此,楚小公子扭开脸,使劲试了一下,依然挣不开她的手臂。 冉风看着硬扭开头的他,别扭的样子好可爱,那如玉的耳朵染上了粉红,脖子好嫩好润,泛着水光诱惑着她去品尝。突然,腹部窜起火苗!她立刻紧闭双眼,努力什么都不想。但,好难啊……,不得已,放开怀里的他,让他坐直。自己在不远的石凳上坐下。 楚寒竹自由后,站起身走至松树下斜靠着,但没一会就向屋内走去,不理身后的冉风。而冉风只是在拼命的压制欲、望,暂时随他去了。 忽然,轻扬起淡淡的琴声,是那曲‘听风’。楚寒竹重复的弹奏着这曲,直到冉风步入他的屋内。 她伸手按住了他正在抚琴的手,稳稳的抓握住,包裹在自己双手里揉捏着。不会儿后,轻拉他起身,上下的看着。 他长高了点点,身体更舒展开了,依然是玉人般的站在自己眼前,真好。她好想留在这里不走,可她必须去见母皇了。 “寒,我还没去见母皇,现在要去见她。我要向她说明此行的细节,而她也会问我一些事。估计这两天不能来看你。等我回来。”她微笑的说完,转身要走。 “风。”他见她要走,缓缓的说了句。 本来她以为他这是跟以往一样,只是叫她的名字。 “这个。做什么用?”他举起戒指给她。 “这个啊,寒把左手伸出来。”她拿过戒指,拉起他垂着的左手,轻声的说着:“这个大拇指,我暂时不要,食指也暂时不要,中指也是,小手指也是,我现在要这个手指,无名指。”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无名指单独孤立出来。 楚寒竹跟着她的动作一瞬不瞬的看着,视线停留在最后的无名指上,看着她把那戒指套了上去,推入指根。 冉风有点坏笑的说:“寒,人都说十指连心,而在十根手指中,这根手指是最接近心的位置。我现在用这个翠绿的戒指套住了他。别动,已经套住了,来不急了。”稳稳拉着他要逃跑的手。 “用戒指套在这个手指上,有个美丽的传说。有时间我告诉寒。你现在只要知道,从今往后,寒不许拿下他。当然了,除非我死。”她笑意深深的说完,抱了他一下,转身而去,留下有点呆呆的楚小公子。 之后两日,皇上没有上朝,一直在跟十皇女了解齐州的具体事宜。之后,母女二人去了祖庙。但从祖庙出来时,只皇上一人。事后才知十皇女触犯天威,被罚在祖庙思过三日。众人求情无果。 时光飞逝,一月无事,很快到了九月底,十皇女于吉日吉时迁出皇宫,入住新宅。紧跟着就是她的生日,这次生日可是有很大纪念意义的! 生日当天,热闹非常,又是乔迁、又是生日、又是齐州大功、又是年少有为,恭贺词什么都有,宴席从中午一直摆到下午,晚间又陆续的来了一些人,直至戌时后人才走净。 这次生日收了好多的礼,皇上赏赐也比以往多了一些,她也算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太女姐姐和敬王还送了她五个俊美小子,弄得她苦笑连连。 把所有事都安排完,冉风看着手里的钥匙笑个不停,最后消失于原地。 竹苑,楚寒竹住的地方。虽然叫竹苑,却没有一棵竹子。院子空间很大,种了几棵大松树,搭了几大架的葡萄、葫芦、紫藤、绿藤,显得满院生机,遮荫蔽日。 此时的楚寒竹正洗完澡,擦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觉身体一麻,不好的预感顿时袭来,可依然无可奈何的软倒,正好落入一双早已准备好的手臂里。 该人用一方白布蒙住了他的脸,缓缓的横抱起他,径直的走向他的卧室,把他平放在床上。玉质的身体未着丝缕,上面轻轻的挂着几颗水滴,在灯光的映照下,似小小的夜明珠照亮着微弱的范围。十月的风送来阵阵凉意,腰间的链子冷冷的泛着寒光。寂静中,极轻的一响,腰间的链子脱落,某处的桎梏也告消失。 冉风红着脸看着眼前赤条条的宝贝,浑身微颤着,张着嘴喘着粗气。从盖着白布的脸,到晶莹剔透的锁骨,到润泽滑美的胸膛,到修直圆润的手臂,到柔韧细腻的腰腹,到鲜艳欲滴朱红色的处子纹,到神秘幻想的脆弱肉粉,到修长有力的双腿,到无暇白皙的双足。整个身体那么的完美,透露着无上的诱惑。 她强压着翻腾的热气,忍受着身下的紧缩、钝痛,看着僵硬的宝贝。深吸了口气,伸手揭开了白布……。 只见楚寒竹冷冷的注视着她,满目满脸的冰霜,陌生的彷佛不认识她。 对此,冉风到也不在意,微笑而沙哑的说:“宝贝,记得我说过你不用准备礼物吗?因为,你就是我今天的礼物,你躲不掉的。” “你一定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多爱你,多在乎你,多想得到你。”她笑着说完,彻底解开了他的穴道,不知从那取出一把匕首塞到他手里。 “为什么!”极冷的声音自楚寒竹口中发出。 “寒,穴道解开了,匕首在你手里。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把匕首给我,同时把你自己交给我。二是:杀了我,离开。”她牢牢的盯着他的眼睛。 楚寒竹举起匕首看着,感觉身体穴道已被解开,却没有对她做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寒,不要想我这样对你是对是错,也不要想我曾经对你的好。你只要跟着你的心走,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说着的同时,她已经快速的扑上了他的身体,压制住了他的身体四肢,只余下暴露在外的右手,握着匕首的右手。 “寒,一旦你松手放开这把匕首,就是把你的一生给了我。否则,就把匕首刺向我。”她抓住他的手,缓慢的把匕首横在自己胸前寸许,自己却逐渐低头向他的唇上欺去。看着满脸挣扎、脆弱、不知所措的他,她强迫自己继续下去。 此时,楚寒竹真的不知所错,她压着自己未着丝缕的身体,她的脸在逐渐接近自己,而自己手中的匕首就横在她的胸前!眼看匕首就要进入她的身体,他不知所错了,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她这么对他,更不想伤了她,该怎么办?他怎么就不能向以前一样,无情的对待那些对他动手脚的人?眼前迷茫一片…… 突然,身上的人笑了,笑的好邪恶,但不恶心。只听她说:“宝贝,你是我的了。”他这才意识到手里已无匕首。 冉风看着身下的宝贝,笑的好得意,她缓慢又轻松的拿回起了那把匕首,那把从他手里脱落的匕首。她随手将其丢掷在门口。 她感觉到身的下人颤抖了一下,自己的手已无意识中在他的腰身上揉摸。低头看着他的脸,冉风满眼的心疼,那淡漠的眼睛闭着,美丽的眉毛皱起,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头深深歪向内侧,满面晕红。她应该停止吗?不,她不能停止! 右手扶正他的头,她的唇压上了那粉嫩的唇。慢慢的轻轻的吸允着他的唇瓣,舌头欺了上去,舔舐着唇瓣,舔上了那贝齿,企图引那扇门打开,可惜门关的死死的。无奈下,她抬起头,牢牢的注视着他的脸,而手在那柔韧的腰身上用力捏了一下,然后逐步沿着两肋向上探索,直至他的胸侧腋下,他开始挣扎,想要逃开,面露痛苦又渴求之色。 冉风低笑了起来,笑声消失在他胸前的红点。她随时注意着他的丝毫,牢牢记住宝贝的每一个表情、动作,认真的认识他的身体。 她用牙齿衔起左边的红点,舌在那红点上肆意的舔舐,双手在胸侧或轻或重的揉捏着,腿磨蹭着他的腿,滑滑凉凉的。低低的一声轻喘自她的头顶传来,她抬眼看去,她的宝贝正用力的把头向上向后仰,唇微微开启,传出那一声低低的音。她的唇猛的欺压上去,右手托起他的后颈,左手依然在胸侧徘徊,自己的胸紧贴着他的胸。 水嫩的唇被重重的吸允着,由清凉变的发热,舌头一直在齿间徘徊。下垂而躲闪的头颅最终被不耐的右手手指固定住,手腕继续拖着脖颈,唇被不透气的吸允起来,最终无奈的开启了那齿门。舌迅速的进去,疯狂的探索着,扫着口中的每处地方,最终缠上了他那少言躲藏的舌!唇齿彻底陷落,不再反抗! 冉风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软了,暂时离开了他的唇,开始继续探索。 手继续沿着胸侧揉捏探索着,来至后背脊椎,行至尾骨时,他身体突然僵硬起来,肉粉开始变得热烫,大腿面绷直,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头慢慢的摇着,向上伸。 冉风恨不得现在就要了这宝贝,可还差一步!继续撩拨着他,自己忍着身下的钝痛,看他陷入了意乱中,她起身把散乱的衣服脱去,把带来的白衣给他快速的穿上。这白衣无领无扣无襟无袖,如马甲般穿着,只是宽松长大的过分。穿好白衣的他,显得娇弱纯真,和着黑发铺满了整张床,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这白衣上。 她再次压上他的身体,开始了真正的所要,而不是刚刚的探索。 冉风的唇,欺上了他的唇,从轻柔的碰触变成了固执强烈的吻着,舌完全的侵入,毫不保留的缠着他的,最终诱骗挤压的那少言的舌轻舔他自己的唇,结果却被她的唇齿虏获,重重的吸允开。想摆脱的动作被脖颈脑后的手稳稳的禁锢着。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他彻底的臣服,手才把他的头轻轻放到枕头上。而双手移向了他的腹部。 她的唇依然不肯离开他的。手在腹部揉捏的越来越热,时而摸摸他那还是艳红的处子纹,间或的揉捏下他的臀,最终使他压抑不住的发出鼻音的呜咽。 她慢慢放开了他的唇,移向他的耳垂,舔舐着,直到红肿。又对颈项肆意,原本如玉的肌肤染上了红紫的瘢痕,锁骨被强印上了轻微齿龈。 她疯狂又轻柔的巡视着,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手也在四处放火,肆无忌惮。 “嗯……嗯……啊……”最终,使得他忘情的轻轻嗯咿着。 “不……不……”他轻轻的喊着,受惊的抵挡,只是浑身虚软,无力的躲避着。 “不什么?”她沙哑的问,手上却加了力道。 “不要,不……”他也不知道什么,只知道好难受,浑身都难受,她手里握着的更难受,好热,好涨。 “宝贝,想好受点?”她诱惑着,压抑着。 “要……,要……”他喘息着,他只听到她说能好受点,他不要这么涨,他喘不过气了。 “要什么?”她低哑的问。 “不……不……不知……”他呜咽着,浑身紧皱的酸疼,涨的难受。他感觉自己在哭…… “叫我的名字,我就让你好受。叫我……风……”她贴近他的耳边诱哄着,唇拾取着他的泪,她也快不行了。 “不……。”他不要这样的难受。突然什么东西流出了身体,那里软了,身体也软了,没那么难受了,空荡荡的。 “哦,这样可不对啊,宝贝。”看着手中的夜体,她压抑的难受,声音沙哑。好在刚刚对他的身体探索了个够,知道他身体的解密密码,很容易很快的点着了那具躯体。 “现在如何?”她的左手伸至他的尾椎那里,轻轻重重的按着揉着,间或摸下他的臀,右手□着那里,唇舌挑弄着他胸前的红点。很快,他的身体再次被挑的紧皱、僵硬、涨痛。 “风,不要……,放了我。”他哭了,轻摇着头哭了,好难受。 “我的名字,再大声点,我就放过你。”她诱骗着他。 “风……风……风……”他的声音大了点,但依然是清冷的,透着委屈性感。 “啊……痛……起开!”当她们在一起的瞬间,疼痛让他想彻底的甩开她,大声的喊着。 “乖,一会就好。”她怎么可能让他推开?!她只能拼命忍耐着,静静的等待着他。她没想到这疼,能让寒喊出来,可见很痛。 “可以了吗?还痛吗?”她感觉时间太长了,她满头大汗,不能等了,那里急需他的充实,慢慢的开始动了起来。 “不要!”他生气不甘的说着。似乎已经平复多了。 “宝贝,不可能的!”说着,她开始轻微幅度的动着,慢慢动作加大,带动着他不得不跟随。手托着他的腰,上下尝试着,一次一次的托送着他的身体,吸纳着他。 原始的律动开始。 “风,不要了,好累。”事后,满头汗水的楚寒竹,虚弱的轻语着。 “好,不要了。”她让放过了他。 可很快的又点着他的身体,吸入了他,身体再次共舞。 “风!不要了!”他满眼含水,面露着不满,脆弱的引人犯罪。 “恩,不要了!”她看着他强打起的精神,心疼的说。毕竟是第一次,便不舍的放开了他的那里,努力压抑自己。 可他刚刚离开,她就感觉空洞的难受,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动着,最后决定再要一次,就一次!很快的,昏昏沉沉的他,身体再次被唤醒。他情起,含水的美目委屈而含情的看着她。 “就一次,最后一次。”她低哑的承诺着,她的宝贝实在太甜了,她舍不得放开手。再一次开始……。 看着昏睡在身下的楚寒竹,心想:她真的是累坏他了,居然要了他三次,最后一次居然是在他半昏迷的情况下完成!自己也太强了……。 “宝贝洗个澡,会舒服点。”明知他已累昏过去,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还是说了这句话。 她起身抱起他,退了他的白衣,抱他去了水池。那水池是改造后的循环温泉。 进入水池后,她又起了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迅速的洗了澡,换上内衣,回房睡觉。整个过程中,楚寒竹一直昏睡着。 次日,两人起的都很晚,楚寒竹首次没在卯时起床,直至巳时过半方醒。 楚寒竹似醒非醒,感觉浑身酸痛,身下那里肿痛着,可又有一种快乐的感觉萦绕着。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女人,生气的很。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就任她那样? “宝贝,怎么了?”她比他醒的早了会儿,侧躺着,伸手至他的内衣里摸着,光滑细腻的皮肤、柔韧紧致的肌理,让她留恋不已,心想:可以这样摸一辈子真好。 “……”他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冷冷的。 “怎么了?不是都心甘情愿把自己给我了吗?”她皮皮的笑着,看着他颈项间露出的吻痕,大片大片的。 “……!”他生气,生她的气,更生自己的。 “寒,当时我给你选择了,你有匕首在手啊。”看他似乎不高兴,可自己只是诱拐他,没有强迫他啊。 “你!”她不说这句还好,一说他就更气了!继而难过的表情涌上,移开视线,不再理她。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研究了他半天,突然心头一亮,估计他对自己的心意还没完全明白。反正都要坦白的,那就尽快吧。 他听了她的这句话,双目稳稳的看向她。 “寒,我一直就喜欢你,从去年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甚至更早。在五年前,我就认识你,可惜你不认识我。”她决定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万一自己这个单纯的宝贝想不明白就毁了。她的宝贝聪明归聪明,就是人情世故懂得少,尤其是情感上。 “寒,你看这个。还有印象吗?”她把手指向他昨晚穿的白衣。继续说:“这是洁衣,是男子在洞房花烛夜时穿的,处子之血会染上它,那上面的血是你的。一般这衣服都会被男子留一辈子,死后入土。昨晚是我亲手为寒穿上的洁衣,今生我只允许寒为我而穿!” “可我们昨天不是……。”他听着她的话,有羞涩也有悲哀。 “傻瓜!我说是就是。我今生只要寒,别人不要。昨天要你,实在是因为我太想要你了!寒一定不知道自己对我的诱惑有多大!不要不好意思,听我说。”她看着脸红的他,压了压升起的热气,继续说:“我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为什么我还要忍这该死的欲、望?而且,我给寒的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男子少。”她肯定又严肃的说,并从昨日衣服里翻出一块玉佩。 “寒,你看看这块玉佩。”她把玉佩递给他。 “你怎么会有?”他仔细看着,语带激动,这是姻缘玉的另外一半,方玉。 “是你姥姥楚上云给的。她当时救了我,我跟她谈的很开心。最后她把玉佩和其他东西给了我,但我要答应她两个条件。一、娶她宝贝孙子或照顾他宝贝孙子楚寒竹一辈子;二、亲手给她报仇,杀了楚上悦。”她停顿了下继续:“我决定娶你,明媒正娶,你十五岁成人礼,我以既定妻主的名义给你主持,在这府邸,盛大的举行。” “傻瓜,又在乱想什么?以后有什么要告诉我,不然我可不是每次都能猜对的。”她微笑的看着他,他本来略带兴奋的眼,却变成了深思。 “风,你是因为姥姥才娶我的?”他问出了疑问,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 “她当时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娶你,二是照顾你。我不是没有选择。”她说着,伸手轻揽住他,手在他背后、腋下游走。 楚小公子直直的看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现在的样子好诱人。黑黑的发丝洒于身侧,锦被已被她退至腰间,松散的内衣送出灵动的身躯,斑斑吻痕透着XX,如玉美颜近在咫尺,长长的颈项煞是诱人,粉红的水唇依然有些红肿。 她的呼吸开始变粗,眼睛变亮,手掌发热。 楚小公子见她如此,潜意识里告诉他要离开,他也顺从了自己的心,可还没等他行动,唇就被她稳稳的袭上。对此,他并没有抗拒什么,只是眼含无奈,认命的接受着……随着她陷落……。 冉风吻着,从浅到深,慢慢的诱导着他的齿门开启……。满室的温柔,春光无限。 三日后,楚寒竹接到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门历代仁商,忠君爱民,乃万民之表率,其遗孤楚寒竹心性高洁,本性纯良,特赐予十皇女紫丘冉风为正君,此后居于十皇女府,于十皇女成人后完婚。钦此。 接旨后,楚寒竹看着手里的圣旨,静静的,便也没说什么,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某日,楚寒竹倚松而立,远眺云端,轻声的问:“风,你会武?” 冉风从躺椅内起身,走到他身边,抱上了他的腰,乱摸着,并亲吻着他的下巴:“恩,会。” “如何?”他状似无意。 “应该还不错。怎么了?”她不解的看了下他,便开始亲吻他的颈项、喉结。他的喉结像乖巧的小兔子……随着他的喘息和说话而微动……。 “没什么。”他说着。与此同时,运用内力,把她摔了出去,跌坐在地上,他却转身离开。 冉风诧异的坐在地上,然后微笑着摇头起身,看来他已经不顾忌她这个‘曾经没功夫’的身体了。 日子依然过着,很是和谐美好,除了……竹园里偶尔会传出女子高喊‘妻纲不振啊!’的声音。传说那是十皇女求欢不得,被未来王君给推开后的不满声。 明国男子满五岁后,一生皆带面纱出门。要想看一个男子的面貌,只能至他的家里,或邀请至自己家中。不带面纱露面的只有三个日子:成人礼当天、成亲当天、妻主身死当天。 楚寒竹迎来了他第一次露面。 当日,十皇女府府门大开,从外一眼可看入院内。门外施米送面、燃花放炮,有众多的百姓至门内观礼,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去祝贺。一派热闹景象。 男子成人礼分:起身、露面、拜礼。此仪式远不如女子的正式、隆重,但楚寒竹的成人礼,却让京城各公子羡慕了数年。 当日来观礼的人很多,有帝后的代表、墨圣人、太女、敬王、礼部的几位大人、兵部的几位大人、丞相、振国将军、十三皇女、诸多百姓……,场面极其隆重,还有御林军站岗。 楚寒竹卯时起床后,于辰时开始由蓝佩、蓝环、铜儿三人服侍沐浴、更衣、换妆。用梅花雪水洗浴后,开始香薰穿衣。月牙白金丝走线绿领裹袍,绿色镶玉宽长带,墨绿色金丝走线外袍,月白色如意靴,白狐裘披风,一切用度皆是御用。 就在穿衣、挽发时,冉风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蓝佩,这是今天寒的饰品。”她把盒子递给了蓝佩,微笑的上下打量着楚寒竹。说:“寒,你今天这个样子,好帅!” “帅?”楚寒竹抖了下袍袖,蓝佩帮他调整着装。 “帅,就是很好看很好看的意思。”还好这里男女都不涂抹胭脂,只涂抹各种各样的植物汁液护肤,不然这样的场合下寒也免不了要‘化妆’,想想都怪怪的。 “啊?!殿下,这些是你从哪里弄的?”蓝环看着盒子里的首饰诧异着。 “蓝环!”蓝佩出声警告他的不敬。 “没什么,蓝环的诧异,正说明我的辛苦没白费。嘿嘿……。”冉风在蓝环告罪前先开了口。 “你让我带这个?!”楚小公子看着旁边的盒子,伸手拿出个东西,然后随手放于一边,有点不高兴的说。 “对啊,不好看吗?”她看着很好看啊,这些东西都是她亲自设计订做的。 “不戴!”他扭头不理,走至一边抚琴。 “殿下,公子拿的那个是什么?”蓝环不耻下问的问,他很好奇。 “你家公子拿的是: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她给蓝环解释。 “可明明是……。这个怎么戴?”蓝环看着楚寒竹放到桌子上的项圈。 “戴脖子上。”冉风微笑的解释。 “殿下,戴脖子上?跟项链一样?可项链都是在衣服里面啊。这个怎么放进去?”铜儿嘎嘣嘣的说。 “就放在外面。”她边说着,边拿过那项圈给她的宝贝戴上。银玉相缠的项圈衔着一块柔白的椭圆暖玉,更显他人比玉润!玉的正反两面各刻着四个绿色细字‘莫失莫忘,不离不弃’,白底衬绿字一目了然。 “不戴!”楚寒竹随她把项圈戴上去,但依然弹琴,表示自己不会戴这东西出门。 “真不戴?那就不戴吧。”她咳声叹气的把项圈拿了下来,自己戴上了。 屋内的几个人看到她这动作,都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其他的饰品,寒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她可怜兮兮的说着。 楚寒竹看她如此,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开始穿衣、梳头、戴饰。他的发丝垂直而滑顺,沿后背流至臀部,两侧的头发被隆在头上,用冠帽隆住、簪子固定,显得那么玉树临风,仿若谪仙。 看着收拾妥当的楚寒竹,冉风给他戴好面巾,拉起他的手,步出寝室。 完成‘起身’这个简单的仪式。 观礼的人都在前院院子里,围绕着中间的香案左右而坐。 冉风牵着楚寒竹的手,不急不缓的先步入前院正厅内。问他是否准备妥当后,她摘了他的面巾,带着他步出了正厅,来到众人面前。全场立时安静,随之哗然。 冉风也不理她们呆愣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是必然,毕竟她的宝贝有着过人之姿,虽然不敢说世间第一,但也是世间少见!看呆了,看傻了,实属正常。 她继续引领着他,沿着火红的地毯步向大门。来至门外后,楚寒竹站定,对着四个方向各行礼三次。 这成人礼的第二步‘露面’完成。 冉风见他行完礼后,也不管门外百姓对楚寒竹样貌的唏嘘,径自引领着他回到院中。 这时,蓝佩来至楚寒竹的身边,扶他在香案前三米处的软垫上跪下、低头,冉风走至他的身前,背诵了一段礼词。之后本是送给他一个礼物,就算最终礼成了。可…… 冉风原地转身,严肃的跪于地上,面向香案,响亮的开口说:“今日我紫丘冉风,以楚寒竹既定妻主之名为之主持成人礼。且,在此立誓,此生只他一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有违背,天理难容!”众人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包括楚寒竹。 冉风也不理众人,站起身,立于跪着的楚寒竹面前,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给他戴上,说:“寒,一生一世一双人,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说完后,她双手扶起他紧绷的身体,悄声的说了句:“喜欢这个礼物吗?生日快乐,寒。” 此时的楚寒竹,依旧是淡漠疏离的立于院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那衣袖中紧握成拳的手,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成人礼的第三步‘拜礼’完成。即,成人礼礼毕。 紫丘冉风见众人还处于震惊中,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喊:“楚寒竹公子于日月历1326年1月3日巳时三刻完成成人礼。” 楚寒竹的成人礼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事后民间还传流个顺口溜‘楚寒竹,玉公子,绝世芳华无人比。天家女,一双人,莫失莫忘痴情矣。’。引得众男子对玉公子羡慕不已,也让众女子对玉公子仰慕不已,同时也让世人对十皇女毁誉参半。 紫丘冉风说完那一席话后,当天下午就被皇上、太女拉去狠狠的谈心,但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毕竟皇上准她婚姻完全自主……更对她宠溺过度……。 十皇女府,东北梅林。 紫丘冉风静静的倚着一棵梅树,放眼于五百亩梅林,想着今天老狐狸的话。 寒的成人礼后,她知道会有来自各方的诧异及关注,首当其冲的就是母皇,好在最终皆如自己所愿的了结了。但,她没想到老狐狸会在三日后把她找去,下棋。 “风儿……”老狐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太傅,您要说什么?这盘棋都要下完了,风儿还不知您要说什么。”冉风手执白子,好脾气的微笑着,一派云淡风轻。 “风儿,这楚寒竹恐怕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最终,老狐狸神秘的一笑,很直接的说了这么句,惹的她一挑眉。 “太傅,他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她虽然不甚高兴,但也心知老狐狸必有原委,便暂压下心头的不悦。 “媚相,你应该知道。”墨老太傅手执黑子,注视着棋局,从容不迫的说。 四周一片寂静,许久后,冉风说:“确认?” 见老狐狸理也不理她,冉风心知是板上钉钉,不会有错。 棋,依旧下着,心,已然杂乱。冉风深知何为媚相,简单的说就是:‘桃花旺盛,异性自来,情债终身,甚而丧命。’。此事如果放在前世,她是肯定不信!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棋下完后,冉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太傅,他性命可忧?” “呵呵,丫头,你还真痴情,我只说他给你惹麻烦,可没说其他。”墨老太傅揶揄她。 “麻烦?嘿嘿……。大吗?”听她这么一说,冉风的笑意爬上嘴角,老狐狸没说他命短。 “我又不会算命,那里知道?”老人家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算命,只是阴阳术了得。”她语带调侃的说,其实她实在不知道算命跟阴阳术有什么不同,但老狐狸坚称不一样,她也就摸摸鼻子附和着。 “你就不担心自己?”墨老太傅不解的问。 “我?您老不是说我大富大贵长寿吗?”她皮皮的一笑。 “哼!好自为之!你走吧!”老太傅下了逐客令!本以为她知道那小子的骨骼后会无错,结果她却很有精神的打趣自己,还赢棋。可气!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冉风回府后,径直走入梅林。其实,她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命理之说如何信?又如何不信?他真的会应验‘媚相’之说?可如果不信,咳……。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还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无语的放眼梅林…… 梅花迎风傲雪煞是迷人,可却来自苦寒之中。难道她的寒也会如此?不可!她不忍、不愿、不能让他那样……。 突然,她感觉有人接近,慢慢的,伴着夕阳走来一俊逸飘渺的白色身影,楚寒竹。 看着未着斗篷的楚寒竹,正俊挺的立在不远处,冉风顿时心情好转,温柔的伸出右手:“过来。” 他走近她,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她伸出的手里,然后被她缓缓的拉入斗篷内抱住。他把头放到她的肩上,轻贴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立于梅林中。 “怎么来这里了?”冉风先开口。 “看梅。” “真的是来看梅?”她看着他身后渐落的夕阳。 他什么也没说,仍是维持着原状不吭声,却惹来了她的低笑,他依然还是不理不动。 “寒,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她脱了自己的斗篷给他穿上,揽着他的腰向竹园走去。 “麻烦。”他轻声解释着。 听着他的声音,拥着他的人,冉风什么也不想想了,顺其自然吧……。 冉风送楚寒竹回寝室后,步入竹园的书房看书,直至陪他用完晚饭后离去。 时间快乐的飞过,很快到了秋季,本应是喜悦的季节,宫里却传出仪君的死讯!这仪君正是唐国来和亲的皇子路政渊,他嫁给了重恩帝,列为四君之一的仪君,仅次于贵君。 十皇女书房内。 “怎么死的?”冉风坐在书案后写字。 “与宫内消息一致!明月殿起火,仪君熟睡未逃出,火从外向内烧起,看上去像人为所致,怀疑有人行凶。”管家崔占欣恭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说。 “凶手找不到?” “是。” “可有疑点?” “目前显示无。” “逃出来的人是否有问题?” “仪君入宫后,身边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一共有六个宫侍,逃出来四个。” 冉风放下了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目,思考着说:“去查那六个人的详细背景,尤其是死去的两个。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管家弯身行礼,转身离去。 管家离开后,冉风依旧是闭目而思:路政渊他真的死于那场大火,还死的不明不白……?是母皇杀了他?还是被什么人暗杀?还是他自杀?还是他……根本没死?!不管是生是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个时候母皇杀他?被暗杀?自杀?遁逃?不管是什么,恐怕先州要变天了……。 她又在书房写了会字,看了会书,便起身至院中散步。这时,来了一家奴,说是敬王来访,正在前厅喝着茶等她。冉风甚是诧异,她与自己的五皇姐向来走动不多,怎么今日突然来访?她迟疑了一下,便起身向正厅而去。 “五皇姐,今日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你吹来了,小妹这儿可是蓬荜生辉啊。”冉风刚进门,就笑嘻嘻的喊着。 “没什么,只是家中坐闷了,来你这里逛逛,怎么着,不欢迎啊?还是藏着什么宝贝,不方便?哈哈……。”敬王紫丘冉飞放下了茶杯,说笑着。 “那里,我这里能有什么宝贝啊。五皇姐要来就来,要住就住。我可是欢迎的很。”她随口接话。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两句。 紫丘冉飞提出了自己的此行目的:“听太女姐姐说你府内的‘看湖’不错,可划船、可采莲,我今日可是特意来看看的,方便不方便?” “方便,这有何不方便?五皇姐,不瞒你说,我也很中意这看湖呢。走,我这就带五皇姐去看看。”冉风爽快的答应了,并吩咐管家去布置一番,她便陪同紫丘冉飞漫步而行。 “十皇妹,你这宅子怎么到处都是梅?”紫丘冉飞看着无处不在的梅树问。 “恩,五皇姐,我这宅子里确实到处都是梅,因为我喜欢梅,以前在宫里时不能随性,现在出来就撒欢儿了,我这府内大概有二十多种梅。”她介绍着。 “这么多?咦?有向上长的,有向下垂的,还有弯弯的,哈哈,有个意思!”紫丘冉飞一边说一边看着,满眼的兴味。 “呵呵,是有个意思,不然小妹怎么会喜欢?”她随口说着。 “这府里恐怕没其他树了吧?”满院看到的似乎都是梅树。 “除了一些独院外,府宅里确实都是梅树,太女姐姐说我这里应该叫‘梅院’,不用叫什么十皇女府了。”她撇了撇嘴说,还叹了口气。 “哈哈,十妹,我感觉也是,太女姐姐有见地。”紫丘冉飞摇了摇头,笑着。 两人离看湖越来越近。 “这……,真是漂亮。”看着满目的田田荷叶,随风舞动,像是荷叶铺成的地。 “恩,那边有支小船,我们可以到船上去坐坐,顺便置身其中欣赏一下。”她引领着她向不远处的小船走去。两人上了船,泛舟而行。 冉风坐到船上,拿起茶杯浅饮,微笑着看向五皇女,她正在举目四望的欣赏。突然,看到她的眼神专注而火热,冉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一白色身影,正是从梅林回来的楚寒竹!她心中咯噔一下,又看向紫丘冉飞,她的眼神依旧专注火热,可再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是湖心的‘望江楼’。 冉风低下头,心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多心了? “十妹,这亭子怎么这么怪?陪为姐上去看看如何?”紫丘冉飞看着亭子,出声。 “这有何难?不然我们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可好?”冉风微笑着作答,并嘱咐船娘靠岸,让管家备饭。 “这‘望江楼’有点意思,两层楼的亭子就少见,还是七个角,更有门框、有窗框,却没门没窗。真是怪啊……。”紫丘冉飞感叹着。 “恩,这是小妹突发奇想弄的。从二楼可以看到看湖的源头,天江之流的之流‘祈河’” “呵呵,看湖配怪亭,有点味道。” “母皇也这么说。”冉风附和了句。 “十妹,说到母皇,你听说了吗?宫里的仪君被火烧死了。”紫丘冉飞状似稀奇的问。 “听说了,那里能不听说,那样一个明月牡丹似的人,可惜了。”她咳声叹气的说。 “可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啊……,母皇可是相当的宠爱呢。可惜了,命苦。”紫丘冉飞感叹的说。 “可不是……,我昨天听太女姐姐和我说时,也很是可惜,那么一个任务,就这么没了……咳……。”她却是听太女姐姐跟她说的,只是太女姐姐说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知道唐国那边会说什么。”紫丘冉飞轻描淡写了说了句。 “怎么说?哈,能怎么说?不就是个男人!”冉风嗤笑了一下。 “也是。就算是皇子,也只是个男人。对了,三皇兄,我听说他病了,我们那天去看看他吧。”说到皇子,紫丘冉飞突然想到了生病的三皇子。 “三皇兄的病,我也听说了,一直想去看看,但我自己去又不大合适,正好和五皇姐一起去,不如今日如何?我们去看看他。”她却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兄长,可惜就算她是他的亲妹妹,也不能轻易去他妻家看他。 “好,正好我也无事,在家闲的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紫丘冉飞爽快的说。 “还是皇姐厉害,我就不成,没分量。”她状似委屈的说。 “什么啊,这和是谁没关系吧?要是我自己一人,也不好意思去看他,毕竟是人家的人,又不是自己的夫侍。”她略带诧异不满的瞪她。 “是,小妹错了,应该说我们两个一起力量大,比较正式。”冉风立刻点头赔礼。 “这还差不多。对了,这对联是什么怎么回事?”紫丘冉飞看着只有上联的门框。 “这个啊,一个对子,不然五皇姐试试?”她贼兮兮的一笑。 “好,我琢磨琢磨。”紫丘冉风一边走动、一边摇头、一边想,还嘟囔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一想,都吃完饭了还在想,最后紫丘冉飞无奈的说:“十皇妹,可有下联?” “无,要是有的话,我就挂出来了。”紫丘冉风耸了下肩,无奈的说。 “咳,回头再好好琢磨琢磨。我们这就去看三皇兄吧。”语带不甘的叹气。 两人相视而笑的离开看湖,去看三皇兄。三皇兄的妻主哲射景仰不在府中,她们不方便久留,匆匆看过紫秋轩后,便各自回了府。 大雪纷飞,满院梅香,又是一年的冬季,温暖的竹园内一派温馨。 “我不放那里了。”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好吧,这都几步了?”女子无奈的说。 “不管。”男子冷淡的说。 “那好吧……。”女子宠溺又纵容的语气传出。 …… 不久后。 “寒,输就输了。”女子得意的说。 “哼。”男子清冷的哼了一声。 “好了,大不了以后再让你几子。”女子的笑声响起。 原来这是紫丘冉风和楚寒竹在下棋。 “昨天还是小雪呢,今天就是大雪了。”冉风下完棋后,歪倒在火炉边的矮榻上。 “起来。”楚寒竹看着她躺在自己的矮榻上,便出声让她起来。 “你拉我。”她可怜兮兮的伸手给他。 “嗯。”他伸手去拉她,结果却被她轻巧的拉倒在她身上。 “这不是很好?我也不用起来,你也能躺着。”冉风皮皮的一笑,却惹得她头皮一疼。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宝贝,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毛病,总喜欢在两人贴近时拉她的头发,咳……。 “昨天太女姐姐和五皇姐带着家眷来赏梅,我看你似乎不大高兴。为什么?”她无聊的问着。她对寒很了解,别看他一副万年不变的神情,但她就是知道他昨天不高兴了。 “不喜欢她。”他直接的回答。 “谁?不喜欢谁。”她诧异的问,自己的宝贝似乎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或者说是没有什么人能入他的眼才对。 “五皇女。”清冷又简单。 “为什么?”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下她问出了为什么。 “……” “寒,告诉我,为什么。”她亲吻着他的下巴,手摸着他的腰背。 “眼神。”他想了想,说了这么句。 “眼神?呵呵,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避开她。”她的宝贝还真敏感。 “为什么?不让她来就是了。”他不理解又不满的问,又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啊呀……,很疼的,寒。”这毛病不能惯,不然自己的头皮不是被撕下来,就是头发脱离头皮而去。 “……”他不出声。 “寒,有的时候避开不是躲,而是避免麻烦。比如,一头疯牛见人就顶,难道要跟它顶?直到把它顶走?可顶走一次,它来一次。不麻烦?”她试着简单的说。 这一年,她一直在引导着寒如何独自面对各种局面,更教他怎么做生意,还找暗门教他适合的功夫。并不是她不能保护他,而是她希望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进而能保护其他人。 “……”他侧头躺在她柔软的胸上,静静的不说话。慢慢的,他起身,拉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寒?”她不解的问。 “赏梅。”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清冷。 “停!这样出门不成。”说完,她拿了厚外衫、雪靴和斗篷给他穿戴好,自己也收拾妥当后,便牵着他走出了门。 府内到处都是梅树,有直、有弯、有垂、有红、有白、有粉、有黄、有单瓣、有多瓣,等等,但东北梅林确是一片垂枝单瓣白梅。 “风,为什么种满梅树?”楚寒竹立于梅花林间,看着双手捧梅的冉风。 “为什么?我本身就喜欢梅,但见到寒后,我就更爱梅了。这梅叫‘玉梅’。”她依旧是捧着身前的梅,梅上清覆着雪,她把自己的脸贴近梅花,须臾后说:“寒,你不认为自己跟这梅很相似?纯然、温冷、高贵、坚韧!这院中的玉梅,我只希望他可以快乐的飘舞、绽放。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的梅,还有其他各种花,但我只在意我眼前的梅。” 说完后,她转身看他,只见他望着不远处的梅花,神态清冷无为,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话。对此,她很是无奈的一笑,寒就是这个样子,经常会浑然忘我的与自然相融合,忘了周遭一切。 “寒,我前几日让管家采了一些梅花,现已酿了些梅花酒,晚上要不要喝?”她来到他身后,抱着他柔韧的腰,头靠着他的颈项。她们现在一般高,真好。 “要。”他听到梅花酒后,眼睛亮了起来。 “宝贝馋酒。”她轻笑着他,转过他的身子,覆上他的唇。 一个长长的吻后,楚寒竹似乎因为缺氧而脸露粉红,身体软软的倚着她,如果不是冉风双臂揽着他,估计会软倒在雪地上。 看着怀中的他,她轻吻着他的面颊、额头、五官、帅气的下巴……久久……。 黄昏时分,冉风和楚小公子对坐于桌前,看着桌上的梅花酒。 “寒,喝酒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她双目贼亮的看着他。 “……”他看着桌上的酒,流露出渴望,没去注意她,也不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上次,也就是两年前的八月五日,我赶跑了楚上悦,你却不知感恩的拿我当小厮使唤!这次,不知你又要做什么……。”她可怜兮兮的说着,努力诱哄着他,借以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继续说:“所以,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认命的服侍酒后的你,如何?” “不。”楚小公子毫不含糊的,直接的,清脆的,拒绝了! “为什么?”她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一件事,不是三个条件。” “我说的一件事就是答应我这三个条件。”她无赖的辩驳。 “困了。”他站起身,不再看酒,脱了外衫,似是要休息。 “这酒好香啊……恩……晶莹剔透……甘甜细腻……清利爽口……。”她边喝酒边赞酒,还站起身把酒凑到他的面前。 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酒,目不转睛,舌微舔了下唇。但,依旧是不吭声。 “寒,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不然我可都喝光了!下次要喝可要再等上一年,今年就酿了这么点。”她状似可惜的把酒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移回自己面前,喝了起来。 “……”楚小公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坐于琴前,开始断断续续的拨弄琴弦。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时辰,酒也快没了,楚小公子依旧理也不理她。 “咳,一件事就一件事。”冉风无奈的败下阵来,他这脾气有时真让她头疼!可这酒本来就是给他酿的,不给他喝给谁喝?难道还真的自己都喝了?真不明白,不就是三个条件吗,他怎么就这么倔?咳……,以后再找机会骗他逐一答应吧。 “说。”他停止了拨弄琴弦,抬眸看她。 “五年不得出府,除非经过我同意。”她轻快的说,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轻松。 “为什么?”他看着她。 “因为,我要在五年内解决楚上悦,她在外面不老实,为了你的安全。答应我,寒。”她走到他身边,屈膝,从后面抱住了他,紧贴着他的耳朵,舔舐着。其实,这只是她不让他出府的原因之一。 “好。”楚小公子低头看着琴弦,思考了一下,最终同意了。 “来,把嘴张开。”听他答应了,她开心的把一满杯梅花酒递到他的唇边,并拉他倚靠进自己怀里。 楚小公子看着眼前的酒,眼睛亮亮的,伸手拿过酒杯,倚在她怀里慢慢的喝着,很快便喝了半杯,眼睛渐渐迷蒙。就在此时,手中的酒杯消失了,他诧异的举目找着,结果回头看到酒在她的嘴边,一口被她喝了下去。 冉风把半杯酒倒入口中时,见他嗔目抿嘴的瞪着自己,甚是可爱,忍不住心头大笑起来。双臂用力把他揽的更紧,低头覆上了他的唇,让自己口中的梅花酒慢慢进入他的口中……。 梅花酒系数入了他的口,她却没有移开的打算,反而在他的唇上留恋不已,从轻轻的吸允、舔舐、勾画,到纵情的吸食着、纠缠着……。 当她放开他的唇时,那唇已然红肿了,而他的人软软的倒在自己怀里,双眸正清澈而专注的看着她的唇,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寒,在看什么?”冉风见他的样子,就知道酒醉了,如若平时自己这么亲他,他早就闭上眼睛,或者直接把自己丢出门外。 “……”他什么话也不说的,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唇,就跟他上次看夜空一样。 见他如此,冉风微微一笑,开始服侍他更衣,准备伺候他就寝。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还是依旧看着她的唇,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放到被褥内,俯身压上了他的唇,慢慢躺在他的身边。 须臾后,她放开他的唇,把他的头温柔的放在自己胸前,轻声唱起了歌……。 很快,他便入睡了。 楚寒竹 番外2 四月初,我回到了仓上庄,那个恶心的老女人正坐在正厅等我。 她静静的看着我,说了句:“回来的好,回来的好!看来她是不在世上了。”说完后,便露出那阴森又恶心的笑,让我下去休息。 回仓上庄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她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我,对着我尖笑。 我一直在想,这三年多,她应该也在一直找姥姥!或者说,一开始姥姥在她手里,只是后来逃脱了。可三年了,姥姥为什么不来找我?这次那老女让我出门,难道真正的目的是引姥姥现身?还好姥姥没中圈套。但姥姥为何没出现,难道她已经不在世上了?不然怎么可能不来找我……。 十有八九姥姥已经不在了吧?!不然不会谁也找不到她,更不会忍心不来找小竹! 那老女人不是说我回来后,她就告诉我姥姥的消息?怎么还不告诉我?还是她根本就在骗我! 就这样,忐忑的过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她来到我的寝室。 她死死的盯着我:“把这个吃了,我告诉就你她的下落。” “这是什么?”我看着她手里的药丸。 “毒药。”她简单的开口,透露着一股邪气。 我看着她手里的药,暗想:她怕告诉我实情后,我逃走或是报仇?可,我必须知道姥姥的消息,必须的!哪怕一死! 我接过那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说了。” 可她却什么也不说的,安静的坐下喝茶,似在等待着什么。见她如此,我甚是着急、不解,却只能冷冷的看着她。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开始热了起来,身体很快就变得燥热难耐,跟着火了一样,体内还有一股热气流窜!难道是那药? “嗟嗟……,小东西,滋味如何?是不是热的难受?我来帮帮你……。”她见我难过的样子,突然低低的尖笑着,渐渐向我欺近。 “药?”为什么这么难受,一定是那药,让我热的喘不过气!怎么她的接近会带着丝凉爽,让我不由得想靠近她?不……绝对不能……不可以! “张妈,铜儿……”我大声的喊着!声音怎么会这么虚弱低哑? “喊不出来?这声音还真酥软的好听。我让她们到前院帮忙去了!嗟嗟……”她依旧低声的尖笑着,显得那么下作恶心。“小东西,怎么这么难受?很快就不热了……我这就开始……。” 她说着,近身一把抱上我的腰,用手摸着我的脸、胳膊,我用力的挣扎,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更挣脱不开!她的身体凉凉的,很舒服……。不,不能这样下去!我用了所有的力气,抽出头上的簪子,抵上了自己的喉咙!咬着牙吃力的说:“放开,不然我死。” 她看着我,面露惊愕之色,好像很诧异我还有力气这么做。但,她什么也没说,阴笑着放开了我,坐回桌前舔着唇,像猫戏老鼠般,又像是说:你是逃不了的,看你能撑多久。 我退至墙角,喘着粗气,热的浑身冒汗,心想:绝不能让她碰我!决不能!死也不能!再过一会,恐怕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不然就趁现在? 正在我打算把簪子刺入喉咙时,突然听到张妈大喊:“少爷,着火了,火快烧到这里了。” 很快的,张妈慌张的推门而入,可看到屋内的我虚弱无力、衣衫不整的样子时,她惊呆在了原地。 那个老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热的难以忍受,周围似乎在烧着火,干燥充斥着全身,身体里的热流窜的更猛了!铜儿似乎来到我身边,她们这是带我去哪里? 我难受的不知如何解脱,只能拼命的忍着,浑身燥热的留着汗,突然身下那里被刺痛了,让我瞬间全身冰冷了下。感觉自己离开了寝室,来到了一处客房,身边张妈似乎对铜儿说什么‘钥匙……打开……’的话。 我听不清是什么,很快又陷入了玄热中,但不久又被身下的刺痛感弄的一冷!感觉有人撩开了下面的衣服,我瞬间惊醒。 “公子,把那里打开,不然你会……”铜儿难过的说。 “怎么回事?”我咬着牙问。 “春……药……。”他回答的简单,但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那老女人给我吃的那种药!无耻! “给我!钥匙!”我知道必须打开那里,不然以后我就再也不是男人了。但,我要自己来,那里不能让别人看到,哪怕是小厮铜儿! “水,凉水!”我让铜儿给我提来了一桶凉水,全部淋在了自己身上。我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颤抖着打开了那里。 “我要泡冷水!”我颤抖着,浑身湿淋淋的,燥热难耐。 就这样,泡在冷水里,喝着冷水,火烧火燎的过了两个时辰。 事后,我生了场大病,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生病。耳边只听到张妈的谩骂声,以及铜儿略带哭意的询问声。在我稍微好转后,知道仓上庄那日失火,有黑衣人闯入那老女人的密室,最后她追着黑衣人而去,至今未回。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不由得暗喘了口气,但又压抑的难受。这个老女人还会回来的,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自己被那小小的药丸弄的身不由己?最终还弄的那里多次被刺痛,还想贴近那老女人?我不是……不是那样的男人!我……,我以后,以后要如何? 自此后,我更是日夜都戴着厚面巾!在那厚重的面巾下,我感觉到安全,感觉到可以认真的思考问题。 十日后,皇宫居然让我去教十皇女武功。最终,我决定去,没想到却成就了我最大的幸福! 十皇女紫丘冉风,是个总面带微笑、温和宽厚的人,她博古通今、多才多艺、聪明顽皮,这是她一开始给我的感觉。 平淡无波的,我在宫里住了三个多月。 直到那晚,那老女人潜入皇宫,想对我行不伦之事,还灌了我酒,我当时以为这次完了!没想到次日醒来,她居然在我身边,还陪了我一整晚,而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该也没损失什么。 事后,我很感激她救了我,可她居然赖皮的要和我做朋友,还提出那怪异又过分的三个条件!这朋友怎么做,我确实不知道,但绝不应该是她说的那样做。但,我知道她没有恶意,又有能力帮我,答应她又如何?名声受损又如何?那与我已无意义了!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人要吗,还有资格得到妻主的疼爱吗? 算了,三五年后,我回寒绿别院,再也不出来,安静的陪着姥姥!对了,她跟我说姥姥死了,其实我并不诧异,毕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今后真的是孤独终老一辈子了! 事情发展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慢慢的留意起她,慢慢的习惯了她,慢慢的有些在意起她。 我永远忘不了那日,她居然告诉我那些话‘寒是最美好的,最纯洁的。’‘寒根本就不需要贞操锁,因为寒自己就能很好的把它控制住!’‘男子如果吃了□,绝对不能没有女人,毫无例外!我的寒绝对是个例外!可一定会吃足了大大的苦头!’‘寒是个身体长成的男子,敏感的身体是根本,却能以自身意识控制着□,这世上已无人能及!寒是最高贵的梅花,迎风傲雪,冰清玉洁!’ 她还给我讲了很多男子的故事,我知道了自己不是天生的污秽!不是自甘的下贱、无耻!我只是正常的男子!我只是普通男子!我不是那么不堪!我哭了,我有史以来第二次哭了……,但我的内心却是高兴的,是解脱的。 有她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可以给我讲很多事理,可以听我抚琴,可以送我礼物,可以陪我说话、看景……。 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曾经问过她,那次去看她未建好的府邸时,就问过她了,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说的那些话,我并不全信!我已不是初识她的我了,她是个很深的人,像姥姥说的‘是个人物’,在某种意义上,我感觉她比姥姥还厉害,可我说不清……总感觉她比我成熟睿智,可她明明比我小三岁……。 我自幼什么都一学就会,唯有针织、刺绣、烹饪不成,或者说我没有一双巧手吧!从小弄那些,我都会弄的满手是伤。可没想到她会说‘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你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就是加倍伤在我的身上。’,还说了那个‘血簪子’的故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懂那些话? 风要去齐州,还说要陪我过生日,可她一去就是十个月!我一开始没在意,又不是没自己过过,一切依旧如常。可当我的生日过后,我开始担心了,就如同在寒绿别院里担心姥姥不来接我一样,甚至更甚。好在风隔三岔五的送我一些礼物、写一些信笺,每逢过节日时更会,还让蓝佩告诉我她的近况,我便放下心,踏实的在宫里等她……。 风要回宫了,我一直在等她,只想早早见到她。见到风后,发现她长高了,差不多跟我一样高了,比以前黑了一些,却显得那么潇洒不羁。时间只是加深了我对风的在乎,并没有产生疏离。 我们在风生日前住进了王府,她居然没让我给她准备礼物?很怪……。但也随她的意了,想必风有自己的打算。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要的礼物居然是我……。 那夜,风把匕首放到我手里,横在她的胸前!我很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让她用那占有的眼神看我,我不想她看着赤条条的我,我不想她压在我敏感的身上,我怕后面发生的事……,我不想她这么对我,可我更不想伤到风!我怕伤到风!我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逼近,我的眼前白茫茫一片,手无力的松开,匕首应该是滑落了……!耳边听到‘宝贝,你是我的了。’。 那夜,真的好痛、好累、好酸、好无奈、好难过、好想逃,也很美好……。为什么做那件事会这样?次日看着身边的风,感觉着依然酸痛的身躯,心中苦涩又带点甜,自己居然成了她的人,可为什么会这样?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今后该怎么办? 没想到,风会在我迷迷糊糊中,给我穿上洁衣,留下我纯洁的痕迹!更没想到风居然是我未来的妻主!这个女人居然是我的妻主!?是姥姥给我挑选的妻主!她骗的我好苦!什么朋友?有这么做朋友的吗?明明就是有预谋的骗我!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风居然许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成人礼那天,风更是对着整个世界发出誓言做了承诺,还送我‘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自那日后,风时常会对我做那事,我承认那很美好,可每次都被她弄的浑身酸软无力,疲惫入睡,她却乐此不疲,神清气爽!我很不服气,经常会在事前把她丢出门,但更多的是陷入她的柔情中…… 此后,我更了解风一些,比如:她很宠我,哪怕我故意惹她、刁难她;她很有钱,生意遍及全国,不比曾经的楚门差多少;她的功夫很高,我根本伤不了她丝毫;她很爱护我,教我更多的为人处世;她很开明,让我看更多的书,甚至账目;她很有势力,她完全接收了暗门,江湖很多星宿都是她的助力,‘绝杀’也是她的,还有朝中的一些势力,等等;她很有能力,齐州的事做了说明;她很狡猾,只要她想做的,都能做到;……。 那日一起去赏梅,风站在梅花旁,手捧着梅花放于颊边,迎着飞雪,温雅脱俗,显得那么虔诚美好。风曾说过我是美玉雕砌出来的,说我是冰雪美玉浑然天成的。可,却远没这一刻让我震撼的想哭,她无限柔情的说‘你不认为自己跟这梅很相似?纯然、温冷、高贵、坚韧!’。风真好,有她真好,真好,她总是守护着我,却没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如果,我们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 风给我特意酿了梅花酒,那酒确实细腻爽口的很,可她说的三个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上次自己答应她三个条件,结果自己就成了她的!这次再答应她三个条件,还不知道又会如何呢。但,我也知道,她早晚会让我逐一都答应的,她太狡猾了……。 风,千万不要在给了我美好的一切后,再残忍的收回去,我承受不了的!我怕我会杀了你!再自杀!可……若真的发生了……又怎么可能下的了手!?我知道我入邪了,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彻底违背了三书,但要我如何放手……?! 出暖花开,迎接明国的却是一场大兵败! 唐国在边境与明国开战,但持续了一个月,唐国一直是且败且退的战着。 这个时节,天江本应有了涓涓浅流,可今年还是干涸的江底!明国军队一直追着唐军打,一直打到接近江对岸。至此,唐国开始免战高悬,突然却于一夜间奇迹的完全撤退一空。 与此同时,江的上游,发来了滔天巨水!最终天江淹没了明国十五万大军,众多将军士兵无人幸免,全军覆没!此败,举国哗然,本就生病的紫丘友志更是病上加病。 宫内御医开始轮番诊病,最终毫无结果。 冉风担心母皇的病情,决定亲自问诊,结果……居然是中毒,且中毒已有一年多之久! 紫丘友志躺在病榻上,知道自己中毒后,只问:“可解。” 冉风低头不语,皇上只是笑了笑,说:“千防万防,终究没防住。” 冉风诧异的看着她:“母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看着她,无奈的一摇头:“朕想是,唐国皇子,路政渊。”稍事停顿,紧跟着说:“风儿,此事不得声扬,切忌。” 冉风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点着头,最后说了句:“母皇,儿臣找太傅好好研究下,儿臣告退。”说完后转身离开,直奔太傅府。 皇上看她离开,眼神黯淡,刚刚的从容已失。世间谁人不怕死?更何况她的国家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先州州师五万和王师十万全军覆没,连个尸体都没有!自己对如此之事,却事先无半点堤防!现在还身中异毒!她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明国的士兵与百姓? 突然,她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吓得一边的侍从高喊:“皇上!皇上!”“要不要宣太医?”“皇上……”…… “安静!”紫丘友志咳嗽稍停,喘息着。 “宣振国将军、丞相、兵部尚书,一个时辰后至御书房。”她轻喘着,躺入榻内,双目紧闭,双手无力的放在身侧。 此后,紫丘友志托着沉重的身体朝政议事,冉风与墨曾进入皇宫,研究皇上的病情,连续奋战五日后,结论是:毒入骨髓,无药可医。此时,更是传来唐国正在兵渡天江,准备直取先州!至此,明国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有遇打头风’,朝堂内外一片肃然。 “风儿,朕还有多少时日?”紫丘友志轻缓的问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母皇,恐不过一年!但儿臣会再找典故,遍寻大江内外,势必找到此毒的解法!”冉风语带隐忍。 “呵呵,傻孩子。连墨圣人都没办法了,你又能如何?朕现在担心的是先州。先州不能失啊……。你先下去吧,不眠不休五日你也够累了。朕还要与一些大臣商讨要事。”母皇苦涩坚韧的语气,让冉风心头钝痛难耐。 告辞了母皇,她去见了太傅,说明要出门一段时间,请她好好照顾母皇。并告诉身边的人,通知王府内她要出门一个月。此后,她去了暗门总部,又拜访了一些江湖神医,却都是无功而返。就在此时,她接到了管家的消息,说母皇在急招她,命她速速返京。 接到消息后,她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京中,直接进了皇宫。 “回来了。”紫丘友志温和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正在给她四处找药,可那也是没用的。她已从墨圣人那里了解了全部,自己这毒中的太深、太久,而毒本身又极其怪异难解,现已深入骨髓,如果不是她们合力给自己治疗、配药,估计连半年都拖不过。 “母皇,您招儿臣回宫是何事?”她紧张的看着母皇,难道是她身体有什么问题? “风儿,母皇知道你在四处找药,可这毒你应该比朕还清楚。就算找到了药,朕这身体估计也已经枯竭不堪,用不得药了。”紫丘友志平淡的陈述着。 “母皇……”她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 “别急,听母皇说完。”她缓缓的喘了口气,轻咳了几下。说:“风儿,你与其在外面给朕找无用之药,不如帮母皇好好守卫着明国江山。” “怎会是无用之药?也许会有用的……。”她对母皇的话,并不认可,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试试,她不想看着宠溺自己的母皇就这么离开。 “你也说是也许了,朕不需要这个也许!朕找你回来,是有大事!”母皇严厉的看着她,咳嗽声加重。 “母皇,您注意身体。”她流露着满满的关心,不再提药的事。 “风儿,边关告急,哲射庭温将军又在半月前遇刺,情况堪忧。”皇上简单的说。 “什么?怎么会这样?”她惊诧的反问,这太意外了,振国将军武艺非凡,怎么会身受重伤? “唐军已经渡过了天江,攻破了隆北关,目前已至希月关下。先州那边一直在勉力抵抗唐军,可半月前主帅萧可阵前被杀。堂报传至,哲射将军正准备起身前往,可当晚她却在家中被刺重伤!这刺客居然是她身边的一个夫侍,平时胆小怯懦的一个男子,跟在她身边也有三年多了,没想到……竟是唐国刺客……咳……。”母皇很是愤恨又无奈,同时也在感叹她自己吧,毕竟她也是着了男子的道儿! “现在如何?”她低低的询问。 “现在?朝中已无可用帅才!死的死,伤的伤,老的老,无奈下让哲射景仰先去了先州,以安军心,实是无奈之举。” “母皇找儿臣来,是……?”她有些不解,难道母皇让她去先州打仗?她定当义不容辞! “墨老圣人跟朕说,十皇女可当此重任。”皇上静静的看着她,语露深深的探究。 “随军监军?军师?” “元帅!” “啊!我?儿臣不才,年仅十三,不敢!”她赶紧的推脱,那可是带数万兵士打仗,又有众多将军,自己年幼又无功勋,如何短时间内带兵服众?! “你学兵法,领过兵,杀过人。”皇上简单的说。 “母皇,轻三思,儿臣只是纸上谈兵,齐州是脑力多过体力。”她不是不负责任的推脱,实在是没有把握!这冷兵器时代完全是近身搏杀战,靠的是士气和人心打仗,很需要将帅的声望及战功让人信服,进而才能有效指挥,之后才是谋略!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这让小小年纪的自己如何带兵打仗?她可做军师,却当不起元帅。 “其实,朕是想让太女去的,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朕这身体,怕是……,需要太女留在宫中。本来选了几位将军,与丞相、振国将军、兵部及墨圣人商讨了一番,终觉无人可掌帅印,最终墨圣人举荐了你。”说到此,紫丘友志闭上了眼。 “太傅她……,都同意?”她皱着眉。 “除了兵部。” “母皇怎会认为儿臣可当此重任?”她不解为什么母皇会把这么大的责任压在她身上。 “一、你是皇家人,临行前我会破例封你为王,安稳军心、提高声望;二、你确实出色的平了齐州,这次唐军诡变,需要灵活用兵的帅才,你合适;三、先州地形你极其熟悉,墨圣人说的;四、这次唐军可说是倾巢而出,已有三十万大军攻至希月关!朕派将遣二十万王师,各地再抽调一万精兵,前往阵前。可说精锐之兵尽出,需要极忠心之人为帅。”皇上说着理由。 “母皇,但儿臣年幼无经验,这如何服众?不服众如何调兵?”她说着现实的问题。 “呵呵,风儿,朕也担心这个,你猜墨圣人怎么说的?她说‘恩,这是元帅的事。古有十二岁丞相、十三岁元帅。’。”紫丘友志睁开眼看她,难得打趣的一笑。 “啊?!太傅她很过分啊!”冉风无奈又愤恨的说,老狐狸居然把她跟古圣贤比……。 “风儿,朕知道此事是为难你,母皇也于心不忍、甚是担忧,无奈之措……咳……。”皇上叹息着。见风儿低头不语,她沉默了会说:“风儿,朕记得你说过不入朝堂,要做个闲散王,母皇也答应了,还气愤的罚你在祖庙禁闭三天。可现今之事态,你身为皇家女,怎可置身事外?!” “母皇,您误会了,儿臣虽不愿入朝谋事,但也说过‘如若召用,锦衣上任’。只是这元帅之事过大,儿臣担心难以胜任……。”冉风连忙解释。 “风儿,你去祖庙静静,好好想想,有结果再来见朕。”皇上淡淡的说,闭上眼睛,命人带她下去。 冉风二话不说的下去,她确实需要好好的想想……。 三日后,冉风双眼通红的离开了祖庙,但她神情从容、精神矍铄!直接觐见皇上,说:“母皇重用儿臣,应不比儿臣的顾虑少!但‘国家兴亡、匹妇有责。’,恰恰诸位重臣又看中了儿臣!此去先州,定不辱命!” “好!这才是朕的女儿!”紫丘友志极为高兴,风儿不愧为紫丘家的女儿!“风儿,你想何日起程?” “母皇,儿臣认为事虽紧急,但该做的都要做,封王、拜帅、选将、备军、筹资、等等,都不能少,可时间确实紧迫,与时间赛跑吧!十日后是五月初一,就那日出发。”冉风简单的说完,微笑的看着母皇。 “好!”皇上满意的看着她。 此后,皇上破例封未满十五岁的冉风为定王,封王仪式空前隆重,且大赦天下。之后,又在校场举行了盛大的拜帅仪式,朝堂大臣皆到,连重伤的振国将军哲射庭温也让人把自己抬去。时值日月历1327年4月底。 拜帅当日,冉风金盔金甲、腰佩白玉剑、身披大红斗篷、脚踩白色战靴,手捧帅字金印,傲然立于世人面前,恰似天上的金甲仙人下凡!朝中众臣对其是肃然起敬,加之最近齐州平乱之事再传,更显得十皇女尊贵正气。尤其十皇女在拜帅旗时,本是轻烟直上的天,帅旗却无风而舞,致使全场轰然,事后竞相传诵……天命元帅……。 还有五日就要起程了,冉风至太女府,与太女进行了一日长谈,直至深夜方回转自己府。此后,她便一直在关注着选将、物资事宜。 选将之事是从五日前,也就是她出祖庙的隔日开始的,为期八日,现已还剩三日。期间,确实选出了一些有才之士。此次与以往不同,可谓是‘不拘一格选人才’,不论出身只看才重人,代罪之人可凭功勋减免罪行,考文试武皆有,从军不只是武人专利,文人也可效力疆场。而且,她对太女和皇上说:她走后,每月下旬仍要举办五日选才,好持续输送前线。 关于军备物资,冉风更是亲力亲为。尤其特意寻找了诸多各种工匠,分成了数个组,分别制造了一些东西。 时间流逝,眼看明日就要起程,冉风还在自己的书房忙碌着,直至日头偏西。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心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寒了,甚是想他,可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个月前,是因为母皇的毒,所以自己一直在宫里和宫外制药、寻药,最近这十天是因为忙于出征之事,军营宫里两头跑,所以才一直没机会见面。可现在,是有点时间了,却不知如何面对他!此去先州,估计短时间内回不了京,很可能回来时母皇已经不在……,而寒又会怎么看自己对他的安排? 冉风一直迟迟没去看楚寒竹,就是因为担心他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毕竟把他一个人长期丢在府里有欠妥当,可她又能如何?如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起身,向竹园走去。 竹园静悄悄的,楚寒竹躺卧于矮榻上,像是在休憩,但更像在等她!冉风微微摇头一笑,走近他身边,挤入矮榻内,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久久无声……。 “说话。”楚小公子依旧闭着那双美丽的冰眸,头埋入她的胸前,手轻扯着她的一缕头发,平淡的让她说话。 “说什么?寒。你不要扯我的头发了,很痛的……。”冉风被扯痛了头皮,很是可怜委屈,她的手轻抚着他那墨缎般的发丝。 “定王?元帅?”他极轻极淡的开口。 “啊?呵呵,恩,是我。很响亮的名头吧?为妻没给寒丢脸哦。”冉风嬉皮笑脸的打哈哈。 “……”楚小公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扯了她的头发一下,惹得她喊痛连连。 “寒,不要扯了!我说!”她急忙阻止他。“寒,我这一次去先州,归期不定,但估计短时间回不来。这府里就拜托给你了,你也要好好顾好自己,我也请太女姐姐和墨太傅在外面多多帮忙、照顾。另外,蓝佩、蓝环都留在你身边,还有管家也一直在府内,有什么事她会协助你,我有什么事也会让管家转告你,张妈过几天会来府里陪你,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一定有一些话要说的。对了,我的一些生意你要代为照顾好,千万不要弄的我回来喝西北风哦。” 她说完后,轻轻的抱着他,两人陷入了沉默,四周一片静谧。 “我会功夫。”很久后,他坐起身,睁着冰眸平静的看她,冷冷的陈述着。 “啊?这个我知道。”她也随他坐起,想揽抱他,却被他拒绝了。 “能自保。” “恩,一般情况下,是。”她微笑着看他,有些不解。 “能吃苦。” “恩,我承认。” “能去战场。”他坚定的说。 “这……不能!”她更坚定的说! “为什么!”楚小公子有些微生气,眼睛里充斥着不满。 “一、男子气力远逊于女子,不能战场长久厮杀,会很危险;二、那里到处都是女人,你一个男人在哪里生活不方便,容易引起是非;三、那里时刻面对着血腥、死亡,不适合你;四、家里事很多,我需要你来帮我照顾。”她简单的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她只是希望他在京中安全舒适的环境下,学习更多的东西,过着他真正想过的生活,战场非他所喜! “就这些?”楚小公子眼里的不满消失了,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知道这些是理由,可她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但这些理由已足够使他不能去!他可以不顾及自己,却不能不顾及她,毕竟他一个男子终日在女人堆里确实不好,要是引起一起重伤言语,她可能会不在乎,却很可能给她带来麻烦。再说,他也早就猜到了她对自己的安排,今日这样说,只是想知道她这么安排的理由,可她还是没说全。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刨根问底?难道他真的是无理取闹?还是……太舍不得她、担心她? “寒,不要这么聪明,非要我不好意思?”她看出他不怎么相信这个说词,伸手强拉他一起倒入矮榻,压在他的上面,无奈的叹了口气:“咳……我刚刚说的,确实只是一部分理由,另外的一个理由就是:我不忍心让寒在艰辛的环境下生活,不忍心让寒终日面对血腥和死亡!我只希望寒能安全自在的生活,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学自己想学的东西,不勉强自己!如此而已。” “……”他沉默着。 “寒。我知道你可以迎风傲雪,但有相对平稳的道路,为什么要走坎坷的?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会平安的回来,绝对平安!你也要让我安心,好吗?我还要回来给姥姥报仇呢……。”她趴在他的身上,揉捏着他的手,固定在他的头的两侧,轻啄着他的唇。“生意上的事管家会协助你,学识上的事你可以问定期来的老狐狸,生活上的事你找蓝佩商量。……。” “风……”他听着她的话,感受着她的吻,心里乱糟糟的暖暖的。 “寒,我的寒……,我好舍不得你,真的好舍不得,你一定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不舍!我会尽快回来,回来后我们就立刻成亲,然后一起去笑傲江湖。”她轻声的承诺着,稳稳地抱起他,向屋内走去,可怀里的他似要挣脱。“寒,今天你怎么也挣脱不了的,也不要挣脱了!我要好好的要你,好好的要你……。”说完,便狠狠的欺压上他的唇。 那天,风不可遏制的纠缠着他,一次次的要他。他甚至感觉她连半昏厥的自己都不放过,他在朦胧中几次被点燃着,被托送着,被抚弄着,身体每一处都被她烙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她怎么有那么长久的气力?怎么就不累?怎么好像总也不够、不知满足?他逐渐的,只能听到自己低低的喊声、求饶声,最后他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了,彻底的昏了过去……。 次日中午,他才从疲惫中醒来,浑身酸痛难耐,骨头架子都好像是散了,全身遍布着她留下的红紫痕迹,身边早已无她的身影,仅余身边一纸,徒留满室空寂。这一别,要何时才能再看到她?风,一定要安全的回来……一定……。微风拂起纸上的字‘打起黄鸟儿,莫教枝上啼。恐啼惊寒梦,不忍到先希。’。 1327年5月1日辰时正,紫丘冉风于定安门拜别了母皇及诸位大臣,率军向先州希月关而去。 希月关,守军将士共五万人,而攻城的敌军有二十万之重!面对敌军每日巨大又频繁的冲击,希月关众将士宁死不屈,死守城关!现已二十天有余,经历了三十多次守城之战,死伤已过半,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希月关。面对如今事态,守城主将铁宇将军、钦差折射景仰及众将官陷入了无望中,准备背水一战,也如此做了!这次敌军来袭,比以往更猛烈凶横,城楼上尽是死尸重叠,唯恐希月关难保!却在此时,南边旌旗飘舞,压过来一片紫色王旗,援军到了! 看着天降的援军,希月关众官兵顿时热泪盈眶,随即与援军合力守城,进而反击。 来的援军正是紫丘冉风率领的王师!冉风的援军分兵三路进行反击,左右中三路皆是狼烟滚滚,粗略估计约有四十万之众。面对如此规模的反击,唐军主将邹远平见势头不对,开始鸣金收兵,不敢恋战,且后退十里。 希月关内将士更是惊诧,预计援军最快也要六日后方能赶到,如今确如天兵般及时而至!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兴奋、不解、感激,皆在城门迎接着新任元帅紫丘冉风。 “哲射大人,您见过元帅吗?”希月关主将铁宇不错眼珠的看着城门,眼中流露着紧张、期待。 “将军,在下并未见过元帅。”折射景仰也看着城门,应答着她,同时心中对这十三岁的元帅亦充满着好奇与感激!感激她及时而至,解救了希月关的官兵及百姓,也救了自己。 不多久,希月关迎来了……。 “哦……,哲射大人,你看,那个蓝色披风的是不是元帅定王?”铁宇将军直直的看着渐行渐近的帅旗,旗下有两骑,一名是不足三十岁的素青盔甲女子,一名是十五岁出头的白色盔甲女子,她身披蓝色披风。 “应该不是。如果是定王,她应该是走在兵部上卿谭易的前面,而且定王应不足十四岁。”折射景仰略微皱眉的说着。 “哦?!那……”正在她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谭易二人已然下了战马,来至她们身前。 “两位大人,谭易有礼了。”谭易礼貌的向她们二人打招呼,按官职来说,谭易官职略在她们二人之上。 “谭将军,不知元帅……”她们二人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蓝披风女子身上,最后由铁宇开口要问起元帅的事。 “两位,有事里面说。”谭易明白她们的意思,摇了摇头打断了她们,便提议稍后再说。 两人连忙低头称是,心中却忐忑起来……。 四人来到希月关的议事大厅‘忠仁堂’,依次落座。 “铁将军,哲射大人,本将奉命先行,元帅稍后就到。”谭易入座后,见其他人也都落座,便说了这么句,同时命随侍人员都下去,然后她就开始喝茶,不再理会众人。 那蓝披风的年轻女子,从进入大厅后,就一直不出声的坐着,打量着大厅的四周。 铁宇和折射景仰见此,也都不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着谭易,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谭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元帅没与将军同行?这……”铁宇最先沉不住气,率先问出了心中疑惑。 “是啊。易,这里已无外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哲射景仰随后也对着谭易说。 “隐情?景仰、铁将军,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元帅要我等率十万王师先来希月关,她则要等京中事了后启程,会迟个几天,其余之事我也不清。”谭易看了眼在座的的三人,继续低头喝茶,且摇着头苦笑。她很多事也是不清不楚的,还不知要问谁呢!但,这十皇女,不,是定王!也不是,现在应该称元帅了。她名头够大,行事也够诡异,齐州之事足见一斑!想着她临行前那番交代,还真是莫名其妙,另外两路主将估计也跟自己差不多吧? “那……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折射景仰撇了撇嘴,对她带兵带的糊里糊涂的很是不屑。 “景仰,把你那不屑的表情收起来!虽然我是了解有限,但至少比你知道的多,而且这仗还是我救了你!我这可是以少胜多打赢的,不像某人……哼……,奉旨来了之后,一场胜仗都没打过!”谭易边喝茶水边很是不客气的挖苦她。 “你……谁知道你走了什么破烂运,居然能赢!唐军还中了你这莽妇的计,倒退了十里,原来铁树也能开花、乌龟也会爬树啊……厉害厉害!不过,这应该是你生平唯一一次成功用计吧?”折射景仰更不屑的撇嘴说着。 “你!折射景仰!你这是嫉妒!绝对是嫉妒!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嫉妒!算了!反正我也不能和你计较,毕竟你是恩师不成器的女儿,咳……。”谭易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最终她还是喘了口粗气,激动的语气减缓,只是看着她,继而摇头晃脑的语露怜悯、不屑。 “谭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我娘的好徒弟?笑死人了,丢人也不能这么丢吧?!一介武人,文不能安邦,连首诗都写不出来,武不能定国,连我都打不过!就这样还敢说是我娘的徒弟!切……!”哲射景仰更鄙视加藐视的看她。 “是!我是‘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那你呢,你就成?对了,你是厉害,堂堂振国将军的嫡长女啊,将门之后,却……怕马!哈……不敢骑马的将门之后,见到马就躲的文武双全,到哪里都乘轿,迫不得已才肯坐马车!真是笑死人了!敢问,你打仗时,是不是坐着顶二人抬小轿杀敌啊?”谭易大笑着揭某人的短。 “那你就好?那么大的人了,居然不敢乘船,一坐就晕的口吐白沫!这也就罢了,但将军您来这天江做什么?钓鱼吗?”折射景仰好不嘴软的反击。 “你才口吐白沫呢!本将军……”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毫不相让。 铁宇及蓝披风女子吃惊的张着嘴,瞪大了眼的看着她们!心想,这也是明国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不会唐军还没来,她们就先把对方掐死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吃惊诧异,毕竟她们对这二人还不是那么了解。这二人从小一起师从振国将军,一起在振国将军身边长大,武功兵法皆是出类拔萃,又各有千秋,外表文采也是人中龙凤,只是这二人从小就极不服对方,一见面说不上一两句话就掐在一起,从小到大已养成了习惯……。 此时二人的气息都是起伏火热的,脸也红了,脖子也了粗,大有要动手的架势,而一般情况下,她们也会这么干!铁宇她们正不知如何劝时,门外传来清脆的通报声:“李凯诚、火古腾飞将军到!” 原本还在不依不饶,吵嚷的浑然忘我的二人,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和气、微笑的向门外看去。变脸之迅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铁宇和年轻女子又一愣,致使没来得及注意刚进门的两位。 进门的两位,皆是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神清气爽,一派洒脱豁达之态。脸略圆的是李凯诚,眉粗眼大,嘴唇稍厚,鼻子很是饱满,显得那么温和敦厚。脸略长的是火古腾飞,丹凤眼加细长眉,悬胆的鼻子下是薄厚适中的红唇,有着柔美的五官,总是微笑对人。 “易,你这战表现的很好,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咦?景仰,易,你们两个怎么站的这么近?居然没吵架?难得难得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呢,看来真的长大了!这人啊,一旦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对不对啊,火古?”李凯诚进门后,见她们二人动作一致的给自己及火古行礼后,便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两个晚辈,嘴角上挑的笑着。 “凯诚,我进门就发现她们似乎是长大了,没见她们有吵闹的痕迹,看来哲射元帅的苦心没白费。景仰、易,你们怎么站着?跟我们两个老的还客气什么?真是的!对了,这位就是铁宇将军吧?你怎么跟巧儿一样呆头呆脑的看着景仰和易?”火古腾飞温和的笑着,点头表达着对她们的善意,但也很诧异铁宇及巧儿的痴呆。 “凯诚姨母、火古姨母,你们才四十多岁,哪里老了?明明是这么的年轻俊逸!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还跟小时候一样,与易一般见识。您两位这边坐。”哲射景仰再次文雅的一鞠躬,微笑的给两位母子辈的将军让座。 “对啊,两位姨母最年轻了,能杀的唐军丢盔弃甲,这就是事实!我呢,也长大了,不可能跟景仰一般见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你们来的比我迟哦,侄女先退了敌,嘿嘿。”谭易皮皮的说完,让人赶快送来克锋茶,与折射景仰也先后落了座。 铁宇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也行礼坐下。 “姑姑,火古姨,你们真的晚了一步,我跟谭姐姐可是杀的唐军丢盔弃甲,她们早早就落荒而逃!可惜,你们没看到巧儿的英姿,太可惜了!”巧儿略带兴奋的说,同时还不忘暗中扫视着折射景仰和谭易,她们正神色平和的微笑着喝茶!这两人给她的震惊简直堪比唐军! 原来这个蓝披风的年轻女子,正是李凯诚的侄女,也是通过公开选才选出来的第一批人才,名字叫‘杭巧儿’,同批还有五人,分别入了不同营。 “巧儿,你这孩子,说的到轻松!你可知这一战是险中求胜?你哪知其中的凶险啊。我和你火古姨分兵两路打的甚是小心谨慎,明明各领兵两万,却要弄的跟二十万大军压境似的,这是我上战场二十余年仅遇!还好定王的计谋有用,不然胜负还真难说!更不要说让唐军后退十里了!”李凯诚皱着眉说着。 “就是,没想到唐军这么厉害!训练有素,杀伐凶猛。铁将军、景仰,你们能以少抵多的守了这么久,真是难得、真是不易!”火古腾飞甚是感慨的点着头。 “这唐军确实难缠的很,兵多将广、训练有素且不说,但说这行事作风,却是阴狠的不入流!我来这里一个月,被刺杀了八次!据了解,很多将官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暗杀中!”折射景仰手握双拳,咬牙切齿。“更甚的是,她们居然把我们的俘虏……。” 哲射景仰说到此,看着认真聆听的谭易、杭巧儿、李凯诚和火古腾飞,本想继续说下去,可实在是心里压抑的难受,不得不停顿下来。 “景仰,你怎么这么肉肉的!哼!”谭易很是不屑的哼着她。 “什么我肉肉的!我看你比我还肉多吧!?”折射景仰打量着比自己略高略壮的她。 “哦,我就知道你又开始嫉妒我了!我是比你高点,比你结实了点,你这虚弱的软脚虾总在嫉妒这个,累不累啊!从小嫉妒到大,不害羞!”谭易一撇嘴。 “景仰,你继续说。”火古和李凯诚对看了一眼,严厉的开口。 “是!”折射景仰瞪了谭易一眼,继续说:“唐军有一个捕获营,她们各个武功高强,可以以一抵十,每次上阵不杀敌,只抓人!每次都会俘虏我们一百名士兵,然后带回去,剥光了衣服绑在城门外一里处,然后极尽凌虐!在我们眼前,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 说到这里,哲射景仰又停顿了下来,面露痛苦愤怒之色,双手也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放在腰前对顶着,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能让一个铁铮铮的人露此表情,可见这凌虐有多让人愤怒。 “那些士兵都是人,也有亲人朋友,如今保家卫国失身被擒,居然被那唐狗脱光了衣服,光遛遛的丢在众人前,如牲畜般的被牵拖着!当着我们的面,唐狗居然当着我们的面这么对她们!随后还挑断了她们的脚筋,之后是手筋,然后把她们栓在马后,慢慢的拖拉着,远远看去,地上一条条血痕伴随着漫天的惨叫声!如果我军出城迎战,就又是一场血战!一场必败的血战!唐狗太多,我们难以抵挡……。如果我们不出城,那些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士兵,会被一大块一大块的割下身上的肉,胸部的、腰部的、腿上的……,有的甚至连肠子都流出来!然后把割下的肉丢在准备好的大油锅里,油炸人肉!喂唐营的狗吃,或者是给她们自己吃,她们吃了就可以痛快的去死!!如果不吃,只会被割去四肢,放到笼子里,被里面的饿狼活活咬死,啃食。”铁宇接过折射景仰的话,如泣如诉的说,句句血泪交织而成,听的在场的众人心寒、愤怒,皆双目低垂陷入无言的愤恨中。 “谭将军,元帅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今后该如何行事?”铁宇在无声的大厅内出声,眼含着期望看着谭易。 她这一出声,厅内所有的人都抬眼看着谭易,包括李、火古两位。谭易抬眼看了看众人,面色沉稳,似是胸有成竹,可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怎么自己就被当成了知情人? “巧儿,你先下去,既然两位姨母已经到了,那其他五人也应该到了,你去跟她们好好聊聊。记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谭易平淡又不容拒绝的开口。 杭巧儿瞪着眼,很是郁结的看着她,本来还想知道点什么,可最后只能乖乖的行礼离开。她知道虽然谭姐姐对她很好,为人也随和大度,但在正事上,绝对是个极出色的将军!不然也不会与哲射姐姐、韩青楚、魏文韵并称‘新贵四杰’,年纪轻轻如此得皇上重用! 见巧儿离开后,厅中只剩下五人,一个希月关主将、一个钦差、三个援军大将军。 “易,定王交代我与凯诚如何行事后,就说到了这里先听你的安排,直到她到。这定王是如何安排的?”火古腾飞双眼亮亮的看着谭易。 “各位,元帅交代我们比她早行六日,轻装简行秘密至希月关,离希月关二十里外兵分十路,最后在三里外汇为三路,火古将军与李将军各带两万,我带六万。我这里先行一步,率先与唐军正面交锋,制造大军压境的局面,全力杀敌!”谭易缓缓的开口,看了看众人,交代了元帅安排给自己的任务。 “我们见你这边一动手后,稍迟一步制造大队骑兵来援之势,并没有怎么与唐军交锋,见你这边退敌后,进城与你汇合。”火古腾飞也简单的说着自己的任务。 “恩,其实不瞒各位,元帅交代给我的很简单,其中原委我并不清楚。元帅交代我们汇合后,城头换上王旗,安排正常人数巡守城楼,并尽早派斥候多次查探唐军,做出反击的准备,但城头要高悬免战牌。而我们要各司其职,不要让多余的人知道什么,让众人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谭易说完后,看向沉默的众人。 “定王这招实在是高,但就不知道她下一步如何打算!”李凯诚在沉默中最先露出微微笑容。 “李将军,下官驽钝,实在不知元帅的意思。”铁宇疑惑的看着李凯诚。 “呵呵,我们十万援军加上希月关原有的两三万守军,如何抵挡得住三十万虎狼之师?就算是勉励抵抗,也会有所损失,甚至会招来更狂猛的攻城,我们依旧无能力反击,这于我们不宜。我们要等到定王及剩余的二十万人马到来,方能进一步行事,击退敌人。现在,敌方并不知道定王未到,我们大军也有虚,她们很是顾及!一旦得知我们的虚实,她们定会大举攻城!可如何能让敌方不敢妄动??”李凯诚稍作停顿,看着铁宇的摇头不解,其他人则是微露明了之色,接着说:“现在,定王让我们‘准备’反击确实为真,让我们免战高悬也为真,可敌方看我们却是虚虚实实,就算怀疑我们援军来的过于迅速,也不敢轻举妄动!恐怕我们有什么计谋!就算探出什么,也只会更让她们有所忌惮!”李凯诚边解释着,边开始喝茶。 众人听了她的解释后,反复思量着,都开始点头称是,心里也敞亮了。 “呵呵,李姨母,元帅早就跟我说,来了后自然会有人给我说明一切。”谭易微笑又佩服的看着李凯诚。 “哦,定王居然这么说?”李凯诚和火古腾飞交换了一下眼神,毕竟是共事二十多年的老友,一下就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看来她们太小看这定王了,她小小年纪,确实有着过人之智!至今,每一步基本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就不知道她如何能解这明国之危。只是有些故弄玄虚了! “是啊,元帅还说了,解惑之人必是李姨母!并嘱咐我们安心做自己的事,该守城的守城,该练兵的练兵,该开会就开会,等她的消息。”谭易有些佩服起元帅了,顺便看着有些僵硬的两位姨母。 “她还说了什么?”火古腾飞僵硬的随口问了句。 谭易低头想了想,要笑不笑的说:“没了,只是她最后看着天,说了句‘我这元帅难当啊!’” 折射景仰听着她们的话,心中对这临危授命的元帅,很是惊异与佩服,事事皆如她所料!从当机立断提前派十万大军来希月关解危,到十万援军如天兵般降临,最后虚兵实战击败敌军,并使敌军后退十里,到事后虚实应敌安排备战,以及逐步收服人心的谋略,都是她今生仅见!恐母帅也未必做得到吧?!看似事先不说明一切,有些故弄玄虚之嫌,可这其中又蕴含了多少的信任、苦心与期盼?没有对三位领兵将军的信任与了解,如何敢这么做?而后收服之心又如此昭然若揭,真是胆大心细且善于谋划之人! “两位姨母,元帅虽然是定王,但她更是元帅啊!”哲射景仰微笑的看着两位姨母,但见她们沉默不语。心中暗想,这不足十四岁的元帅确实给了两位姨母一个震动,就不知她怎么看待自己,今后如何安排自己?心中不由得有股热流在涌动,好像黎明的黑暗看到了曙光,压抑的愤怒终要得以爆发!事后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对两位姨母说,她即是定王更是元帅的话。 这里,心思最简单的就是铁宇了,她只知希月关有救了。 两日后,希月关收到了紫丘冉风的来信。说明她会在五日后到达希月关!同时,还说一日后会有三千名特殊弓箭手快马赶至,带兵将领是一位叫祝庸的年轻将领。顺带简述了她们离京后的事。此后,希月关的大小人员,很快都知道十皇女是墨圣人的嫡传弟子,十一岁平定齐州之乱,十三岁皇上破例封王,拜帅旗无风而舞,皆传天命元帅降世。 一日后,祝庸带领着那三千名弓箭手进入希月关。谭易等人正在‘忠仁堂’等着她。 祝庸进入大厅,向谭易等人行礼、落座。只见她眉高鼻正、方脸大眼、肤黑唇红,身披皮甲,一派正气贯于全身,显得那么的英姿勃发。 祝庸见众人打量着她,她也同时暗暗打量众人。居中之位空着;右侧是两位四十多岁的将军,正温和沉稳的看着自己;左侧是两位比自己略大的年轻将军和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将军,那两位年轻女子应该就是谭易与哲射景仰将军了,而那位圆脸的老将……难道就是……铁宇将军……?想到此,她又看了眼铁宇。那满面的沧桑显得皮肤更为灰黄,摘去盔帽的头上有几丝白发,细长的眼眉透着精明,圆圆的脸上隐隐透着慈祥。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谭易见那满身正气的祝庸落座后,微笑着开口:“祝将军,本将谭易,你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先稍做休息?” “小将不敢,将军来此未作停息即打了场胜仗,实比我等更为劳苦。”她一进关,就听到引路官员的描述,对那场仗有了初步了解。 “哪里,那都是元帅安排妥当,我等不敢居功。不知祝将军临来前,元帅可有交代?”谭易客气了两句,直接转入正题。 “有,这是元帅的书信。”祝庸起身,从袖中取出令箭及书信,上前躬身递予谭易。 谭易接过令箭、书信,惯例的验看了下,便认真的阅看起来。待看完后,递给景仰等人依次传看。不久,传看完毕,厅内陷入寂静。 “诸位,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谭易与众人互看着,最终众人安静的点头。于是开始安排具体事宜,分头行动。 次日,军队陆陆续续撤出城外,但城内依旧是炊烟渺渺,练兵声四起。只是城头撤去了所有巡视的官兵,城门大开,两个马兵在门口遛马、聊天。当日夜间,依旧如此,只是马兵不再遛马,而是倚坐着大门睡觉。 第二日,明军基本全部撤出了希月关,而五万敌军也在北城门外五里扎营,当日夜间三十万大军齐聚城外。 至此,形成了诡异的局面!两军皆在城外,分别在南北城门外扎营,希月关已成空城,仅留两个马兵在北城门外遛马、聊天。 第三日,双方仍然是按兵不动。直至第四日中午,唐军派遣五万人马入城,而在北门遛马的两名士兵也已逃逸。进城后,这五万人马被隐藏的明军偷袭,伤亡甚是惨重,城外唐军最终全部进入希月关厮杀,打算完全攻占!而原本留在城内偷袭的明军,则隐秘的撤出了北城门。 于此同时,南北城门外被明军堵住,喊着:“杀灭唐狗,还我河山!” “哈哈,这明军太可笑了,我还当她们有什么阴谋!原来是守城改攻城了!”唐军主将邹远平仰天长啸,其余将军也在耻笑明军的无知。 “真没想到,明国居然让这样的人领军,我们太高估她们了!”邹远平身边的一位将军嗤之以鼻的说着。 “是啊,我们还当她们故布疑兵,其中有诈,没想到却是这样!早知如此,就不应浪费时间,早攻早了事,多好?都是主将您太谨慎了!”邹远平身后一位粗鲁的年轻女子甚是后悔的说,且语带埋怨。 “将军,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一个五十多岁的白衣女子看着四周,尽是残破的建筑,满地的破木烂草,很像是惨遭战争洗礼的城镇,但又透露着一股不对劲!最终她把视线定在了邹远平身上。 “哦,岑军师,那里不对?”听了白衣女子的话,邹远平也皱起了眉,看着她。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在隐隐犯嘀咕,难道明军真的在那场大水中精锐尽失?已没有能带兵之人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安排……。 “我还想不透,等派出去搜索的人……,等等,邹将军,您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那个岑军师吸着鼻子,使劲的闻着。 “确实,好像是……油……是油的味道!”邹远平诧异的喊了出来。 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城内各制高点及城墙上,纷纷冒出明军,响起战鼓声起,惊得三十万大军四处观望。 “邹远平!唐狗!你们死到临头了!”愤恨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为首站着三个人,哲射景仰、铁宇、祝庸!说话的人正是老将军铁宇。 “射!”祝庸一声令下,鼓声大变,数万支改造后的火弩箭,纷纷向各点射去! 可怜那三十万的唐军,还搞不清状况,身边就已燃起大火,高处还纷纷射来极快的短箭,顿时哀号声四起,乱作一团! 南北城门也纷纷燃起大火,堵住了城门。 城墙上的祝庸,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忍,可很快就归于平淡。毕竟唐军在水淹十多万明国大军时,并没有手软! “快攻上城墙!你们去灭火!”邹远平大声的喊。 可明军早就做了万全的安排,现在是油上着火,如何灭?而且,也很难找到水源!再说那楼梯,那么窄,根本就是易守难攻!很快城墙下就聚集了很多人,正好让上面的人射杀。 这场仗,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两个时辰后,唐军已死去七八成,北城门已撤去了火,残存的兵将也不顾外面就是明军主力,纷纷向外逃。无疑,成了俘虏! 事后,大家按计划开始灭火,清理战场,直至次日天明。而在大火燃起前,紫丘冉风已入主中军! 中军帐内,紫丘冉风居中而坐,数位将军坐于两侧。 “元帅,那些……尸体怎么处理?”火古腾飞看着,心中不可说对这场仗不震撼、不胆寒!她打仗二十余年,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尸体,二十多万的敌军尸体!饶是她也会心生胆怯与不忍,可她更知道,如果没这么做,这些尸体就会是她们,会是更多明国百姓。 “尸体?”冉风叹了口气说:“士兵何辜?”她又怎忍心这样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不狠心削弱唐国兵力,局面将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而明国的土地上,将哀鸿遍野,遭遇残酷的蹂躏!现在必须借她们势头正盛,且对明国掉以轻心,又对自己不了解时,行次计谋,造成反败为胜的契机,进而把她们赶回天江以北!以后绝无此机会了。她此战胜在知己知彼,地利人和。 “在希月关外挖个大坑,把她们火化、立碑。铭刻……‘唐国入侵将士’,记得把具体人数刻上去,做一些法式超度她们。”冉风静静的坐着,淡淡的对火古腾飞说。 “元帅,俘虏中,无邹远平。”李凯诚轻轻的说。 “恩……”冉风微低着头,似在想什么。 “难道跑了?兔崽子!”随冉风一起到来的张妙白腾地一声站起,急声的喊着。她可说是李凯诚她们的老大姐,小六十岁的年纪,也曾在振国将军帐下听命。 “张大姐,应该不会是跑了,我们等等谭易她们的消息吧。”李凯诚摇着头看她,依旧是暴躁的张妙白! “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我要亲手杀了她,给我的孙女、女儿报仇!”张妙白狠狠的说着!原来她的长女及长孙女都是死于那场大水中! “姥姥,别急,一定会的!”她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文职女子赶紧拉她坐下,抬眼看了看元帅。此次火烧唐军,不止灭了二十多万的敌军,同时也震慑了整个明军。小小年纪、初出茅庐的她,居然心思如此缜密、计谋如此之高,站在高处总揽全局,是个有担当的真元帅! “哲射将军,稍后你安排专人负责修建工作,要快,明日我们细谈。另外,你去制造营与冯添师傅详细谈谈,这弩车及大弩弓要尽快做好。其次,今后弓箭营由你训练、指挥,祝庸从旁协助你!”冉风微笑的看着她,自己的这个三嫂。她还是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真是一表人才!凤眼长眉、唇红齿白、鼻正肤亮,笔直的腰身,透着高雅俊秀。很难联想到振国将军哲射庭温对她的评价‘顽劣好强,目空一切’。 “是,末将遵命。”哲射景仰也不再称下官什么的了,自动从钦差恢复了她将军的本职。 “报……!谭易将军传来消息,邹远平等五位敌将自缢于希月关。”通报兵报完后,得令退出中军帐,帐内一片异样。冉风低头不语;张妙白睁大着双眼,显得甚是不甘;其他几位将军,有的摇头,有的叹气,有的解气,有的如张妙白般愤恨不甘的。 “李将军、火古将军,还要劳烦两位将军巡营。张可勤,写好捷报传回京中。其他诸位将军,也劳苦了一天,都先下去歇息吧。”张可勤就是张妙白身后的女子。 紫丘冉风说完后,轻轻闭上了眼,靠向椅背,表示今天到此为止。 众将官依次离去,冉风也疲惫的倒入了帅椅内。 “火古啊,我们收复失地,赶敌军回江北,很有希望!”李凯诚与火古腾飞离开中军帐后,边走边聊。 “恩,这胸襟,这气魄,这谋略,她是我火古第二个佩服的人!”火古腾飞语气很重,甚是感慨。 “呵呵,火古啊,哲射元帅后你也有佩服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她太狠了?”李凯诚调侃着自己的老友,她深知火古的性格,虽然她是个将军,久经沙场、杀伐骁勇,但本质却善良的很,府中养了不少流浪狗,没事喜欢种花种草。知道水淹大军时,更是痛骂敌军的残忍,酗酒多日。 “狠?是够狠的,所以我才说她够气魄!不得已而为之啊……。她是站得高看的远,是个有担当的人!难为她小小年纪……强过我等甚多!”火古看着已黑的天幕,由衷的说。 “呵呵,我还要安排人员处理那些尸体呢,还要做超度。从没见过打仗还给敌人埋骨立碑做超度的!”火古腾飞摇着头,但心里却是顺畅的,元帅的那句‘士兵何辜?’深得她心。 “敌军太过残忍,先无缘无故水淹我们十五万大军,后又那么对待我们的俘虏!现在我们俘虏了她们的败军,元帅却好吃好喝的对待她们,还天天给她们唱歌!真不明白!”说到那些俘虏,有六万多人,还真不好处理。火古再次感慨,这几天她的感慨还真多。 “火古,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好像是‘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你有我,有那可爱的故乡’,怪好听的!听着那歌,我真的想回家乡看看,少小离家,……”李凯诚微笑的与火古并肩走远。 “主子,解决的差不多了。”众人离开后,一个黑影进入帅帐,跪于冉风面前。 “起来吧。我们损失如何?”冉风问着快速起身的黑衣女子。 “损失不大,没有死亡,都是轻伤。唐军的刺客,是‘蚕煞’的,绝非我们‘绝杀’的对手。”原来这个黑衣女子正是‘绝杀’的‘四方八影’中的一个,巽影‘肖同璐’。 “难为众人了。”冉风深知,杀手是不接朝廷生意的,再多的金银也不接,这是规则!不然唐军也不会只找了二流的杀手组织。 “主子,这严格上算不得接生意,因为我们没收一文钱,纯赔本!而且,也算是为了明国百姓做点事。”肖同璐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调侃意味明显。 “同璐,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十二个人中,我只让你和飘爽在我身边?”冉风展露着招牌的微笑。 “为什么?”肖同璐挑眉问着。 “因为你是最不像杀手的杀手,而飘爽是最不合格的杀手。” “主子,你说飘爽不合格,我是承认的。”肖同璐撇嘴,只承认飘爽不合格,却不提自己! “好了,你去看看飘爽吧,她现在还在吐呢。” “是!”肖同璐撇嘴加皱眉,转头就走。心中暗想,飘爽她每次看到尸体都脸色煞白,呕吐不止,回头应该强训一下!想着想着,居然无声的笑了起来。而,脸色煞白、吐的无力的飘爽,正可怜兮兮的躺在军医帐篷内,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见肖同璐离开,冉风轻抚着自己的额头,闭上了双眼。其实她此次带兵,多方不利,各将军的不服,时间的紧急,兵力的不足,更似有人在透露着自己的行军进程给敌军!不然敌军为何会在自己决定启程后,疯狂攻打希月关?这于常理不符!再加上固若金汤的隆北关轻易被攻破,主将也死在沙场,似乎有人在透露着己方的一切!可天江大水无人生还,隆北关众将皆死,也就说明内奸不是军前将军,很可能是敌军安插了小人物。但小人物又怎么知道军中机密?难道……是朝中知悉全部的高官!若真如此,她何不利用敌人的自负与轻敌,摆一出真假空城计?如果真的有内贼,必然会怀疑援军到来的过快,就会冒险轻敌入城!如果是自己多心,那唐军必然不敢犯险入城。结果……。 看来有必要让母皇与皇姐好好关注一下了。 一日后,众人进入希月关,城内正在修葺,有的设施能用,有的不能用。 临时帅府大厅内。 “谭易,张妙白,李凯诚,祝庸四位将军,本帅命你等带兵十万,做先行,直取隆北关!能攻则攻,不能攻……关外十里扎营,午时三刻点兵启程。并且,把那六万的俘虏带去,还给唐军。铁宇、韩商平两位将军,各州州兵陆续而至,你们负责给她们进行编营,进行整合训练,稍后我会安排两名副将过去,进行逐步训练。火古将军,做好巡守监察之事,如有问题……及时向我报告。其他各将军各司其职,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前往隆北关。”紫丘冉风简单的说,语调轻缓而严厉。 “末将不明,为什么要把那六万俘虏送回去?”张妙白甚是不解的问。 “张将军,这六万的俘虏难道不吃不喝?我们没那么多粮草白养她们!另外,本帅自有安排。她们回去时,不要难为她们,让她们赤手空拳完好的回去。”冉风似解释非解释的说完。 “某将明白了。”张妙白皱起了眉头,领命。其实,她依然还是不明白元帅什么意思,但却知道元帅不想说。 稍后,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众人离开后,冉风和折射景仰开始详细商谈修建希月关之事。 四日后,传来消息,隆北关难攻,五万敌军已事先得到消息,正死守城关,概不出战!几次攻城也告失败。 此后一个月内,紫丘冉风也去过隆北关下,曾现场参与攻城,却未找到突破口!毕竟隆北关原是明国的大门,完全是易守难攻。很快,敌军十万援兵赶到,至此陷入僵局。七月中旬,敌军又加入十万援军!呈现:三十五万明军对三十万唐军,明军攻城,唐军守城之势。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正坐着几个人。分别是:身重剧毒的皇上紫丘友志,太女紫丘冉情,身受重伤的振国将军哲射庭温,依旧一派温和平滑的丞相上官冰蔚,还有六十多岁的兵部尚书覃哲无,以及七十多岁的墨曾老太傅。 “……前方已陷入僵局。”太女把最新的战况描述了一遍。 “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皇上紫丘友志倚坐在龙椅内。 “皇上,定王用兵如神,又临阵指挥,卑职实无良策。”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覃哲无硬着头皮最先开口。 “庭温,你怎么看?”皇上倒没说什么,只是问着振国将军。 “皇上,您想问的是……?”哲射庭温看着皇上,心想皇上要问的应该不是有何对战良策,而是其他。 “以你的经验,以及现在的战况,你认为此仗要多久结束?胜负占比多少?”皇上心知有些为难庭温了,可她还是想听听。 “皇上,很难说,这要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围城数月攻不下的情况也不少。尤其此战,双方兵力相当、军资充裕,攻的又是隆北关……。微臣估计不容乐观,稍有不慎,或者说很可能,敌军将会反扑。而希月关不比隆北关易守难攻,它更像是一个坚固的补给关。”哲射庭温如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庭温,那你的意思是,表面是我军在攻隆北关,实际却是我军在守希月关?”又沉默了片刻,皇上悠悠的开口。只见哲射庭温点了点头。 “覃哲大人,这希月关可是个补给关?”上官冰蔚对着兵部尚书问。 “这个……兵部并未如此登记……下官不解。”覃哲无冷汗从额头流下。 “冰蔚,希月关一直是北方第二道防线!但,如果隆北关不破,希月关根本就不会有战事,数百年来,它逐渐就成了存粮屯兵的所在。”哲射庭温看着冷汗直流的兵部尚书,好心的帮她做了说明。惹得兵部覃哲大人感激的一瞥。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只是在太平的情况下,很难识到,更无人去理会它。 “为什么会这样?”上官冰蔚很是不解。 “地理位置和历史原因造成。希月关离隆北关不过六十里,有天江天险,再有易守难攻的隆北关,造成希月关数百年不见敌军,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存粮屯兵的事态,远离了本来的面貌。而实际上,如无那场大水,隆北关不破的话,希月关确实更适合存粮屯兵。只是如今……咳!”众人听着哲射庭温的解释。 “为何没人跟朕提过这个事?”紫丘友志问了句。 “皇上。一是,没有战事,提它何用?二是,就算是有战事,都在天江完结,最不慎也在隆北关结束。也就提不上显不出希月关什么了。”墨曾微笑的说,她心知皇上的心又乱了,难得风丫反 见众将军离去,大厅内只剩下冉风和她身边的两个亲兵。 “主子,她们再不走,我的脸都要僵了!”原本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一名亲兵,正在咧嘴尝试着各种笑,同时还伸手到脸上帮忙矫正。她正是肖同璐,绝杀巽影。 “哼!”另外一名亲兵冷哼了一声,仍然是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因为那正是她一贯的表情。这个人正是绝杀乾影,童飘爽。 “飘爽啊,我听说隆北关下又死了几个人,不然你去帮忙收收尸?那里好像人手不够诶。”同璐似认真似玩笑的说。 飘爽先是身体一僵,但极快的回复了原状,冷哼了下:“哼,听主子的!”说完后,不管同璐再说什么,她都一概不理。 同璐见自己说什么,飘爽都不理,便无聊的找了把椅子自己坐下,却惹来飘爽不瞒的目光。 “别瞪我,飘爽。我累了,主子答应过我,只要我累了,随时随地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同璐一撇嘴,双腿伸直,躺入椅内。 “没规矩。”飘爽瞪着她,暗想这家伙怎么生了全身的懒骨头?! “什么没规矩?我可是行礼了!主子也是同意的!我看飘爽你是嫉妒,不然在我身边挤挤?兴许能塞下两个人,可惜你跟我同性……可惜啊!。”同璐噙着笑,看着她略带柔美的面容。 飘爽只是瞪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嘴皮子没这个懒骨头的厉害,但这家伙估计亏心事做多了,很怕自己长时间的瞪视她!果不其然,同璐很快扭开了头,闭上了眼,假装飘爽不存在,开始假寐! 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冉风偶尔说句“茶。”以及飘爽的应答声。 一个时辰后,原本还懒在椅子上的同璐,瞬间起身站到飘爽旁边,脸上挂起了严肃的表情。见到进入大厅的人后,又歪回椅子内。 进入大厅的是一名皮肤白亮,圆眼圆脸的可爱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岁,与同璐、飘爽一样是亲兵打扮。 “主子,王府里出了些事。”她恭敬的行礼后。 “恩。说。”冉风原本还在研究沙盘的动作顿了一下。 听她说完后,冉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继续研看沙盘。 “哈,丫头,你们暗门怎么这么无用?连公子都保护不好。”同璐歪倒在椅子里,嘲笑着那名可爱女子。 原来那名女子是暗门四堂主之一,朱雀堂主‘齐亚香’。她听了同璐的话,没有任何表示与相应,好像她不存在。 “哼!”飘爽看了眼同璐,又冷哼了一下。 “主子,这两人真无趣,一个把我当隐形人,一个天天哼我!”同璐可怜的看着冉风。 冉风朝她招牌式的一笑。继而转头看着齐亚香,轻轻的说:“让崔占欣调四名暗卫到明处,就说是本王从江湖上找的高手,一切以公子的安危为前提,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是。那崔堂主的……?”齐亚香说的是青龙堂堂主崔占欣的处罚。 “她?去左护法那里领二十棘鞭。下次再如此疏忽,就让她去找你们暗主吧。”冉风语气平缓,只是微皱的眉,显示着她对崔占欣的不满。 “是。”那女子额头有些冒汗,左护法掌管暗门的刑罚生死,到她那里还有活的可能,但到了暗门门主那里却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只有完全办事不利的人、被门主否定的人,才会被遣送回暗门门主那里,暗主对门主否定的人皆是处死! “飘爽,传我的令,让李凯诚将军大张旗鼓的四处筹集粮草。同璐,你在这里看着,我到后面休息会。”冉风吩咐完,到后厅歇息去了。 三天前,定王府。 紫丘冉飞在冉风离开京城一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她便以看荷为由,经常至定王府,还时常留宿定王府。 这天也是,她中午来到定王府后,便一个人驾着一条小船,在看湖上游荡,但目光总不离竹园。 她自从那人的成人礼后,就对之难以忘怀,夜夜生梦。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韵、那样的身材,都让她忘不了,在心里扎了根,仿佛如着了魔般的想着他!可他却是十皇妹的人,自己又该怎么得到他?为何不是自己先找到他、拥有他?她也曾努力的想忘了他,不停的纳夫侍,可最后发现那些夫侍不是这里像他就是那里像他,加在一起也不足他的一成! 她疯了!去年她借欣赏看湖的名义来定王府,只期望那渺茫的机会能见他一面。没想到,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居然让她看到了他!虽然只是瞬间,但却让她如上云端。之后与太女带家眷来看梅,她又再次看到了雪中梅间的他,好美、好俊、好清逸,像仙子一样。从此,她对他的爱慕迷恋更深!可惜,之后再未看到过他。 想到自己府里那些夫侍,她不由得面色森冷,那些男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徒有外表!她原来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容姿,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如冰似雪、清逸高贵的他,容貌反而淡了。 她看着紧闭的竹园大门,从日中天看到日暮西陲,渴盼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不得已,她回转松院客房。用过饭后,她在房中怎么也坐不住,便避开所有人,偷偷的来至离竹园最近的湖边,缓缓的倒身躺下,仰望着天空,希望能离他近点。不知他是否也在看着这夜空? 而竹园内的楚寒竹,当然不知道敬王在自己门外望天,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理会,毕竟能入他心思的人和事太少。 他练了会功,便在院内的矮榻上躺下,透过蔓藤看着夜空,心中一片空灵,偶尔会想起自己未来的妻主。 突然,感觉危险向自己袭来,他拧身跃起,与偷袭自己的三名黑衣人打斗了起来,极快的时间竹园内的蓝佩、蓝环也加入打斗!但,黑衣人很快又来了七人,眼看楚寒竹三人不敌,暗中保护他的暗卫就要出手,谁知墙外飞进一人,正是敬王紫丘冉飞! 紫丘冉飞本在外面躺着,寂静的夜里传来打斗声,从竹园内。她条件反射的直接跃墙而入,只挂心他的安慰。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多黑衣刺客,以及他正在勉励低档围攻的四人!她二话不说的加入战局,引开他身边的两名刺客。可她的到来,却让暗卫不知所措了,不知是否出去解围,毕竟让这敬王发现她们的存在不好,怕给主子惹来麻烦。上头没交代过这种情况啊……。 本来紫丘冉飞加入后,情况稍事好转。可缠住蓝佩蓝环的六人,立即分出两人直攻楚寒竹,其中一人短剑险要刺入楚寒竹后背,楚寒竹也意识到了,正准备避开要害接受这一剑。没想到,敬王居然不顾个人安危,挡开了那一剑,而她却被围攻的人一剑贯穿了胸口! “你……没事……真好。”她吃力的说完这句话,倒下了身体,昏死过去,惹得楚寒竹皱了下眉。 原本在犹豫的暗卫,立刻飞身而出,迅捷的结束了混乱。而那些被制的刺客,皆要服毒自尽,却有几个被及时拦下。 蓝佩缓步走至敬王身边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看了下伤口的位置,隔着衣服把了下脉,说:“公子,伤势过重,危险。” “这个敬王怎么跑来了?真碍事!”蓝环又生气又担心,公子不知道暗中有人保护,可他和蓝佩都知道竹园有主子安排的人!如果不是这个敬王出现,早就打发了这些人。现在可好,敬王在定王府未来王君的院子里出事,这可怎么是好?她是活是死都闹心! 楚寒竹看着倒地的紫丘冉飞,面无表情,只问:“管家呢?” “管家稍后就到。”一名暗卫恭敬的说。她们已经让人去通知管家了。 “公子。”说时迟那时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管家出现在楚寒竹面前,躬身行礼,头上还冒着汗。那汗不像剧烈运动后的产物,到像急出来的汗。 “尸体处理了,收拾一下。把敬王送到客房,你去找太女和太医。”他说完后,转身进屋,不再理会外面的一切。蓝佩见此,也转身离开,准备服侍公子洗漱。 蓝环看着管家,说:“崔管家、崔堂主,您麻烦了哦!”谁不知道自己主子多宝贝公子?而留下负责王府一切事务的崔堂主,居然险些让公子受伤,更给公子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她的这个疏忽可犯大了……。 崔占欣听了蓝环的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凶了!心中责怪敬王没事偷跑到竹园来做什么?!更责怪自己的疏忽,没看好人! 崔占欣按楚寒竹的吩咐找来了太女和太医,只说府里来了刺客行刺未来王君,刺客在逃逸时伤到了夜游看湖的敬王。而她也审讯过哪些刺客,原来是一些唐国死尸,此次只为刺杀或活捉公子。 崔占欣很快的把消息飞鸽传书给冉风,并自行请罪。她知道这次的罚是少不了了! 楚寒竹在那夜后,依然如旧的过日子,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事后崔管家跟他汇报,说敬王伤势严重,将不能前往希月关送物资,太医束手无措,由墨圣人到府里给她治疗,太女说伤情稳定后让人立刻送敬王回王府。 对此,楚寒竹只是点了点头,便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五日后,敬王醒来,发现身边有三个小厮一个太医在照顾自己。不久,墨圣人来看过她,说一切好转,可以回府了。 “你等一直在照顾本王?”紫丘冉飞见墨圣人及太医离开后,趴伏在床上,侧头问着床边的三个小厮。 见三个小厮点着头,便又问:“楚……定王未来王君,可来看过本王?” 她渴盼希翼的目光,在看到三人的摇头后,侧头向床内,眼中很快被无奈与愤怒取代!自己这么不顾性命安危的救他,他怎么就这么无情?难道他真的是冰做的?!她更气、更诧异自己,她当时居然什么都没想的就冲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受伤! 这个男人……,她的眼中的无奈与愤怒很快被一种复杂难测的东西替代。次日,她被人送回了敬王府。 敬王重伤,耽搁了物资的运送,皇上急忙另外安排运送之人。 御书房内,皇家母女俩正在谈话。 “情儿,飞儿伤的如何?”躺在矮榻上的皇上,疲惫的闭着眼。 “五皇妹伤势稳定,已无大碍,回府养伤了。”太女如实的说着。 “她怎么会在风儿府里?那些刺客都跑了?”皇上对紫丘冉飞在定王府受伤很是不解。 “母皇,五皇妹很是喜欢风儿的府邸,喜欢看湖、望江楼、荷花、梅花,以前也总拉我一起去看,有的时候还经常自己去。所以我说她的性格有点古怪。呵呵。”太女微笑着应答。其实她也不知道冉飞为什么去,但她却清楚这个事绝对要化小,不然好说不好听!毕竟风儿府邸只有她未婚夫这么一个男主子,万一被人乱传,对风儿也没什么好处。 皇上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情儿,你说飞儿她……会不会是……她自己安排的刺客?” 太女诧异的看着皇上,小声的揣测皇上的意思:“母皇,您的意思是,定王府没人受伤,但刺客却逃跑,还重伤了……本不应该在定王府的五皇妹。这其实是五皇妹自己安排的,那……她的目的就是……不想去送物资,或者是耽误送物资时间?” “希望是朕想错了。”皇上依旧闭目躺着。 “母皇,我……这事还是调查清楚吧。毕竟五皇妹受的伤很重,要不是墨圣人及时出手相救,她可能……。”太女直觉的给敬王辩解,她很难相信敬王能做出如此之事,这于她也没什么好处。 “好了,你还是按你的计划行事吧,只是以后多注意一下飞儿!”皇上见太女有意偏袒飞儿,心知她应有自己的道理,也就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母女二人开始谈着朝政上的其他事,间或皇上不支的休息下,然后继续谈,……。 八月十四日,唐军率众冲出隆北关!见敌方势头强劲、人数众多,谭易率先锋军急速向西南一处山坳撤退,那里有事先安排好的人马驻守。 敌军见谭易率众遁去的方向,并没有追赶,而是直奔希月关! 希月关帅厅内,元帅紫丘冉风居中而坐,众将官激动无比的看着她。 “元帅,那帮狗东西真的来了!哈哈……。请给张某一直令箭,我打这头阵!”张妙白激动的摩拳擦掌,两眼瞪的雪亮,直勾勾的看着元帅!眼神还锋利的扫视厅内其余将军,好像是谁跟她抢这个机会,她就要跟谁打一架是的。 “张大姐,老姐姐,没人跟你抢!呵呵。”火古腾飞看着这样的她,无奈的笑着摇头,可心里却是激动的很,她也想打这头仗……为大水中死去的数位好友出气! “张将军,此去如果是只准败不许胜,你还要去吗?”冉风不冷不热的开口。 “什么?!元帅!岂有此理!为什么要我败?”张妙白瞪着更大的眼睛看她。 “呵呵,本帅只是说说。张将军,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否则……重杖二十!如何?如若不行,本帅另派她人打头阵。如果可以,你就去点兵出战吧。”冉风微笑的吩咐。 “成!元帅,我打这头阵!”张妙白有些窝火的说,这个小元帅也太看不起她了,她可是明国第一猛将! “那好,其余众将都去给张将军观阵,都下去吧。李凯诚将军留一下。”冉风轻点了下头。 “元帅?”李凯诚看着众人离去,不解为什么元帅只留下她一人。 “李将军,你认为张将军武艺如何?”冉风开口直问,好像对张妙白的能力质疑是的。 “这个,元帅大可放心,张将军虽年事不轻,但弓马娴熟,武艺比某将高,是我国第一猛将。”李凯诚稍作思考,如实的答复。 “那如果,她不敌,还有何人可行?”冉风接着问。 “这个……,元帅为何断定张将军此行不利?”李凯诚听着她的话,前后一联系,似乎感觉她不是很看好,或者是断定张大姐必输?! “敌军此次大举攻城,起因应是我们散播的筹粮之事,她们是想利用我们物资匮乏之危,快速攻城,免得物资运到后继续打持久战。但,她们不久前刚损失了二十多万大军,现今兵力也不敌我们,而攻城又急需士气!因此,敌军首战……她们必须胜,否则会对军心有不小打击。所以……。”说到此,冉风停顿了下,看着她面露沉思,继续说“她们必会派出有必胜把握之人!” 听完元帅的一番话,李凯诚陷入沉思。不久开口:“元帅为何断定敌军中有必胜之人?” “呵呵,李将军,你认为无此人?就算无此人,就无必胜之法吗?”冉风笑着问她。 “这……。”是啊,就算没有必胜的人在,但敌军诡诈,张妙白又直来直往,用计一样可以胜!想到此,她有些责怪的看着元帅。 “李将军可是责怪本帅为何不提醒张将军,还严明打败后重则二十军杖?”冉风看出了她的不满,直接开口。 听此,李凯诚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但那眼里的不解与责怪却甚为明显。 “很简单,张将军需要一场败仗,让她清醒清醒,不要总在仇恨中,这是大明军队,不是她张家私兵!而,我们也需要这场败仗!就算我们败了……敌军也不一定会继续攻城……。”冉风不再说什么!这首战,一旦敌军战败,她们的军心一定会被影响,可她们更会直接退兵回隆北关,就算她们胜了也有可能收兵不打。如果退回隆北关,这仗将更难打!那个皇子军师,不简单啊……不然敌军不会在他生病昏迷时出兵。 “这……,元帅,你说敌军会回去?那我们策划的物资匮乏之举,岂不白费了?”她到没想到敌人出兵后会退回去,难怪元帅一开始说什么‘只许败不许胜’的话,就是怕她们又躲回隆北关!好像,就算是张大姐败了,敌军也可能退?那……元帅留下自己是为什么?想到此,她问:“元帅,单独留下末将是……?” “李将军,谭易与祝庸都在城外西山坳,而城内只有折射景仰,我希望李将军与哲射将军各带一队弓箭手,实验一下那些弩车。”冉风说着自己留下她的目的。 “可,末将对元帅设计的那些弩车不慎了解。”她确实不了解哪些弩车的用法,只知道一次可以发数十支箭,距离是一般弓箭的五倍远。 “恩,很简单,稍后你问问折射将军就可以了,我已经吩咐过她。你这就下去与哲射将军点兵,城外全面开战后,你们各带二十部弩车、一万士兵,避开主战场,占领左右两侧制高点,一旦见敌军有撤退迹象,立刻点燃烽烟,向敌军后部放箭。如果敌军不撤退,你们就回城内待命。”冉风吩咐完,李凯诚没有犹豫的领命离开。心中明白元帅对自己的信任和重用,如果自己一旦判断失误,可能就会措施战机,影响今后战局。 冉风见她离开后,自己也准备去战场,心想:就算你们想回去,我也要打的你们屁股尿流的回去!居然跑去我定王府捣乱生是! 希月关外战场。 “狗东西,你们那个来!”张妙白骑着黑色战马,手端百斤重半月太朴刀,一马当先来至战场,大声的喊着,声音传入敌军深处,浑身冒着战斗的火焰。 本来还在叫阵的唐军见她如此,声音瞬间小了些,可很快声音又大起来,喊着:“紫丘冉风,拿命来!紫丘冉风,拿命来!紫丘冉风,拿命来!” 唐军元帅则礼仪听报希月关内出兵,便让叫阵的士兵回转,摆开战场等候。 不久,则礼仪看到明军来至,端目寻看那小元帅。对那个小元帅,她是愤怒又好奇!不足十四岁的年纪,居然深谋远虑、出手狠辣,刚一到希月关就杀了她二十多万士兵!还有那放回的六万俘虏,里面不知安插了多少探子,可又无法查出!让她们组成一个军危险,分散到各军也危险,这六万士兵放着不用可惜,用了不踏实!而她火烧大军后,却没大规模的攻打过隆北关,希月关到在自己未到之前彻底改建!等到自己到达隆北关时,已对希月关莫可奈何,毕竟对方兵比自己多,而自己这方又刚打了败仗,希月关又修建的更适合防守反攻。现在,自己是攻也不是、守又无味,陷入了僵局,却还要时刻提防着她。如今明军缺少物资,不如就干脆直接短时间耗空她们,不让她们有时间补给!可那个皇子……哼……一个不洁男子,高傲什么?居然以皇上压自己!无知!他那里知道自己也有圣旨?但……他那体态风姿……,想到此战后,这个曾经的‘国之瑰宝’,明月牡丹似的男人,就是自己手中之物、口中之食了! “报,敌军前来应战的是张妙白。”士兵的报告,打断了她分叉的思绪。 “哦,紫丘冉风没来?”则礼仪很是不满,自己亲自来讨阵,而对方居然只派了个将军应战!岂有此理! “没来。敌军中不见她的影子。”士兵恭敬回着。 “恩,下去吧!”则礼仪命士兵下去,转头看着身边的众将军,说:“不知哪位将军上阵?”她语音刚落,一名白盔白甲白马的将军走了出来,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元帅,末将愿打这头阵。”说话的人素问昂,她是皇子之后,确实功夫了得。 “恩,那你就试试,不敌就下来。”则礼仪简单的说,这个素问昂确实不错,值得培养。 素问昂领命后,与张妙白相互通报,展开了厮杀。 这素问昂功夫了得,刀马也娴熟,可却遇到了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张老将军,三十回合后,不敌受伤而归。 之后,又上来一个,不到二十个回合就败走。 则礼仪见此,眉头微皱,端起了自己的八仗点仓银枪,亲自上阵。 张妙白见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硬挺女子。身穿银色盔甲,头戴帅盔,手端长色银枪,圆亮的虎目,方正的脸庞,略微低的鼻子,厚实英气的嘴唇,白白的皮肤,一身的威武!她应该就是那个则礼仪元帅了! “来者何人!”张妙白大声的问了句。 “则礼仪。”则礼仪极简单的说。 张妙白点了下头,什么也不说的冲杀上去。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则礼仪,唐国的兵马大元帅,此次攻打自己国土的头号敌人! 则礼仪没什么表情的跟她打斗在了一起。 真可谓势均力敌,双方你来我往的三十多个回合。也许张妙白毕竟年事已高,也许她刚刚打了两仗影响了体力,三十五个回合后,隐约处于下风。 忽然,明军阵营里传来鸣金之声。 张妙白听后,本想退回去,可却看到则礼仪不屑的一个嘲弄,顿时火气上涌,继续厮杀起来。 “这个,老将军怎么还不回来!?”观敌瞭阵的火古腾飞急的直握拳,偷眼看着来了不足一盏茶时间的元帅紫丘冉风。 “我们看老将军也未必会败,元帅就让她打吧!对吧,平融、子超。”杭巧儿等几个新人看的正起劲,彼此讨论着。 “你们懂什么!不许多言!”火古吼了她们一句,她们立刻收敛起兴奋。从她们知道敌军来攻,她们就兴奋的寒毛根儿都跳舞,毕竟憋屈了两个多月。她们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元帅要鸣金。 紫丘冉风只是挂着招牌的微笑,没说什么。她鸣金,其实早就看出了张妙白不敌则礼仪,这则礼仪并未使出全部能力,很可能是找机会一击搏杀。虽然自己说过什么二十军仗,但也不想忠君为国的老将军临老死于沙场、马革裹尸,毕竟张家死的人也够多了。 眼看过了四十回合,冉风留下众人在原地,她慢慢催马上前,直至她认为距离可以了,便勒马站定。 四十五个回合后,则礼仪猛刺一枪,张妙白举刀迎抢,而则礼仪的双手却顺着枪身,滑向了枪头,顿时变枪头为枪柄,枪柄快速的向张妙白胸口戳去。张妙白见势不妙,立刻翻身侧马,险险避开,可则礼仪又把枪头顺势向下刺去,如同在用一把粗短的宝剑!张妙白拼命闪躲,可后背依然受了重伤,鲜血瞬间流下。至此,则礼仪面露笑容,把枪身化棍,直扫张妙白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这惊险的四招,仅在策马的瞬间完成。如果这一枪柄打中,张妙白必死无疑,而张妙白根本就不可能躲开! 张妙白陷入死境!原本在观战的众人,皆傻了眼。而原本面带笑容的则礼仪,瞬间张大了眼,持枪的手使劲歪向一边,原本要打在张妙白面门的枪身,竟打到她的战马上。战马受惊,路慌而逃,跑回阵营,张妙白也摔下马背。 面对突如其来之势,两军都看傻了眼。则礼仪视线直射紫丘冉风,紫丘冉风什么也没说的,驾着马缓慢来至则礼仪不远处站定。 “紫丘冉风?”则礼仪问。 “紫丘冉风。”她回答。 “你射的?”则礼仪问。 “我射的。”她回答。 “什么东西?”则礼仪问。 “碎银。”她回答。 之后陷入沉默,两人互看着。只是则礼仪面色微沉,紫丘冉风依旧面带微笑。 回到自己阵营中的张妙白,忍着身后的剧痛,直直的看着场中二人,刚刚别人离的远没看到,但她看的清楚!在自己必死无疑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直奔则礼仪持枪的手腕。如果她不躲避,自己必死无疑,可她的手也会废了。她这么一躲,自己才保住了性命。 “火古,刚刚元帅离我多远?”张妙白强忍剧痛,问着这个问题,因为她回来后,元帅和则礼仪就对上了,应该是她救了自己。 “张大姐,刚刚怎么回事?则礼仪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偏了?当时元帅离你们大概三十米吧。”火古腾飞不解的问着。 “啊?三十米?”张妙白呆住了。没想到,元帅她居然有此神力,三十米外发暗器,居然可以这么快准狠!两军观阵的,更是都没发现?!而自己也没看出是什么暗器!看来这元帅还真是深藏不露,自己现在欠了她一命! “张大姐,你怎么了?”看到她呆愣的样子,火古腾飞急忙的问,怕她那里不舒服。 “没,火古啊,刚刚是元帅救了我!”张妙白摇了摇头。 “怎么会?”火古不怎么相信,离三十米外怎么救她? 此时,战场发生了点变化,原本对看的则礼仪和紫丘冉风,准备拨转马头动手,可此时却从唐军阵营飞来一马。 此人一身白衣,身披一件白色披风,没有穿戴盔甲,只是面罩白纱,乌黑的青丝随风飘舞,是一名男子,一名身姿优雅的男子。 只见他离近后,慢催战马来至两人面前。明媚的双眸璀璨夺目、流光溢彩,润泽饱满的额头堪比明月,优雅的长眉透着病态,隽秀挺拔的身子宛若修竹,轻扯缰绳的双臂那么稳重从容,在在显示着这是一个罕见的高雅美男子! 则礼仪看到来人,眉头微皱,暗想:他怎么来了,不是生病昏迷了吗? 这个白衣男子稍微打量了一下紫丘冉风,转而对则礼仪清幽的说:“回去。” 则礼仪只是看着他,微笑的说:“军师病重,不宜来此。”说完后,她举起手臂挥了两下,立刻上来两名亲兵,就要上前牵那男子的马缰绳。 “……”那名男子只是冷冷的看了则礼仪一眼,没等士兵碰到缰绳就拨转马头回了阵营。 紫丘冉风看着那个‘军师’,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就是皇子路政渊!虽然自己没见过他,但他满身的气质和璀璨夺目的双眸,这世间怕没有第二个!加之其他事情的吻合,此人绝对是路政渊!那个三年前就听闻的路政渊,那个唐皇亲自□出来的路政渊,那个文武双全的路政渊,那个给母皇下毒的路政渊,那个诈死的仪君路政渊,那个带兵攻打明国的路政渊,甚至是……那个在齐州掀起风浪的路政渊! “路政渊!”紫丘冉风感叹了一句。 “……”则礼仪只是看着远去的白影,什么话也没说,但眼中一片复杂。 “我们还打不打?”紫丘冉风挑眉问着。 “打!”则礼仪把视线放到了她身上。 两人相互点了下头,策马而战。 原来紫丘冉风用的是一对大型圆月双刀。乌青的刀身,尖尖的刀头,宽大刀柄,闪亮的刀锋,透着森冷之气。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两人,两军的元帅,首次疆场对决。则礼仪也不再保留实力,而紫丘冉风也似全力拼杀,可说是险象环生。 五十个回合后,火古对身边包扎好的张妙白、铁宇等人说:“元帅高人啊!” “恩,确实,厉害。”铁宇点头应着,其他几位将军也频频点头。 那些新入军的人,更是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没想到元帅计谋超人,武功更是惊人!看这架势,武功远在张老将军之上啊。 “快看则礼仪!”突然,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么句话。众人仔细的看着则礼仪,却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靴子,则礼仪怎么了?”杭巧儿问着惊喊的人,薛子超。 “你们都看不见?”薛子超很诧异的看着众人。 “靴子,我们当然没你眼神好!快说,你看到什么了?”欧平融伸手拍着她的头喊。 这么一想,薛子超才意识到自己超凡的眼力,忙说:“战甲,则礼仪胸口被划开了。” “什么?我再仔细看看。”欧平融急忙看着,可惜看不清楚!看了眼也在努力看的众人,好像也没看到,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靴子,那你……看没看到则礼仪为什么没打正张老将军?”杭巧儿轻声的问着,可却被她身边的几位新人听了去,众人齐齐看向薛子超。 薛子超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嘿嘿一笑说:“嘿嘿,没大看清楚,太快。是元帅扔出的一个闪亮的东西,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吧。” 薛子超说话声音有点大,让身边的不少人听了去,但都听的糊里糊涂。而听清问答的几人,齐齐睁大了双眼,彼此对望着。 又是几个回合,薛子超又喊:“后背又有一个口子,拇指长。” 又过了几个回合,薛子超说:“这回你们都看清了吧?”此话一出,引来众人的白眼! 当然了,这回都削掉了则礼仪的帽子顶了。 紫丘冉风对这个则礼仪很是佩服,武功高强,枪法纯熟,没想到唐军居然有此武功高强之人。可惜她遇到了自己! 则礼仪瞪大了双眼,凶狠无比的看着她,好像要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以往的镇定全失!自己三十五岁的年纪,苦学三十年的功夫,居然要败在这个未成年的女子手里!? 场上的两人策马后,则礼仪的头盔被削去了一块,怒火攻心,打算再战,却听到鸣金声,而帅旗下站着路政渊。 则礼仪恢复了镇定,略做思考后,与紫丘冉风对看一眼,纷纷拨转马头,回了自己的阵营。 两方大军开始全面交战,兵对兵将对将,展开了厮杀。势均力敌的双方,并没有打多久,只见希月关右侧山坡上燃起烽烟。冉风心知是李凯诚将军的信号,敌军在部署撤离。 很快,从两侧山头纷纷向敌军中后方下起了箭雨,敌军陷入了慌乱中。 则礼仪本来还在不满路政渊的干涉,愤愤的缓慢安排着撤回隆北关,可看到这漫天的箭雨,她立刻命人鸣金收兵,快速撤离!中途又遇到埋伏在两处高地的谭易和祝庸,再次领受箭雨。 至此,双方互有损伤,只是明军损失轻微,死伤一千人。而唐军死亡一万余人,伤者不计其数!唐军回转至隆北关后,不再出战。 回转隆北关的则礼仪和路政渊进入帅厅。 “这就是你消耗敌方军资的方法?用我们将士的命?”路政渊清淡的说完,脚步沉重的离去,留下愤恨难平、咬牙切齿的则礼仪。 路政渊缓慢的回了自己的居所,退下了所有人。苍白的手摘下面纱,露出那满月般亮人的脸庞,挺拔略显硬气的鼻梁,高挺诱人的鼻子,圆润柔和的下巴,鲜艳欲滴的红唇……涌出红艳艳的鲜血……,像浴血的白牡丹。 他吃力的行至床边,虚软的倒下,流光溢彩的双眸微微闭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在忍着极大的痛苦,很快他的脸色苍白起来,如同他的手。一个多时辰后,他陷入了昏迷! 希月关内,众人欢腾雀跃着,各自讲述着作战经历,尤其是那刚通过选才、首次登上战场的二十多人,更是兴奋。她们有的跟着谭易、祝庸的,有的是跟着李凯诚、折射景仰的,有的是跟着主力大军的,当然也有留守的!她们彼此交换着看法,讨论着经验教训,她们之中有的成熟稳重,有的聪明狡黠,有的纯朴憨厚,有的……,但却都把元帅紫丘冉风当成了神! 此战后,所有将军都对这个元帅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谋略还是武功,都是人上人!虽是皇女出身,年纪又不大,也没有经过什么战役,但却比久经沙场的老手更老辣! 八月中旬,也就是紫丘冉风接了帅印不到四个月,已彻底收服了军中所有人心,真正的树立起元帅的威信。 此后,双方皆有攻守,但都是小规模的,似在彼此试探、投石问路,直至两个月后,出现了怪异的讯息! 刚满十四岁不久的紫丘冉风,正在书房给楚小公子写信。虽然战事紧张,但她依旧一月两封的写着。正在此时,暗门朱雀堂堂主齐亚香进入书房。 “主子,有两个消息。”齐亚香恭敬的行礼。 “说。”冉风依旧在措辞给楚寒竹写信。 “第一个消息,公子要出府,去丰州解决粮店的生意;第二个消息,路政渊似乎出了事,被则礼仪关了起来。”齐亚香可爱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嗯……。”冉风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写信,直至写完信放下笔,把信递给齐亚香后,才说:“公子去丰州,让管家和蓝佩跟着,好好伺候,路上一切听公子的,再多派一些人暗中保护。如若稍有闪失……自己看着办!” “是!”齐亚香。 “路政渊为什么被关起来?”冉风走至茶桌边坐下,端起了还温热的茶水。 “还在探,关起来有三天了。”齐亚香摇了摇头,动作煞是可爱。 “恩。还有其他事吗?”冉风看了看齐亚香,只见她摇了摇头,便说:“亚香,陪我下盘棋。” 此后,两人下起了棋,齐亚香的棋艺很高,与她可爱的外表完全不同,甚是凌厉!这一下,就是两个时辰。 半月后,已进入十一上旬,齐亚香带来了路政渊被关的进一步消息。 冉风躺在床上,想着亚香说的话:路政渊身重剧毒,名为白月针,唐皇命本国国师下的。此毒每月发作三次,发作时浑身如针扎、痛苦难耐,身体会从脚至脸逐一变的苍白,历时一天一夜。本来每月唐皇都会给路政渊一粒解药,抑制其毒不发作,可自从三个月前,唐皇责怪路政渊战事不利,便没再给他送药。加上两个月前,敌军攻打希月关更造成惨败,唐皇便对路政渊和则礼仪都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就在此时,路政渊与则礼仪在今后用兵上产生了分歧,两人深谈一日后未果,最终则礼仪恼火,与路政渊一起关在屋内两日,两日后则礼仪凶狠异常,愤怒无比的砸门而去,并自此把他锁在屋内。 对亚香带回来的消息,冉风不可谓不震惊!第一、唐皇为什么对路政渊下毒?第二、两人在用兵上出现了什么分歧?第三、那两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则礼仪会如此愤怒,甚至不畏唐皇的把路政渊关起来?这三者,看上去有关联,但似乎又无关联。如果说无关联,却又一个连着一个。 冉风闭上了眼,在心中推演着今后一个又一个的可能,及应对措施。想着想着,她疲惫的睡了过去……。 十一月底,敌军没有任何举动,但京中传来两个消息:一、皇上病重,太女监国;二、兵部尚书覃哲无,原名则礼品,覃哲家养女,实为唐国奸细,为官二十六载为唐国窃取机密。 收到消息后,冉风并未多吃惊,只是心里沉甸甸的!唯一惊愕的是,覃哲无叫则礼品,那她和则礼仪又是什么关系?她依旧训练着军队,安排着下一步部署。那十万州师,铁宇、韩商平、杜维箴、邵玉纯四位将军也训练的差不多了,需要她多去看看。还有制造营内冯添改造的武器,业已进入尾声,也需要她多去看看。还有……。 几日后,朝中圣旨到,就是说明那两件事的,只是里面提到了对则礼品的处罚。则礼品全家腰斩于闹市,而收养她的覃哲家九族皆被逐出京城,五世内不得为官,而覃哲本家十世内不得为官。 此后,又过了十几日,过年前一天,重恩帝紫丘友志驾崩,举国悲哀。希月关收到消息后,众将士头系白带一个月,全体哀悼。得到消息的当天,冉风把李凯诚传入帅厅,简单的吩咐了一些事,并留下身边的同璐、飘爽、亚香在她身边听用,自己闭关后院半个月。 众将官对元帅很是心疼、很是理解,毕竟皇上是她的母皇,骨血连心,又是最宠爱她的人,而元帅本身也不大,现在皇上升天、皇后殉葬,对她可谓是不小的打击,现在又没办法回去送最后一程……。 其实,冉风对紫丘友志的感情何止是简单的母女?冉风前世就是怀揣着遗憾而死,对父母未尽孝道的遗憾!重生后,她把两世的父母亲情都几乎给了紫丘友志一人!对皇后的殉葬也是难受,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可却接触过少,所以远不及对紫丘友志的情!那个总是对她爱护有加、有求必应、放任宠溺、嘘寒问暖、处处庇护的母皇!那个时常对她面露无奈、恨铁不成钢、摇头苦笑、气急败坏的母皇!那个对她展露笑容、露出诧异、满面惊喜、开怀而笑的母皇!那个亲自教她习字、练武、抚琴、论国策的母皇!那个陪她谈天、吃饭、看景、过生日的母皇!她的母皇,集父母亲情与一身的母皇! 冉风趴在井边哭,没人看见;冉风醉卧屋檐下,没人看见;冉风夜夜痴呆的站在夜空下,没人看见;冉风连续数日未眠,没人看见;冉风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地上,没人看见! 原本要闭关半月的元帅紫丘冉风,提前五日离开了后院。这让担心她的众将士松下了口气,毕竟这十日给她送到院门外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回来了! 可看到满面苍白,嘴唇开裂,身体明显清瘦,还面带微笑的小元帅,众人的心疼了!这样的一个人,却肩负着整个明国的兴亡! 冉风处理了这十日的积压事宜,好在李凯诚处理得当,她只是对极少事做了安排。之后在帅厅议事,并对众人说了她没事。众人离去后,她回到后厅,吃了一点流食,恢复了一些体力,开始坐下自弈。 肖同璐、童飘爽、齐亚香三人互看了一下,肖同璐迈步来至冉风身边,笑呵呵的说:“主子,信,公子的。” 冉风停下自弈,微笑着接过信,说:“同璐,谢谢。” 接过信后,刚一展开,她就诧异的一笑。因为寒给她的回信往往是两个字‘收到。’或者是一个字‘阅。’,从没像这样过,写了有半页。稍一诧异后,她就开始认真的看起。 风: 我现在在齐州,这里不冷,处处显示着生机,我很好。 这里的百姓似乎很喜欢你,说你是天命元帅、力挽狂澜什么的。 你说的海产品,一点都不好,我吃了后胳膊痒痒的!! 礼物送到了王府?等我回王府后再看吧。 注意身体…… 寒齐州一月初三 看完信后,冉风背身对着她们,久久后说:“同璐,最近‘四方八影’里谁最闲?” “最闲的啊……应该是南方步登毓秀吧,她除了含饴弄孙外,就是教徒弟。”肖同璐早就歪倒在椅子里了。她知道主子要安排一些事给一些人,没道理自己在这希月关吹冷风,而那个为老不尊的步登毓秀,却抢了个老男人,当了现成的奶奶,风花雪月一派惬意。 “传我命令,让她暗中保护公子,我担心他在外面玩疯了,乐不思蜀。时间长了,难免遇到的事多。”冉风口气里满是宠溺、暖意。 “是。”同璐痞笑的应了声,惹得飘爽一个“哼!”,她也不去理会,只是贼贼的笑着。 半个多月后,卧底传来消息,敌军似乎准备出战! “元帅,原来您把那六万俘虏放回去,是为了安插卧底?安插了多少?”张妙白首次知道那六万俘虏里有卧底,还能带来如此隐秘消息。 “呵呵,你问问折射景仰将军吧,具体是她安排的。”冉风微笑的对她,自从上次自己在则礼仪手里救了她,她对自己可说是礼遇、推崇的很。 “六十六个。”折射景仰看着这个老将军渴望的目光,又看了看元帅许可的目光,淡笑的答。 “老姐姐,元帅可不只是安排探子这么简单。”火古腾飞拍拍她的肩膀,惹得她惊异的转头看自己,她很大方的说:“我怀疑,元帅用了疑兵之计,只是让敌军内部相互猜疑。那些回去的俘虏,怀疑自己不被重视、被怀疑、被否定,而则礼仪一定会怀疑其中有我们的人,更不敢用那些回归的俘虏。而那六万士兵消耗物资不说,只说她们身心疲惫、远离家乡、遭人怀疑,必然心怀不满、无心再战,进而影响更多人!再没事唱唱那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必然潜移默化中影响整个军中士气。”说完后,看着元帅紫丘冉风,得到她微笑的点头,心知自己猜测对了。 火古腾飞说完后,厅内大多数将官都瞪大了眼看她,也有少部分依旧如故,好像早就想到了,比如:李凯诚、谭易、折射景仰、等等。 “将心比心,毕竟她们是远来侵略送死的,而我们是保家卫国!谁想毫无意义的死在异国他乡?”冉风缓缓的说出这么句。 稍稍扫视了一圈众人,冉风豪气干云的开口:“既然敌军准备一战,那我们就应战,在希月关与隆北关中间,摆下阵势!” 五日后,两军展开了面对面的对决! 一开战,明军的弩车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唐军也有所准备,所以优势不是很大,待到开始混战后,弩车只能向后撤,离开了战场。而首次上阵的新编王师‘风军’,就是那抽调上来的十万州师组成的王师,他们展现了非凡的实力。 这半年多,冉风对整个大军做了分析和优化。原有的王师,已经很强了,如果对王师进行特殊训练来提高,同时还要战场对敌,很可能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不如在原有的基础上强化优化。而那些州师组建的新王师,各项能力都不及原王师,就算临阵对敌,也属于弱势,很难起到五万王师的作用。因此,她安排了铁宇、韩商平、杜维箴、邵玉纯,以及后来的赵倩方,一同按自己的要求进行训练。铁宇带着四名相对年轻的将官,勤奋刻苦的练兵,加上冯添造出来的蒙古弯刀和改良后的袖箭,最终达到了冉风的预期效果,更在沙场上显示了神威! 蒙古弯刀的快速灵巧,能砍能刺能挡,再加上令人防不胜防的改良袖箭,真是让所有人亮了眼、胆了寒!此战后的风军,一战成名,被后人传为‘明国的神秘之军’。 此战是真正的正面对决;此战双方皆用到厉害的阵形;此战双方杀的是昏天黑地;此战一方气势高昂,令一方却是气势低落。最终,以明军完胜告结!唐军无心恋战的逃回隆北关。 清点战场时,明军死伤五千多人,唐军死亡两万多人! 当日夜晚,冉风命谭易带祝庸、杭巧儿、薛子超,点兵十万,先行至隆北关城下,等待机会攻城。半个时辰后,冉风命李凯诚与铁宇带领风军至隆北关,与谭易汇合后,配合她攻城。再半个时辰后,冉风命火古腾飞带欧平融等几名小将,点兵十万去接应前两路大军。最后冉风留下其余将官配合重伤未愈的张妙白,留守希月关。 对于这样的安排,张妙白率先不满的喊:“元帅,老身能战!小伤已好!”其他留守的几位将军也甚是不满,要求参战。 冉风微笑的说:“本帅陪你们,严防敌人攻城。”这话说的,有点掩耳盗铃。毕竟刚打了大败仗的敌军,怎么可能偷袭?但,却没人再说什么了,毕竟跟着元帅这么久,也知道她决定的事都有道理,多说无益。 当晚,本是疲惫逃回隆北关的唐军,纷纷陷入沉睡中,原本看守城门的人马,全部陷入了昏睡,原来都中了迷药!与此同时,谭易率军悄声而至,进入隆北关。而城头的众多守军,因中了迷药而体力不支,城内顿时混乱! 原来冉风已暗中让隆北关的卧底,利用这次唐军出击后的仓皇败北,放松警惕时,在轮值守城军士的饮食内放入少量迷药,再在城门处的饮水里加大药量,借机打开城门。 当晚,又是一场奋战,唐军无心恋战,逃出隆北关,向天江而去。 次日,隆北关大门敞开,迎接元帅紫丘冉风进关! 至此,紫丘冉风挂帅九个多月,保住了希月关,收复了隆北关!时值日月历1328年2月4日。 “元帅,为何不乘胜追击?”占领隆北关后的第一个议事日,有人问出了众人的疑惑。毕竟这是一歼敌军的好机会。 “大家都这么看?”冉风看着大部分人都在点头,就算不点头的也在疑惑的看她,比如李凯诚!见此,她微微摇头,缓慢的开口:“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穷寇莫追的道理都应该明白,陷入绝境的敌人是可怕的,敌人再战就真的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若如此,双方死伤都会甚大,尤其是我军!” 冉风看了看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说:“虽然是疆场厮杀,但士兵的命何其宝贵?用最小的伤亡达到最终的目的,给她们活路,带她们回家,才是我们这些将领该做的事。” 冉风说完后,众人陷入了沉默,纷纷惭愧的低下了头,暗怪自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报……!”这时有士兵来报。 “说。”冉风明来报之人说。 “元帅,昨夜敌军逃至天江边,与守江的敌军汇合,连夜逃回江北岸,江南岸已无敌军!”士兵激动而清晰的说。 “下去吧。”冉风摆手让她下去。 “真够快的!”铁宇满带激动,感慨的说,也不知道她感慨的是敌军跑的快,还是感慨收复失地,还是感慨自己在此次战火中幸存。 众人眼中涌现出水雾,有的甚至迸发出热泪!但,每张脸上都染着喜悦与笑容。 “传令下去,休息三日,全军庆祝!但……不能疏忽了防守哦!”冉风同样的激动,只是多了份怡然自得。 众人欢呼着离去。冉风微笑着,带着齐亚香走回后厅。 不久,飘爽走了进来,开口:“主子,他的毒发作了,昏了过去。” “哦,带我过去看看。”冉风起身,带着齐亚香,随飘爽而去。 来至一处幽静小院,里面仅三间屋舍,满院的翠竹,石子铺路。院内麻石上,正歪歪斜斜躺着一人,此人正是肖同璐。她看到主子的到来,双眼放亮,立刻翻身站起,喊着:“主子,您可来了,这小子真难缠!” “如果他好对付,我还特意让你和飘爽看他、抓他?”冉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冉风五天前就安排她们潜入隆北关,为了屋内的人! 肖同璐只是撇撇嘴,心想:以后再也不要抓这样的男人了!明明身重剧毒,虚弱不堪,可依然诡计多端,顽强抵抗,差点就让他逃跑成功!如果真如此,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 那个男人,居然能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乘大军攻入隆北关时的混乱,玩了一出声东击西,让自己以为他已逃出屋内!其实在自己离开后,她才装扮成小厮逃出了小院,最后装扮成士兵逃跑。好在他被慌不择路找地方呕吐的飘爽遇到,才又被带回小院。 “你的伤如何?”冉风刚要进屋,看到她左臂上的绷带,才意识到她们可能受伤了。 “哦?这伤,小意思,没事。”同璐看了眼飘爽,摆了摆有些疼痛的左臂,显示着无碍。 冉风二话不说的上前给她们把脉,查看同璐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同璐和飘爽都收了内伤,同璐到还好,只是飘爽的交重。 “主子,没事,调息几日便好。遇到了则礼仪,她像不要命似的,要带走他!”飘爽看到她皱起的眉头,赶紧强调自己没事,也说了原因。 “对啊,主子,我们没事。那则礼仪也没讨到便宜,被我和飘爽打成了重伤。”同璐也赶紧的说,自己的主子其实很在乎她们这些人,难免自责没多派几个人。 “恩,你们下去休息吧,让亚香负责看守。”她点了点头,心想:该多派两个人,这则礼仪武功高强,她是知道的,只是不解她为何会为他拼命?否则不会双方都受伤。自己疏忽了……。 同璐和飘爽互看后,留下齐亚香离开。 冉风把齐亚香留在院内,自己迈步进入主屋。 屋内简洁朴素,一桌一椅一凳,两盆文竹,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还有一张宽大的木床。白色床幔拉起,上面躺着一个人。此人身盖浅蓝色棉被,乌黑滑顺的发丝铺在身下、两侧,明月般润泽饱满的额头染上了黯淡,优雅的长眉紧紧蹙着,晶莹别致的脸庞也是一片黯淡,挺拔诱人的鼻子努力的喘息着,圆润柔和的下巴紧绷,鲜艳欲滴的红唇染着血迹,挂着血丝的贝齿咬合着,那璀璨夺目、流光溢彩双眸正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好似微微颤动,双手叠放在棉被上。 此人,正是皇子路政渊。 冉风走至床边,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在床沿坐下,拿起他露在外面的皓白素手放平,切脉。 冉风闭着眼睛,换动着手法,时而皱眉、时而不解、时而点头,大约半个时辰后,她起身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向院内走去。 “亚香,笔墨。”在院内站了会,她吩咐亚香准备笔墨。 不会儿,笔墨备好,冉风至路政渊的书房,开始刷刷点点开了四剂药方。 “亚香。这第一张药方,每日三次饭后给他服下;这第二张,每日早饭前给他服用;这第三张,每日午时给他服用;这第四张,每日入睡前给他泡澡用。”冉风吩咐完,让齐亚香立刻去办,她随意瞟了一眼这小书房。半个屋子以上都是书,文房四宝、桌椅基本都是竹子制的。 冉风离开了书房,再次进入主屋,也不避嫌的伸手扶起他,开始给他运功。一个时辰后,满面汗水的冉风扶他躺下,自己下床离开。来至院内,向早已返回的齐亚香点了点头,离开。 十日后,冉风再次来到小院,而院内有一男子正在武剑,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剑法也甚是基础。冉风并没有打扰,只是站在一旁看,直至他收招站立,看向自己。 两人对视片刻,冉风冲他微微一笑,他也回以一笑。 冉风不得不说,这路政渊是自己见过容貌最好的人,不管男女。不辱明月牡丹之寓。 “屋中一叙,如何。”路政渊平和有礼的开口。虽是问句,可却是肯定的语气。 “好。”冉风也不别扭,率先走入屋内,留下同璐、飘爽、亚香三人。 两人进屋后,分别落座,小厮上茶后退下。 “你想知道什么?”路政渊喝着茶,率先开口。 “你能告诉我什么?”冉风微笑的挑眉问着。 “你想知道的任何事。”路政渊依旧喝茶,只是眼神却含笑的看着她。 “哦,那我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冉风突然飞来这么句。 听了此话,路政渊稍事一愣,缓缓笑了出来,随即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个紫丘冉风居然会这么回答,和他在战场上看到的,在无形中对阵多次的她,有些不同。 冉风说完后,也是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他开个小玩笑。 稍微正色后,她问:“你怎么会身中两种罕见之毒?而且似乎时日很长。” “你的医术似乎很好,也许能解我身上的毒,可这毒解不解,又能如何?”路政渊淡笑着,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你是不想说?”冉风揣测着。 “也不是,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看了看沉默聆听的她,继续着:“这白月针,是母皇在我五岁时,给我下的;这黑雾是我十五岁离开京城,国师给我下的。国师是我的师傅。” “为什么这两个人要给你下毒?”冉风有些好奇,居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下毒。 “没想到定王好奇心会如此重。”路政渊狡黠的一笑,好似一个天真的顽童,但也给她解惑着:“母皇说我天资很高,要用心栽培我,给我请了很多师傅,也亲自教我,后来还请来国师教我。”说到此,他喝了口茶,继续:“学艺很苦很单调,几次差点死去。我从小就被允许跟在父君身边生活,他看着我的痛、我看着他的苦,扶持着度日,几次他救我性命、照顾垂危的我,更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从小就希望有平静淡泊的生活,本以为长大后,有机会改变什么。直至十二岁,母皇告诉我,她可以让我带父君离开,脱离皇宫,还身自由,但必须是在她夺取明国后。也告诉我,她给我和父君下了白月针,如果我二十岁时她还没征服明国,我们也不用活了。而黑雾就简单多了,我的国师师傅喜欢我,希望我是她的,占我身的女人,两年左右毒发,半年后必死。” 路政渊平淡的说着,还面带微笑的喝茶、看她,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跟他没关系是的。 “为何来和亲,还害死我母皇?”对此,冉风一直不解!他既然身中黑雾,为何会在十五岁来和亲,还选定母皇?母皇有四个女儿,他这么做虽可让明国乱一乱,作用却不大。而他被圈禁在后宫两年多,最后很可能不到二十岁就死在那里,实在是得不偿失。 “定王,我来和亲是虚,只是来与则礼品接触,详细规划进军事宜,目的达到后就回去。可,你的母皇重恩帝,却起了和国师一样的心思,呵呵。”说到此,他有些鄙夷的笑了。 “你是说我母皇对你……?”冉风诧异的很,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母皇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小她几乎三十岁的异国皇子。 “那年七月,我回复她无心仪之人,打算回国。可她居然……当夜给我服了药,强要了我!事后把我困在宫中,封为仪君。她这样做,即害了她也害了我。”他稍微顿了下,说:“我来是为则礼品,以及齐州的事,也知母皇有意让我嫁给五皇女,以便在明国长期活动策划,但我不想嫁给五皇女,我有自己的计划安排,可脱离母皇和国师的控制。可我和母皇都没想到,你的母皇居然强占我,我的母皇更不知我身中黑雾。” 说到此,路政渊沉默,冉风也沉默了。冉风知道,如果路政渊回去,最不济的情况下,利用国师也能达到他们父子平安的目的!可他却成了仪君,被困皇宫两年,诸事休矣。而自己的母皇,也为此断送了性命。这应该怪谁?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男子,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一派从容高雅,像修竹一样清逸,从容的面对身边的一切,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着微笑,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光彩照人,真是明月牡丹般的人啊!可事实上,他却背负着如此坎坷又无奈的人生。 “我能解你身上的毒。”冉风轻轻的说。 “虽然我是为了自己和父君的一条生路,才迫于无奈,但事实却是我对明国做很多过分的事。水淹十五万大军,齐州动乱,害死重恩帝,夺取隆北关,攻打希月关,等等。这样你还愿意给我解毒?”路政渊微笑的说。 “愿意。”冉风毫不迟疑的,微笑着说。 她说完后,路政渊真正吃惊的看着她。他以为她不知道这一切与他有关,他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参战,更不认为落到明国人手里会有好结果,他本想逃回皇宫,死在父君身边。绝没想到,完全脱离他的思维,她居然在早已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愿意为自己解毒!这是为何? 他仔细的研究着眼前微笑的女子。她比自己小了四岁多,从未真正见过面,她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鸿雁教’,她冷血的烧死二十三万唐兵,她斗智斗勇的与自己对阵疆场半年多,她抓住机会攻克隆北关,她事先安排高手活捉了自己,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她的医术似乎也是超凡的,她是传言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皇女,她是将要给自己解毒的敌国元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路政渊看了她良久,思索了良久,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这仗是你愿意打的?你能左右这场大战?如果有其他路,你愿意杀这么多人?”冉风平静的说,其实这何尝不是命运的捉弄,人生的无奈?她也不想杀这么多的人,也不想开战,她杀的人恐怕比他更多。这就是战争吧! “我如果早认识你,也许今天又是另一番情景。”路政背转过她,看向门外。 冉风看着白衣缺缺的他,心想:如果自己早就认识他,也许这场大战真的可以避免,不用死这数十万人,母皇也不会死,他也可以还身自由,归于平静。 可这一切都是如果,人没办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 两人静静的沉思着。 “我能解你的毒,也许也能救你的父君。”良久后,冉风微笑的开口,意料之中看到他的惊喜。 “真的?!”路政渊惊喜的看着她,眼中的光彩盖住了世间的一切,显得那么明媚美好。 “我只说也许,我先逐步帮你解毒,你中的毒太久太深,好在内力维持着,今天你就先休息,明天开始解毒。”冉风微笑的看他,转身便要离去。 她刚要离开,就见他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了他的话,她只是摇了摇头,她能说什么?这样一个如修竹似牡丹的男子;一个渴望平淡自由的男子;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一个被迫害严重的男子;一个在女尊社会顽强生存的男子;一个跟自己一样,无奈的背负了数万条人命的男子!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忽听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没什么可给你的,难道你也和她们一样,要我的身体?” 冉风一愣,慢慢的转身看他。只见他矗立在屋内,笔直隽秀的身姿,紧张失措的眼神,如同一个孩子般,透露着脆弱与迷茫。 冉风走至他面前,歪头看着他,好笑又认真的说:“我有男人!你可能很多地方比他强,但你不是我想要的!而他是我想要的!”说完后,毫不迟疑的离开,留下呆呆的路政渊。 此后一个月,冉风逐步完善着天江防线,也开始给路政渊解毒,也安排人去唐国皇宫救人。于此同时,对外声称皇子路政渊毒发身亡而死。 又一个月后,路政渊的小院,来了一个骨瘦嶙峋、病入膏肓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路政渊的亲父,周琴。 冉风给他把脉后,摇了摇头,吩咐好生对待,细心调养,便离开了。周琴常年被虐待,又身重剧毒,无内力护体,早已全身枯竭,能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完全是意志在支撑着。实在不宜再治疗,那只会加重他的痛苦,于生命无任何好处,只能好生将养,走完这剩余的数天。 路政渊看着离开的紫丘冉风,无奈的哭了,他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看着不成人形的父君,他的泪更止不住。 “渊儿,父君能在死前看到你真好。”周琴激动欣喜的热泪直淌,双手摸着路政渊的脸。 “父君!孩儿没用!孩儿没用!”路政渊低下了头,泪水频频的流着,双手握着父君那如枯藤般的手腕。 “我的渊儿最乖了,最有本事,只是父君不中用,没能等到好日子。”周琴哽咽的说。 路政渊早已泣不成声。 “渊儿,我们现在真的自由了吗?”周琴吃力的看了四周,眼中含着不确定。 “恩,父君,我们离开了那人间地狱!这里到处是我喜欢的竹子,有个充满书的小书房,有个小厨房,这个主屋有大大的床,够我们两个人睡。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我们一人睡床,一人睡地板了。”路政渊含笑的说着。 “真的?也不会有人打我们,侮辱我们了?”周琴喜悦的看着他。 “恩,不会了。”他保证着。 “那……你的毒呢?”周琴突然意识到那可怕的毒,那如万针刺入身体,在血液流窜的痛楚,让他因激动而发红的脸瞬间苍白。 “孩儿不孝,我的毒解了,可父君……。”说到此,他原本坐在床沿的身体,扑腾跪了下去。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的渊儿不用再受那种苦了。”周琴高兴的说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毒。 “父君……。”路政渊痛苦又无奈的喊着。 此后,父子两人同吃同住,无人打扰的在小院过日子,欢声笑语充斥着每个角落。 半个多月后,五月上旬,春暖花开的日子,周琴在微笑中离开了人世。丧礼很简单,就在小院中办的,参加的人就冉风和同璐、飘爽、亚香三人,路政渊把他火化,放入坛中。 次日,路政渊首次踏出小院,进入后厅找冉风。 “定王,我打算离开了。”路政渊平淡的说。 冉风点了点头,只问:“何时走?” “今晚。”他简单回答。 “那好吧。”冉风笑了笑,他还真的只是来告诉自己一下。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两人接触不多,但却有了惺惺相惜之情,皆佩服对方的才华,也成就了一份特殊的友情。在棋艺上,她们是完全可以放手厮杀的对手,直到尽兴方罢手。 “你的毒已解,今后有何打算?”冉风放下手中的毛笔,给他看自己写的字。 “有进步。我打算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接过她的字,看了看,确实写的好多了,真不明白一个这么出色的人,怎么字这么一般,却又带着独特的神韵?! “不错啊,能得到你的夸奖。呵呵。”说完,她从桌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和两包东西,放到他面前说:“给。” 他接过两包东西和银票,看着她。 她说:“我知道你早晚会离开,你父君来时,我就准备好了。一包碎银,一包金珠子,还有两万两银票。” 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感谢的一笑,没有推辞的收下,说了句:“这仗,估计还要打下去,我母皇不死,你就别打算回京。” 她无奈的一笑:“我早就心里明白,这三个月不知打了多少次,还好我的弩车作用大。你说上游的那个水库,我也解决了。” 他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解决的?我当时建造可是用了两年的时间,你怎么不到两个月就解决了?” 她狡黠的说:“错!不是两个月,是两天,我亲自去的。呵呵。”她总不能告诉他,用炸药解决的吧?毕竟这东西,她不能让它问世,不然后果太可怕。她也是用了一个多月,自己逐步实验出来的。 他听了,只是错愕了一下,便微微一笑了之。之后,两人又下了盘棋,下完棋后正好吃午饭。吃完饭,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小厮进入小院,打算院伺候那个白衣公子洗漱,可却发现人去院空,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听到竹子沙沙做响,好像那明月般的男子从未出现过。 一日,折射景仰提到军中箭支不足,冉风微微一笑,想起了个故事。 几日后,大雾笼罩了江面,冉风带着折射景仰一起泛舟江上,同时安排了很多特定的船支随行。 两人坐在船上,逐渐向北岸靠近。离江岸很远,便被敌军发现,冉风命士兵擂鼓叫阵。而自己,只与折射景仰在船上对饮。 折射景仰见此情形,有些担心的看着船外,可惜江上大雾弥漫,只能隐约看到敌军忽明忽暗的灯火。 “元帅,这是何意?”折射景仰不愧是哲射元帅的长女,稍事慌乱后,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始坐下与冉风对饮。 冉风满意的微微一笑,说:“哲射将军,我给你讲个故事。” 之后,两人开始谈话、喝酒,外面开始擂鼓叫阵,同时箭雨纷纷而至,有的还飞入舱内。 等冉风的故事讲完了,她也命全军撤退。其实来的船上,都是稻草人和少量士兵,而她讲的故事,就是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 折射景仰看着这个元帅,有些好笑,居然把故事用到了实战中,还真是有些孩子气,可结果真的如故事里的结局。而元帅她也命人远远喊着‘多谢方国师赐箭,多谢则礼元帅赐箭。’,这让她更是笑的摇头。 五月底的一个晚上,冉风躺在床上,想起了路政渊的一句话‘我母皇不死,你就别打算回京。’。难道他在提醒自己,可以铤而走险,刺杀唐皇?就算他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这么做?毕竟,如此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难道真的在这里守一辈子?则礼仪和那个叫方熔的国师,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 几日后,冉风把李凯诚、火古腾飞、谭易、折射景仰四位将军叫到后厅,说了自己打算去唐国一趟,找机会行刺唐皇。 她此话一出,引得四人频频摇头! “元帅,不可如此!”火古腾飞坚定的摇头。因为此去唐国行刺过于危险,乃九死一生之事。 “对,不可,成功几率太低。”谭易同样坚决反对。虽然元帅武功高强,但皇上身边绝对难进,毕竟自己就在御林军任职,其中的安排部署可说是滴水不漏!就算进了皇宫也近不了皇上的身边,皇上身边有无数的暗卫不说,就只说安排在暗处的弓箭手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而且据说唐皇的武功也是极高……。就算侥幸行刺成功,也难以身退! 李凯诚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折射景仰也没说。但那表情,很清楚的显示着:我反对! 冉风笑了笑,说:“诸位,我可不想死!如果行刺不成,我也会给自己安排好退路的,不会勉强。” 她无奈的发现,此次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她头一次感到郁闷、无奈! 其实,她们只是太关心她,更知道明国不能没有她,军中不能没有她,所以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同意!没得商量!哪怕被元帅她责罚! 自从那日后,四人轮番陪着她,与其说是陪着,不如说是看守!生怕她一激动跑了!她们也都知道,她要是跑,她们绝对拦不住,所以已经做好了死谏的准备。对此,冉风彻底无语了。 某日,折射景仰当班跟着冉风,冉风命人把四人再次叫至后厅。 冉风看了看众人,毫无形象的歪倒在椅子内,冲着众人嘿嘿一笑。结果笑的众人发麻,相互对看,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 “诸位将军,元帅昨夜离开了。”坐在椅子中的‘冉风’看着众人,缓慢的揭开了面上的一层东西,原来是易容!这个‘冉风’居然是元帅的亲兵,肖同璐。 看着众人吃惊诧异、无奈虚脱的样子,肖同璐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这场面也不是总能看到,都是大将军哪。 见众人沉默无声,她说:“这是元帅给你们的信。” 众人看过信后,依旧是沉默无语。信内只交代了一些军中事宜,以及一些注意事项,还要让她们做好保密工作,直至她返回。 肖同璐有些无聊的看着她们,撇嘴说:“诸位将军,我是元帅的亲兵,也是她的护卫,我也要去唐国,随行保护,不知你们有何要带的话?”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阵对看后,皆摇头。肖同璐见此,有些好笑,感觉她们也怪可怜的,打仗打的元帅离家出走,也够憋屈的。 肖同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去追自己的主子。 半个月后,六月中旬,冉风和肖同璐来到了唐国京城。 “不错,不比咱们那里差,也很是繁荣。”肖同璐与冉风坐在一个酒楼的窗前,向下张望。 “恩,只是风俗不大同。”冉风挂着招牌微笑,也在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食物偏酸,这里的人偏凶,这里的路偏窄,这里的衣服扣子难系,这里的配饰太大,这里的房子不漂亮,这里的水不好喝,这里的节日太少,这里的男人更少,来这里三天,我只看到两个老男人!……。”肖同璐挑剔的说着。 “同璐,你再说下去,不怕被人打死?”冉风好笑的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就当了杀手?她更像一个大户人家的任性小姐。其实总体这里还不错,服饰跟明国差不多,口音也没什么太大不同,只是配饰过大过复杂,饮食偏酸,需要点时间适应。她们一路行来,可见唐皇治国还是有方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管治也算清明,修路架桥也勤恳。实难想象唐皇是个残忍又野心勃勃的人。 “主子,您真打算自己动手?”肖同璐低声的问着。 “是的,我们只一次机会。”冉风点头。 “我也可以去,谁都可以,没必要您……”肖同璐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同璐,你知道为什么我把飘爽和亚香都留下?就是因为她们太死板,不适合跟来。我去有我去的理由,而且成功几率最大,你们去……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白给!”冉风摇头的开始吃饭。 面对主子的话,同璐只是挑眉撇嘴,却并不反驳什么。毕竟武功和智谋,确实无人能及的上主子,只是此次过于凶险,她其实心里也是不同意的,可……如果自己也表示出来,就会跟飘爽、亚香、那些将军一样,被留在隆北关吹冷风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跟在主子身边,尽量帮她的好。只是……真的让她亲身犯险? “同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冉风依旧吃着东西,心里却责怪这菜怎么这么酸? “哦,知道什么?这菜明明说不酸的,怎么还这么酸?”同璐一边埋怨菜太酸,一边好奇主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在想:还好我表面同意了,不然就在家里吹冷风了。”冉风诡异的笑着,看的同璐有些发毛,紧接着,她又说:“你还在想,绝对不能让我真去,实在不行就打晕我!” 同璐听了这话,身体一僵,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眼睛诧异的看着主子。心想:人家还没想到要打晕你啊! “同璐,我信任你,也希望你信任我。我就那么不知轻重,不值得你信任?”冉风直直的看着同璐,两人对视着,最后同璐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冉风见此,微笑的继续吃饭,她知道自己彻底说服了她。其实说服同璐,有的时候很简单,有的时候又很复杂。她本人狡猾的跟狐狸是的,这次估计也是她第一次冒险相信自己。 暗门在唐国皇宫有内线,所以才能在路政渊‘死后’,在皇宫查探到周琴的下落,进而把半死不活的周琴救出皇宫,且造成失火死亡的假象。 冉风看着手中的地图,以及唐皇的生活日志,还有来此十多日调查的各种信息。综合后,得到的结论是:刺杀确实很难! 冉风正在思考,同璐走了进来,低声的说:“家里一切正常,与邻居打架,互有损伤,但都不大。” “公子那边呢?”冉风问着楚寒竹的近况。 “公子啊,呵呵,他现在应该在‘来家’的路上。”同璐有些坏笑。 “‘来家’?”冉风敏感的抓住了她说话的重音。 “呵呵,是啊,来家,江边的家。”同璐说完后,歪倒在主子的床上,看着她坏笑。 “他怎么会去哪里?”冉风皱着眉,有些头疼。 “公子回府里后,你五姐总纠缠不休,正好‘家’那里的生意出了点点小问题,公子就去处理了,估计五日后到。”同璐躺在床上慢悠悠的解释。 “让‘家’里保密,就说我外出公干,实在不行……让亚香与管家,强行陪同公子回府!绝不能让他过江!”冉风想了想,快速的做出了决定。她实在没想到寒会到先州,咳……真是头大。 “是。”同璐懒洋洋的起身,准备去传话。 “同璐,你很乐?”冉风研究着她的表情。 “主子,我不是很乐,是非常乐。”同璐老实的承认,毕竟此次总是她们这些人担心,现在公子到了先州,也应该主子担心担心后果了。如果公子真的过江,那此次刺杀行动,绝对会作罢。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让公子来先州? “同璐,不是你的主意吧?”冉风猜疑的看着她,这只坏狐狸。 “主子,您错了,我只是后悔我没早这么做。”同璐依旧老实的说。 “哦,还好你没这么做,不然我绝对不再要你在身边,送回本家去!”冉风严厉的说。 “哦,随便吧,反正人算不如天算,公子快到了那里了。呵呵。”同璐只是耸耸肩,痞痞的看着她。 “记得我吩咐的话,绝对不能让他过江。如果过了,呵呵,你们三个都不用留在我身边了。我怕,我用不起,我不需要。”冉风笑笑的看着她。 同璐见此,略微严肃了下,最后摇了摇头离开。心知公子来晚了,现在主子是铁了心,估计最近一段时日就要有所行动!她能做的,只是配合好主子,转告隆北关的人看好公子。公子那冰雪般的性子,固执起来,比主子更甚!这是崔管家和步登毓秀的总结。 与此同时,她想起了竹园内的白衣男子,不由露出了深思。 七月十五日,朝中章丞相过生日,国师将从前线返回,陪同皇上参加。 冉风得知消息时,做了反复思量:是借此机会刺杀唐皇?还是按计划在皇宫刺杀她?综合考虑后,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虽然在相府行刺,会相对容易撤退,可却充满了变数,因为要同时与武艺高强的唐皇和方国师两人对阵!路政渊曾说这国师诡计多端善于用毒,如同时应对这两人,恐发生意外,功亏一篑! 章丞相生日当天,满府喜庆祥和,皇上和国师亲自至府里祝贺,更显得喜庆荣耀。 章丞相生日后,国师准备启程回边关,冉风也易容成舞人进了宫,进宫当晚就为唐皇献舞,得到了一些赏赐。此后,冉风经常为唐皇献舞。 七月底,冉风准备于献舞时,展开了刺杀行动。 冉风看着自己这身舞衣,觉得还不错,有点像十八世纪印度男子服饰,只是更肥大了一些,到也好看方便。不知寒看到自己这样,会什么表情?那冰冷的双眸应该呆愣住吧?又想起同璐,当她知道自己要扮成舞人时,那吃惊嬉笑的样子,以及建议自己先跳一个看的狐狸样,都让自己无奈的冒黑线。冉风叹了口气,希望今晚能顺利,也对得起自己那小小的牺牲,能早点回隆北关,早点看到寒……。 夜晚来临,献舞开始。她飘然俊逸的身姿,舞起灵动的脚步,利用抖动衣服的机会,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特制迷药。眼看一舞即将结束,她便迅速的射出数十只暗器,瞬间打熄了所有灯,刺杀开始! 唐皇确实武功高强,应不在则礼仪之下!冉风心知自己不能恋战,迟则生变!所以,她向唐皇洒出事先准备好的自制毒药,十个回合后,唐皇被贯穿了心脏,死亡!而冉风,也深陷重重包围中,周围的灯也已陆续点亮。 她立刻按计划,毫不犹豫的抓起唐皇的尸体,夹在腋下,作为盾牌与‘人质’。 “你们都退下,否则我杀了她!”冉风冷冷的说,左腋下夹着断气的唐皇,右手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抵在唐皇的脖子上。 众人看到此情景,都吓傻了眼,惊在了原地。冉风趁着她们发愣的空当,飞身离开大殿,按原定计划逃跑!在接近宫墙时,原本已断气的唐皇,其实只是重伤!她在找机会,脱身、反击的机会!见到高耸的宫墙将至,冉风似放松了警惕,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向冉风腹部打去狠辣致命的一掌。 当冉风意识到时,为时已晚,只能运功强行抵挡,可依然受了严重的内伤。好在冉风的内力特殊又浑厚,没有昏倒!这让唐皇彻底慌了,原本以为能一击毙命,可刺客居然还稳稳的站着,她追悔莫及……睁大了恐惧双眼……好像看到死亡在对自己招手。而事实上,身受重创的冉风,确实如她所料的,为她送了最后一程,匕首快速的割破了她的喉咙。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冉风丢下唐皇的死尸,拖着沉重的身体,奋力飞跃过宫墙。没想到刚离开宫墙,就遇到了国师方熔和十多名兵士! 国师方熔,五十多岁,方脸小眼,一袭深蓝色便服,端正的骑在马上,满面的容光。她似乎正路过此处,向远处的宫门而去。她看到冉风后,眯起小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一个身染血迹的女子、一个从皇宫内翻墙跑出来的女子!难道是……,刺客?!想到此,她双眼闪亮。 冉风看到不远处的国师,无奈的一笑,难道是天要亡她?!怎么这个应该在战场的国师,居然在这里?原本她打算至东城门与同璐汇合,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如果自己去,只会让同璐和她安排的人带去死亡。稍微一想,冉风便做了决定,快速的吞了一颗药丸。 她二话不说的向国师冲去,国师也急忙下马,两人动起手来!奈何重伤的她无力与之对抗长久,冉风也并不打算跟她分个胜负!只在交手几招后,便把对付唐皇的剩余毒都撒向了国师,而国师确实临战经验丰富,老道的很,见对方用毒,她也立刻用用自己独门的毒对敌! 两人都中了毒,都需要解毒,按说应该相互所要解药,而冉风只是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向她发去暗器,而她却翻身上了她的马,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策马跑开百米。 见此状况,国师大喊:“追,给我追!生死不论!”顿时一片混乱,边喊边跨马而追。可国师的马……好马啊……。 冉风策马向南,直闯南门,杀开一条路,冲出了京城。可她已经眼睛发花,身子沉重,心知内伤加异毒让自己越来越危险,思考了下,又吞了一颗药,身后的追兵不断。而原本追缉她的方国师,因为顾及自己中的毒,半路就回了国师府去解毒。 面对身后的追兵,冉风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一路狂奔,最终追兵渐渐远去、消失,再也听不到!她又狂奔了一夜!终于,又累、又饿、又渴、又身受内伤、又中了毒,又狂奔了一天两夜的冉风,无力的倒在了一处荒芜的草丛里。 倒下后的冉风,知道这里仍是不安全的,稍事休息后,她勉力的起身,观察着四周。天色已亮,如按方向和时间推断,这里可能是唐国的容郡,穿过这片树林应该是天江的支流白仓河。自己现在应该找个隐秘的地方,疗伤驱毒! 看着不远处的马,冉风吃力的走了过去,喘着气翻身上马,忍着腹部排山倒海的剧痛,催马向树林的另一头走去。也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居然在林中看到了一间木屋,屋里走出一人,看到此人,冉风瞬间无力下来,昏了过去。 从木屋出来的人,看到狼狈不堪,面色灰暗的她,有瞬间的惊慌失措,很快便扶起了昏厥的她,走进木屋。不久,此人背着个小包袱,搀扶着紫丘冉风,再次离去,只是离去前,把累的不成形的马赶向另一个方向。 冉风再次醒来时,已是一日后,她睁开双眼,看向四周,这里似乎是个地下室,还是个豪华的地下室!她略做思考后,奋力的起身,开始运功疗伤,而身边一直关注着她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倒了杯水,继续躺在矮榻上休憩。 两个时辰后,冉风运功完毕,喝了口水,微笑的看着从矮榻上起身的人,说:“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只是淡笑着回:“你不应该问问这是那里吗?” “那……这是那里?”冉风到极为配合。 此话一出,惹得对方一笑,说:“你还真是没变,这里是一个陵墓。你怎么会如此狼狈?” 冉风一听是陵墓,打趣道:“我还没死,就提前跑这里来了。”然后对那人微微一笑。便说:“我去杀你母后,成功了。但我也成了这个样子!” 那人一听,惊愕的看着她,最后无奈的闭了下眼,说:“你真的去了……,每次见你,都给我这么大的震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衣缺缺的唐国皇子路政渊。 她笑问着:“你恨我?” 他答:“怎么可能。” “难道你临走前,真的是让我去刺杀你母皇?” “我没让你亲自去,也没让你现在去,只是告诉你事实,也许我应该说的更清楚点,没想到你这么笨。” “路政公子,敢问我哪里笨了?”说到笨,冉风可不承认,只是她确实蛮倒霉的。按说无误的命中心脏,按说国师在边关,可怎么都出岔子了? “第一、今后,请称呼我周渊周公子;第二、刺杀我母皇,确实是解决战局的根本。”他飘了眼她,再次躺回矮榻,说“我的那些皇姐,不管谁即位,都不会开战,因为她们都没我母皇那凶残和野心。”他说到此,停了一下:“我本来打算明年回去找你,与你商量最佳方法,以及告知你我母皇的弱点!她确实如恶鬼般狠辣无情,留在世上只会造成更多的血腥。早晚会害了唐国的子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去刺杀她……。”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居然可以把唐国治理的井然有序。”冉风说出自己的好奇。 “定王,你还真是好奇宝宝。”稍一取笑,他便接着说:“我母皇,她为人凶残,杀了我不少的兄弟姐妹,更杀了很多身边人,她三十七岁即位,至今十三年,却从未放心思在治国上,而是一门心思都在练武和大军中,企图攻占明国,统一天下。这到让唐国百姓逃过一劫!朝中之事都是按旧有的制度在运行,由章丞相全权负责,而章丞相既是现任太女的姑妈,也确实是个忠臣,所以唐国一切还算稳定。”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道出了事情的根本,其中更多的来龙去脉及隐情没说,因为太复杂冗长了。 “你说的弱点是什么?”冉风问了句。 “我母皇,有个幻想,长生不老,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只有我那国师师傅知道,所以我也就知道了。”冉风看着他平淡的表情,可却感觉到他的自弃与厌恶,这是为什么?但她没有问,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弄点仙丹,慢慢的要了她的命?”她说完后,见他点头看她。 “你太急了,这本就是在跟个疯子打仗。”他责怪她的急切,略一思考,他问:“你怎么行刺的?怎么受伤的?好像还中了毒?” 冉风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番,可怜兮兮的说:“我运气不好吧?” “是满倒霉的,但也够神勇,呵呵。我母皇的心脏长在右边,国师每年一月底和七月底,都会进宫七天给母皇炼丹。她不是收拾去天江,而是暗中进宫炼丹。”他怜悯的看着她。她的计划和武功都高,都无可挑剔,可惜人人都有秘密,她险些死在他母皇的秘密下。 “我的天啊……!”冉风听了后,又看到他怜悯的目光,无语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冉风平复了一下自己郁闷无比的心绪,看着他,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找到这个陵墓的?”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笑了笑说:“这是几百年前,一位丞相的墓,无意中被我发现了入口,我就暗暗记下,作为……我和父君逃出后的藏身之地。这片土地,就是我父君的故乡。”说完后,他的笑意有些勉强,毕竟父君是他全部的心灵寄托。 “你的毒怎么样?内伤如何?”他到没怎么缅怀,问出了他当前最关系的事。 “我的毒?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中毒后,我服用了太傅给我的救命丹药,已控制住了毒性,今后可以运功逼出,只是这丹药加重了我的内伤。至于我的内伤,有点麻烦,估计要半年才能恢复,而三个月则无法动武,需要你保护了。呵呵。”冉风疲惫的说完,躺下了身子,缓缓睡去。 看着睡过去的冉风,他坐到她的床沿,久久不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后,他说:“我怎么通知你的属下,你是安全的?”他知道她很担心隆北关的事,以及楚寒竹……她的未来王君。 “等我好了,两个月后再通知她们吧。我在遇见你前,在林外留下了记号,她们如果找到那里,应该知道我没死。”冉风微笑着,可她心里确实不放心,尤其是不放心寒。担心他收不到自己安全的信息,冒险来唐国找自己。虽然寒没有说过任何喜欢自己的话,可她却知道自己是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所以很可能冒险来寻自己。 “告诉我,相信我。”他含笑的看着她。 冉风何尝不希望能通知自己的属下,可如此让他去冒险,又于心不忍。毕竟,他的处境不见得比自己好,一个年轻男子在外走动本身就危险,还是个拥有罕见容颜的男子,更是个诈死的皇子,而这个皇子似乎还被国师关注着。 “等两个月后吧。”冉风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否定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最爱的人而让他去涉险。 “在你眼里,我不值得信任?想想隆北关,你已经生死未卜一个多月了。”他牢牢的看着她,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她把安全的信息送出去,毕竟她是一国的元帅,长时间杳无音讯会影响严重,牵连太广。 冉风低头又想了想,其实唐皇已死,隆北关有谭易和李凯诚在,就算自己真的有什么事,也不会影响到大局。而自己最担心的寒,有暗门和绝杀护着,到哪里都应该是安全的。可……他……自己真的能再次拒绝他的好意?路政渊是高傲的、才华横溢的、敏感的,如果自己再拒绝他,就是把他当成了普通男子,看轻了他,也看轻了这份友情。想到此,她说:“路政渊,你能保证你的安全吗?” “周渊,我当然能。”路政渊,也就是周渊,他知道她同意让自己去送信了。 周渊,也就是路政渊,收拾妥当后,起身与冉风辞行。 “要注意安全,毕竟你是已经‘死去’的皇子,被一些人看到不好,比如国师什么的。”冉风躺在他经常躺的矮榻上,嬉笑的说着,可却透露着无比的关心。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乌鸦嘴这么灵,居然被她言中! “恩,我会注意的,如果不是你惹祸,我根本不用躲。”周渊似乎有些嗔怪,清亮的双眸含笑,言谈间多了份亲厚。 “是,都是我的错。”冉风滑稽的道歉,弄的两人都笑开了。 最后,周渊言明五日内必回。然后易容成一个普通男子,带上面巾离了陵墓,向冉风说的地址而去。 两日后,周渊一路慢行,终于来到了容郡的郡城‘容阳’。一路上,他发现四处都张贴着冉风易容后的画像,但搜索并不紧,这跟自己想的一样。只是,这里怎会有国师的人?还有大量士兵?难道……皇位之争已经大规模展开?不管什么原因,自己不能在此久留,国师和她的亲信都太熟悉自己了! 周渊按冉风的描述,来至一处名为‘洒满楼’的酒楼。进入酒楼后,他四下扫了一眼,来至二楼一处雅间。 “这位公子,你要什么?”不久,进来一个跑堂的女子,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开口。在唐国,独身外出的男子,哪怕是已婚的,都会被世人认为是不守男戒、不正经的男子。 “水煮鱼、酸菜鱼。”他低着头,轻轻道出了两个菜名,两个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菜名。 跑堂的听了后,略微诧异了下,说了声稍等,转身离去。不久,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看样子是掌柜的,她身后跟着两名二十左右岁的女子。 “公子,我是这里的掌柜的,你要水煮鱼、酸菜鱼?可有银子吃?”那为首的女子微笑又谨慎的看着他,开口。 “这个可够。”他看了看她,拿出了一个黄色圆形玉佩。 那名女子和她身后的两名年轻女子,立刻双眼大睁,向玉佩跪了下去。 “起来吧。”他收起了玉佩,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内。 “公子,我家主子……?”三名女子起身后,那名掌柜的开口询问。 “一切安好,只是受了内伤,两个月后会启程回去。”周渊简单说。 “那,主子在那里?”掌柜的急忙问。 “她现在不希望有人打扰。”周渊知道冉风为什么这么吩咐。一是她确实需要静心长时间调息;二是她考虑到那是他的秘密所在,顾及他的感受;三是不想让自己手下看到她现在的窘态。 那女子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向他点了下头,带着身后两人退出。很快,上来一桌精致的饭菜。 吃饭时,周渊透过窗户暗暗留意着街上的一切。饭后,他起身挑开门帘扫视了下,便起身离去。 来到一楼,他依旧如来时一样,漫步的离开,出门后向右转去,期间没有与任何打招呼。 “掌柜的,要不要跟着?”见周渊离去,一开始接待他的那名跑堂的,立刻问。 “送他安全出城,你就回来。”掌柜的摆了摆手。 “是。”那名跑堂的应了声,转身离去。 周渊离开‘洒满楼’后,来至东门,排队等候出城。可就在他要出城时,身后来了一队人马,他急忙靠向一边让路。待那一队人马离开后,他低头走出城门。无人知道到那藏在广袖内的手,正冷冷冰冰的。 刚一出城门,那队远去的人马,居然调转马头呼啸返回,围住了他。见此情形,他无奈的一笑,心想:还是被察觉到了? “皇子,别来无恙!”为首的那人,五十多岁,眯着小眼睛,惊喜的看着一身灰衣的他,低声的说。 “……。”他只是无言的站在那里。 “渊儿,还需要我动手?”她贪婪、锐亮的眼神,紧紧锁住了他年轻的身躯。 “……。”周渊什么也没说,抬头看着她。 “跟我走吧。”说着,她就勒马至他身侧,要拉他上马。 “我可以死一次,也可以死两次,我的父君已不在。”周渊迅速闪身,但没有跑,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夫,面对此人,逃不了!他只是看着她,极其平淡的开口。 “哦,那你想如何?”她状似诧异的看着他,可心中却恼怒的无以复加,暗骂:该死的周琴! “我可以跟你回去,仅此而已,否则……我更想去陪我父君。”他极淡的微笑着。 “好!”她皱着眉头,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吩咐身边的随从,牵来一匹马给他。一队人马反向进了城,向郡衙行去。 “诶!刚刚那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跟唱戏是的,出了城门兜一圈就回去?”一个老百姓看着远去的人马,胳臂肘拐了身边的人一下。 “呵呵,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是唱戏的。”身边的人嬉笑着。 “少胡说了!没看城门兵什么都没问,就恭敬的给让路?估计不是简单的人。”另一个老百姓揣测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她就是国师!……。”百姓们开始纷纷议论着。 那个跑堂的,见此情形,立刻回了‘洒满楼’,向掌柜的汇报。 陵墓里的冉风,见五日已过,周渊还未返回,心中开始自责,暗怪自己的的不坚持,他可能出了事!次日,冉风冒险出了陵墓,不顾身体虚弱,向容阳而去。 容阳离那个陵墓本是一日的脚程,周渊因谨慎才连探带走的行了两日。而冉风也同样,行了两日,到了容阳。 进城后,她先四下打探了一番,最后来至‘洒满楼’。 冉风见到掌柜的,微微点了下头,掌柜的连忙起身带她到了后院。 “朱雀堂紫旗旗主紫向沛,见过主子。”掌柜的,也就是自称紫向沛的三十多岁女子,立刻跪下行了个大礼。她正是楚门暗门朱雀堂齐亚香手下七旗中的紫旗旗主。 “起来吧。紫旗主。”冉风挥手让她起来,她又简单的行了一礼,站于一旁。 “紫旗主,帮我送信的男子,发生了什么事?”冉风直捣主题。 “主子,……。”紫向沛详细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又加了句:“边关战事暂停,十日前皇上下旨让您回京。另外,则礼仪也在郡衙,她与方熔效力三皇女。唐国现在是太女与三皇女在争位,五皇女、九皇女、十一皇女尚无任何动静。” “十一月中旬我会回隆北关,最迟十二月底,现在安排我进郡衙。”冉风仔细的思考着,半柱香后,她平静的吩咐了句。 “是。”紫向沛踯躅的应了声。她知道主子要去救那名男子,可依现在的情形……,无奈下她加了句:“主子,三日后齐堂主会到,是否等堂主来了后再行事?” “我只说进郡衙!立刻!”冉风依旧是微笑的,只是眼神冷冷的。见此,紫向沛不再说什么,她自知逾越了。 当日下午,冉风以杂役的身份易容进了郡衙。进去后,她很轻松的打探到了周渊的下落。因为他的到来造成了太大轰动!先是来了后就被国师关进了翠园,还派十名士卫看守,之后国师还因为他和则礼仪元帅大打出手,如今这五日国师和则礼仪元帅总是轮番进翠园。所以,对那个男子,郡衙是无人不知的,而且四下暗中议论着。 听到这样的答案,冉风心里咯噔了下。当夜,她暗暗的避过眼线,进入翠园。虽然她不能动武,但轻微的运用内功和技巧还是可以的。 进入翠园后,只见院内倒着两名男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味,她诧异的挑了下眉,谨慎的向主屋走去。越接近主屋,酒味越浓重,她也就更谨慎、更担忧。 谨慎小心的蹭入门内,呛鼻的烈酒味充斥着整个屋子,耳边传来女子粗重的喘息声。借着黯淡的烛光看去,只见一个酒醉的女人正衣衫不整的趴在床上,床下一片贞操锁残片,她下面正压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一个极像周渊的男人……静静躺着不动的男人……。 冉风愤怒了!原本只是想来探看一下,绝没想到要动手,可眼见的一幕,却让她双眼爆裂,毫不迟疑的取出暗藏的匕首,迅猛的向则礼仪刺去。 酒气缠身的女人,拼命的往旁边跃起,一道细细的血丝在烛光里划过,她险险躲开了那致命一刺,继而迅捷的飞身出了屋子。原来她是则礼仪,完全清醒的则礼仪! 则礼仪愤恨的瞪着双目,等着那人的出来,在院内张开警戒的气息。而屋内的冉风,看着床上衣衫不整、几乎□、静静躺在床上、双眼无波的看着自己的周渊,重重吸了口气。她轻柔的给他拉拢了一下衣襟,探了下他的脉,之后动手点了他几处穴位。最终,他在她的扶持下起身、整装,无奈苦涩的对她一笑。 院内的则礼仪,虽知人还在,可都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没出来,有些着急!想冒险进去,可又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刺,便缓和了一下。她没感觉到对方那一刺有内力,可那人身法太灵活,如果贸然进去难免吃亏,不如……。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冉风迈步走出了主屋,身后不远跟着衣衫整齐的周渊。 冉风认识则礼仪,可则礼仪却不认识易容后的紫丘冉风,更不会想到她就是害的自己惨败的明军元帅紫丘冉风!两人互看后,则礼仪刚要开口问她是谁,却被她直接的攻击打断,二人立时动起手来。 冉风本以为则礼仪是真醉了,可她居然无耻的借酒装疯!既然现在被迫动手,那就速战速决她!可天不从人愿,那个阴魂不散的国师居然在这时出现,毫无疑问的,她直接与则礼仪合力攻击自己。虽然她二人因周渊而有摩擦,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一个男人又算什么?!而周渊,见此情形也加入了战局! 冉风心中无奈的一叹,看来这唐国跟自己犯冲,真的是诸事不顺!可怜自己刚刚略有起色的身体……。 冉风伸手把周渊带出战圈,冲他微微一笑,简洁的说了个‘水’字。便如鹰般扑向则礼仪和国师!只是这次,冉风全力以赴,施展了破天式!也就是楚上云传给她内功后,修习的楚门最高武功‘上天九式’中‘掌天式’的最后一招! ‘上天九式’一共九九八十一招,招招都需要强劲的内力,尤其是每式的最后一招!勉励施展后,身体会严重脱水,所以才对周渊说了个‘水’字,希望他到时能给她多喝点水,以补充流失的水分。她也想说清楚点,奈何身体和局势都不允许。 不愧是楚门最高深的功夫、最高深的内力,须臾间一招击中她二人,则礼仪与方熔皆被打飞数米远,双双口吐鲜血,痛苦的半跪于地!而冉风,也后退数步,浑身冰冷的流着冷汗。 此时的周渊,双眉皱起,紧抿着红润的双唇,本向冉风迈进的步伐,转而向三人刚刚争斗的地方走去,弯身捡起了一块黑木令牌,一块从方熔身上掉下来的令牌。 冉风的身体越来越冷,她忙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迅速的吞下,毫不迟疑的拉起周渊,瞬间闪身离去。 而则礼仪,看着远去的二人便想起身追去,可看到原地打坐运功的国师方熔,略一思考后也坐下运功疗伤! 则礼仪心想:这伤不轻,那女子又高深莫测,自己受伤后单独追去恐有危险,不如同这老狐狸一同运功疗伤,好了后再追吧! 半个时辰后,则礼仪先起身,很快方熔也起身,两人互看一眼后,喊人四处搜查、追捕。 冉风和周渊在飞身离开郡衙后,在后街的一处无人荒院内,找到了两匹马。这是冉风让紫向沛事先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最近她还真的是处处不顺,总走最糟糕的一步! 两人无言的上马,冉风略一思考,决定还是回陵墓更安全!毕竟这里是唐国的郡城,一国元帅和国师要想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太容易了。而暗门在这里的主要工作是探听,势力并不大,实在应付不了则礼仪和方熔的搜捕。 冉风拿匕首在原来拴马的木头上画了个符号,与周渊两人快速的向北门跑去,用那个黑木令牌顺利的离开了容阳,渐渐趋马向东转去。 一路快马而行,周渊时刻观察着冉风,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流的汗越来越多,仿若一盆冷水洒下。 一个时辰后,周渊让冉风坐于自己身前,和自己同乘一骑,冉风所骑的马被向南赶去。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冉风陷入了昏迷,而冷汗流的更凶。 这时,周渊想起了她在郡衙说的一字是‘谁’?还是‘水’?还是‘睡’?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知道自己勉强运功是什么后果,难道是在说她要睡觉?喝水?如果是睡觉,她每次运功后都会睡,应该不会提醒自己,难道是她……需要水?他看着她如流水般的流汗……。 周渊骑着马,抬眼四望,察觉这附近没水,这可怎么办??忽然,路边的果子映入眼帘,他勒马停下,略一思考,摘了几个后起身上路。 就这样,她们一马双人向陵墓奔去。一路上周渊给她喂着果汁,四个时辰后回到了陵墓。 回来后,周渊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半日后,她的汗是止住了,可身体的温度没升反降,时而喊着:“寒……寒……”。他不停的给她加盖棉被,不顾羞涩的用手搓着她的手脚,一日后她不再冷了,可却莫名的热了起来,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如同发高烧! 面对忽然发热的冉风,周渊频繁给她的额头换着冷布巾,可却一点作用也无!就在他要失去冷静时,冉风却脱了衣服,发出舒服的唏嘘声,但很快高热掩盖了一切,她无意识的撕开了所有衣料……。 周渊面对着这样的冉风,彻底呆住,瞬间满面通红!虽然他不是未经人事的男子,可这样看着一个赤罗罗的女人,绝对是第一次。红着脸,无奈而窘迫的,他向她走近,为她盖上了自己的披风,可……她却顺势抱住了他!口中喊着:“舒服,好凉……。” 周渊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看了看一边的水盆,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她。最后叹了口气,说:“就给你当一次天然冰块吧!谁让你又救了我一次?” “寒……寒……冷……凉……寒……热……凉……热……寒……冷……。”冉风口中胡乱的喊着,于此同时,她的喘息声开始逐渐平复。 周渊任她抱着,但很快他的脸红了起来!这个紫丘冉风,居然得寸进尺的……把手伸进了他的内衣里!周渊急忙拉紧衣襟,拨开她的手,羞愤的想将她推开。可看到满面通红、五官紧蹙、昏迷的她,他便停下了所有动作。 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痛苦,可这一切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自己留下什么‘我母皇不死,你就别打算回京。’的话,她不会去刺杀母皇;如果他及时向她说明母皇的弱点,她不会受重伤;如果不是他被国师抓住,她不会至容阳找自己,造成二次重伤!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现在她这样子,自己又怎能顾及太多?毕竟她救了自己两次,又帮了他良多……,他欠她太多……。 想到此,周渊也就不再抵抗她进入的双手,以自己的体温减轻她的痛苦。 一开始,冉风只是寻找冷意的来源,抱着源头让自己更舒服。可慢慢的,她和他都已是衣不蔽体!好在她并不是清醒的,他也没任何男女之情,不然这画面还真是妻郎在房中欢爱的画面! 不久后,冉风又开始混乱的喊着:“寒……寒……热……寒……舒服……凉……寒……热……。” 周渊也并不理她,只是感觉她的温度似乎有所控制,甚至有下降的趋势。心中不由得踏实了些。可很快,她的体温急剧下降,又变成了冰冷! 周渊急忙又再次给她盖上了层层棉被,只是这次他充当了一个火炉的角色,冉风紧紧抱着他不放! 周渊无奈的感受着这混乱的局面,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他已经整整三天两夜没闭眼了……。 谁也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忽冷忽热间,她无意识间,他沉睡间,她的双手乱动间,她挑起了他的敏感,他带动了她的□……。恍惚间,她似乎把他当夫君般的索要着,强烈的索要着!半睡半醒间,他被敏感的身体控制着,无力的抵抗着、迎合着。直至完全疲惫、完全无力,两人先后进入了熟睡。 这一夜于他,是荒唐又难忘的一夜。 这一夜于她,是毫无所觉的一夜。 次日,周渊醒来,她身体依旧冰凉,只是好转了很多,他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她,只是不再有过多的身体接触,毕竟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 隔日,她醒了过来,疲惫的看着他笑,开始运功疗伤。他依旧是如以前般照顾着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那一夜的事,永远不打算让她知道。 几日后,冉风身体逐渐好转,不再疗伤后睡,睡醒后疗伤!开始与他闲聊。 “我还真是乌鸦嘴,呵呵。”冉风与他对视良久后,心中自责不已,暗怪自己不应该让他去送信。 “是挺乌鸦的,还很莽撞。”他微微点头着。 “这乌鸦我是承认,可这莽撞我不认!”如果可以再早点就好了!早在他被抓进郡衙前!她心头闪过他那无力的被压在床上的情景,心头的愤恨无处发泄,暗中发誓迟早要灭了则礼仪和方熔! “我早已……,你又何必呢,咳!险些害死了自己。”周渊平淡的说着,原本坐在矮榻上的身子躺下。 “……”冉风什么也不说,只知时间再来,她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周渊,一个如此美好的男子,为何会陷入如此不堪、无奈的境地? “你勉强运用内力是那个样子?好像差点性命不保啊!”他歪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冉风,口中略含责怪。 “呵呵,一般情况下,如果体力不支下施展那套功夫,最多也只是疲惫点,流点汗。可这次是身受内伤后使用,所以才又冷又热,我体内的阴阳两股气受损,所以要释放冷热进行调节。死到死不了,只是痛苦了点。谢谢你在我昏迷期间的照顾,一定是吓到你了?!”冉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毕竟忽冷忽热的样子很吓人,她在完全融合吸纳楚上云内力的第一年,有一次差点走火入魔,就尝过那种滋味,只是那次比这次轻太多了。 “还好,你的身体?”周渊听了后,转头向上看去,不再看她。 “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只是又要从头开始调养运功,这次不只三个月了,估计要四个月才能动武,小一年才能完全恢复吧。”冉风无所谓的说。 “人生能有几个秋?我居然要被迫陪你在这陵墓里小半年……。咳……”周渊有些无奈的说了句。 “哈哈……。咳咳咳……咳咳……。”冉风听后大笑了下,瞬间开始咳嗽,说:“兵不血刃?这是暗杀的新方法?” 周渊只是挑眉不语。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三个多月后,冉风的身体恢复了三成,自保已无问题,她也就盘算着离开的细节。只是,周渊……,按说他非一般男子,这个世界自保绝无问题,可则礼仪和方熔已知他未死,而这两人又权势滔天、武功极高、阴险狡诈,更对他穷追不舍!他在唐国安全已成问题!如果带他回明国,自己将如何安顿他?他又可愿意? 三日后,两人在下棋,周渊开口说:“你走后,我打算送你一程,然后进常山隐居。” 冉风听他此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暗叹他的敏锐和心细。可他才不足十九岁,就要独身在深山中等待老去、死亡?就算他喜欢平淡,人生也不应该如此。 “周渊,你喜欢平静淡泊的过日子?”冉风一边下棋一边问。 “是啊。”他回。 “什么是平静淡泊?”她问。 “……”他只是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我认为平静淡泊是相对的,是相对于跌宕奢华而言。你呢,十多年的生命,可曾跌宕起伏的尝尽喜怒哀乐?可曾嬉笑怒骂笑傲人生?”冉风微笑的看他。 他看着她,微笑的摇头,文雅的叹了口气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让你跟我到明国。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没有权势滔天的则礼仪和方熔,你可以在明国的土地上当个普通老百姓。”冉风直直的看着他。 “下棋吧。”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专心同她下棋。 最终,冉风以两字落败。 “你真过分!也不让让我这个病人!”冉风无力的走向床榻,不满的双眸看着他。 “我才赢你一次,你都连续赢我两次了!”周渊一挑眉,不再理他,转身打算去弄饭。 “给我三天时间。”他在离开门口时,说了这么句,就消失了身影。 冉风知道他说的是同自己回明国的事,也不说什么,只是对着离去的身影点了点头。 三日后,两人易容离开了陵墓,向南直奔天江。 十日后,她们进入了巧郡,也就是唐国最南的郡,唐国南大门铸南关所在郡。出了铸南关就是天江了,过了天江就是隆北关……! 冉风和周渊假扮成妻郎,来到了巧郡最北的同鱼县,住进了‘喜来客栈’的仁字院一号房。时值十二月二十九,已是年节将至,所以行人不多,整个院子就她们二人。 “看来不能在年底前过江了。”周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冉风,疲惫的倚靠在椅子上,心知如果不是自己,她早就回了隆北关,她们没想三个月内已新皇登基,而新皇居然是年仅十七岁的十一皇女路政平丹。而则礼仪和方熔居然投靠的是她!她登基后,则礼仪和方熔依旧是元帅和国师,且深得新皇的信任。因此,对周渊的搜捕只加紧未懈怠。为了躲避层出不穷的搜捕,所以她们才未能及时过江。 “没什么,只是寒的生日我又赶不上了!”冉风大睁着她略显细长的杏眼,双手拖着脸,胳膊支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他。她真的好想寒,已经分开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好想他……。 “呵呵,很快就会看到他了。”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原本自责的心已无。有的时候,她还真的很像孩子,哪有这样思念自己夫郎的? “是啊,很快就可以了。呵呵。”听到此话,冉风嘻嘻的傻笑着,眼睛亮亮的。 “说说你的寒吧。”他靠在椅子内的身体稍微坐正,看着桌子对面的她。 “哦,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没见你好奇过什么。”她不解又惊奇的看着他,上半身瘫在桌子上。 “没什么,只是你在昏迷时一直喊着‘寒……’,也曾听过‘楚寒竹,玉公子,绝世芳华无人比。天家女,一双人,莫失莫忘痴情矣。’。”他微笑的看着她,有些调侃的味道。 “呵呵。寒是一个如雪如梅的人,像无暇美玉雕砌而成。不怎么爱说话,清冷淡泊的很。他是那种从骨子里透着无欲无求的人。”她憨憨的笑着,带着浓浓的思念,眼神空远。 “你说的像个出家人。”他皱着眉头,又倚到了椅背上。不知为什么,最近他身体特别容易疲惫、犯困。 “出家人?他不是。他从小就喜爱一个人独居,不喜人打扰,更无视身边的一切。可他绝对不会出家,因为他嫌麻烦。”她极尽宠溺的语气,听的周渊无语起来。 “你一定在想他是不是很无趣、很闷?”冉风微笑的看着沉默的他,自说着:“寒是个典型的大家公子,时而纯真的让人心疼。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却聪慧的很,很多东西一看就会,他不知不觉的会为在意的人付出他的一切。” “你极喜欢他!”他微笑的总结着,他并没有觉得那个寒无趣,相反很是好奇。怎样一个似雪似梅的玉人,才能让如此定王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呵呵,说句酸倒牙的话,我爱他,胜过一切。”她自豪又腼腆的一笑。 “也胜过你的国家和亲人?”周渊不解,她怎会如此说? “我会为国家和亲人付出所有,但我会为了寒放弃、得到一切。”她挑眉看着他,说着矛盾又不矛盾的话。 “有意思。”他摇了摇头,甚是不解,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对待一名男子的女子?今天他怎么这么累? “……。”冉风把那句‘你也会遇到待你如至宝的女子。’的话压了下去,因为她根本就没资格说那句话。最后只是沉默的笑了。 “不早了,我看你最近太累,今日早早歇息了,明日看情况赶路。”冉风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疲惫的闭着眼的他,很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归心似箭,他也不会累成这样。只是自己实在没想到,他的身体会这么弱,看来明日还是要休息一天,万一他累病了可不好。 “恩,是有些累了。”周渊微微一笑,起身准备上床休息。可他刚刚起身,便瞬间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还好冉风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才没使他摔倒在椅子里。 “周渊?周渊?周渊……”冉风叫了他几声,可他却没有反应。她赶紧伸手把他抱起,放到床上,给他把脉。 很快,冉风吃惊的张着嘴,看着躺在床上的他,久久无语。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在事先准备的矮榻上躺下。 次日醒来,两人在屋内用过早饭,开始下棋,冉风时不时微皱着眉头看他。 “呵呵,我怎么了?”周渊心知可能跟自己的身体有关,不然她不会在自己昏倒后的次日,如此看着自己。而且,最近十多天,自己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浑身疲惫无力,好睡的很。 “……。”冉风依旧没有说话,最后放下棋,起身站起,在屋内踱步,不知如何开口、怎么开口。 周渊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开始自弈。 一盏茶后,冉风望着他,说了声:“我出去走走。” 周渊抬头看她,暗想自己病的可能不轻,竟然让她难于启口!他微笑着说:“冉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这虽然于礼法不妥。”不管在唐国还是明国,男子绝不能称呼女子名字,哪怕是妻郎之间。 “当然,我们是朋友。”冉风知他睿智,可他毕竟是这世界的男子,一直都称呼自己‘定王’,哪怕他已把她当朋友,她亦是!显然他看出了自己的吞吐,希望能借此把话说明。咳……这事确实不应该瞒他。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他严肃的看着她,明显的表明:不要瞒我! “这……”冉风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但稍事反应,叹了口气说:“周渊,你……怀孕了……不足四个月!” 真可谓是平地一声雷,彻底的让周渊惊住了。屋内一片寂静……。 许久后,周渊深深的长叹了口气,脸色苍白的瘫入椅内,两眼无神的看着屋顶,双臂无力的垂下。轻轻的说:“怎会这样……。” 冉风见他如此,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到一边,静静的等着他恢复平静。 半个时辰后,周渊轻轻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过完年。”如果不是他怀孕,冉风本来打算明日启程,可现在他身体和情绪都不好,最好多休息几日。 “不用,我们尽早吧。” “你怀孕后一直劳累奔波,再加上你以前中毒毁坏了身子,所以必须调养几日,不管你要不要这个孩子。”冉风摇了摇头。 他静静的看着她,轻声的问:“我应该要她(他)吗?” “你想要吗?”她不答反问。其实不管要不要,她都没办法替他决定。不过,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他! 他摸着自己的腹部,苍白的脸低垂着,心想: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在容阳郡衙的那几日,他根本没让任何人碰过他,那次则礼仪借酒装疯也没成功。可,自己亲手喂她奶果当水,陵墓那疯狂又荒唐的一夜……就……。 冉风看着她,走至他身边蹲下,隔着衣袖握住他的手,轻拍着,温和的说:“别着急,好好想想。” “恩。”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点头。 就这样,两人在喜来客栈过了五天。这五天,两人闭口不提怀孕的事,冉风只是尽心的照顾着他,没事与她下下棋。其实,她一直是自责的,如果不是她让他去容阳送信,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五日,周渊脑子很乱,想了很多很多,还想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其实最后归结就两点!第一、这个孩子要不要?第二、他今后去哪里? 关于第一点,他本来是不打算要的,毕竟自己一介飘零之人,如何带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身边这女子的!可,自己这辈子实在无力去喜欢任何一个女子,这孩子将是自己唯一的至亲,当真要割舍?另外,如果留下这个孩子,要不要让她知道?毕竟这也是她的孩子……。 关于第二点,他本来是打算同她回明国,然后云游四方的。可,如若要这孩子,是否还去明国?就算去了明国,是否要带着孩子云游?万一被人发现孩子的身世,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如果留在唐国,人身危险将会更大,可孩子的身世却不易被发现。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而且,紫丘冉风知道自己怀孕后,又怎会让自己留在唐国冒险?咳……。 反复思考几日后,最终他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以便在今后慢慢人生路上,有个让自己牵挂、爱护的人。他也会同她回明国,只是永远不会告诉她孩子的事,毕竟她有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自己从未想破坏什么。至于今后,他打算远离她,找个纯朴偏远小镇定居,安稳度日。希望上天能善待他一次,只是可怜了这未出世的孩子,看来他太自私了! “我们启程吧。”五日后,已过初三,他温和的对她说。 “想清楚了?”她仔细的观察着他,难道他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其实,她到希望他不要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来的屈辱!不过,他要是留下这个孩子,她绝对支持到底,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恩。”他轻轻一笑。 “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虽然是问句,可却是肯定的说。 “是的。”他温和而肯定。 “我会想办法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她口气坚定的说。 “冉风,我想请你帮个忙。”他知道她会帮自己,也知道她误认为这个孩子是则礼仪或方熔的了。 “什么忙?” “我的身份特殊,有很多……过去,不想今后孩子有机会知道什么。我想今后的生活能够平静,与过去彻底割断,不被任何人打扰。”他微笑的说。 “你的意思是……”她皱起眉,缓慢的说:“包括我在内?” “是的。对不起。”他很是抱歉的看着她,知道这样做有些伤她,但他也是无奈的。 她摇了摇头,想了想,坚定的看着他:“可以,但要等到孩子出生后,确定你们身体无恙。……。”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又心疼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相视一笑,收拾起程。 原本四天可到天江,可冉风却坚持走了十天。终于,在1329年1月中旬,冉风回到了隆北关。 回到隆北关,全军欢腾,丢失的元帅回归,能不让人高兴吗?全军设宴三天畅饮。 “元帅,您可算是回来了,这边关的仗都打完了!哈哈!您走后两个月,也没打什么仗,两国就开始商议签订和平协议。元帅是不是算准了才走的?”张妙白喝着酒,高兴的说,她并不知道紫丘冉风去刺杀唐皇,全军基本都不知道,只知元帅外出办事,除了谭易、折射景仰、李凯诚、火古腾飞、齐亚香、肖同璐和童飘爽七人。 “元帅神机妙算,当然知道了。”铁宇开心的说着,她已荣升为隆北关主将,手掌十万大军。 “元帅,您打算何时回京?”韩商平注视着她,皇上九月就下了旨,分封众人,等待元帅回关后返京,而她已升为希月关主将留在边关,但她实在是想跟元帅多讨教一些东西,舍不得她太快离开。 “三日后,皇上催的急。”冉风笑看着众人。其实,她在离开陵墓后,就逐步联系暗门和朝廷,开始收送消息,当然向皇姐说了刺杀的事,可关于周渊、暗门的事却完全没提及,只说刺杀后重伤,自己命大没死,在异地长期调养。 “咳,这就走了……。”铁宇感慨的喝了一大碗酒。 “铁将军可是舍不得本帅?呵呵。本帅来隆北关也有小两年了,还给你送来了祝庸,应该也够可以了吧?”冉风调笑的说着。 “这……末将确实有点舍不得元帅,更是感激您救了祝庸!”她红着脸感激的看着冉风,伸手举起一大碗酒:“元帅,末将敬元帅一碗!”说完大口的喝下,也不管冉风是不是答应。 冉风看后,点了下头,也一仰而尽。 “祝庸感激元帅的再造之恩,敬元帅一碗!”祝庸满面含泪的喝下。 其实,祝庸应该叫铁祝庸,她本是铁宇的姐姐铁古挚将军的女儿,但因铁宇幼小走失,被一家铁姓镖局收养,才与家人失散多年,所以跟祝庸不认识,更因此才在铁家被害满门抄斩时,逃过一劫!祝庸则是被年仅十一岁的十皇女狸猫换太子的救了。祝庸被救后,开始在紫丘冉风手下做事,同时冉风协助她查探陷害她们一家的凶手,结果没查到凶手,到查到了铁宇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姨母铁古宇!这又是一个很长又简单的故事……。 “这杯我该喝。恭喜你铁家平反!”冉风豪爽的喝了一碗,她知祝庸的苦,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激。好在此次北上认了亲,也间接查到陷害她们一家的凶手是:‘则礼品’,更得当今皇上钦审旧案平了反。 “元帅……” “元帅……” “元帅……” 那一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敬冉风的人很多,冉风也敬了很多人,众人皆是喝的酩酊大醉。 三日后,冉风与铁宇、祝庸、韩商平及其他留守众将官告辞,带着二十万王师返京。送别场面煞是壮观,基本全军跪送,毕竟是元帅扭转了她们的命运,带给明国一片平安与希望,在众官兵心目中元帅已等同于战神! 二十多日后,冉风带着大军返京,皇上紫丘冉情率文武百官早早于京城外十里等候。而周渊被肖同璐和齐亚香随后护送慢行,冉风还安排了二十名暗门护卫保护。 皇上紫丘冉情看着远远的王旗越来越近,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双手紧握成拳,本在亭内走动的双脚钉在了原地,眼睛牢牢的盯着远处。眼看着小妹骑着马逐渐接近,她也不由得迈步迎上前去。 冉风看着向自己快走过来的皇姐,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急催战马向前,五十米开外跳下马,向自己的皇姐跑去。 “皇姐!”冉风直接扑了上去,双手抱住了紫丘冉情。 “小妹!”皇上也一把搂抱住了她! 两姐妹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抱头痛哭!有九死一生后重逢的喜悦,有万事底定的安心,有对母皇去世的同悲,有对事态变迁的无奈,……。 看到皇上与定王的样子,文武百官谁也不敢上前,只是激动的看着这一幕,同时也更意识到这定王大元帅的地位是多么高! “小妹,让皇姐好好看看!”紫丘冉情率先平缓了过来,拉着她仔细的看着,眼睛里依然流着泪,说:“我的小妹长大了,又黑了一些,但硬朗了很多,吃了不少苦吧?!” “皇姐!”冉风吸着鼻子,揉着眼睛,实在很难看出她就是那边关的大元帅。突然,她屈身要跪下,毕竟已是君臣。 “起来!”紫丘冉情见她如此,急忙拉住她。 “皇姐,呵呵。我很好。赢了!”冉风孩子气的说着。 “恩,赢了!”紫丘冉情再次忘情的拥住了她,她的小妹!那个痴呆时被自己背着的小妹,那个变聪明后耍赖的小妹,那个为求目的扮无辜的小妹,那个期望平淡自由的小妹,那个向母皇力保太女之位的小妹,那个替她奔赴杀场的小妹,那个保卫明国江山的小妹……! “吾皇万岁万万岁,定王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定王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定王千岁千千岁。” 众人发自内心的喊着,这国家度过了劫难,万万民迎来了福祉! “走,回去好好聊,皇姐我好多话想问你呢。”紫丘冉情拉着她,一同坐上了她的銮车。 冉风同自己的皇姐进了宫,但很快就出了宫,因为她急着回家看她的寒。 “咳,真的是长大了,知道男人了!”紫丘冉情看着离去的她,有些伤感、有些无奈、有些高兴,各种滋味交替着,她的小妹真的长大了,长成这么出色的女子! 冉风飞奔回王府,对府内迎接的众人匆匆一笑,摆了摆手,直奔竹园。 她刚一到竹园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琴声,听风。冉风就站在门外听着,一遍一遍的听着,里面的人一遍一遍弹着。直到第四遍时,冉风才迈开步伐,向内走去!可能是听到冉风的脚步声,屋内弹琴的声音止住了,冉风什么也不管的进入了屋内,屋内只有一人,除了楚寒竹还会有谁? 他正静静的矗立在琴边,看向门口,见到来人后便牢牢的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两人互视着,好像这天地间只有彼此! 她似乎比走时黑了点,高了点,更沉稳了,更耀眼了,更挺拔了,更让他不知所措了……。 他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高了点点,显得更清冷了,更悠远了,同时多了份沉稳和淡雅,比以前多了几份成熟和从容,比以前更让她移不开眼光了……。 冉风慢慢的向他靠近,再靠近,再靠近,最后一把拥住了他!紧紧把他锁在了自己的怀里,脸磨蹭着他的墨缎。而他,也轻轻的把头靠在她的肩窝,双手慢慢环上了她的腰。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冉风抬起头,一手揽着他柔韧的腰,一手扶正他的头,抚摸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嘴里喊着:“寒……我的寒……。” 她的脸慢慢的接近着他的,他本想后退,可腰间的手臂不允许,他的手也依然环着她的腰不放!她的唇吻上了他的额头、眉心、眼尾、脸颊、鼻翼、粉红水润的唇,慢慢的吻着、吸允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唇齿间激烈了起来,她深深的吸舐着他的唇,舔舐着他洁白的牙齿、牙龈,扫荡着他口内的每丝每毫,纠缠着他的舌……。 他原本的迎合变成了闪躲,原本的接纳变成了拒绝,原本依附的身躯变的抗拒,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变得拉扯!可冉风依旧热烈的吻着他,直至他软到在自己臂弯间,用力的吸着她口腔里的气,她才不舍得放开满面桃红的他,他却在自己的怀里使劲的喘着气,怒瞪着她!那冰星的眸子尽是不满!她怎么还这样?吻他不用喘气吗?他差点窒息而死! 冉风看着这样的他,暗笑这宝贝依旧不会在接吻时用鼻子呼气?见他那极度不满的样子,她再次袭上了他的唇。本想逃开的他,头和身体被牢牢的定住,只能不满又无奈的再次接受!可这次她却温柔至极,间或给了他呼吸的机会,可大部分的呼吸还是赖在她的口中……。这个吻时间好长……长的楚寒竹以为不会停止……。 当吻停下后,楚寒竹已严重呼吸不畅,软软的倒在她的臂弯内,生气的扯着她的头发,而冉风又高兴又无奈的看着他。她轻叹了口气,抱起他向矮榻走去,一起躺了上去,只是她把他压在了身下。 冉风揉捏着他如玉的双手,最后扯开自己的衣襟,把那双手放进了自己内衣内,惹得楚小公子微微怒瞪她一眼!可冉风却无赖的一笑,扯开了他的宽带,裹袍被她拉散,手伸到了他后背裹袍内,不停的摸索着,揉捏着……。 “你够了没!”楚小公子生气的看着她!两年不见,她还这么不守礼、不规矩! “不够!”冉风理直气壮的说,唇覆上了他的喉结,追逐着。 “……!”楚小公子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她!心想:她怎么每次都欺负自己?弄的自己疲于应付、无法控制很高兴? 冉风见他不满的扭头,稍微收敛了点,轻轻抱着他,躺在了他的身侧。 “寒,我们成亲吧。”她一手搂抱着他,一手摩挲他的锁骨、颈项。 “……。”楚寒竹不看她,也不说话。 “我看这个月二十八不错。”她微微一笑,捉起他的玉手吻着。 “半个月?!”他诧异的看着她,她也太急了吧? “恩,太长了?”她原本亲吻他玉手的动作变成了啃咬。 “你没吃饭?!”他努力的夺回了自己的手。 “呵呵,可流血?”她不怀好意的说。 “没!不满意?!”他看着自己的手,泛着微红! “是不满意,我现在想吃了你!”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不可以!”他惊惧的看着她。他永远记得她临走时那夜的疯狂!要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了,他不要!这样的女人,他居然一直想着她、念着她,更记得那夜自己能记得的一切!知道她去了唐国,他担心的不得了,差点过江找她!可她居然让人把他送回了京!他疯了才会这么在意她、想她、担心她! “那可由不得你哦,我的宝贝!”她二话不说的抱起他,向床上走去。 “风,不要!”他使劲的挣扎,他不要那疯狂的索取,说真的,他有些怕! “宝贝,相信我!”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的宝贝还不懂得爱,只知接受她。可她当时走的太匆忙,只想留下让他终身难忘的记忆,怕他淡忘了自己!也许她太自私了,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希望他时刻的想着自己。 “……。”楚寒竹听她这么说,不再挣扎,他知道她的话可以相信,虽然是她弄的他几日下不了床,可他就是相信她。 看着他不再挣扎,她满意的笑了,带着他倒入床内,开始原始的舞步。 一室春光,染着冬末的夕阳。 “风,为什么?”激情后,楚寒竹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 “什么为什么?”冉风不解他问的是什么,只是板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搂抱住他。 “为什么你总喜欢做这种事?有的时候还那么疯狂?”他不解极了!虽然这样的事他不讨厌,可也谈不上多喜欢,她总是弄的他不像他,好像化身成水被她轻易攫取,不管做多少次,他还是感觉很不自在。有的时候还会非常的累……就像她临走时那样疯狂之后!而且她明明可以如今天或以往般对他,可为什么临走时要那么对他?? “寒,我一直没对你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吗?”冉风微笑的亲吻着他的下巴。 “没。”他摇着头。 “我爱你,我爱寒,我爱楚寒竹!”她严肃的看着他。 “……”听她这么说,楚小公子呆住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爱?爱是什么?风说的爱似乎和自己意识的爱不同!姥姥对他、他对姥姥的那种在乎不是爱吗?可他对她的在乎,似乎跟姥姥的不完全一样!到底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呵呵,寒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好了。”她知道他还不理解爱是什么,她也不急于让他理解,反正他能爱上的人只能、只会是自己。她又亲吻了他一番说:“寒,在我把你的这里吸纳入身体里时,你有没有是属于我的感觉?”她握着他已软软的肉粉。 “你……!”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怎么可以握着他那里问这样的话? “我的宝贝!”冉风看着他羞愤的样子,瞬间化身为狼,把他压在了身下,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吸食着。待一吻结束后,她看着他不满的眼神,因喘息滑动的喉结,唇袭上了他的喉结。 “寒还没回答我呢?”她说着刚刚的话题。可寒却没理她,她坏笑的说:“寒要是……不回答,一定是忘了,我们在做几次吧!” “不!有!”楚小公子惊异的看着她,他可不想再来几次!那只会累坏自己!坏女人!风怎么这么坏?他忽然意识到说了什么,赶紧脸红的扭向一边生气! “寒,如果,我对其他男人做出那样的事,你有什么感觉?”冉风问着他,仔细观察着他。 “什么?!你对谁做了?”他眼中闪过风暴!羞涩已退,微红的脸上只剩冰冷。风怎么可以对其他男人那样?她明明说过只要自己的! “我只是问你,你有什么感觉?”她微笑的看着他,看来她的宝贝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在生气?吃醋?!呵呵。 “你!你管我什么感觉!你以后不要再碰我!”他说着坐起了身,不顾光裸着身子,要越过她下床。 看到他这个样子,冉风还真的吓了一跳,赶紧拉回他的身子,可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却冷冷的开口:“放开!” “为什么放开?”冉风挑着眉。 “脏!”他冰冷的说。 “如果不放呢?”她突然痞痞的笑了。 “杀了你!”他依旧冷冷的,毫无感情。 冉风看着他,本来试探的话,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说他没有一些喜欢自己,鬼都不相信! “寒,我在回答你的问题,我没其他男人。”冉风叹口气,见他依旧冰冷的看着自己,她继续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对你做那事吗?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想让你属于我,我才会想同你做。如果我喜欢别人、爱上别人,就不会再同你做那样的事,而是找别人、抱别人了。” “不可以!杀了你!”楚小公子极冷的看着她,眼中染上了怒意!他不允许风去喜欢别人、爱别人、抱别人、更不允许她对别人做那事。她是他的! “我只有寒,我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寒忘了?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冉风温柔的看着他,把他搂在怀里,躺下。 “……。”楚小公子听了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随着她躺下。 “寒,如果你让其他女人欺负了,我是不是也杀了你?”冉风委屈的说,她就不值得他信任吗?怎么张口就杀了她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她可是知道紫丘冉飞总缠着他的事呢!哼! 他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我自杀!”他实在无法想象其他女人会像风这么对自己,想想都会让他想吐、觉得肮脏,万一发生,他绝对无法再面对她、面对自己! “胡说八道什么!”冉风吓得赶紧把他抱紧。她从来没想到过,寒的感情会激烈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是其他人,她绝对会认为那是随便说说,但寒绝对不是!想到此,她把他抱的更紧! “没。”楚寒竹抱着她的腰,轻轻的摇头。 “傻瓜!不管今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许有死的想法!你要是不在了,我绝对会爱上其他人,就像对你一样的对他!只要你活着,我就会一如既往的只对你好,只爱你,只有你!明白吗?!”听了寒的话,冉风真的怕了!毕竟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波折和误会,她会尽力避免,但万一发生什么,她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楚寒竹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整个身体更靠向她,把头放在她的肩窝。伸手扯着她的头发,有一下无一下的拉着。冉风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一笑,伸手抚摸着他的墨缎,亲吻着。 过了会,楚小公子说:“风,还没回答完。” 冉风不解的皱眉,想了会才明白,微笑着说:“有两种情况,我才会疯狂的要寒。第一、寒不乖,让我生气的时候。第二、我要长时间离开寒的时候。” “为什么?”楚小公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两种情况她要这么做。 “因为。寒不乖,我要惩罚寒,对寒动武我绝对下不了手,只能用这个惩罚寒喽。长时间离开,我是希望寒能记得我,时刻想起我,这样是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冉风无耻的解释着。 “哼!”楚小公子依旧窝在她的肩窝上,不满的扯着她的头发。 “哎呦,我的头发!再扯,你就要嫁给一个无毛的妻主了!”冉风吃痛的喊着。可惜她喊完后,楚小公子又拉扯了几下,才满意的停下,继续把玩她的头发。 楚寒竹看着手里的头发,暗暗一撇嘴,心想:她的头发没自己的亮,没自己的滑,没自己的顺,没自己的好!难看!也只能用来扯! 如果冉风知道他这么想,绝对会天天花时间开始护理头发……。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冉风时而亲亲他、摸摸他,楚寒竹间或的扯扯她的头发。到也是一室和谐……。 看着天色已黑,冉风也未叫人进来伺候,只是起身穿了内衣,点亮了烛火。 再次回到床边,坐下:“寒,饿不饿?” “有点。”楚小公子躺在床上看她。 “那就起来吃饭吧。”冉风微笑着,给他着装整理,偶尔吃点水花花的豆腐。惹得他不满的一瞥。 给他收拾妥当后,她给自己整理,而楚小公子理也不理她,坐到灯下看书。这是她们一贯的相处模式,好像时间并没有分开她们两年! “来人!”冉风出了寝室,来到外间小厅坐下。 “殿下,有何吩咐?”蓝佩和蓝环听到她的声音,来至她的面前跪下。 “呵呵,起来吧。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可好?”冉风关心的问,这两个男孩子在自己身边八年多,想不在意他们都难。 “主子,我们一切都好。”蓝环起身后,高兴的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主子了,现在见到真开心,主子是不是还喜欢在草丛里睡觉? “蓝环,我很好。蓝佩呢?”冉风看着活泼的蓝环和稳重的蓝佩。 “殿下,蓝佩也很好,您是不是饿了?我已经让人备好饭菜。”蓝佩只是眼含喜悦的看着她。 “蓝佩还是这么懂事,蓝环还是这么可爱。”冉风略一感慨,接着说:“一会把饭菜送到这里,饭后让人准备好洗澡水,你们就下去休息,至于其他人……都先歇了吧。”她知道众人为了等她,估计是忙活了一天。 “是。”蓝佩蓝环步调一致的应声,转身离去。 不会儿,饭菜上齐,冉风和楚寒竹吃了顿安静而温馨的晚饭。 休息了会,冉风给他穿戴好斗篷等御寒之物,拉着他到梅林散步。看着星光朗月下的梅林,别有一番滋味。 “寒,我在唐国,刺杀唐皇后,受了重伤。你知道我在那里养伤吗?”冉风略带卖宝的说着。 “……。”他知道她受了伤,但不知道多重,却一直联系不上,担心的日夜难眠,同时平州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他必须去处理,那样的滋味好难受。他在她回来后,就暗中观察着她的身体,却一无所获!估计是很大的内伤或中毒……! 冉风见他不开口,以为他懒得猜,哪知楚小公子在担心她的伤!她嬉笑着说:“陵墓,我再陵墓待了四个月,不然我回来后你看到的就是黑脸风了。呵呵。”在边关打仗时,风吹日晒的,确实让她黑了很多。 楚寒竹听了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想她的伤! 冉风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来寒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他虽然也不爱说话,但自己可以基本看出他在想什么,可现在她却很难看出!这样的变化很让她吃惊,难怪崔管家说‘公子太让人吃惊了,短短一年已掌握了所有生意,很多棘手的事公子都处理的很轻松!只是更难测他的喜怒了……。’。看着这样的寒,她有些自豪有些担心。自豪的是,他可以说是自己亲手逐步养成的男子!担心的是,他成长的过快过好,让她忧心他会飞走! 正想着,却见他折了一支梅枝,向自己指来。对此,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也折了一支梅枝,与他比划起来。难得他有比试的兴趣,就陪他练练,顺便看看他的功夫如何了。 冉风暗叹,寒的功夫精进了不少,以快准稳为长,看来暗门教的不错,也还好自己的功夫恢复了四五成,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月夜梅林间,只见两个身影穿梭对练着。 五十多个回合后,楚寒竹的斗篷早已丢在一边,满身大汗的看着她,仔细观察着她,最后把梅枝丢在一边,倚靠上身边的梅树,闭上眼睛假寐。暗想:难道风中的是毒?可她本身就是医毒高手,她刚刚说的也是‘重伤’在陵墓养伤,而不是中毒在陵墓中解毒。再说她身上没有伤痕,那也就是说,她受的是内伤?但是,刚刚自己用尽了全力,仔细的探看,没有感觉到她内力不足或体力不支,她应该已无大碍了,或者风的功夫远远超过自己想象的?!那……她内伤必须养四个月才能离开陵墓,当时究竟遇到了多大的危险?受了多重的伤?想到此,他后怕极了。 冉风看着倚着梅树的楚寒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打扰,只是捡起披风给他披好,并把自己的披风也给他穿上,毕竟他出了一身的汗,伤风可不好,随后她靠在了树的另一侧。 “风,下雪了?”楚寒竹感觉似乎有雪落在了自己脸上。 “恩,是的。”冉风看着空中细小疏零的飞雪。 “回去吧。”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飞身跃起,折了两支梅花。 “好。”她弹了弹自己的衣摆,与他并肩离去。 回了竹园,她让他去洗澡,自己接过他的梅花,到房里插好。原本她想看会书,等他洗漱完再去,可……她稍微一犹豫,就转身悄悄进了浴房。 冉风进入浴房后,正看到楚寒竹脱了所有衣物,背对着她,迈步进入池中,光滑的墨缎遮盖了大半个身体,只余下那匀称有力的小腿,但很快也消失在水池内。水池内,顿时铺满他四散的发丝,水被衬托的充满了灵性,好像有了生命会动是的。然而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让冉风无法看清他的身躯。 冉风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男人是自己的,远了看不清,不会近了去看去摸?想到此,她腹黑的一笑,轻轻的脱了自己的衣服,不让他察觉的接近他,逐步的观察欣赏着他。 当看到他低下身子,沉入水中,再仰头冒出水面时,冉风什么也没想的,在他冒出水面的瞬间,擒住了他的唇,尽情的吸吮着。楚寒竹只是微一愣神,又恢复了镇定,接受着她。冉风要是现在看入他的眼睛深处,定会在那眼底看到无奈、纵容、得意与满足。 楚寒竹感受着她的吻,时而回吻下她,可那只会让她更贪婪、更疯狂,让自己更喘息困难。其实,他早就料到她会跟进来,只是没想到她可以做到这么悄无声息!他的手,缓缓环上她的腰,风的腰好暖、好硬,好像能支撑起一切。她的身材很好,侬纤适度,是他见过最好的。风的皮肤,很光滑,但不白皙,总是暖热的,不像他自己总是凉凉的。她的头发,很一般,跟自己的完全没法比,只能被自己扯!风长的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有的时候会让他看的痴迷,可刚认识她时,怎么只感觉她长的清秀文雅? 突然,他感觉舌头一疼。只见眼前的双眸闪烁着邪恶,似在责怪他什么,他不由得有些心惊。很快,他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什么也想不了了,身体紧绷的火热着,难受的不知何去何从,期待着她给予解脱!风好坏,在水里还能让他这么热的涨的难受……。不知何时,他开始喊着她的名字,呜咽着,彻底沦陷……。 事后,冉风给疲惫、无力的他洗着身子、发丝,擦拭着身子、发丝,抱着他回到床上,却只是换来他的不满!冉风见他很有精神的样子,邪恶的笑起,与他再次缠绵……。 次日,两人起床后,冉风是满面春风。而楚寒竹却有些郁闷,为什么她那么神清气爽,而自己却有些腰酸气亏? 冉风不明白他的郁闷,毕竟自己昨天可是极尽温柔的对他,应该没累着他啊?!难道是害羞?有可能,毕竟自己的宝贝对这种事还是放不开。想到此,她也就不在想了。 “寒,我今日要进宫,回来的可能晚些,你吃饭不用等我了。”她向他走了过去,拉起椅子上的他,吻了吻他的脸颊。 “恩。”他应了声,表示明白了。见她转身离去,心里有点空空的,又想起昨夜的缠绵,和她说的话,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她爱他,风爱自己! “殿下,进宫的马已经备好了。送给丞相、振国将军、墨老太傅的礼物也准备好了,帖子也送了。另外,楚上悦已经入局,等待收网。暗门、绝杀、江湖都没有大事发生。周渊公子一路慢行游玩,到达京城时间不定,目前刚出先州。”崔管家紧随冉风身后,向大门走去。 “恩,婚礼的事准备的如何了?”冉风点了点头。 “婚礼完全准备妥当了,只要发了喜帖,随时可以举办。” “好,等我进宫后,……。”两人边走边说。 一晃眼,二月二十八日已到,定王府张灯结彩,操办着定王的大婚。这个婚礼,盛况空前,再次让明国男子实实在在的嫉妒了楚寒竹几年! 因为未来王君没有家人,所以定王把聘礼都折合成米面,于婚礼前几日在王府门前施米送面,人人都可登记领取,直至米面送完。定王对外贴出告示,言明定王这是向天下人下聘礼求取他。 婚礼当日,定王府门前的整条街都铺上火红的地毯,每隔三米就在路边摆上一大篮上等绢制的梅花,几可乱真。王府大门的两侧移来了两棵超大的梅树,梅花峥嵘盛开。王府围墙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烘托的喜气万丈。鞭炮、礼花、歌舞、杂艺更是多的数不清。 婚礼更有皇家御林军维持秩序,由新任御林军统帅一品大将军谭易亲自负责。 皇上当日也早早就到了定王府,亲自主持婚礼;世人皆知的墨圣人为新人做媒;丞相和振国将军亲自作保登记;满朝文武全部登门祝贺。 这简直比皇上娶后都隆重!只是皇上娶后还会纳君,而这位痴情又才华盖世的定王,却发誓只娶玉公子楚寒竹一人! 定王府内,举行着盛大的婚礼。满院梅花烘托的婚礼如在画中,梅香四溢充斥着整个王府,甚至是王府外的街道。 冉风和楚寒竹一身喜服,按着司仪的唱词,向天地跪拜过了三次,向皇上跪拜了三次,向来宾谢拜了一次。之后,是夫君跪拜自己的妻主。 本来对于这个,冉风想免了的,可想了想还是不妥,虽然自己不忍心、不舍得他跪拜自己,更不认为他需要跪拜自己,可礼法不容她去对抗,就像做臣子要跪拜皇上一样,她可不想因小失大!大不了回了房,她再给他跪回来好了。 “一跪妻主,收纳之恩。”司仪唱和着。 “二跪妻主,福寿延绵。” “三跪妻主,建功立业。” 楚寒竹事先知道这些,三日前就有数位宫里的公公教习,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真的跪风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别扭、委屈,最后心里难受极了。 而冉风看着这一幕,也心疼的要死!在他最后一跪后,立刻上前扶起了他,却感觉到那双低垂的眸子闪过委屈。红色面巾下的双唇一定紧抿着。 按说,在拜完妻主后,理应由妻主当着众宾客的面,揭开夫郎的面纱,然后至大门外走上一圈,再回到大门处重新给夫郎戴上面纱。以示脱离夫家,从此生死归入妻家。这也是婚礼的重头戏! 可冉风是皇家人,楚寒竹又是孤身一人,没有夫家可断。皇家也曾有过免了此程序的先例。所以,冉风提前得了皇上的特许,免了这程序。 司仪事先是知道的,所以跳过这个程序,直接唱和:“满天吉祥如意,新人礼成,请吾皇训示。” “定王,朕祝你婚姻美满,日久天长。”皇上知道自己的小妹,就打算跟这个楚寒竹栓一辈子了。 “臣妹谢过皇上。”冉风听了她的话,感激的跪下一拜,楚寒竹也跟着跪下。 之后,是一些相应的登记手续,收尾唱和等。 最后,司仪终于说了句:“……送入洞房……。” 新夫被送入洞房后,自有小仆小厮伺候,而妻主则要陪同宾客饮酒、吃饭、看戏,直至夜幕降临。朝中来了一百多名官员,每个客套半盏茶时间,一百个就四个多时辰……。 冉风送走了所有宾客,已经是疲惫至极了!还好她就打算结婚一次,太累人了! “崔管家,这剩余的事,你处理吧。本王太累了!”冉风叫过了崔占欣。 “是,洞房那里也准备好了。”崔占欣应着。 “洞房啊,我还有力气吗?”冉风叹了口气,无力的看着她。 “殿下,请相信自己!”崔占欣难得幽默了一下。 “呵呵,我会努力的。回竹园了。”冉风转身离去。 冉风来至洞房门口,陪着楚寒竹的众多小仆小厮便纷纷退出,好在这里没有闹洞房的,不然……咳……太可怕了……。 她进了洞房,有宫里的公公和皇家喜公指导着洞房内的一切规矩礼仪。洞房那里是喝个交杯酒就完事的?骗人! 在洞房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归于平静,只剩下她和他! 此时楚寒竹已摘了面巾,散了发丝,疲惫的坐在床沿,刚刚强撑着的精神没了。 冉风从椅子上走到床边,把楚寒竹抱了个满怀,双双倒入床内。两人都累的够呛,这样怎么还可能洞房? 稍微休息了下,冉风起身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舒服的躺下,然后自己也迅速的躺好。 “寒,这结婚真累人。”她抱着他,轻吻着他的发丝。 “恩。”他窝在她的肩窝处,静静的呆着。 “寒,让你受委屈了。”冉风对那三跪,一直耿耿于怀,心里难受着。 “……。”楚寒竹听到她这么说,只是安静的什么也不说。其实,世间男子都这样,他从小就知道,也认为是极其理所当然的,可为什么今天会觉得受了委屈?他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等我休息好了,给你跪回来,跪五次,好不好?”冉风还以为他在生气呢。 “不用。”楚寒竹在她胸前摇了摇头。 “好了,既然不用,那是不是……寒忘了说什么?”冉风有些坏笑的看着他。 “那句?”他抬起头看她。 “你还没叫我妻主呢。”她把他抱的紧了些。 “刚刚不是叫了。”他说的是刚刚喜公在时,他已经按规矩敬酒、换语了。 “既然换语了,就要开始习惯叫妻主,现在叫一下了。”冉风其实也不是想让他这么称呼自己,她还是喜欢他叫自己‘风’,叫妻主她只是感觉好玩。 “不叫!”他理也不理她了,闭上眼睛,挣脱她的怀抱,背过她睡觉。 “就一下了。”冉风从后面环上他的腰,等待着他出声。 可好久后,他都没出声,仔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看来今天也把他累坏了,既然如此,就都休息吧,无趣的洞房花烛夜啊。 日月历1329年2月28日,紫丘冉风大婚。 冉风把他翻过身子,搂抱着,进入了梦乡。待冉风睡熟后,原本睡着的楚寒竹,张开了美丽的冰眸,仔细的看着她。 “风。妻主。”久久,楚寒竹轻轻的说着。风现在是自己真正的妻主了,他是她唯一的夫,真好。 今天在向她下跪时,他感觉风离自己好远,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他必须仰视才能看到她。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 他在黑夜中静静的看着她,好像总也看不够,不想眨眼,静静的看着……,最终疲惫的闭上了眼……。 次日,朦胧中,楚寒竹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脸上爬来爬去。他猛然睁开眼睛,却见风正在坏坏的笑着,原来是她在吻自己的面颊。他也没理她,只是一歪头,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会,他昨天睡的很晚,都怪她! 冉风看着睡眼惺忪的楚寒竹,像准备偷腥的猫儿似的,笑弯了嘴。她的左手悄悄的伸到了他的后背,慢慢来至他的尾椎,轻轻按着揉着。右手来至他的腋下肋骨处,抚摸着揉捏着。唇在他胸前的两点上,舔舐着吸吮着。很快,便听了她想听的声音,寒开始浅浅的呻吟,那里变的硕大肿胀。她快速的扯开了彼此的内衣,加大了动作。 看着身下的他,面色桃红,双眼迷蒙,浑身泛着如玉的光泽,在清晨的光线下,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她也真的一口吞了他……。 一个时辰后,楚小公子被吃了个彻底,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冉风却像吃饱喝足的猫,懒懒的趴在他的身上,轻吻着他胸前的肌肤。 自此,开始了两人的新婚燕尔生活。 两个月后,冉风收到了肖同璐的信,她说周渊已到了平州,想在平州州城定居。冉风想了想,也好。毕竟平州紧邻京城所在的德州,有什么事也好照顾。再说,自己这边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差脚底抹油,不如第一站就去平州看看他,估计那时他也快生产了。 想好后,她回了封信给肖同璐,让她好好照顾周渊,在平州州城给他安排好一些,便于他今后生活。 五月初,定王带着王君和几个随从,挂冠离开了京城,自此销声匿迹,震惊了朝野!毕竟定王可是手握王师的元帅,更是皇上倚重之人,怎么说跑就跑了? 皇上紫丘冉情看着手中的信和书案上的兵符、帅印,无奈的笑了。信上只写了两行字:“皇姐,我去玩个够,兵权已交回。记得不用找我,因为那是找不到的。哈哈哈。” 平州舞阳县。 “主子,您把崔管家留在府里,她的表情很有意思哦。”蓝环想着崔管家那满脸苦涩的样子,实在是好玩。 “是吗?”冉风也感觉有意思,从来没想到严肃的崔占欣,也会露出那种别扭的孩子气。 冉风这次出行,带了蓝佩、蓝环、童飘爽、齐亚香,崔管家被留在了府里,肖同璐还在周渊身边。 “主子,我们还有一天就到平州州城了,听说那里很繁荣,不比京城差。”蓝环兴奋的说,其实他最高兴的是能看到肖同璐,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那里不错。”齐亚香刚从周渊身边被调回,所以也就是刚从平州州城回来,因此对那里还算了解。 “堂主,那里最有特色的是什么?”蓝佩问着,他感觉堂主似乎喜欢小环,也许她们可以……,只是身份差的远了点。 “那里最有特色的是七律河,七律河是天江的支流,可它却终年湍急奔腾,而平州州城外正好是它最湍急的地带。”齐亚香解释着。 “啊,那不是很危险吗?”蓝佩不解的问。 “是啊,但却很刺激,有很多人去尝试。其实,如果船够大够稳,到也安全,只是不适合游泳。”齐亚香耐心的解释着,看着自己手下的手下。蓝佩和蓝环,都是她朱雀堂蓝旗下属人员。 “回头我们也去试试。主子,好不好?”蓝环明亮的丹凤眼,渴望的看着冉风。 “有时间就去看看,要是我没时间,就安排人带你去。”冉风微微一笑。 “耶,主子最好了!”蓝环兴奋的看着蓝佩。 “你啊!”蓝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蓝环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就这么孩子气啊。 这时,跑来一灰衣女子,她来至童飘爽身边,拿出个蜡封小球,童飘爽把它捏碎,取出个纸条,略微一看,递给了冉风:“主子。” 冉风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悦至平城。兑。 看了这几个字,冉风笑了,转头对童飘爽说:“飘爽,按计划。” “是。”童飘爽应了声,转身离去。 “寒,记得我跟你说过,要为姥姥报仇吗?”冉风拉着楚寒竹的袖子,看着他。 “记得。”楚寒竹点了下头,他怎么可能忘记? “抱歉,一直拖到现在,好在八月初六还没过,还不满五年。”她本来以为会在三年左右解决楚上悦,可惜明国先后出事,才拖到了今日。 “那日,风还说要做朋友,让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楚寒竹平静的看着她,却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呵呵,是啊,只是朋友没做成,成了妻郎。”冉风到脸皮厚。 “……。”楚寒竹不再出声,也不理她。心知她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当朋友过,一开始就对他设套!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好骗?其实对此,他早就不在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是想听她在意自己的话?想到此,他起身向前走去。 “寒,等等我啊。”冉风见他不再休息,起身就走。心知他还是对自己诱拐他的事不满,其实如果不诱拐他,以他清冷的性子,她们如何才能走到一起?他也不为她着想一下,小男人! 其余众人见主子都走了,也赶紧跟上,一路向平州州城而去。 次日中午,冉风一行人进了州城,来到了周渊的住处。那是一个三进院子,到很雅致宽敞,院内种满了竹子,显得郁郁葱葱、清静幽雅。 楚寒竹看到满院的竹子,没什么表示的随着众人一起进去。而冉风却知道他不喜欢竹子,看来要找个理由搬出去住了。都怪自己,她应该想到周渊那青竹一样的人,又那么喜欢竹子,一定会在院内种竹子的!咳……。 众人被肖同璐领进了门,来至客厅,命下人上了茶。 “主子。”一切收拾妥当后,肖同璐向冉风行了一礼。 “恩,你也坐吧。寒,你们把面巾摘了吧。对了,周渊呢?”冉风见周渊没有出现,有些诧异。 “主子,周公子最近在研究一盘棋,有点……废寝忘食。”肖同璐有些好笑的说着。 “什么样的棋局?”冉风到有了些兴致。毕竟能让周渊痴迷的棋局,一定有极其独特的地方。 “我也不是很了解,是前天周公子在原来主人的书房翻到的,然后就摆好棋局研究,至今两天多了,他还在研究。”肖同璐摇了摇头。 “走,带我过去看看。”她的话,更引起了冉风的兴致。 “是。”肖同璐头前领路。 其他人看了,最后都决定跟上去看看。 众人来至后院,只见一白衣男子身处翠竹间,稳坐在竹凳上,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角,黑色的发丝流泻于后背,时而有几丝与微风起舞。他左手持一颗黑子,举棋不定;右手持白瓷茶杯,送至红艳欲滴的唇边;优雅的长眉紧紧蹙着,似在努力思考着什么;润泽饱满的额头好似明月般惑人;晶莹别致的脸庞恰似盛开的牡丹般雍容高雅;挺拔诱人的鼻子透着一股英气;璀璨夺目、流光溢彩的双眸正紧紧盯着棋局。这个白衣男子,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完美、雅致。 而他的身边,站了一深绿衣袍的女子,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她挺拔隽秀的身姿,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潇洒与从容,好似立根山石中的青松。 这是一幅难以形容的画,宛如天地的杰作,让人望而却步,不忍破坏。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衣男子出声:“对,这样似乎可以。”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却带了一丝兴奋。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女子开口:“看来不可。”声音一样是温润平和的,却带了点遗憾。 “又多了个废寝忘食的!”肖同璐早早就坐到了廊下的长凳上,懒散的唏嘘着。其他人也都坐下,只有楚寒竹依旧静静的站着,看着远处的浮云。 “肖护卫,她们要到什么时候?”蓝环一开始对那男子和对整个画面的惊艳早就没了,这都过了半个时辰,她们还不停,要下到什么时候?他有些饿了……中午饭还没吃……。 “快了,怀孕的男人不耐饿,一会就挺不住。”同璐凉凉的说。 仿佛是应验她的话,没过一盏茶时间,那研究棋局的二人停了下来,相视一笑,转头看向众人。 周渊站起身,八个多月的身子,已然腹部隆起很大,却不显臃肿,到添了份淡雅。他一眼就看到廊下站着的男子,他正侧身看着远方。此人定是楚寒竹了!她的夫! 他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头戴木质冠帽,上插白玉发簪,青色飘巾垂于脑后,腰系青色宽带,宽带上配银线珠玉腰链,他正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高直坚韧的青竹,却透着一股清冷淡泊之气。那如上等墨缎的青丝垂至后背、腰侧、臀下,勾勒出完美的身线,反射出微冷的光晕,显得飘飘渺渺,出尘脱俗。那双漂亮的凤眼,满眼的冰星不见任何妩媚,显得清冷又高洁,密密长长的睫毛带着灵动之气,让人深陷其中而浑然不知!整齐又柔滑的长眉,似竹叶的弧度匹配着绝世冰眸,显得那么高不可攀。粉嫩饱满的唇,像浸着水一样,挺直的鼻子显得有些娇俏,这唇鼻柔化了他的冰冷,多了份清美。那刚毅又美型的下巴,煞是英气而迷人。外露的肌肤,犹如上等的羊脂白玉,显得晶莹剔透又温润白皙,好似半透明。 周渊暗忖:这楚寒竹还真的是个玉人,难怪京城百姓都说他是玉公子,更有着冰雪寒梅的气韵。 而楚寒竹,不管是对这里的竹,还是对那个白衣男子,都没什么感觉,却对这白云清风多了点在意。所以,他就站在那里感受清风,细看白云。 冉风看到静静站立的楚寒竹,暗自责怪自己只顾棋局忘了他。连忙走了上去,拉起他的手说:“寒,饿不饿?” 楚寒竹把视线放到她身上,点了点头,如清泉的声音响起:“下完了?” “还没,那棋局似乎是个绝阵。回头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我们去吃饭吧。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拉着他来到了周渊面前,说:“周渊,这是我的夫郎,楚寒竹,成亲七十五天了。呵呵。”说到此,她伸手揽上了楚寒竹的腰,继续说:“寒,这是周渊,我的朋友,在明国我帮了他,在唐国他救了我。”她一直没跟寒说过周渊,因为她不认为寒会在意谁。 楚寒竹和周渊,相互点了下头。 众人向大厅走去,准备用午饭。而蓝环拉着蓝佩走在了最后面。悄悄的说:“佩,你说是王君好看,还是这周公子好看?” 蓝佩看着主子早就走远,悄悄的说:“不一样!一个牡丹,一个寒梅。一个雍容高雅,一个清冷脱俗。一个明月照人,一个美玉无暇。” “那……非要比呢?”蓝环看着蓝佩,好像这个问题很困扰他。 “如果只论姿色,周公子略胜一筹,毕竟牡丹是花中之王。”蓝佩思考了下,紧跟着说:“如论气质,应该是王君略胜一筹,寒梅确实更耐人寻味。如再论其他,就又不一样了,不过他二人确实都是世间罕见的人物。还有啊……呵呵,环,各花入各眼哦。”说道最后,蓝佩笑的有些怪异,弄的蓝环更诧异了。 “看不出来,蓝佩还满有灼见的,不愧是蓝旗的精英。”肖同璐嬉笑的声音传来。本来她走在前面,可回身发现这两个小仆迟迟拖后,便来找他们。却无意中听到蓝佩的说法,到还很客观,与她想的一样。毕竟世间两个罕见的男子站在一起,世人都难免比对一番。 蓝佩和蓝环赶紧向肖同璐行礼,蓝佩率先说:“肖护卫,小仆放肆了。” “好了,去准备吃饭吧。”肖同璐带着他们向前厅走去。 来到大厅,冉风让人在大厅摆了两张饭桌,男女各一桌,都在大厅用饭,暂免世俗。 其实,按规矩男女是严禁一室而食,而上下也不能同桌而食。这上下还有破例的可能,有求贤重看之说。而男女一室而食,男子将会被认为极其不检点,严重的还会被治罪,甚至送入青楼。所以周渊去容阳酒楼‘洒满楼’送信时,才会被跑堂的蔑视,尤其他还是孤身一人,虽然他进的是单间。这世间,只有妻郎、血亲之间才可同室而食,视情况同桌而食。 众人用过饭后,冉风给周渊把了把脉,就都各自回房歇息。 “寒,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住。”回房后,冉风拉着楚寒竹的手,坐在床沿。 “为什么?”楚寒竹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风会认为他不喜欢这里。 “你喜欢这里?”她诧异的问,她明明记得他不喜欢竹子的,不然府里也不会没有一棵竹子。 他又摇了摇头。 “你……寒,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冉风彻底懵了。 “没感觉。”楚寒竹看着她,感觉风变笨了,为什么除了喜欢就是不喜欢?! “啊,对啊……。”她揉捏着他那玉手的动作顿了顿,她怎么会忘了寒很可能是没感觉啊!只是,自己一直认为他不喜欢竹子就是看到竹子就讨厌,一个很大的误解啊,既然如此,正好问清楚。想到此,她说:“寒,为什么不喜欢竹子?”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竹子多了,吵!”他对竹子,没有特别的喜好,只是以前睡觉很轻,竹子太多了会干扰他入眠。现在,有风在,睡的很好,竹子在吵闹也没关系。 “啊?”冉风一愣,无奈的一叹,揽过他抱住,在他额头亲了下,他还真是个宝!喜静到这种程度。 楚寒竹把头放在了她的肩窝处,闭上了眼睛,放软了身体,很快倚靠着她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楚寒竹,冉风笑了,给彼此褪去外衣,双双躺入床内歇息。 她发现她从边关回来后,寒变了好多。他依旧还是以前的他,却变得更耀眼夺目,更深邃睿智,更从容清雅,更依赖亲近她!对他的变化,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冉风来了这里后,就与众人安顿下来,过起了平淡的日子。时而去郊外走走,时而到城里看看,时而去名胜古迹转转,时而去江边钓钓鱼,时而去各处采采草药,等等。有的时候是自己,有的时候和寒,有的时候带着众人一起。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六月初,冉风带着楚寒竹、童飘爽、齐亚香去了平州与德州交界的福昂山。 福昂山很美,是罕见的高山,层峦叠嶂,翠不可言,美不胜收。山间树影重重,空气清鲜。山上云雾缭绕,山下七律河绕山而流。有的地方惊涛拍岸,有的地方清泉小溪,有的地方杂草丛生,有的地方遍地鲜花。奇珍异草、珍禽灵兽亦有。也就是这么美的地方,让冉风重生,让楚上云命断,也将让楚上悦还债! “主子,到了。”童飘爽催马来到冉风面前,背后洒满了夕阳的余晖。 “恩,让她们一会来见我。”冉风握着马缰绳,看着不远处的‘在风别院’,心中感慨顿起。九年前,她来到了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受了楚上云的恩,知道了楚寒竹这个人,开始了她新的人生。这些年,她不再是人们敬畏的‘女强’人,而是一个‘人’女,也许她更适合这样的世界!如今,时隔九年后,她回到了这里,来兑现对楚上云的承诺。 “寒,我们进去吧。”冉风对楚寒竹微微一笑,率先勒马前行。 楚寒竹看着夕阳中的妻主,勒马缓缓的跟上,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乱跳,如果自己没猜错,风是带他来找楚上悦,来了结旧怨的! 四人来至大厅,很快童飘爽带来了三个人,她们都是黄色对襟短袍加黑色绑腿长裤打扮,脚踩踏云履。这三人见了紫丘冉风,同时行了一礼。 “主子,坎影、艮影、震影、离影、坤影、兑影幸不辱命,已将楚上悦逼入洞内!离影、坤影、兑影前来复命,坎影、艮影、震影还在洞外看守。”说话的是一个面色偏白、老成持重、方脸长眼的女子,她是四方八影中武功最高的,‘兑影’唐不凡。 “不凡,傲宁,你们俩伤势无碍吧?”冉风听说五天前在与楚上悦打斗中,楚上悦她狗急跳墙,用了惊雷破炸伤了‘兑影’唐不凡和‘离影’佟傲宁。 “主子,这两人没事,结实着呢。”一脸温文秀气的女子微笑着说。她是善于用毒的‘坤影’张长坤。 “长坤,你给她们治疗的?”冉风微微皱起了眉,看着她。 “是啊,我医术还成。”张长坤皮厚的说。 “恩,你没把她们治死,我还真要感谢你。”冉风点了点头。 “主子,太见外了不是?呵呵。”这张长坤虽然不像肖同璐一样不像杀手,但也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 “主子,你别听她的,她还是那以毒攻毒的治,我跟不凡可没中毒,没被楚上悦炸死,差点被她毒死!”大眼睛的‘离影’佟傲宁赶紧说。 “大眼儿,我可是把你治好了,你看看你还有问题吗?”张长坤邪笑的看着她,好像她要是说的不满意,她就对她怎么样是的。 “就你那医术,没害死我和不凡就不错了,我才不怕你下毒,主子在呢!你别不讲理!”佟傲宁神气的说。却换来冉风无奈的一叹气。这四方八影中,最不按牌理出牌的除了同璐就是长坤了,她真的是杀人无形,用毒如神!自己当时收服四方八影时,也差点吃了她的亏。 “长坤,把解药给傲宁,不要总欺负她。她毕竟比你们都小。”冉风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张长坤。 “啊?呵呵,又被主子发现了。给你,大眼儿。”张长坤到也爽快,直接抛给佟傲宁一颗药。 “你!”佟傲宁接过药,气愤的看着她!这毒女人!然后一口吞了药。 “不凡,楚上悦现在如何?”冉风不再理那两人,问着唐不凡。 “主子,她中了长坤的毒,又受了我一掌、小飘一剑,目前躲在洞里驱毒疗伤。”兑影唐不凡低头回复。 “不凡,做的很好,你要是少点拘谨,多点幽默,我会更开心的。呵呵。”冉风调侃了句。其实唐不凡是四方八影中八影的老大,也是功夫最高,最足智多谋的人,这次的追捕就是由她负责!可说是费了好大劲才把楚上悦逼到了特定地点,也给了她足够的死亡阴影。对兑影唐不凡的能力,冉风是完全认可、信任的。 “主子,老大这样挺好,要是跟同璐一样‘幽默’,那我们的日子别过了!”张长坤秀气的撇了撇嘴。同璐老害她们,鬼使神差的就让她们接了一些怪任务,还好老大挡着。要是老大也成同璐那样,估计她们都要去最西边小国当守卫了! “恩,也是。同璐一个就够了。”冉风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接着问:“不凡,小飘的伤如何?”小飘是八影中的‘艮影’,全名叫孙染飘,是绝杀中唯一的男子。 “他很好,有震在呢,而且还有穆连堪在……嘿嘿。”还没等唐不凡说什么,‘离影’佟傲宁到贼兮兮的说着。自从四年前绝杀彻底洗牌后,大家都知道了‘震影’欧子震喜欢‘艮影’孙染飘,为了他受尽了原绝杀主人的酷刑!结果人家艮影还不接受她,据说小飘还在想他死去的未婚妻主!而‘坎影’穆连堪是两年前加入的,半年前执行任务被小飘救了,结果也对小飘起了好感。然后,这三个人就开始折腾开了!佟傲宁一直弄不明白,虽然小飘不错,但到底是个男人,那里值得两个人这么想的! “既然没事,那你们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辰时与我一同去山洞。”冉风让飘爽带她们去休息,她也与楚寒竹回了房。 “寒,累不累?”冉风跟个夫奴是的,进了寝室就开始伺候自己的郎君,外加嘘寒问暖。 楚寒竹摇了摇头,任自己的妻主给他捏捏肩膀,揉揉胳膊、小腿,按摩后背,他只是坐下好好享受。 不久,下人送来了晚饭,两人安静的用完。吃晚饭后,冉风拉着他,双双坐到了床内,聊天。 “寒,我六岁时,与皇姐来福昂山‘上善宫’为母皇祈福,结果在这福昂山遇刺,和皇姐失散。皇姐失忆一年后回宫,而我从高高的地方掉入了这附近的一个山洞,被你姥姥楚上云救了。”冉风揉捏着他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极喜爱这双手,总也握不够。 “怎么救的你?”楚寒竹坐在床内,看着她。她当时一定受了伤吧?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昏迷的。醒来后就看到她了。”冉风说的也是实话,她当时确实是昏迷的,至于在那个时空昏迷就不知道了。 楚寒竹看着她,缓缓起身,向她靠近,最后靠入了她的怀里,她条件反射、自动自发的抱住了他。这让冉风吃惊极了,她的寒从来没主动靠近过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这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就这样,冉风脑中一片混沌,猜想着。而楚小公子好像没事人是的,只是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假寐,从未想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她!更没想到这动作把冉风炸蒙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搂抱在一起,最后冉风得出个结果,那就是:好现象! “寒……。”冉风不再像他为什么主动靠向自己,只是寻到他的粉唇,来了个长长的吻!最后把无力正在喘息的他抱了个满怀。 “我们明早就去那个山洞,去那个我遇到你姥姥的地方,楚上悦也在那里,我们去和她算账,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会很累。”冉风一边说一边给彼此更衣,躺了下去。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话,慢慢进入梦乡。 次日,冉风等人来到了那个洞口,‘坎影’穆连堪、‘艮影’孙染飘、‘震影’欧子震三人正在洞门口等候。 “堪,子震,小飘,你们三个辛苦了。”冉风冲着三人点了点头。 “应该的。”三人一致回复。 “小飘,你过来。”冉风特意把孙染飘叫了过来。 “是。”孙染飘向冉风走去。 冉风仔细看了看他,然后给他把了把脉,拿出个药丸给他,说:“受了点内伤,不妨事。把这个药吃了,十二个时辰不得动武。” “是,谢主子。”艮影孙染飘行了一礼,退到了后面。这孙染飘到有几分肖似周渊,只是比周渊冷了不少。 冉风带着众人走到洞门口,说了句:“都后退,我说进再进来。” 说完后,她开启了这个住了七天的山洞,铁石门缓缓开启。在开启的瞬间,冉风闪身入内,里面瞬间传来了金属落地的声音,紧跟着打斗声响起,不久打斗声消失,传出冉风平和从容的声音:“都进来吧。” 众人进入后,只见地上趴坐着一个老女人,花白的头发脏乱的披散着,沾着丝丝血迹,如蛇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正狠狠的看着紫丘冉风,开裂的嘴唇颤抖着,黑红色的血挂在干涸的嘴角上,发黄的脸色透着土灰,身上的衣服破烂脏污,宛如枯藤的双手正吃力的撑着地,样子十分的狼狈!她就是岳上,也是楚上悦!仓上庄的庄主,楚门明门的门主。 “你们怎么进来的?!”楚上悦那阴冷尖锐的声音响起,其间透着痛苦与不可置信。 “走进来的。”冉风如实的说,犹如在谈论天气般自然。 “你是谁?”她使劲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盯出个窟窿般,冉风却微笑不语,突然楚上悦尖声的喊着:“你是十皇女!” “不错,还记得我!”冉风点了点头,看了看洞内,在曾经锁着楚上云的地方坐下。 “你为什么与我过不去?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楚上悦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这个皇女了。如果是因为楚寒竹,她不是一直没向他出手吗?!为什么她还要追杀自己半年?甚至几次在要杀死她时却又放了她,完全在戏弄她,让她尝足了死亡的恐惧!难道……联合楚门暗门,把她赶下明主之位,也是她?她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敬王? “如果你说的是:夺了明门、火焚仓上庄、毁灭你武林盟主的美梦、破坏你与敬王的合作、半年来对你的追杀游戏、把你逼入绝境进而来到此地、等等这些事,确实是我做的。哎呀……我都能进入这里了,你还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过节?”冉风好似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更像在说:你真笨,这还不明白。 “究竟什么过节……?”楚上悦听了她的话,只感觉毛毛的,但还是不明白她们有什么过节。突然,她意识到她的一句话‘把她逼入此地’,她是打算在这里杀了她?为什么是这里?她又怎么会知道铁石门的机关?这里应该只有她和楚上云……,等等……!她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是为了楚上云来的!想到此,她凶狠异常的看着她。 “哦,好像是想明白了。”冉风微微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发觉有点长了,打算找个时间修理一下。 “你跟楚上云什么关系?是你救了她?”她尖锐的喊着,她恨极了,为什么是楚上云! “咳,你还是没想明白!是她救了我,不是我救了她!我是来帮她报仇的。”冉风嘲弄的看了她一眼。 “啊……?嗟嗟嗟……嗟嗟嗟嗟……我明白了!那老不死的把内力传给了你,然后就死了?你现在学成武功,来给她报仇?!嗟嗟嗟嗟……。”她仰天长啸着,然后愤恨的对着她说:“凭什么她就是门主?凭什么她可以修习那功夫?凭什么她把我赶出楚门?凭什么她把内功传给你?凭什么……!嗟嗟嗟嗟……嗟嗟嗟……。凭什么……我这么努力……却……!笑话……嗟嗟嗟……。”她阴狠的尖笑着,声音刺耳欲聋,在场的众人皆皱起了眉。 冉风有点受不了了,抬起右掌,一股掌风向疯笑的楚上悦打去!瞬间山洞安静了,地上多出一滩血,而楚上悦正在吞咽着血星,在地上趴着不动。看样子又去了半条命! 坤影张长坤见此,一缩脖子。暗想以后不听同璐那女人的了,万一真惹毛了主子,对她来几掌,她可受不了,刚刚那一掌绝对能要了自己的命!她一秀气文雅之人,可不如地上那又老又丑的疯女人耐打。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用毒功夫,却在主子面前根本不起作用,就开始辛酸。咳……。 冉风感觉洞内安静了下来,便对着楚上悦说:“喂,你说的凭什么,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本打算按约定亲手杀了你,可在五年前本王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让寒杀了你的好,毕竟你杀了他的至亲。” 冉风转头对楚寒竹说:“寒,这老女人送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切记小心些,虽然她半死不活了,但还是很危险,你要留神。”说完后,对兑影唐不凡和震影欧子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们保护好寒。两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站到了楚寒竹的身后。 楚寒竹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剑,向楚上悦走去。这个老女人,带给他无比的悲伤和羞辱,他今天就要为姥姥和整个楚府报仇了! 就在楚寒竹离她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她突然又尖笑起来,并蹦出了一句:“你都不姓楚,只是老东西的玩物,杀我作甚?!” 楚寒竹听了此话,愣住了,冷冷的说:“什么意思?” 楚上悦邪恶的笑了笑,紧紧的盯着他,尖涩的低语:“你不姓楚,是老东西外面捡回来的,养大后的玩物而已!” “你胡说!”楚寒竹那双冰眸涌现出无比寒意。 “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像楚家人!哼!”楚上悦轻哼了声,说出明显的事实。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他知道自己长的确实不像楚家人,甚至不像父亲夫族的人,……难道……。 冉风有些心疼的看着楚寒竹,想瞬间了解这老女人的命,可她还不能,她必须等,等她来印证自己的推测。 “嗟嗟嗟……!那年冬天,我算准了老东西必去常山清客峰闭关,所以我带人去杀她,结果被她跑了,可她也受了重伤!后来她被一个多事的老女人救了,那个老女人把她带回了家,让自己的女儿孙女一家照顾她,自己却不知跑哪里去了,可惜啊……。”说道这里,她遗憾的停顿了下,开始咳嗽、吐血。看来冉风把她打的不轻……。 “你说这些做什么!”楚寒竹提剑就要刺。 “你在害怕?!不敢听?嗟嗟嗟……。我在说你的身世。嗟嗟嗟……。”她好似不怕死的尖笑着,如蛇般的盯着他。接着说:“后来我找到了那老东西,她在那户人家已养了三日伤,那家的男人很美很美……与你有几分神似……当然会神似了!嗟嗟嗟……。她为了躲我,居然藏在那些普通人身后,不出来!你说她多正义?多伟大啊!嗟嗟。那家的女人被我杀了,男人……玩够了杀了。我一个一个的杀,一个一个的玩……,可那老东西就是不出来,她比我狠心,对吧?!那些可都是她的恩人呢。呸!”她吃力的说到此,吐了口血,□的看着楚寒竹。一阵阴冷的笑声再次响起。可她的眼神却在暗中寻找着什么……。 “那天,那家人正在给一个孩子过生日,那孩子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漂亮极了,三岁大,她们叫他宝儿,是个男孩儿,那天是……一月初三。如今,他应该十八岁了。他就是你!嗟嗟嗟嗟……。”说到此,她喘息的尖笑开。 “如果我是那孩子,为什么你会放过我?”楚寒竹冷冷的问,他不相信,他居然不是楚家人,更不相信自己敬重的姥姥居然为了自身安全而害了他全家! “我带走了你!因为我放了把火都没能烧出那老东西!所以打算用你试试,看能不能引楚上云上一次钩。结果她还真来了!可惜你被她带走了,我还被她打伤了。哼……!”她休息了下,喘息着,突然又怪笑起来:“别以为这就完了,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嗟嗟嗟……。我在屠杀楚门时,在老东西的暗室看到了一幅画,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跟你很神似,是你爹。那老东西偷偷挂着你爹的画像,又那么疼你宠你,明显是打算把你养大了自己用!嗟嗟嗟……。” “原来是这样……!”冉风边听边想,了解了全部真相。然后,她微笑的看着寒:“寒,你姥姥对你的心,寒应该是清楚的!” 楚寒竹听了她的话,想了想,点了点头,对楚上悦说:“你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姥姥爱护我的心却是真的。”说完向她一剑刺去。 楚上悦见此,满脸的愤恨与不甘!看了眼冉风,然后死死的盯着楚寒竹,她本以为能刺激楚寒竹不出手或混乱,自己就有一搏的机会,可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杀来!她后悔,后悔当时贪图他的美色,没有及时杀了他! 楚上悦拼命的闪躲着、反攻着,毕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垂死挣扎也是可怕的!但,终究是受了太重的伤,而楚寒竹的剑法太快、太准、太稳了,三十多个回合后,被楚寒竹一剑穿心而死!死后,她仍然不闭眼,愤恨的瞪着他! 楚寒竹看着剑上的血,冷冷的撇了眼地上的死尸,向洞外走去。 冉风见此,对众人说了句:“不凡,把尸体烧了。然后带大家回在风别院休息,休息好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用等我。”说完追着楚寒竹离开。 楚寒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要离开那个山洞。出了山洞后,斜下走去,但他却走的不快,他在等风,他感觉风会跟他说一些事,一些真实的事。 冉风出了洞,跟在楚寒竹身后。她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出约有两公里多,来到一处视线通透的地方,他席地而坐,似在等着她。而冉风仅微一微笑,温柔的看着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风,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楚寒竹看着远处翠绿,平静的开口,刚刚的烦乱已退。 “恩,我却是有话要跟你说。”冉风拉起他的手揉捏把玩着。 她稍微思考了下,说:“寒,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就捡重点的说了。听完后,如果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会详细的回答你。”她见他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看向远方,平淡无波的说:“十五年前,楚上云至常山清客峰闭关,被楚上悦率众偷袭成功,受了重伤。之后被墨曾老太傅所救,老太傅把她带到自己女儿和孙女家,自己就去唐国游历访友去了。而她的女儿正准备给自己最小的孙子过生日,那个孩子就是你。结果生日当天,却迎来了楚上悦的屠杀。楚上云因身负整个楚门的兴衰,又受重伤无力救人,无奈下看着恩人一家二十三口被杀,满门八十六人仅你一人幸免,造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自责!楚上悦走后,楚上云从大火里只救出了一幅残画,那就是你爹爹的画像。后来她联系了暗门,带伤从楚上悦手中救出了你。再之后,她开始四处查访你太姥姥墨曾老太傅的下落,可惜她只知道救她的人姓墨,其他一概不知,而墨曾老太傅当时一直在唐国游历,所以她一直没找到她。这也就是为什么楚上云对你那么好的原因,因为你是她乃至楚门恩人的唯一后人。楚上悦于十年前设了圈套对付楚上云,诱饵就是恩人的下落。楚上云心急中计,结果楚府一百八十七人惨死、暗门四处寻主、明门落入楚上悦之手,而她自己……也被打残了双手砍了双腿,之后被寒铁链锁在了刚刚那个山洞里半年多。九年前,我跟她有了几天的缘分,她传我内力后气劫而死,我把她火化带出了山洞。她临死前让我照顾你或者娶你,以及帮她杀了楚上悦。这就是大概经过和你的身世。” 楚寒竹听完后,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坐着,慢慢的低下了头。冉风也不说话,不知何时她把他揽至身前,轻拍着他的后背,四周一片静谧。 “姥姥……埋在……那里……。”楚寒竹打破了沉默,直起身看她。 “在‘在风别院’的东边五里外。”冉风回答着。 “带我去。”他神色平和的看着她。 “好。”冉风见他如此,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他坚信了十多年的东西,短短不足一个时辰就变了样! “风,如果当时姥姥出来,楚上悦会放过墨家吗?”楚寒竹轻轻的问了句,但又像在自问。 “我认为不会。”冉风想了想,摇了摇头。依楚上悦那歹毒阴狠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救了楚上云的人? “恩,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没怪姥姥,你不要担心我。”楚寒竹看着冉风,露出淡淡的微笑。 冉风愣愣的看着他,好像看到了盛开的雪梅!煞是晃眼!继而,她冲着他欣慰又自傲的笑着,拉起他的手,向楚上云的埋骨之地走去。 冉风的心舒畅了!曾经,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毕竟很多事不知道也是种幸福!然而,考虑再三后,决定还是告诉他,因为他有知道自己是谁的权利!可,她同时担心寒会想不开,给自己套上无形的枷锁。毕竟墨家也算是因楚上云灭了门、断了后。而楚寒竹又毫不知情的对楚上云亲厚、崇拜、在意!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要开导他一段时间,他才能想得开。没想到,他居然用极短的时间就自己想通了。看来,她太小看寒了!他的善良、纯真、聪慧、宽容,真的让她好自豪!想到此,她抓着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感受着他! 楚寒竹感觉到手被她握紧了,什么也没表示的继续走着。他知道风在担心他,他很开心、很感动!其实,一开始听楚上悦说时,他确实慌了乱了,可风说的对,姥姥的心是真的!而他也跟楚上悦生活过一段时间,熟知她阴狠毒辣的心性,姥姥跟她生活了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根本不会放过墨家!姥姥当时应该很难过、很无奈吧……。 她们没走多远,发现前方停着三匹马,旁边站着一个人,齐亚香。 “亚香,谢谢。你也去休息吧。我陪寒去看看老门主。”冉风与楚寒竹上了马,离去。齐亚香看着走远的两人,也翻身上马,回了在风别院。 “风,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楚寒竹实在不知道,风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比楚上悦和姥姥都清楚,那也就是说,这一切不是姥姥告诉她的!更不可能是墨老太傅,因为她一直认为全家都死于大火中!风又如何知道的? “楚上云在洞里跟我说的很少,只说你是她领养的,是恩人的后代,恩人姓墨,常山清客峰人士,全家死于一场大火,仅外出的老主人幸存,希望我有机会能帮你找到仅存的亲人。而唯一的线索就是一副残画,她藏在了楚门的密室内,可惜那画我一直没找到。她当时不说清楚,我想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的时间不多,体力不支,所以她认为不重要的就不说了;二是、她感觉那是她人生的污点,不好意思说。”说到这里,冉风停了停,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我脱险回宫后,拜了墨曾老人为太傅,她的事我调查了一番,知道她全家死于常山清客峰,一场大火把所有化为灰烬。我当时就想,会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结果我又调查了楚上悦和楚上云的一些事,也从老太傅那里了解了一些信息,发现楚上云收养你的时间、地点都与墨家出事的时间、地点吻合!还有一些其他吻合点。因此,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就是墨家人!今天,楚上悦说出了墨家灭门的经过,以及你的身世,我一切就都清楚了!我是多方调查、小心求证、大胆推测得出的结果!呵呵。寒,你妻主我厉害吧?”冉风说着说着,有点邀宠的味道。她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墨老太傅说自己的重孙也是媚相,寒也是!还年龄生日都相同?这世上那有这么多的巧合!其实,她怀疑老狐狸也怀疑寒的身份,不然她怎么会那么认真仔细的教导他?!别说看她紫丘冉风的面子,她绝不信! “恩……。”楚寒竹仅仅恩了声,弄的冉风一撇嘴,有点失落,有点被打击,便催马快行!楚寒竹见她如何,有些想笑,风有的时候很孩子气。一会哄哄她?可,怎么哄人?想到此,他有点发愁了……。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就极少,让他上心的更是少之又少,记忆中只有姥姥的宠溺、严厉和慈爱,所以这‘哄’字……从未在他的世界出现过!可,他不想看到风不高兴……。 “风,我渴了。”行着行着,楚寒竹看着她,停下了马。 “你马鞍旁就是。”冉风指着他马鞍旁挂着的水袋。 “我要喝你的。”他清冷的说着。 “啊?好。”冉风不解他为什么要喝她的,不喝他的。但,还是快速的解开了水袋,递给了他。 楚寒竹接过水袋,坐在马上,慢慢的喝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几滴调皮的水珠滑到了他的嘴角,透过阳光的折射,更显肤质的润泽晶莹,唇瓣的水润,好像都在发光!瞬间让冉风口干舌燥起来。冉风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飞身上了楚寒竹的马,坐在他的身后,转过他的上身,如火如荼的压上了他的唇!这个吻持续了好长好长,直至楚小公子彻底的瘫软在她的怀里,喘息。 冉风开怀的一笑,像吃饱了鱼的猫,开怀的拿过缰绳,一马双人的向目的地行去。 一脸红润,正在急着吸气的楚寒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示,只是感觉:风开心了!接吻是个力气活! 两人来至楚上云的坟前,墓碑上什么都没刻,是空的。冉风递给楚寒竹一把匕首,说:“她在等你。” 楚寒竹接过匕首,安静的站在坟前,久久不动,最后在墓碑上刻下:楚上云之墓,孙楚寒竹。 刻好后,两人双双跪了下去。 冉风默默的说:楚上云,谢谢你。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如师如友的过了几天,那些日子我受益良多。你救了我,你帮了我,你还把寒介绍给我!我非常感激你!现在,我和寒都很幸福,我也兑现了对你的所有承诺。楚门……,暗门早已恢复正常运转,明门很快也会。你的恩人我也已经找到了,也告诉了寒。你临死前期望的笑容我永远记得,你要地下有知,现在应该可以安息了吧。 楚寒竹跪在地上,默默的喊着姥姥……姥姥……。姥姥,小竹来看你了,我来晚了……。小竹过的很好,姥姥不要担心。刚刚,我亲手杀了楚上悦,为姥姥、为楚门报仇了,也为墨家报了仇!您高兴吗?关于墨家的事,我没有怪姥姥,我知道您当时一定很难受很无奈!相反,姥姥是小竹最感激的人,您救了我、无微不至的爱护我、真心真意的疼爱我、又给小竹找了个这么好妻的主!说到风,她已是我的妻主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她跟爹爹们说的妻主完全不一样,跟三书上说的也不一样,跟我这两年在外见的女人更不一样!她教了我很多东西,让我放宽了眼界,让我随心随性的生活,还还说爱我。姥姥,爱是什么感觉?风是我第二个在乎的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姥姥不会怪小竹吧?我应该最在乎姥姥的……,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在意她!她去齐州时,我很想她!她去先州时,我很担心她!知道她受伤时,我的心很疼,只想想陪在她身边!但这种在乎和对您的又不一样……,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姥姥,小竹从小就喜静淡漠,让您操了不少心,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姥姥不会不认识小竹了吧?今后,我会再来看您的,今天就让我好好的陪着姥姥吧。 冉风与楚寒竹跪了会,便扶起他。 “风,我想多陪陪姥姥。”楚寒竹看了看她,转身躺到了不远处的大石上,闭起眼睛听风晒日。 “好。”冉风四处看了看,把马拴好吃草,自己在百米外找了棵大树,跃上树杈睡觉。 就这样,一人卧石,一人躺树,享受着了却夙愿后的宁静。 静谧的山林间,夕阳西下,映红了远天的白云。冉风从树上跃下,走至楚寒竹身边,温柔的说:“寒,我们该回去了。” 楚寒竹缓缓的张开了眼睛,慢慢的起身,看着远处的红云:“风,以后还会来吗?” “会。”冉风肯定的回答。 “风……,我们回去吧。”楚寒竹本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改了口。 “好,我去牵马。”冉风转身去牵马。 楚寒竹看着背着夕阳的她,身影显得那么挺拔从容,极为悠闲自得,像风一样潇洒。他越是在意她,越是了解她,他越是害怕!她对他极好,可他总感觉她在向自己索要着某样东西,他害怕他没有!他想问她,可不知道怎么问……。但他知道一定要问,等他好好想想后再问吧。 冉风很快牵马回来,见楚寒竹站在原地,以为他还是在想楚上云!心里不由得暗暗嫉妒着,她死了都这么让寒上心,郁闷! 两人说了两句话,便骑马返回在风别院。 其实,冉风在感情的路上太顺利、太自我了,以至让她少思。这终将造成何种后果? 第 37 章   六月中旬。   “此话当真?”一个冷冷的女子问着。   “当然!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用的毒我更知道!”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微笑的看着她。     “那……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冷冰冰的女子带着惊愕与兴奋的说着。   “如果,事情是她做的,那孩子就是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肯定的说。   “呵呵……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呵呵……哈哈……。撒谎……哈哈……。”冷冰冰的女子如疯了般的笑着。。   “我要的东西……?”五十多岁的女人对她的狂笑甚是不解,低声的问着。     “我要先试过药!只要起作用,你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说完后,她狂笑着离开。   那五十多岁的女子,眯着小眼睛,皱起了眉头,转身离去。   原来,不透风的墙不存在,真的没有永远的秘密!   冉风带着众人正在七律河上游玩,感受着如海般的波涛。这还是她们所有人一起第一次出游,连将要临产的周渊也一起来了。      “定王,你还真有兴致。”周渊看着与他对弈的冉风。   “还好了,呵呵。来过几次,但都没有这次人多。人多一起出游,也是一种乐趣。”冉风举着黑子,考虑着如何下子   “你是想在风浪中感受畅快下棋的乐趣?”周渊看着棋盘思索着,原来在七律河上下棋,就着风浪确实别有一番乐趣,冉风还真是会享受。这棋也不错,居然和棋盘相吸不乱动。      “是啊,以后你有了孩子,我要去其他地方游走,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机会?”冉风稳健的落下一子。。   “怎会没有?只是……时间久远了点。你真的要落这里?不后悔?”周渊仔细的看着棋盘,突然笑的有些黑暗。。     “当然!”冉风肯定的说。   “那我只好放这里了。咳!”周渊状似无奈的说。   “啊?!厉害!厉害!够隐蔽!但……我还有后招。”冉风吃惊的看着,周渊这招真狠!     “恩,我相信你。”周渊温和的笑着。   “……。”冉风努力思考着。   这两个人在下棋,其他人就着七律河的险流在聊天、喝酒、看风景、弹琴。到真是一派别样的平静、和谐。。   楚寒竹第一次来到七律河,站在甲板上看着风浪,听着齐亚香的琴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开阔!这让他想起了京城的透湖,他和风一起乘坐乌篷船泛舟赏景,与这七律河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更没想到,外表可爱的齐亚香居然会弹琴,而且弹的这么好、这么有气势。   同璐和飘爽对饮着,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同璐哈哈的大笑着,飘爽大声的哼斥。而蓝环和蓝佩,正坐在船尾聊天,就着浪头起起落落。其他九名暗门船妇和三名普通小仆都在各忙各的。     看着天色将近中午,众人准备在船上用饭,而冉风和周渊的棋也下完了,周渊胜三子。     冉风看着棋盘,无奈又叹息的叨念着什么,这时听到蓝环的声音:“主子,敬王!好像是敬王。”。   “五皇姐?”冉风看向船尾的方向看去,之见一艘大船飞快的接近她们,船上坐着一锦衣华服的女子,她正是敬王紫丘冉飞,而且船上似乎载了不少弓箭手,估计有一百人左右。     看着靠近的大船,冉风收敛起微笑。这个皇姐,很是让人头疼,她似乎对寒极为着迷,居然主动与楚上悦联手,想杀她!好在她发现的早,毁了她们合作的可能。如果不是看在已故母皇的面子上,她真想给她留下点难忘的记忆!她今天来这里,又想做什么?是为了周渊?她和那个国师达成了什么协议?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b3e3      “十皇妹,在这里巧遇,真是有幸啊。”就在冉风思索的时候,敬王乘坐的大船已经来至眼前,沉锚。   “五皇姐,别来无恙?你怎会在此?”冉风微笑的打招呼。   “本王悠闲的很,最近极为喜欢出游,在这里巧遇十皇妹。不如过船一叙,如何?”敬王和气的笑着。。     “五皇姐,不用了,小妹与家人同游,这就打算用饭了,不如改日我做东,专门设宴,如何?”冉风拒绝了她的邀请,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点心神恍惚。她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时,是母皇去世时。   “哦,不如这样,你先陪皇姐我喝两杯水酒,你再回去吃饭也不迟,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紫丘冉飞语气中似乎有些不高兴。   “皇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改日吧。”冉风摇了摇头。   “十皇妹,我听说了一些路政渊皇子的事,也许朝中大臣会很感兴趣。”紫丘冉飞声音冷了很多。   “哦,是吗?”冉风对此到不怎么在乎,她既然敢让周渊来明国,她就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     “十皇妹,我知道你本事,知道皇上万般护着你,但有一件事,你听了后绝对感兴趣。不然,我保证皇上会全国缉拿路政渊,你阻止不了!”紫丘冉飞无限肯定的说。   “我到是有点好奇了。”说完,冉风飞身上了她的船。她到不是怕皇上缉拿周渊,而是好奇她怎么就这么肯定。。   周渊看着她飞身上了紫丘冉飞的船,想拦也没来得及开口,刚刚的对话他也听清了。他心里知道,能让紫丘冉情不顾冉风而缉拿他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肚子里的孩子!这紫丘冉飞难道知道了什么?怎么知道的?难道……国师和紫丘冉飞……。。   “十皇妹,来,我们喝一杯。”紫丘冉飞见她过了船,微笑的引她来至桌边,斟了两杯酒。“刚刚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但实在是想跟皇妹好好喝口酒、聊些事。皇妹见谅。”      “那里,过来都过来了。”冉风到也大方,端起一杯酒杯,见酒无问题,便喝了一杯。喝完后,看着紫丘冉飞:“五皇姐,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我哪里肯定了?我不这样说,你会过来?你跟皇上什么关系啊,你可是她最爱护的皇妹。”说道这里,紫丘冉飞似乎很是不满,也喝了一杯酒。   “哦……那我就回去了!”冉风感觉她有些无聊!转身离开。   就在她刚刚跃上船头甲板时,紫丘冉飞冷冷的说了句:“来人!”   瞬间,敬王的船上那百来名弓箭手,齐齐对准了冉风的船。而冉风船上的众人,也瞬间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冉风听了这话,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她,七律河的大浪让船头起伏着,她心想:紫丘冉飞疯了不成?!还是她……有什么凭仗?   “定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与杀害先皇的唐国皇子路政渊有染!”紫丘冉飞声音低低的、冷冷的,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冉风本想不理会她,可突然她大声的喊:“孩子是你的!他的孩子是你的!”。   冉风听了她的话,扫了周渊一眼,慢慢的转身向她。   “楚寒竹,你的妻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骗你的!完全是骗你的!这个周渊,也就是路政渊,怀的是她的孩子!她骗了你!”紫丘冉飞兴奋的看着楚寒竹,两眼放光。   “……。”楚寒竹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手持长剑,稳稳的走到冉风的身后,站立着,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他相信风,坚定无比的相信她,她说过不会有其他人!   冉风感觉楚寒竹来到她身后,闭了下眼转身看着他,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刚刚紫丘冉飞说出周渊的孩子是她的,她便快速的看向周渊,只见他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态,继而看着她,眼中充斥着抱歉。她现在脑中一团混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寒竹,你要是不信,你问问自己的妻主!”紫丘冉飞继续兴奋的盯着他。     “不可能!”楚寒竹美丽的冰眸毫无任何杂质,语气充满了肯定与信任。他认为这个敬王疯了!     “哈哈……楚寒竹……你这个小傻瓜!你早晚是本王的人!现在还看不清事实?”紫丘冉飞摇了摇头,语带无奈和爱慕,转而对紫丘冉风厉声的说:“定王,这孩子可是你的?不敢承认?”     “……。”冉风什么也没说,视线跃过楚寒竹,牢牢的看着周渊。   周渊低下了头,稳稳的说:“不是。”   “哦,不是?仪君啊仪君,不是她的,难道是方熔的?则礼仪的?”敬王紫丘冉飞不屑的哼了一声,嗤之以鼻的说:“哼!她们可不会生育。”   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了沉默,无人在说话。   “哈哈,定王,方熔和则礼仪,都不能生育,你说这孩子是谁的?!”紫丘冉飞率先打破了沉默,大笑着。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她要让楚寒竹后悔辜负了她!她要上他的妻主死!让她死!     听了她的话,楚寒竹浑身冰冷,好像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淋了他满身,寒冷刺骨!风跟他说过周渊的事,难道她骗了自己?周渊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不可能!风不会骗他!她怎么可以……,他要问清楚!她曾那么真心的抱着他、抚摸着他、吻他、说爱他、说只他一个人、说她们是彼此的!他记得她们的第一次,他记得梅林中她手捧梅花放于脸颊,他记得自己成人礼上的莫失莫忘不离不弃,他记得出征前那疯狂的一夜,他记得她凯旋回来后的爱语,他记得……好多好多……!可她从没说过会有别人!她现在有了其他男人,让其他男人有了她的孩子,为什么?他不信,他无法相信,他要问清楚!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3295c7     他僵硬的开口,眼睛充满了信任与恐惧的矛盾,看着他的风:“风,她在胡说,对吗?”     冉风看着他,心里绞痛着,她知道那个孩子很可能是自己的,周渊的种种表现说明了一切!看着眼前的寒,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惧无助过,她害怕他如此信任和恐惧的眼!她怕孩子真的是她的!她慌乱了,只能匆忙的避开他的视线。   “这是真的?!”楚寒竹浑身颤抖着,明明是夏天,他怎么感觉到了冬天?最后,他挪到她的眼前,清清淡淡的开口:“风,你说不是,我相信。”   冉风看着他,很想说‘不是’,可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从何开口!。   楚寒竹看到这样的她,后退了几步,转过身要回船舱。 第 38 章    第 38 章   “寒,别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冉风痛苦的说着,想上前拉住他,却没能动弹一步。   “风,我说过,我会杀了你!”楚寒竹寒泉般的声音响起,同时提起长剑,转身向冉风刺去。   按说,这剑冉风完全可以避开的,可她却没有避开!硬生生用身体接了这一剑!这一剑,狠狠的贯穿了她的胸膛!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冉风银白色的衣衫。很快,胸前胸后一片血红。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敬王,包括冉风,包括楚寒竹……。   楚寒竹原本握剑的手,慢慢的放开,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错愕、恐惧、不信!他不相信这个满身浴血的人是他的妻主,是他的风!他不相信!。   此时,一个浪头打来,冉风带着无奈的微笑,倒入了湍急的七律河!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身影瞬间消失。   好像过了一年,也好像过了瞬间,四名船妇从冉风跌落的地方快速的跃下,原本肖同璐也要跟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她瞪着眼看去,一贯的痞笑消失,只现满脸的愤恨和不耐!。   “让人保护好王君,他对定王很重要。”周渊拉着她的胳膊,严肃的说着。   “所有人保护好他!主子希望他活着!”肖同璐狠狠的看着如冰雕的楚寒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她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得到众人的点头,便转身跃入河中。   “缉拿杀死妻主的楚寒竹!要活的!”敬王紫丘冉飞无比开心而又兴奋的喊着!这完全是意外收获,局势出乎她想象的好!她就不信这楚寒竹还跑的了!不信紫丘冉风不死!她说罢后,身后船舱内闪出二十多名蓝衣人,纷纷跃上冉风的船。   冉风船上的人本就不多,仅齐亚香、童飘爽、蓝佩、蓝环、大肚子的周渊、如失了魂的楚寒竹,还有五名暗门的船妇和三名普通小仆。   蓝佩蓝环保护着失魂落魄的楚寒竹,抵挡本就吃力,间或的还要支援九个多月身孕的周渊。   齐亚香和童飘爽每人吸引了五人,陷入了困斗!剩余的五名船妇,也在勉励的对敌,毕竟她们的主要优势是泅水。   楚寒竹根本就感觉不到外界,也不管身边有敌有友,只是静静的站着。美丽的冰眸已是一片虚无,本是冰冷的容颜尽是完全的木讷,失去了所有的灵性,只剩空洞的俊美!他如提线木偶般,任蓝佩拉扯着。   突然,蓝环痛叫了一声,原来他被一蓝衣人一掌击中了腹部,摔进了船舱。很快两名船妇也已受伤,一名船妇死亡。   齐亚香和童飘爽互看了一下,把众人掩护进舱内,她们一人船头一人船尾,拼力的搏杀着!随着时间的流失,蓝衣人也被齐亚香和童飘爽杀了十多人,如果这样下去她们会脱险。可惜!   “很能打啊!来人,再上!不要伤了楚寒竹!其他人格杀勿论!”紫丘冉飞兴奋又生气的又喊出了二十个蓝衣人!。   看来,敬王今天本就打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来!。   “亚香,你的人呢?不是发了信号吗?!”童飘爽看到又上来的二十个蓝衣人,急的直喊。   “应该快来了,坚持下!”齐亚香已经发出了门主遇难信号,希望她们能快点!   “周公子,你照顾一下王君和蓝环,我去帮忙。”蓝佩看齐亚香有些狼狈,胳膊已经被利刃划伤,赶忙上前帮忙。   “好,小心。”周渊纵是胸中丘壑,也无法无米而炊!只能照顾着昏迷的蓝环和木偶般的楚寒竹。   正在众人陷入困境时,一艘朴素的小船逆流而来,驾船的是一青衣女子,只见她一身短袍,腰佩紫金素带,同色发带系起披肩发丝,绿色头箍固定住散发,一派风流潇洒的装扮!   她看着打斗的双方,一方似乎还是皇家,她本无意掺和,可无意中透过船舱的窗口,她看到了魂牵梦系的容颜,眼中顿时一片光彩。瞬间飞身上了船,加入了战局,协助齐、童二人。   这样就变成齐亚香与蓝佩于船头对敌,童飘爽与青衣女子于船尾对敌。勉强的支撑着。   好在不久,大约两盏茶的时候,有十多条大船向此行来。   “来了!”齐亚香长处了口气。   “总算来了!”童飘爽大声的喊着,好似在发泄什么!。   原来是暗门的人到了!。   敬王紫丘冉飞惊愕的看着远处,那些人绝不是来帮自己的!她们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看样子是来帮紫丘冉风的,可惜……哼!每搜船上都有数十人,自己的人根本抵挡不了!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说了声:“撤退!”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紫丘冉风已死,楚寒竹也将不远!   她兴奋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船舱,大笑着离去。   齐亚香和童飘爽看着离去的敬王,长喘了口气,等待着前来支援的暗门众人,顺便感谢那青衣女子的仗义相助。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我等甚是感激。”齐亚香抱拳行礼,而童飘爽正趴在一边猛吐!   “在下石戈隐,曾在黄山少剑会上见过玉竹公子,也算旧识,理应出手相助。”这青衣女子抱拳回礼。她自那次少剑会后,就对楚寒竹念念不忘。她本是武林世家出身,武功已是高超,本应在那次黄山少剑会夺冠,可惜迷恋上了楚寒竹,被他的风采身姿完全的吸引,于对决中失神落败!之后,她暗中跟随了他半年,默默的看着他。楚寒竹回仓上庄后,她四处寻找他的踪迹。楚寒竹进宫后,她得知消息后守在京中,期待见他一面,一守就是四五年!他的成人礼和婚礼,她都参加了,也都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最后,在今年四月初,她无望的离了京,孤身游历,希望能忘了他!可,却在这里遇到了他!难道真的是天意?。   “原来是武林盟主的孙女,在下失敬。”齐亚香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些不舒服,怎么这个王君四处招蜂引蝶?一个五皇女、一个楚上悦、现在又蹦出个石戈隐,还有谁?他居然重伤了主子……那伤基本就是死伤!又掉进了河里!想到此,她不由的阴寒了脸。   石戈隐见她突然变了脸,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偷偷的打量着船舱内的楚寒竹。他依旧是那么俊美、清冷、脱俗,可怎么感觉似乎变了个人?对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再冰冷,只有完全的虚无、空洞!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妻主呢?那个定王大元帅呢?她不要他了?难道……跟他身边那明月牡丹般的男子有关?他怀了孕……。想到此,石戈隐有些生气,就算定王她喜欢那怀孕的男人,也不应该不要玉竹公子啊,他那么美好!要是她,绝对不会不要他!。   不管石戈隐在想什么,暗门的人已陆续上了船。   “齐亚香,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发这么紧急的信号?”一名白发飘飘的女子走上前来,皱着眉头,满脸戾气的看齐亚香。心知她不是鲁莽之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主子真出事了?   “白堂主,主子出事了,受重伤掉入七律河。”齐亚香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静静坐在船舱内的楚寒竹,他多久没动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同白发女子一同上船的,还有一灰衣中年女子,她错愕的看着齐亚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主子的功夫极高,怎么可能有人伤的了她?!。   “右护法……。”面对右护法濡革斌森,齐亚香是有些敬畏的,毕竟她可以算是自己的师傅,在暗门提拔培养她的人。可,如果她如实的说,是楚寒竹重伤了主子,右护法能放过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主子回来怎么交代?。   “亚香,如实说!”濡革斌森似乎看出了她在犹豫,冷声的命令着。   蓝佩在旁边看的明白,也知道堂主的考虑,想了下说:“右护法,主子受伤纯属意外。动手的是王君,但以王君的身手怎么伤的了主子?除非……主子自愿!”。   “为什么他向主子动手?!”白发女子阴冷的说。她是白虎堂主白涟狩,带领白虎七煞专司暗杀!她是冉风一手提拔起来的堂主,她有着血海深仇,是冉风给了她复仇的能力与机会,也是冉风救了走火入魔的她,所以她把冉风看的极重,对她极忠心!。   蓝佩看到白堂主,有些担心,万一自己没说好,她会杀了王君,哪怕主子回来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把危险留在主子身边!可他知道,主子有多在乎王君,不然不会甘愿受他一剑!思考了一下,他斟酌的说:“主子的事,小仆并不全知。只知一切都是意外,王君已经痴呆,也算是被主子吓到了吧。主子生死未卜,白堂主打算怎么找?”。   “……!”听了蓝佩的话,白涟狩沉默了,现在找主子最重要,比探究一个痴呆的人重要多了!   齐亚香看了眼蓝佩,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说话如此谨慎,遇事不慌不乱。看来主子说的对,有些男人是不能小看的!。   “亚香,你有什么打算?”右护法濡革斌森轻问着,因为齐亚香的朱雀堂主要就是追踪、探查。现在她们要尽快找到主子。   “我会亲自去找。”其实,她刚刚在右护法和白涟狩上船前就做了安排,赤旗与青旗比他们早登船一些。   “多长时间?”右护法紧跟不舍的追问。   “第一、如果发生不幸,是最快找到的,不出三天。第二、如果生存就不确定了。”齐亚香如实的说。   “为什么?”白涟狩烦躁的开口。   “白堂主,主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她不希望我找到,我找起来会很难。而以我对主子的了解,此事后她会想避开我们一段时间。”齐亚香说着自己的看法。其实,她希望是找不到的!那剑她看的无比清楚,一剑穿胸,又掉入这波涛汹涌的七律河,生存真的是奇迹!。   “那你怎么判定主子是生存的?!”白涟狩很是气愤!认为齐亚香不尽力!   “跟主子一起下去的,除了有四名青旗的人外,还有绝杀的肖同璐。肖同璐的水性之好,可谓天下第一人,对主子的忠诚更不低于你!如果她没回来,就说明主子没事,不然她一定会联系我,以便更有效的去找主子。如果她回来了,那就说明主子更没事,连她都能避开。毕竟这七律河虽然凶险,但这里以接近下游,找一个……顺流而下的溺水之人并不难,下游缓和的很。”齐亚香冷冷的回答她。她刚刚也吩咐赤旗和青旗的人探寻肖同璐的下落。   “你们打算在这里等?我要回去了!”呕吐了半天的童飘爽,苍白着脸看着满船的人。   “你!杀手无情!”白涟狩看着吐得乱七八糟的冷面女子,有气没地方撒的说着。   “你去找吧!我相信亚香和同璐!”童飘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齐亚香说:“送我们回去吧,我看周公子脸色不好,王君也似乎傻了,蓝环也受伤了,蓝佩似乎也受伤了。”   齐亚香看了眼蓝佩,又看了眼其他人,确实如飘爽所言。转身对右护法说:“右护法,您先带着众人回暗门分部等候,有消息我会通知您。”。   右护法濡革斌森到什么也没说,跃身离开了齐亚香她们的船,命人驾船先行离去。而白涟狩看了一眼船上的人,也离开了,只是她上了一艘小船,向岸边驶去。其他人也纷纷驾船而去,只有石戈隐留了下来,随她们回了周渊的住处。  第39章   日月历1329年6月22日,冉风落水的当天夜里,周渊由于白天的恶斗,半夜身体开始不适,动了胎气早产,于次日凌晨产下一名女婴。   面对这个孩子,众人皆是无所适从,因为这个孩子身份极其特殊,很可能是紫丘冉风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唯一心态平和的,就是刚刚生产后的周渊。他看着身边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好像在看稀世珍宝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至疲惫的睡去。按说女孩儿不可以留在父亲身边,要被抱走抚养,由母亲安排的专人喂食奶果照顾,做父亲的只可去看望!可他是这宅子名义上的主人,这孩子又没有母亲,所以便被他一口留在了身边!。   三日后,寻找冉风的齐亚香无功而返,与同样无功而返的童飘爽坐在大厅内。其实没有消息到是好消息,就连肖同璐的消息也无,绝杀那边也没信儿。对于这样的结果,齐亚香和童飘爽到是踏实了不少,看来主子似乎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两人商量了下,齐亚香决定再找三日,同时分出一部分人改变搜索方向。正在二人商量往哪个方向寻找时,门外有人通报:“堂主,蓝佩求见。”   “蓝佩?让她进来吧。”齐亚香与童飘爽停止了讨论,让他进来。   “堂主。童护卫。”蓝佩进入后,对二人行了一礼。   “蓝佩,何事?”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更让齐亚香深悉蓝佩的稳重,不知他找自己什么事?   “堂主,童护卫,你们去看看王君吧。”蓝佩抬头看着二人,开门见山的说。   “蓝佩,你回去吧。我们很忙!”童飘爽听了此话,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高兴。自从冉风落水后,所有人对他都是愤恨不满,一个低贱的男人,完全被主子给宠坏了!如果不是同璐留下的话,估计她们早就对他不客气了,那里还管他的死活!现在,也就只有蓝佩还称呼他王君,他根本就不配!   “堂主?”蓝佩期望的看向齐亚香,面带祈求。他知道众人的不满,就连他也对他很不满。可,主子喜欢他,不希望他出事,不然她们真的无法跟主子交代。   “他怎么了?”齐亚香叹了口气,无奈的问。   “王君他……好像……傻了。”蓝佩忧心的看着两人,他真担心主子看到这样的楚寒竹。   “傻了正好,亚香,我们……。”童飘爽不屑的开口。   还没等她说完,齐亚香声音压过了她,说:“飘爽,你冷静些,我们去看看他,蓝佩带路。”说完,拉着童飘爽就走。   “咳!你看他做什么!?”童飘爽咳声叹气外加不满的跟着去了后院。   三人来到后院,只见楚寒竹安静的站在院内,好像站了很久,也好像刚站在那里,静的好想没有生命。   “他不是很好吗?”童飘爽扫了他一眼,转而看着蓝佩。   “童护卫,你看。”蓝佩说罢,走到楚寒竹身边。什么也没说,搀扶着他来到两人面前。   此时的楚寒竹,双眼空洞的可怕,毫无焦距。曾经如玉的肌肤已是一片惨白。水润的唇瓣已然破皮。蓝佩拉他一步,他走一步,宛如提线木偶般,神情呆滞。   “堂主,童护卫,王君从回来后就这样,一直没有吃饭、喝水、睡觉,已经整整三天了。”蓝佩有些难过的说,王君这是何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什么要刺那要命的一剑?   “一直这样?没吃饭、喝水、睡觉?”童飘爽有些惊了,看来他对主子不是无情,可她对他的怨恨依然未减,深觉他实在不像个样,居然伤害妻主,简直应该千刀万剐!。   “是的。”蓝佩回着。   “那随他去吧,他这样死了也好,大家都省事。”童飘爽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死了也好,以后省了麻烦主子。以主子的身份地位才能,要什么男人没有?。   “堂主?”蓝佩再次把期望的目光投向了齐亚香。   “飘爽,你最近的火气太旺,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他不能有事,要等主子回来发落。”齐亚香也很希望楚寒竹死,这样的男人实在不适合留下。可她也知道,以主子对他的喜爱,万一真的出事,她们没好日子过不说,主子很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都能不闪不躲的挨他一剑!她们能做的,也只是把他看牢,不让他再伤害主子!。   “哼!”童飘爽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他为什么会这样?”齐亚香其实也略有明白,但还是希望能得到蓝佩的确认。   “王君认为他杀死了主子,不敢面对发生的事。周公子说的,小仆也这么认为。”蓝佩如实的回话。   “周公子说怎么让他清醒了吗?”齐亚香想了下,问着蓝佩。她认为周渊一定是有什么方法,只是需要自己协助而已。主子说过,周渊是她少有的知己,是个了不起的人。   “周公子说,只要堂主能证明主子未死,哪怕是骗王君都可以,他就会好起来。”蓝佩静静的看着她。   齐亚香听后,在院内开始踱步。   “我可以证明主子没事,可他怎么听的进去?”齐亚香停了下来,看了看楚寒竹,又看向蓝佩,蓝佩却看着角门处。这时,从角门处走来一人,正是周渊。   “齐堂主,只要刺激他有反应,他就能听到。”周渊温和的看着楚寒竹,又看了看齐亚香,完全没有偷听的尴尬。其实,他心中不无难受,毕竟冉风和楚寒竹今天这样都与自己有关。   “周公子,如何刺激?”齐亚香也看着楚寒竹,难道要对他用刑?。   “找人扮成定王,然后在他面前演一出刺杀,让定王遇难。”周渊简单的说。   “好。”齐亚香听后,点了下头,说:“但,还需周公子帮忙。”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去,只留下蓝佩等小仆伺候。   一个多时辰后,屋顶出现一人,竟然是落水的紫丘冉风,她正冷冷的看着下面的楚寒竹。这时,又出现了十多名青衣人,她们齐齐向冉风攻去。顿时满院响起了兵刃相交的声音,院内只有楚寒竹一人,静静的站着,蓝佩等人不知去了哪里。   打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冉风毕竟武艺高超,最终把十多名青衣人都解决了。继而她低下头,冷冷的看着楚寒竹,甩掉了自己的武器,转身要走。而院中的楚寒竹,眼中似乎有了焦距。这时,一名原本倒地的青衣人,在冉风的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举起长剑,迅速的向冉风刺去。   与此同时,院内的楚寒竹失声大喊:“不!”只见他如离弦的箭般,飞身挡在了冉风的背后。而那名刺客,也被及时赶到的齐亚香挡下。   冉风僵硬着身体,慢慢转身看着他,眼中极冷极冷,充满了愤恨,轻轻的推开了他。右手伸入衣襟内,拿出一封信,丢到了地上,转身离去。   见此,满眼恐惧的楚寒竹就要追去,却被齐亚香拦下:“她现在不想见你,你看看信吧。”   楚寒竹望着冉风消失的方向久久,最后僵硬着身躯跃下了房顶,捡起冉风扔下的信。只见信上写着八个字:暂不相见,他日再叙。   楚寒竹握着信,那确实是风的字,风还活着,她还活着!瞬间,泪如泉涌,他颤抖着身躯,轻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你明明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风……。风……。”哭着哭着,他突然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时,周渊带着名大夫走了过来,那大夫给楚寒竹把了把脉说:“没什么事,只是受了刺激,又身体虚弱,多调养就好。”。   齐亚香让人带大夫下去,说了句:“蓝佩,周公子,他就交给你们了。我和飘爽还要去找主子。”说完也没等他们应声就离开了。   周渊看着离去的二人,叹了口气,看来冉风不回来,谁的日子也不好过,更不会有人善待这个男人。刚刚的戏刺醒了楚寒竹,对他也不见得是好事,但至少可以让他活下去。咳……。   此后,众人依旧找着冉风,可仍然是一无所获。五日后,周渊宅迎来了皇上的圣旨。圣旨很简单,就是“楚寒竹罔顾人伦,杀害妻主,急速押回京中处决!”,关于周渊的事却一字未提!估计是牵扯到方熔,敬王也不愿多惹麻烦,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楚寒竹。。   楚寒竹看了眼眼前的圣旨,转而对宣旨的墨曾老太傅说:“不要。”说完就起身,准备回后院。   墨曾看着楚寒竹,心想:这孩子真是受苦了!他眼窝青黑,皮肤苍白,嘴唇干涩,两颊深陷,整个人瘦了何止一圈?基本就是皮包骨头了!眼中充满了冰雪,声音涩涩沙哑,走路轻飘飘不稳。整个人好似无根的秋日浮萍!。第 章   墨曾老圣人看到这样的他,实在是心疼的无以复加。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楚寒竹杀害妻主的事,皇上更是为之愤怒,可谓是朝野哗然!尤其是军中,更是嚷嚷着要凌迟楚寒竹!面对这一切,墨老圣人她很生气、非常生气、相当的生冉风的气!楚寒竹十三岁跟在她紫丘冉风身边,可说是她一手□出来的,不管是他的武功、他的学识、他的认知,都是!就连他身为男子的很多是非观和道德观都是!现在他这样被世人指责,她却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别说她淹死,她老太婆可不相信,要死早找到尸体了,她手下那些人她虽然没接触过,但多少也变相的了解一些,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溺水的尸体?!笑话!既然这样,也不要怪她老太婆不客气!。   “楚寒竹,你抗旨只有即死!更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墨曾老圣人如实又平静的说,看了眼身后的御林军。   “看不到风?不可以!”楚寒竹转过的身形定住了,喃喃的自语着。   墨曾老太傅走至他的面前,轻叹了口气,说:“孩子,回京吧。”。   楚寒竹静静的看着她,说:“太傅?老太傅?”。   墨曾辛酸的点了点头,说:“是我!”看样子这孩子现在才把自己看入眼中。   “风没死。”楚寒竹看了眼老太傅,便把视线放到了屋顶。   “我知道。”墨曾点了点头。紧跟着说:“就算她没死,但她也没出现。你必须回京领死,不然现在就得死。孩子,怕死?”。   “怕?我只想见风一面。”楚寒竹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她要回来早回来了!”墨老太傅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责备。   “风会回来的,我相信她。”楚寒竹突然淡淡的笑了,那笑容让他苍白的脸尽显凄美。   “你还信她?她都能水遁跑了,你还想她?!”听到他这么说,墨曾气的差点跺脚。   “风没跑,她会来找我!”楚寒竹无比坚定的说着,也不知那里来的自信。   “那你回不回京?”老太傅有些生气了。   “回……。”楚寒竹看着远处的房顶,轻轻的开口,他能不回京吗?他只希望能在临死前见风一面,风一定会来找他的!一定会……!。   次日,墨曾老圣人押解着楚寒竹回京,同回的还有童飘爽和蓝佩、蓝环,周渊留在周宅继续生活,齐亚香留下继续寻找冉风的下落。   两日后,齐亚香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她心烦意乱的消息!楚寒竹在回京的路上,消失了!皇上发下旨意,全国通缉!。   得到这个消息后,齐亚香顿感身体无力,头疼不已。原本她们已安排好,等到了平州和德州的交界处时,便伺机救出楚寒竹,然后送往暗门,没想到还没到地方他却失踪了!这主子还没找到,主子最在乎的楚寒竹却丢了,这让她找到主子后如何交代?想到此,事不宜迟,她赶紧吩咐朱雀堂众人,找主子的同时也开始找楚寒竹!。   又过了十多天,齐亚香来到平州最南,与廉州交接处的当平县。她昨日听当地的属下来报,说有人每三五日就会到当平县最大的药铺买药,多是一些金疮药、补药什么的,那人已经买了二十天的药了,而且药量很大,也不在乎花钱,但却没见过她请任何大夫,买药的人还是个生面孔。听了这个消息后,她便来了此地。这当平县离七律河的下游有一段距离,且离平州州城骑马也要两日的路程,难道同璐和主子在这里?。   齐亚香在药铺守到第三日时,看到一极为普通的女子买了不少的药,主要是一些金疮药、补气养血的药为主,看她外表朴素无华,可出手却是极大方!齐亚香见她出了药铺,一路紧跟其后,来至一处小村落,这里离当平镇有三十多里远,村子不大、人又少,却是一派朴素和谐。   齐亚香见她进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她略一思索,便翻身入内。   七月的天,满院的绿意,可院内一个矮榻上,却躺着一个面色极为苍白的年轻女子。齐亚香见到那女子,激动的连忙上前行了个大礼,单膝跪在地上。   “亚香,你来了。”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有气无力的说着,嘴唇干涩灰白。   “哟,你怎么来的?”这时,从屋内走出刚刚买药的女子。   “我跟着你来的。”齐亚香仔细的看了看她,依旧跪在地上。   “哦?嘿嘿。朱雀还真是厉害,我居然都没发现。”那买药的女子痞痞的一笑,但面部却紧绷着。   “亚香,起来吧。”矮榻上的女子吃力的说着。   “主子,您……?”齐亚香看着矮榻上的女子,激动的无以复加,却又难以置信!这脆弱体虚的女子,居然是自己威风凛凛,万事从容的主子,紫丘冉风!。   “主子中毒了,又受了致命的伤,还在水中撞到了巨石,能活着我都感觉是奇迹。”那买药的女子一撇嘴。   “同璐,你把那层皮揭了,难看。”齐亚香起身后,站到了冉风的身边,冉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揭就揭。我还以为你要过些日子才能找到我们呢。看来暗门朱雀还是很有一套的嘛。”买药的女子揭了人皮面具后,露出了肖同璐那痞痞带笑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齐亚香看了眼疲惫无力的主子,问着肖同璐。   “能如何?这话说来话长……。”肖同璐做出历经沧桑的神态,贼兮兮的偷看着她。   “恩,那你就慢慢说,说细致点。”齐亚香微微点了下头,等着她。   “喂!你不是应该说长话短说的吗?”肖同璐有些不满,她可不是真想详细说上几天。   “不了,你愿意细说,那我就听呗!”齐亚香见主子货真价实的活着,多日的担忧随即放下,便有了和同璐嬉笑的心情。她有些不坏好意的笑着,好长时间没听同璐废话了,满怀念的。   “切,什么人啊!我就长话短说!”肖同璐一歪脑袋,哼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盘着腿歪着脑袋:“二十五天前,我跟主子落水,两日后在下游一户渔民船上找到了昏迷的主子。又过了两日,我们随舟来到了当平县,主子一直昏迷不醒,又过了三日,她醒了。我这才知道主子中了毒,她开了一些药让我去抓。我们住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解毒必须的药草,那药草必须摘下后半个时辰服用。现在主子的毒驱的差不多了,可还是离不开这草药,这剑伤要慢慢的养。”   “主子怎么中的毒?”齐亚香有些不解,主子是医毒高手,怎么会中毒?什么时候中毒的?   “主子说是在敬王船上,具体她没说。你也看到了,主子现在这样,说话都这么吃力,怎么有力气解释那么详细?”肖同璐四处看了看,最后歪身倒在了地上,躺着。   “懒骨头!为什么不通知我?”齐亚香看着奇懒无比的肖同璐,无奈的摇着头!她没见过这么懒的人!。   “主子不让,我有什么办法?”肖同璐躺下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齐亚香什么也没说,这却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现在楚寒竹一直没找到,不知主子知道后会如何。   “亚香,他……好吗?”冉风闭着眼,心中忐忑的问着。   齐亚香想了想,主子没指名道姓说谁,她就当她问的不是楚寒竹,是周渊公子吧!便说:“好。”。   “那就好。”冉风松了口气。她其实很担心寒会自责,那一剑绝非他的本意,都是自己疏忽了!她也想把自己无事的消息告诉他,可她怕告诉他自己的所在后,寒会来找自己。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还有周渊……。再说,亚香要是没找到自己跟同璐,也会知道自己还建在。所以,一切等她身体好了,想好怎么面对他时,再回去吧。   一个月后,冉风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只是剑伤依旧没有复原,好在药材补品跟的上,又加之她内力深厚,现在自由行走已不成问题。   肖同璐和齐亚香正在院子内闲聊。不,应该是肖同璐说,齐亚香听。   “你不老实哦。”肖同璐坐在地上,斜倚着一棵树,贼兮兮的看着她,可惜对方并不理她。她便接着说:“我知道,他丢了,丢了有一个半月了。”。   齐亚香看了看她,依旧没有理她。她知道事情早晚要被发现,现在由同璐口中说出也没什么不好。   “喂,你就不怕主子知道后赶你出暗门?”肖同璐危言耸听的吓唬着她。   “我去煎药。”齐亚香刚刚摘完草药,打算去煎药。   “啧啧啧,看你能拽到什么程度!对了,主子的身体应该能禁受的住刺激了吧?这鬼地方,我还真住腻了!嘿嘿……。”肖同璐看着走远的齐亚香,坏坏的笑着。   当日晚上,冉风正在看书,齐亚香站在她身第 章   冉风听了肖同璐的话,微微一惊,看着肖同璐,轻轻的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啊?就这样?”肖同璐不解极了,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还以为主子会极为生气或瞬间起身,然后带着她们离开这里,顺便训斥一番齐亚香。难道,楚寒竹对主子没那么重要?   “亚香,具体说一遍,从我落水后。”冉风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同时吩咐着。   “是!从您落水后……。”齐亚香仔细的说着一切,包括蓝佩找自己去看痴呆的楚寒竹,周渊产女,以及墨曾老圣人带走楚寒竹的所有细节,足足说了有一个多时辰。   说完后,肖同璐吃惊又佩服的看着她,不停的摇着头:“没想到,亚香,原来你这么能说,厉害!”。   齐亚香也没有理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沉默的主子。   紫丘冉风依旧在看着书,一室寂静。半个时辰后,冉风伸了个懒腰,合上书,看了眼两人:“我累了,你们下去吧。”说完便起身向床边走去。   齐亚香和肖同璐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两人出了紫丘冉风的屋子后,回到了她们同住的屋内。   “亚香,主子很平静,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肖同璐歪倒在椅子里,不解的看着齐亚香。   “我没说,除非你说了。”齐亚香白了她一眼。   “我可没说!少诬赖我!”肖同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急忙辩解。   “懒得理你,我也要睡了!”齐亚香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哎,你着急睡什么觉?你不觉得主子表现很怪异吗?”肖同璐一屁股坐到了齐亚香的床上,用行动阻止她去睡觉的打算。   “你!起来!主子在想什么,我哪里知道?”齐亚香郁结的看着她。   “你就不好奇?”肖同璐双眼贼亮。   “我可猜不透主子想什么!哼!难道……你知道?”齐亚香不屑的哼了声。   “我也不知道,但……估计有好戏看了。”肖同璐幸灾乐祸的说着。   “什么好戏?”齐亚香提起点兴头,虽然她知道同璐很敏锐,比她更能猜度到主子的心思,可这事她却一点都没看出什么。   “呵呵,本来呢,是天机不可泄露,但……我们是好姐妹,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敬王要倒大霉!”肖同璐笑嘻嘻的歪倒在齐亚香的床上。想起刚刚主子每听到敬王或楚寒竹的名字时,拿书的手就会瞬间僵硬。   “我到希望她能倒大霉,可……难啊!估计主子也就是教训她一下。”齐亚香看着倒在自己床上的肖同璐,有些想扁她!刚刚她还在地上打滚,现在跑她床上打滚来了!。   “我想啊,估计会丢了王位,或性命不保吧。”肖同璐看着屋顶,慢慢的说。   “为什么?主子不都是很在乎亲情的吗?”齐亚香有些不解,主子报复到是有可能,但应该不至于要了敬王的命吧?。   “呵呵,亚香啊,这次关系到了楚寒竹,主子又差点死了!主子虽然是个重亲情的人,但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再说,她同敬王亲情本就不深,以前几次不与她计较,主要是看先皇和皇上的面子。现在楚寒竹失踪,无事便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主子会新账老账一起算,敬王绝对会被她砍了!”肖同璐翻身侧躺,一手支着头,一手敲打着床板,很是惬意。   “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啊……!”齐亚香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出。同时,她向肖同璐伸出了手。   “是啊……!”肖同璐闭起了眼睛,感慨着。突然,她发现疾风而至!齐亚香居然点了她的穴!   “同璐,我送你回自己的床上,我要睡觉了!”齐亚香微笑着,拎起肖同璐,把她丢在了她自己的床上,顺便给她拉好被子盖好,反正她也不嫌脏。   “你!齐亚香!你给我解开穴道!”肖同璐气愤的看着她!。   “我会给你解的!我怕你不离开我的床!这是飘爽教我的!”齐亚香不忘拉飘爽下水。这也确实是飘爽教的,她说同璐一旦懒在哪里就很难起来,她的床经常被同璐蹂躏践踏!   “……!”同璐直直的盯着她。   “好了,这就给你解开。别折腾了,明天指不定主子要干什么呢!”齐亚香收拾好床铺睡下,用事先从桌子上拿起的花生豆,向肖同璐和屋内的灯同时射去。   “齐亚香!你好样的!哼!”肖同璐被花生豆解开穴道后,躺在床上郁闷的嘟囔了两句,也懒得起床再与她折腾,便也宽衣、翻身睡去。   此时的冉风,正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齐亚香说的话,心如大海般翻腾着!深深的自责与悔恨充斥着她的全身。   事发后,她只顾自己的心情,完全忽略了寒的心情,也忽略了敬王!她本以为自己‘死’后,敬王就不会去为难寒,毕竟她的目标是自己,她也是极在意寒的!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去为难他、伤害他!她错了,完全错了!自己太自以为是,太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感受了!她怎么可以忽略敬王的疯狂?忽略世间男子的地位?忽略了寒对她的心,忽略了他纯真又守礼的性格?现在,在世人眼中,在寒心中,他是杀害妻主的万恶男人!这让他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他自己?!皇上的愤怒、世人的蔑视、自我的否定,就是她对他的守护与承诺?!她恨敬王,但她更狠自己!莫名其妙的的让周渊有了自己的孩子,自以为是的上了敬王的当,更只顾自己忽视了最无辜的寒!寒何其无辜?如果她不去招惹他,在完成对楚上云的承诺后送他回寒绿别院,他还是以前那飘逸绝尘的谪仙公子,会心情顺畅的弹琴、绘画,会平静淡泊的生活着,是她把他硬拉入这世间!她对寒的了解,真的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多吗?。   想到这里,冉风起身下床,感觉到胸口剑伤带来的扯痛,心中泛起一种难喻的滋味,苦苦的、涩涩的、酸酸的。寒挥的那一剑,自己真的没预见到?寒明明说过很多次!她为什么没在意寒的话?难道是因为笃定自己不会犯错,还是笃定自己绝对能避开?她太自大了!感情的路上,怎能永远不犯错?不受伤?世界上有太多的变数,非人力能完全控制,意料之外这个词是存在的!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真是枉费自己活了这么久,读了这么多的书,遇到这么多的事!看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变得自大,忘却了自省与反思……。   冉风在屋内慢慢的踱步,思考着发生的一切一切,以及直面对待已发生的事!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第二日,冉风完全没有熬夜的疲惫之态,到精神奕奕的面对肖同璐和齐亚香。   三人用过早饭后。冉风微笑的对二人说:“同璐,亚香,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主子,我们去哪里?”肖同璐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与自己想的怎么差这么多?!。   “先回周宅看看周渊和孩子吧。”冉风依旧微笑。   “这个,主子,那个……。”齐亚香有些支吾的说。   “亚香,怎么了?”冉风轻声的问她。   “主子,今早,我收到消息,周渊周公子消失了。他还留了封信给您,信在周宅飘爽那里。”齐亚香深吸了口气。   “主子,你的男人真厉害,怎么都喜欢玩失踪?”肖同璐诧异的看着冉风,她实在不知道主子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有个性!一个拿剑杀她,一个生了她的孩子跑路!。   “哦!咳……。我们先回周宅再说。亚香,对外发出我安然无恙的消息,并说明我当时是失足落水,与王君毫无干系。同时,让你们暗主楚上素三日后到周宅见我!”冉风平稳的说着。   “是。”对于冉风的吩咐,齐亚香有些不解,不知主子找暗主做什么。   “好了,去收拾吧,我们一盏茶后起身。”冉风转身离去。   “亚香,我说敬王要倒大霉,看来你们暗门门主也要倒霉!”肖同璐捅了捅身旁的齐亚香。   “为什么我们暗主也要倒霉?”齐亚香不耻下问的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主子的语气似乎过于平静了,她现在点谁的名字,谁就有可能倒霉。”肖同璐耸了耸肩。   齐亚香扫了她一眼,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肖同璐懒洋洋的也跟了上去。   三日后,冉风三人回到周宅,童飘爽已在大厅等候。冉风刚一落座,就有人来通报,说暗门门主楚上素已在外等候。   “周渊公子的信呢?”冉风喝着茶,并没有理会楚上素在外等候的事。   听了冉风的问话,童飘爽赶紧递上了信。   冉风接过信后,详细的看了一番,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切真的是造化弄人!   信的内容很简单,明确的告诉她孩子确实是她的,并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明了的做了说明,信的最后说:冉风,我本想带着这个秘密和孩子远离你,事情我也都安排好了,虽然我从未想过有永久的秘密,却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很抱歉给你和王君带来了如此伤害。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早已身心疲惫,原以为终将孤身一人的活于天地间,却阴差阳错的有了这个孩子,有了一个至亲之人!实在舍不得割舍!我会好好的照顾孩子,也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我们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会主动找你。冉风,这个孩子对于你来说,只是你的一个孩子,一个意料之外的孩子,甚至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但对我来说,却是全部!今后,你跟王君会有你们为爱而生的孩子。她长大后,我也会让她来找你。现在,请不要来找我们。对不起,谢谢。   冉风看完信后,默默的把信收起,感叹命运成就了这样的一个奇男子,他历经磨难,身心疲惫,可依旧睿智、胆大、有主见!思索了一番,说:“亚香,不要再寻周渊了。”   齐亚香看着主子,点了下头,说:“是。”。   “让楚上素进来。除亚香、同璐和飘爽外,你们都下去吧。”冉风语气平淡的说。   “是。”大厅内的众人应了声,齐亚香把楚上素带了进来。   众人出门时,皆向门外的女子行礼,那女子微微摆了下手,随齐亚香进了门。只见此人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紫红衣衫,身形优雅,目光如电,好似蓄势待发的猎豹。她面似银盘、长眉凤目、笔直唇红、颧骨微高、下巴略方,是个好看的人!她正是暗门门主,楚上素!。  第 章   楚上素进门后,便向冉风双膝跪下行礼。按说,暗主虽然是主子的属下,但却不用行此大礼!   “暗主,楚上素,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我这个人了呢!”冉风冷冷的开口。听的身边的三人全部一惊。   “属下知错!”楚上素低头认错。   “起来吧!为什么这么做?”冉风靠在椅子内,平淡的开口。   “主子,我曾经欠了墨圣人一个人情,此次亲自带走主君、掩盖踪迹、保守秘密,是为了还她的情。另外,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救主君,所以我才同意以此还情。”楚上素恭敬的说。   “他可好?”冉风感觉胸口的剑伤有些痛,便闭上了眼睛。   “不好。”楚上素斟酌了一下才说。其实,楚寒竹何止不好,身体基本已经掏空了。   “怎么回事?!”冉风紧锁眉头,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楚上素。   “主君来暗门后,墨圣人也就知道了主子是楚门门主的事,因事先答应过她保密,所以暗门无人知悉。主君却一直不吃不睡,更不说话,偶尔喝点水,总是静静的坐着等您。墨圣人一直以草药维持着,可主君的身体依旧渐渐的衰弱下来,目前已虚弱不堪,终日卧床。原本墨圣人坚持不让我通知您,但我来之前,她主动找到了她,希望您尽快去见主君一面。”楚上素如实的叙述。   冉风稳稳的站起身,坚定的说:“回暗门。”说完后便率先迈步出门。   暗门门主楚上素紧跟其后。齐亚香、肖同璐和童飘爽互看一眼后,也紧随跟上。   四人快马加鞭,四日后来到楚门暗门。   “主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童飘爽皱着眉问冉风。其实,她早就忍不住了,主子的伤这么重,中途赶路伤口都迸裂了,实在是应该休息下!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带路。其他人都下去!”冉风并没有理童飘爽的提议,只是平静的盯着楚上素。   “是。”楚上素干脆的应声。   随后,冉风和楚上素两人向楚寒竹所在的楚院行去。   “你没死?!”冉风和楚上素刚一进楚院,就听到一个苍老又冰冷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墨曾老太傅,她正在院内的凉亭喝茶。   “没死!”冉风本想直接进屋去找楚寒竹,但最后还是耐心的来到她面前。   “你害了他!”墨曾平淡的说,可眼神却充满了指责。   “我去看他!”冉风向她行了一礼,转身向屋内走去。   墨曾看着离去的她,无奈又疲惫的叹了口气,对留在原地的楚上素摇了摇头说:“去你那里喝点吧。”。   “好。老圣人很无奈?”楚上素露出微微的一笑,与墨曾一同离开。   “何止无奈啊!”墨曾与楚上素的身影渐渐远去。   冉风进了门,让屋内伺候的两个小厮都下去,她迟缓的向床上的人走去。   此时的楚寒竹,正静静的躺在床上,腰间盖着一条薄被,眼中毫无神采,只有淡淡的漠然,没什么焦距。原本如上等墨缎的青丝,已然干涩暗哑,毫无光泽;如玉的肌肤尽失,已被苍白黯淡取代;凹陷的两腮凸显下巴过尖,好似皮包骨;水润的唇瓣变得干裂,灰白的没有丝毫血色;那双自己爱不释手的玉手,已完全消失,被如梅枝的手取代!这哪里还有玉公子的影子?哪里还是楚寒竹!   冉风看着这样的他,心痛难忍,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把他轻轻的扶起,好轻、好咯手,他还有肉吗?她把他揽在自己的臂弯里,让他看着自己。   “寒,我回来了!”冉风流着泪微笑,温柔的看着他,轻轻的细语。   楚寒竹原本没什么焦距的眼,渐渐亮了起来,好似熄灭的灯火从新点燃!他干哑的说:“风?!”。   “是我!”冉风右臂揽着他,左手握住他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摩擦着、请问着。   “风……。”楚寒竹眼睛热热的,却流不下一滴泪,眼睛过于干涩,只剩下生疼。   “是我!”冉风努力的止住了自己的泪,微笑的看着他,把他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腰间,塞入衣衫内!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风……风……。”楚寒竹牢牢的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生怕她消失,声音干哑的割着冉风的心。   “我没事,我回来了!”冉风依旧保持的着微笑,可她的心真的好疼,无以复加的疼,好像有刀子在凌迟着。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他如此是另外一回事!她的手来至他的后腰,慢慢的按摩着,偶尔灌输丝丝内力,他的身体太冷了。   楚寒竹把轻飘飘的身躯靠上了她,头枕在她的右肩窝,与她对视着。   冉风微微揽紧他,拿起他的左手,让他握着自己胸前的头发,开始给他唱歌。不知唱了几遍,过了多长时间,冉风感觉楚寒竹靠着自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极浅的微笑。   冉风探了探他的鼻息,给他把了把脉,心疼的把他放入床内,在他干裂苍白的唇上吻了下,与他一起躺下,抱着他静静的睡去。。   整整一天后,冉风方才醒来,身边的楚寒竹还没有醒。冉风静静的看着他,想起来此初见他时,心中的惊愕真是无法用笔墨描述,那比得知周渊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还震惊!如果自己再晚到几日,今生绝对会彻底的错过他!他怎可衰弱至此?。   冉风轻轻的抚摸着他脸,在那凸显的颧骨上来回的抚摸着,尖尖的下巴不敢去碰触。最终,她叹了口气,轻吻了他的额头一下,起身下床,向门外走去,吩咐仆人随时准备好清粥。她便又转回屋内,静静的陪着他。   日头西沉,楚寒竹还没有醒,冉风给他把了把脉,继续陪着他。就寝时分,他还没有醒来,她轻手轻脚的上床,揽他同眠。次日清晨,他依旧没有醒来,她下床坐于桌前,继续静静的陪他。直至午后,楚小公子才悠悠的转醒。   楚寒竹睁开眼,静静的躺着,无力的歪头看向身侧,床上空荡荡的,原来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可这次的幻觉好真实,太真实了,他感觉到风炙热的体温、热热的双手、温暖的臂弯、如阳的亲吻,他看到她在对着自己笑,极温柔的笑着。她还把她的头发放到自己的手里,还给自己唱歌。如果那是幻觉,为什么要让他走出来?他伸出左手,仔细的看着,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真实,可……一切都是幻觉,美妙的幻觉,为什么是幻觉?风……。   冉风坐在桌前喝着茶,有一搭无一搭的自弈。期间,她想了很多,想着给他喝什么?给他吃什么?怎么调养他的身体?怎么让他快点好起来?等等。她更一直关注着沉睡的楚寒竹,所以他刚一醒来时,冉风便察觉到了,本想立刻起身过去,可却又有些胆怯。直至他双眼迷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自己的左手,冉风才深吸了口气,向床边走去。   冉风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握住他紧盯着的左手,微笑的看着他。温柔的说:“寒,我在。”   楚寒竹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耳边响起了冉风的声音。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久久不语。许久后,楚寒竹干涩沙哑的声音震动着冉风的耳膜:“风,真的?”。   冉风保持着微笑,可谁知她心里在流血?。   冉风温柔无比的把他扶起,揽入身前,低头轻轻的吻上他的唇,极轻极温柔的亲吻着,好像对待极易碎的珍宝般。慢慢的,开启他的齿门,一下一下的吻着,一口一口的给他渡着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冉风缓缓的离开他的唇,温柔的看着他。   “风……,不是幻觉?”楚寒竹那美丽的冰眸有了神采,而且神采越来越浓,慢慢相信自己不再是幻觉了。   “傻瓜。”冉风的眼睛湿润了,水在眼眶内打转。她慢慢的伸手,抱起轻飘飘的楚寒竹,向屋外走去。   九月初,艳阳高照,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晒的人暖洋洋的。冉风把他抱到院内准备好的暖榻上,轻轻的放下他,让他倚靠好半躺着,并给他腰部以下盖上薄被,他太虚弱了,身体也太寒。   冉风拉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与他静静的对视着。不久,有人送上来一碗清粥。   “寒,喝点粥。”冉风放下他的手,接过粥。   楚寒竹看着她,他实在不想吃,也吃不下,他一点也不饿。可……他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冉风微笑的,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着他。楚寒竹慢慢的、努力的吃着,吃的很辛苦,嗓子刮的生疼,胃火辣辣的疼的,可他还是勉强的吃着,用尽全力的吞咽着。一碗粥足足吃了有半个时辰。   楚寒竹吃饭后,脸上泛出细汗,无力的软到在暖榻上,喘息着。   冉风让人把碗收走,握住他的手。楚小公子看了看她,用力的回握着她的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眉头轻锁,胸部起伏,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冉风静静的看着,微笑的容颜滑下清泪。她感觉心已经疼痛的麻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她的宝贝,她居然是这样守护他的,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她闭上了眼,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楚寒竹待胃部的不适减缓,急忙的张开了双眼,向身边看去。风依旧在身边,正在温柔的看着自己,他的心里踏实了,她没有消失,真好。   “寒,好点了吗?”冉风仔细的观察着他。泪已被风吹干。   “恩。”楚寒竹恩了声,尝试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冉风见此,配合着他。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对望着,好似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忘却了身边的一切。   一个时辰后,有仆人来至两人身边,手中托着一碗清汤。   冉风的手离开了他的面颊,端过仆人送来的清汤,用汤匙掬起一勺,送到楚寒竹面前。   楚小公子先看了眼眼前的汤匙,转而用那双恢复些微神采的冰眸看向冉风。 第 章   楚寒竹看着冉风,忽略眼前的汤匙。   “寒,不想喝?”冉风把汤匙递到他的唇边,只要他张嘴就可以吃到。   楚寒竹实在是不想喝,如果他不喝风也不会勉强他,她只会以其他形式达到她的目的,自己最终还是会喝下那碗东西。其实,风已经在自己身边,顺她的意做一些事又如何?虽然他很不想吃,虽然他确实吃不下,虽然他吃的极辛苦!但,那又如何?。   楚寒竹喝下眼前汤匙里的汤,摇了摇头。就这样,冉风慢慢的喂着,楚寒竹辛苦的吃着,逐渐一碗汤已被喝光。喝完后,他再次闭起眼睛,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紧闭着唇。   冉风看着空空的碗,满眼心疼的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喂多少他都会吃下去,喂什么他也都会吃!她也知道他必定极为难受,毕竟已经两个多月没吃东西、没睡觉了!可她必须狠心的让他吃下一些东西,不然这轻飘飘的人真的会离开她!他现在好似骨架外披了一层皮,完全没有血肉,让她看都不忍心看,更不敢怎么碰他,生怕把他碰散了。   冉风看了看天,日头将要西下,低下头对楚寒竹说:“寒,天色不早,我们回屋吧。”   楚寒竹对她微微点了下头,胃还是火辣辣的。他任冉风抱起自己,把头顺势倚到了她的肩窝,闭着眼睛休憩着。   冉风连人带被的抱起,进入主屋。   就这样,两人平静的过着日子,冉风尽力的照顾着楚寒竹,楚寒竹默默的依从着。两人的话都不多,偶尔的小亲密,偶尔的相视一笑,好像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历尽沧桑后的宁静,更像……回避着什么。   十日后,楚寒竹在冉风的精心照顾下,身体好转了不少,偶尔会短时间抚琴、画画、看书、散步。只是身体还是虚弱的很,体重还是很轻,更无法练武,还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冉风已经是很高兴很满意了,至少他从死神的面前走回了自己身边。   这日上午,阳光明媚,楚寒竹躺在暖榻上晒着太阳,冉风闭着眼睛在他身边陪他躺着。他透过枝叶看着头顶的白云,似在想着什么,眼中闪过坚定。   楚寒竹拉了冉风的头发,歪头看着她,说:“风。”。   “什么事?”冉风关心的问,以为他那里不舒服。   “我有事问你。”楚寒竹美丽的冰眸认真的看着她,眼中泛着淡淡的坚定。   “问吧!”冉风略一思考,起身做起,顺便把他拉起,让他与自己对视,微笑的看着他,心知很多事还是要面对的。   “为什么不躲。”楚寒竹问出心中一直纠结的问题,也是最怕最不解的疑惑。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刺中风,更没想到风会不躲避那一剑!那一剑刺下有多重,他是知道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几乎杀了风!她活下来绝对是奇迹!这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回忆,最难以面对的事,可他必须问清楚,不然他今后如何面对风?就算问清楚了,他也依然不知如何面对她……。   “寒,我想躲,可躲不开,只能险险避开心脏要害。”冉风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他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问出的?她到现在还没勇气面对周渊父女的事,一旦说起那日的事,必然要面对那无奈的既成事实。   “为什么?”楚寒竹僵硬的问,他想过很多原因,却从没想过是风自己真的躲不开!   “我那日上了敬王的船,喝的那杯酒本以为没事,可回到咱们船上后,发生了……周渊的事,我惊愕中没有留意到……从敬王的船上飘来的熏香味!等我察觉到时,正是你……拿剑刺我时,我那时才发现自己中毒,无法行动。所以……才被你刺中。那毒是传说中的‘随香定’,需要随草和静香配合方起作用,没想到居然被敬王得到。随草无色无味,极为罕见,更没什么医用、食用价值,它生长在唐国最北端的岛上,与任何东西混合都不会起任何反应,唯独遇到西北桑国特产的天然香料‘静香’,就会使服用随草半个时辰内的人浑身麻痹僵硬,最终身体衰败而死。这些本都是传说,现在我亲身证实了。呵呵。”冉风有些郁闷和后悔的说着,同时担心的看着楚寒竹。担心他自责伤了自己,担心他提起周渊,担心他在意周渊……他又怎能不在意周渊的事?。   许久后,楚寒竹清冷的说:“如果我不会武就好了。”。   “寒,是我自己不谨慎,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中毒后,如果不落水怎么能到当平县,不到当平县怎么能偶得解毒的草药?”冉风安慰着他,说了善意的谎言,其实解毒的草药她本就知道在那里。   “风……。”楚寒竹伸出手臂抱住了冉风,把自己的头放到她的肩膀上。   冉风微笑的拥着他,轻轻拍着他咯手的后背。   “为什么不来找我。”许久后,楚寒竹拉开彼此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中毒受伤了,虽然清醒过来,可还是要解毒和养伤。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时的样子,很是狼狈,所以没有告诉你。可没想到你会这样,早知如此,我就会告诉你了!对不起,寒,害你受苦了。”冉风心疼的说着。   楚寒竹仔细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应该会武。”他知道风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她定是不想他太自责。所以,他也没必要问的过细。只是这身功夫,真的没必要再留下,自己应该受到惩罚!   “寒,不许做傻事!你的身体够虚弱了,要是自毁经脉什么的,你就没办法跟我白头到老,更会拖累我!你妻主我可是健康的很,会活很久很久,四处游历是少不了的。”冉风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他跟他自己过不去。   楚寒竹什么也没说,但他确实觉得自己没必要会武,自毁经脉确实是他的打算!他本想见风一面,然后以死谢罪,可他真的舍不得风,好舍不得风,所以才想到自毁经脉,让自己终年疼痛缠身,以此惩罚自己,否则他真无颜面对她。但,他也不想拖累风,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他该怎么办?   “寒,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冉风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寒可以在她面前掩饰想法了?   “风,我无法原谅自己。”楚寒竹静默了许久,最后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呵呵,真是傻瓜。”冉风把他搂抱在身前,满眼的宠溺,温柔又自责的说:“寒,事情都过去了,我没事,你也没事,这就够了!难道真的要我们其中一个出事?”她说出此话后,明显的感觉楚寒竹向自己偎近。她轻吻着他的脸颊,平静的继续说:“人生路上,有对有错,有意料之外的事,也有非人力所能控制的事。恩爱夫妻是要携手共度一生,面对每一个考验,一同品尝人生的酸甜苦辣咸的。神仙都不是事事如意,更何况我们?”。   冉风感觉怀中的人很是安静,心知他听了进去,温和的说:“寒,这次的事,对我们来说是个考验,好在我们都平安的度过。今后迎接我们的,还有很多考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但好的身体却是必须的。对吗?”冉风说完后,让他与自己平视,牢牢的看着他。   楚寒竹迎着她认真、温柔、自信、鼓励的眼神,最终在她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换来她长长的一吻。   一吻结束后,冉风想了下,诚恳的看着楚寒竹:“寒,你在意我……我跟周渊的事吗?”   楚寒竹听了这话,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很快的回复过来。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在意极了!可,相对失去风来说,他可以忍受,哪怕他的心好痛好痛!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对冉风微微一笑,语含无奈的说:“风,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说:“我在乎风,我想跟风在一起,我怕风离开我。见不到风时,我会好想风;风有危险时,我会失魂落魄,好像命不是自己的;风受伤时,我恨不得代替风受苦;我想陪在风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满足。这是不是就是风说的爱?是不是……我做灯笼伤到手的小伤,你却说宛如利剑伤在你身的道理?”。   冉风吃惊又惊喜的看着楚寒竹,激动的把他搂在怀里!原来,原来她渴望的爱情,寒早就给了自己!是她太傻,以为那只是在乎与习惯,她真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她的唇寻到他的,热烈如火的吻着、吸吮着,这是她们这次见面后,第一次热吻,也是第一次忘记他身体的虚弱!   许久后,冉风才放开他的唇,看着怀中喘息的寒,便开始自责!她忘记了他虚弱的身体,忘记她的宝贝在接吻时不会换气,她真该打!。   待到他呼吸均匀后,用那双冰眸不满的看着她时,冉风轻笑着看着他,低低的说着:“对不起。”。   两人安静了搂抱在一起,享受着暖阳。   “寒,给你看封信。”冉风拉开彼此的距离,拿出周渊给自己的信,递给楚寒竹。   他接过信后,不解的看着冉风。   “你看看吧,看完后,你要问什么,我再回答你。”冉风点着头,鼓励他看。   楚寒竹想了下,拿出信仔细的看着。信写的不长,但说的很清楚仔细。把周渊为什么给冉风吃奶果,到冉风重伤后的种种怪异表现,到他如何疲惫的睡去,到冉风误把他当成了楚寒竹发生的荒唐事,到周渊如何心里挣扎留下孩子。等等。   看完信后,楚寒竹什么话也没说,缓缓的倒在了暖榻上。   对他这样的表现,冉风很是不解,心里如小虫子爬来爬去,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   “寒?”过了半个多时辰,冉风也观察了他许久,实在忍不住了。   “……。”楚寒竹没有回应她,好像根本没听到,依旧闭着眼休息。   冉风有些无奈,但似乎好像是自己让寒不高兴了。也是,他要是能高兴,自己就该哭了!毕竟,周渊……咳……。   一盏茶的时间后,楚寒竹睁开那美丽的冰眸,责怪的看着冉风,清冷的说:“你对不起他。”   “啊?”冉风听了这话,彻底懵了!。   “他救了你,他把你当朋友,你却让他一个人带着你的孩子漂泊!”楚寒竹静静的说,冰眸中闪着复杂的矛盾。   冉风仔细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咳……!寒,我知道。但,我和他没有男女之情,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尊重他的选择!”。   “如果他让你娶他呢?”楚寒竹轻轻的问。  第 章   “寒,你太小看周渊了,他睿智、大胆、有主见,是一个奇男子。”冉风摇了摇头,周渊的性格她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根本就没打算依靠她,更何况是嫁给她?。   “……。”楚寒竹本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从未在意过周渊那个人,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怎能不直面他的一切?思量再三后,他不得不承认,周渊是个奇男子,是个他无法比拟的男子!如果风先遇到的是周渊,那她绝对不会看上自己!这样的男子,高雅、睿智、才华横溢、容貌出众、高傲从容,怎可能要一个不喜爱的女子的孩子?如果风主动真诚的去挽留,他怎么可能会执意离开?恐怕,他对风是有情的,只是风并不知道!他本想让风去找他,毕竟她们有了个女儿,可他最终没说。他怕,周渊太优秀了,她们的关系太复杂、太不一般了,他太有可能把风的心抢走!想到此,他迟疑了,最终决定:自己今后会对风很好很好,但他要自私这一次,不点破一切!   “孩子是无辜的。”楚寒竹平静的看着冉风,眼中有着询问。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我跟周渊都对不起她!他是把孩子当成了心灵的寄托,我是对孩子的到来没有喜悦与期待。但,周渊会给她更多的父爱,会给她很好的教导,我也会尽力的从其他地方弥补那孩子。”冉风感慨的说着。   “怎么弥补?”楚寒竹问着。   “呵呵,这个孩子,我会认她,只要她来找我。金钱、权势、地位,只要她有能力、有品性,我会帮她,甚至是给她。”冉风把早就想好的告诉楚寒竹。   “那……我们的孩子呢?”楚寒竹红着脸,极小声的说着。   “怎么?寒想做父亲了?”冉风嬉笑的看着楚寒竹,打趣的说。   “哼!”楚寒竹扭头不再理她。   冉风搂着他,摸着他的肚子,温柔的说:“寒,你的身体太虚弱,不能有孩子,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你这么早有宝宝,我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她亲吻了下他的脸颊,继续说:“我们的孩子,我会给她(他)完整的母爱,会细心的陪伴她(他)长大,会给她(他)快乐的童年,协助她(他)完成自己的梦想。”。   楚寒竹听了她的话,脸依旧红着,却露出满满的幸福,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扯着她的头发,闭起眼睛不再理她。   冉风一直不明白,寒为什么总喜欢扯她的头发?可,只要他高兴,就扯吧……。   日子依旧过着,冉风和楚寒竹犹如在度蜜月般,真的是蜜里调油,甜蜜的很。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楚寒竹的身体已经大好,只是气力还有些虚弱,身体还是很消瘦。对此,冉风很是不满,却没什么办法。毕竟身体要慢慢的恢复、调养。   这日,墨曾老太傅把冉风叫到自己的住处。她正在自己的小院内喝茶,看到冉风后微笑的向她摆了摆手。   “太傅,您找我什么事?”冉风来到墨曾的面前,自动自发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没什么,只是打算回京了。”墨曾老太傅如狐狸般的微笑着。   “哦,要我给您送行?”冉风一挑眉,状似为难的开口?。   “怎么,很为难?”老太傅依旧保持着狐狸笑。   “恩,有点,毕竟我要看着寒吃饭吃补品。”说到吃东西,冉风就有些郁闷,寒的胃口本就不大,经过那两个月的不食,现在胃口更小了!除了自己喂他,他根本就能不吃就不吃,她都怀疑他得了厌食症!。   “那孩子……咳!”提到这个,老狐狸似的太傅也皱起了眉头。但随即一想,那不是自己的责任,是眼前这定王的责任!想到此,便舒展了眉头,看着她:“呵呵,不知皇上和敬王现在如何?好像楚寒竹的通缉令还在,这世人似乎都认为楚寒竹该杀啊。”。   冉风听到老狐狸的话,有些不解,难道她准备给自己解决这些问题?她会这么善良?   “定王啊,我回京后,打算收拾行囊向皇上辞行,准备去游山玩水一番。不知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带给皇上?”墨曾善良的看着冉风。   冉风听了她的话,郁闷极了!她是完全把一切都丢给自己,不打算帮任何的一点忙!她本打算让她帮忙的事,看来是行不通了!她怎么感觉老狐狸是故意整自己?甚至是报复……!   “太傅,我都怀疑,寒是否是你的子孙!”冉风有些气结,那里有这样的长辈啊,寒可是她唯一的后代!。   “恩,应该是,只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又隔了四代,还是个男子,再说他有你这个妻主在,我就不费心了。我也救过他这次,也算尽了心,对得起他。”墨曾老太傅悠闲的喝着茶,一派的轻松惬意。   冉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最终微笑的看着她:“恩,也是。寒那么美好,纯真、可爱、善良、聪慧,当他对着我笑的时候,我感觉好似一树白梅瞬间绽放。现在他也只在乎我,我是他唯一的亲人,理当为他做所有事。呵呵。他也会更爱我,心中只有我。当然,他还会在意他死去的姥姥楚上悦!”冉风坏心的想:看我们谁气死谁!以为我不知道你多想寒亲近你啊?!切!。   墨曾运了运气,努力的恢复平静,轻缓的说:“就是,你是他的妻主,当然为他解决所有事。只是,不知皇上、敬王、朝廷、百姓,定王都打算如何说服与解决?不知需要多久啊。当然了,你也可以带着你的王君一起进京,就不知道他身体和精神是不是受得了?”她状似关心的提醒她,其实她心里使劲的喊:就是不帮她,就是让她们两地分隔,就是让她忙的焦头烂额!哼!谁让她没照顾好自己的唯一后人!应该受点惩罚,自己绝对不帮她!恩爱夫妻长久分居两地,应该是对她不小的惩罚吧?   冉风当然知道有些棘手,而且她也不能带寒回京,毕竟他现在还被通缉,皇姐那里现在很难容他,敬王更是贼心不死,满朝文武对他贬损、刺死的奏章满天飞,世人已给他定了万恶的性。她实在不能把他带到那样的环境中,她担心自己保护的了他的人,保护不了他的心。毕竟大环境如此,道德标准、荣辱观如此。她不想他今后的人生留下如此阴影,所以她要把所有解决后,才能让他回京。可老狐狸却一点忙都不帮!可恶!。   冉风郁结的从老狐狸那里出来,她真的不明白,她们那里像师徒?怎么感觉总在彼此气对方?老狐狸叫她去,就是告诉她:别指望我帮你,所有的事你自己解决!。   冉风回楚院的路上,仔细思索、修改着原先的计划与安排。最终发现,她要与寒分开至少一个半月!得到这个结论后,冉风郁闷的都想哭,暗骂老狐狸的残忍。如果她肯帮忙,自己与寒分开最多只一个月!。   回到楚院后,冉风谁也没理,径直走进屋内,一下摔倒在床上,仰面朝上的生闷气。   楚寒竹见她如此,低头想了想,便起身坐到床沿,拉起她的手,默默的看着她。   冉风对上楚寒竹关心的眼神,委屈感顿起,迅速的起身抱着他,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双臂搂着他的后背。暗想,怎么还是这么瘦?什么时候才能还给她原来的寒?。   “怎么了?”楚寒竹被她搂着,双手环上她的腰,不解的问她。风好像受了什么委屈,难道她和老太傅谈话不顺?。   “老狐狸欺负我!”冉风一边说,一边亲吻着他的颈项,时不时的舔舐着。   “她又罚你抄书?”楚寒竹也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们好似一对交颈鸳鸯。   “什么抄书啊!她……咳……,反正老狐狸又欺负我就对了!你以后少理她!”冉风孩子气的说。   “恩。”楚寒竹有些好笑的应了声。   不知何时,楚寒竹的外衣已经被冉风剥下,腰间的宽长带也被解开,裹袍也已松散脱落。冉风的双手伸入他的内衣内,不断的摸索着,揉捏着。只是咯手的感觉让她频频皱眉,可那华润的触感却让她流连忘返不忍离开。冉风轻轻的把他放倒在床上,手开始在他身上肆意放火,唇舌纠缠上他的,衣衫渐渐完全脱离。   冉风的早就想要他,可考虑到他的身体,一直苦苦的忍耐着。如今,她实在是太想他了……。   楚寒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心情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他原本以为自己变丑了,风已不再喜欢自己的身体,对此他有些担心,毕竟风原来那么喜欢同自己做哪事。现在,他安心了不少,看来他已恢复了一些对风的吸引力。原来,他是那么担心失去对风的吸引力!。   原始的律动后。冉风仿佛没吃饱似的,轻啃着楚寒竹的肌肤,揉捏着他的胳膊。   楚寒竹看着眼前的风,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即感激风的体贴,又生气风的体贴。他感觉自己真的让她失望了,过程中他居然无力迎合她,甚至很快就无力的躺着动不了,最终没有真正的结合!是她主动停了下来!他真的很难过……可他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自从出了周渊这个人后,自从自己刺了风一剑后,他便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任何时候都要陪在风的身边,不给其他人机会;努力对风很好很好,让她眼里只有自己。可如今,他这破身体何时才会好?怎么才能好的快点?。   冉风有些郁闷有些生气,更有些不好意思看寒!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怎么还勉强做这种事?他那身体,能短时间弹琴给自己听,就很不错了!现在弄的她好像对他只有欲是的。同时也伤害了他!想到此,她连忙把他揽在怀中,深情的说:“寒,对不起,明知道你的身体虚弱,还这么欺负你,对不起。”。   楚寒竹静静的听着,轻问:“风,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   “恩,头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皮肤也好了很多。只有这气力和体重,还差了很多。但,估计两个月后也差不多了,只要你乖乖吃饭吃补品。”冉风温和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的发丝,他如墨缎的发丝基本已经恢复。   “恩……。”听到冉风说起那些饭和补品,他不由得皱起了眉,他实在不想吃东西,尤其那些补品,他现在闻到就想吐。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他便很快的下了决定,今后要都吃了,绝对不再偷偷倒掉。   “寒,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冉风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跟他说。   “什么事?”楚寒竹闭着眼睛,等待着她告诉他什么事。  边。肖同璐拉了把凳子,坐到了冉风的面前,最后感觉不妥,又向后拉了拉凳子,感觉距离还可以,应该安全了,就笑嘻嘻的对冉风说:“主子,我听说了点事。你要不要听?”。   “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说吧。”冉风微微一笑。   “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我的心受伤了……!咳……还是说正经事吧!我今天听说,王君丢了一个半月了,是在被皇上派人押送回京处决的路上丢的。”她说完后,紧盯着冉风。 第 章   “寒,我打算回京一趟。”冉风整理好衣服,起身坐起。   “我呢?”楚寒竹听了她的话,便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自己回去,不打算带他。   “留在暗门,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冉风平静的说着,可心里却在打鼓,她和寒可说是历劫后重逢,要是他非和自己去呢?自己真能拒绝?。   “多久?”楚寒竹思索片刻后,也起身坐起,冉风赶紧伺候他穿衣整装。   “看情况,预计两个月左右。”冉风见他起身,赶紧给他整理衣服,同时回答他的话,顺便亲吻他的肌肤。寒的肌肤真的好棒,简直比前世那些护肤广告的男模特还好上几倍,堪称完美!   “京城的事了,风有何打算?”楚寒竹突然问了这么句。   “恩,京城的事一了,我打算去唐国一趟。”冉风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   “唐国?我也去!”楚寒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唐国,但却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呵呵,看情况,如果寒身体好起来,就一起去喽,要是身体不好……咳……。”冉风嬉笑的看着他,脸紧贴近他的,热气直呼到他的鼻尖唇上。   “风!”楚小公子看到紧贴自己的面孔,生气的后退着,可身后是床头,无处可退。他在和她说事呢!。   “嗯?”冉风这个大色鬼,欺上了他的唇,不停的舔舐着,那里给他说话的机会?   “风!”一阵断断续续的亲吻后,楚寒竹使劲的推开了冉风,倚靠着墙角,不满的看着她。他脸色微红,气喘吁吁,双目含怒。。   “哈哈。”冉风看着如此诱人又气虚的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你回京,我留下。你去唐国,我也去!”楚寒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坐直身体,清晰的说着自己的意愿。他知道风回京要处理很多事,他给她惹了不少麻烦,可以不和她回京。但,更主要的是自己的身体糟糕的很,会分散风的精力照顾自己。可两个月后,他的身体绝对会好的,一定要跟她一起去唐国!类似周渊的事,他不要再发生了!。   “只要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唐国。”冉风把她退到墙角的身体拉回,环在身前。其实,她本就打算与他一起去唐国,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她还是会同他一起去,她可舍不得离开他。如果到时他的身体还不好,她也会等他把身体养好了再启程。只是,她不能这么说,不然寒就不会努力养身体了!厌食症?咳!希望自己回来时,他的饮食能恢复正常。   “我和敬王没什么。”楚寒竹靠着冉风,波澜不兴的说。   “我知道。”她轻抚着他的后背。   “她为什么这么做?”楚寒竹总会想起七律河上发生的一切,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跟敬王没什么接触,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从没单独见过面,她为什么对他穷追不舍?甚至……还要杀了风!。   “因为……我的寒太好了。”冉风这话说的极真心。她守护了近十年的人,她最清楚!那纯净空灵的心世间少有,冰雪寒梅的出众气质让人移不开眼,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他宛如玉人般立于人前,怎会不让人产生窥取之心?不要说别人,就拿她自己来说,不也是用尽了手段才得到他的人和他的心?母皇要不是认可了他,怎会那么轻易的让他做自己的王君?。   “骗人!”楚寒竹对这个解释,相当不认可!他清冷淡泊,不会关心人;他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他人情世故不精,不会哄人开心。怎么会好?估计也就风拿自己当宝!想到此,他仔细的回忆着她对自己的好。最终得出结论:风好傻!这样的傻子世间估计就她了,自己要缠她一辈子!   “那里骗人了?难道你才华横溢的妻主是傻子不成?!”冉风自负的说着,间或吻舐着他的颈项!不知她知道楚寒竹确实当她是傻子时,是何感想?。   “……!”楚小公子听了她的话,拉开彼此的距离,一撇嘴,斜睨了她一眼,转身下床,到院内散步去了。留下面部郁结,委屈巴拉的定王殿下。   两日后,冉风准备启程回京。去解决皇上、敬王以及那满世的舆论。临行时……。   “寒,一定要好好吃饭。”楚院内,冉风正在与楚寒竹辞行。   “嗯。”楚寒竹面无表情的躺在暖榻上,闭着眼应付着她。   “还有啊,天也冷了,记得多穿衣服。”冉风继续叮咛着。   “嗯。”。   “记得喝温水,不要喝那么冷的水,不好。”她继续。   “嗯。”。   “还有那些补药,也要乖乖的喝了。”她继续。   “嗯。”。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我好舍不得寒。”冉风难过的说。   楚小公子叹了口气,睁开美丽的冰眸,平静的说:“风,这些话你说十五遍了。”   “啊?寒,我哪里有说那么多?!再说了,还不是担心你!”冉风有些不满,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两个时辰了。”楚寒竹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她。她都拉着他在院内话别一个多时辰了,他已从原本的站立到如今的躺卧。   冉风见他如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扑向楚寒竹,覆上他的唇,狠狠的吻着,持续的吻着,久久不放开,罔顾他的拒绝与抗拒!就在楚寒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冉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唇,只是还在他唇边流连着。   冉风一阵一阵的吻着他,什么也不说,双手一直隔着衣服抚摸着他的身子。差不多半个时辰,冉风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说:“寒,事一了,我立刻回来,等我。”。   说完后,也不等他回答,冉风微笑着迈步离开。好像不是去京城两个月,而是出门散散步就回。   楚寒竹看着远去的紫丘冉风,心中涩涩的,每次她的离开都给自己难忘的记忆,这次也是。她是故意的,他知道!风跟他话别两个多时辰,喂他吃了饭和补药,可她却什么都没吃,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她现在是饿着肚子上路的……。她真以为吻他就能填饱肚子?想到此,他微红了脸,刚刚她居然亲吻了自己半个时辰。   楚寒竹再次看了眼冉风离去的方向,平静的闭上眼,躺入暖榻上休息。他要好好的养身体,今后绝不再看风离去的背影!。   冉风离开楚院后,与齐亚香和童飘爽汇合,一同向京城而去。   “飘爽,同璐那边如何了?”冉风问着身边的童飘爽。   “主子,同璐回王府后,已经以您的名义张贴了告示,也去拜访了一些将军。但,事先敬王做的声势太大,众人都认为王君不贤又恶毒。目前依旧无人替王君说话,只是几位将军不再那么激烈的要处死王君了。”飘爽虽然也很不满意楚寒竹,甚至是厌恶他,但只要主子喜欢就好,毕竟只是一个受宠的男人而已,她也懒得与他计较。再说,主子受伤主要是敬王下毒造成。   “恩。亚香,让你查的事如何?”冉风看着远处的风景,一边骑马一边问。   “主子,属下无能,目前还在查。”齐亚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主子让她查的事她还没查到。   “呵呵,亚香,这个事确实很难。别急。”冉风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毕竟让她去查的事太难,很多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三人一路快马加鞭,五日后回到了京城,此时已是十月中旬。   冉风回京后,先回了自己的王府。看着满府的梅树,她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好想立刻飞回寒的身边,好想他……。以前离开也会想他,但从没这么浓的感觉。   回府后,冉风回了竹园,她需要休息一下,毕竟她自己也是重伤未愈!可进入竹园后,看着满院的藤架以及架下的矮榻、桌凳,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寒的种种身影!有院内散步的、榻上浅眠的、桌前抚琴的、静坐看书的、倚树沉思的、对月出神的、等等……。园内处处充斥着他的身影!   冉风有些无奈,她中毒了,毒的名字是‘楚寒竹’,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她深吸了口气,走进卧室,和衣卧于床榻上,很快的进入睡眠,直至次日天亮。   醒来后,冉风梳洗完毕,吩咐同璐与管家崔占欣撰写请帖,安排宴请宾客事宜;让齐亚香尽快搜集敬王最新消息,以及安排人逐步散播对楚寒竹有利的言论;让飘爽陪自己进宫;等等。   早朝后,冉风进入了皇宫,来至御书房面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妹见过皇上。”冉风俏皮的与皇上紫丘冉情见礼。   “小妹,你玩的很不错啊!”紫丘冉情上下的打量着她,刚见面时的激动已退,但仍从书案后起身来至她的面前。   “呵呵,皇姐。我很好。”冉风微笑的看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心知她对自己的关心,窝心的很。   “恩,你的信皇姐看了。伤不要紧吧?”紫丘冉情摇了摇头,对这个小妹她很是无奈,自己说什么她也不听,咳!好好的定王和元帅不做,非跑去云游。云游就云游,居然差点被自己的男人杀了!虽然她后来来信解释,说是中毒,与楚寒竹没关系,伤是刺客伤的。但,她并不完全相信,认为楚寒竹那样的男人还是消失的好!毕竟敬王言之凿凿的说是楚寒竹刺伤的!那里有对自己妻主动刀动剑的?当时自己跟母皇是晕了,才会认可那样的男人当小妹的王君!。   “皇姐,我哪里像有事的样子?”她边说还边挥动胳臂、踢踢腿、弯弯腰,表示完全无恙。   “好了,我相信,不要乱动了。”紫丘冉情赶忙制止,也不自称‘朕’。她听敬王说过,冉风的伤极重,一剑穿心,这样动太危险了!。   “皇姐,你还是不信!我现在绝对能把谭易打倒!我一点事都没有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啊!咳!”冉风越说越无奈,好像还开始生气。   “朕听敬王说……很重。”紫丘冉情有些不解,难道是敬王说的与事实不符?但为什么?可看小妹的样子不像重伤,更对楚寒竹无半丝怨怼!。   “皇姐,你现在看到了,我已经没事了!我本来是跟寒在外面游玩,可皇姐的通缉令一直没撤,我就跑回来问问怎么回事。我的信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误会应该解除了啊!”紫丘冉风不满的看着皇上,似乎有要算账的架势,袒护自己男人的意图昭然若是。。   “朕没看到你安然无恙。”紫丘冉情有些郁闷,这个小妹就这么不想回来见她?只知道她的男人!哼!她就在她心里没点位置?。   “皇姐,不然……我把衣服现在脱了,让你看个清楚?嘿嘿。”冉风边说边开始脱衣服,动作流畅。第 章   “够了!别胡闹,把衣服穿好。咳!”紫丘冉情见她如此,急忙阻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案后。那里有一等王随便在皇上的御书房脱衣服的?不过,看来小妹的伤确实没什么事,可敬王为什么那么说?。   “皇姐,你真好。呵呵。”冉风也没真脱衣服的打算,见目的达到,赶紧穿好衣服,开始拍马屁。   “哦,皇姐我哪里好?我还以为自己很碍你的眼呢!”皇上没好气的说着,见她真的没什么事,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也就有了说笑的心情。   “当然好了,听说我受伤,就这么关心我。让我大老远的跑回京城给你看,扫了我的游兴。咳!”冉风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咳声叹气的说。   “哦,那还真是对不起了!”皇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很有冲上去扁的意图。   “呵呵,皇姐,我真的很开心很高兴,但又有些害怕。”冉风的口气有些严肃了起来。   “害怕什么?”皇上看她如此,也收敛了下心神,认真的听着她的话。   “皇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受伤会传的这么邪,我怕有心人利用我扰乱皇姐。”冉风这话说的到半真半假。受伤轻是假,皇姐被人利用对付楚寒竹是真。而且,可能还不止如此!   “风儿,不要乱说。”紫丘冉情轻轻的提醒她,虽然她们跟敬王不亲,可毕竟都是皇族,还是要顾及一些颜面的。   “皇姐,我得到一些消息,她与唐国国师有来往。而且……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冉风一直让齐亚香调查敬王与方熔的事,只是还没什么结果。她担心自己的猜测成真,这也是她这次回来的一个主要目的。   “可有证据?”紫丘冉情谨慎的问。   “皇姐,可否让小妹给你把把脉?”冉风提出此次进宫的主要目的,她担心她们给皇姐下毒!毕竟她们可以给自己下毒,难保不对皇姐出手!。   “好!”紫丘冉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伸出了手让冉风给把脉。   冉风上前,开始仔细的,静静的把脉。两盏茶的时间后,冉风面色凝重的看着皇上。   “小妹,怎么了?”紫丘冉情见她的样子,有些担心起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中毒了?怪不得最近一直无缘由的疲惫……。   “皇姐……,我们不能留她!”冉风阴狠又气愤的说着。   “……。”紫丘冉情听了她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自己在无形中真的被下了毒。   “皇姐,你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解毒,但须墨老圣人从旁协助,我怕失手。”冉风长吸了口气,她的假设真的成真了,皇姐确实被人下毒,很怪异的毒。   “什么毒?”紫丘冉情面色冷凝的说,她真的是没想到,敬王会对自己下毒!真是反了!   “‘桃花散’,这个毒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发作,发作时全身溃烂而死,宛若天花!皇姐中毒大概有三个月,最近应该总是感觉疲倦。”冉风简单的说着。   “为什么是她?”紫丘冉情点了点头,冷静的问。   “这毒乃消克门秘毒,而唐国国师方熔正是消克门传人,她目前正与方熔密切接触,我中的毒就是她下的!”冉风平静的说着。。   “什么?!你中的毒也是她下的!”紫丘冉情听到这里,吃惊的站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五皇妹,明国高高在上的敬王,自己承诺母皇要善待的皇室血脉,居然对自己和风儿下毒!   “恩,命大没死。”冉风点了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下。但,没提周渊之事半字。只说她应付敬王人马时,突然毒发受伤,掉入河中,之后解毒之事一语带过。   “咳!原来不是楚寒竹伤的你,竟是敬王伤的你!”紫丘冉情长叹了口气。   “皇姐,墨老太傅五日后应该进宫,我和她一起给皇姐解毒。万无一失!”冉风嬉笑的说,又恢复了进门时的样子。   “小妹,敬王虽然性格怪异,可没想到她野心这么大!心肠真么歹毒!”紫丘冉情愤恨又不可置信的说。   “皇姐,我感觉她疯了!”冉风如实的说着自己的感觉。她居然为了寒而杀她,更对皇姐下毒!她难道以为她紫丘冉风死了,她自己当了皇上,就能得到寒?她又至整个明国于何地?   “是疯了……。”紫丘冉情思索了下,也这么认可。   “皇姐,你的意思应该跟我一样吧?呵呵……。”冉风微笑的看着她。   “不然我们都写出来看看?”紫丘冉情到也很看的开。   “好,我们各自把想的写出来。”冉风双眼亮亮的。   说完后,两人开始往自己面前的纸上写字,然后折叠好,同时放到了紫丘冉情的书案上。两人相视一笑,拿起对方的,展平放好。上面写着:‘疯子当去疯子的地方。’和‘疯子要去疯子呆的地方。’。   两人看后,笑容由浅入深,最终哈哈大笑。   冉风留在宫里用了饭,然后告辞回了自己的王府。   此后,冉风甚为忙碌!一边忙着宴请各官员,表现出她已安然无恙,绝非受一剑穿心的重伤,也表明伤不是自己王君造成的!一边跟进着有利言论的散播进度!一边进宫给皇上诊断调养,以便进行驱毒!一边密切的注意着敬王的举动,搜集证据,准备一击命中!。   一个月后,皇上的毒解了,墨老圣人背着行李去云游了,京中流传着‘楚寒竹舍身救妻主,患难夫妻共甘苦’的故事,皇上也早早撤去了通缉令。一切都按着冉风计划的发展着,唯独紫丘冉飞和方熔的事还没有个结果。敬王比她想的要谨慎小心的多,看来她一直小觑了她!可敬王也开始烦躁了……。   “紫丘冉风!”敬王府密室,紫丘冉飞紧握手中的茶杯,双眼释放出狠辣的光芒。   “敬王千岁,事已至此……不知你有何打算?”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眯缝着小眼睛看着她。   “哼,你的药完全无用!”紫丘冉飞冷冷的看着她,毫无感情。   “敬王,老身的药起不起作用,你不是都找人试过了?只能说定王是你的克星!哼!”那小眼睛女人冷哼了下。   “克星?哈哈……克星……。”紫丘冉飞突然哈哈大笑。   那小眼睛女人,正是唐国国师方熔!她看着不明所以哈哈大笑的敬王,有些毛骨悚然。她半年前听说明国敬王有‘乌金草’,正是医治自己多年恶疾的独缺药材!唐国新皇登基后,她在唐国逐渐失势,已被束之高阁,所以就干脆先秘密来明国寻药。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说动敬王割让,可没想到两人一番深谈后,居然发现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定王紫丘冉风!。   原来刺杀唐皇的是紫丘冉风,她毁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带走路政渊的也是紫丘冉风,她抢了自己最爱不释手的男人!因此,她为了报复定王、夺回路政渊,也为了有明国这个助力便于回国夺势,更为了得到‘乌金草’,就毅然决然的与敬王紫丘冉飞合作,毒杀定王和明国的皇上!   可她万万没想到,定王是按计划中毒了,也受了极重的伤,可居然奇迹般的没有死!明国皇上也中毒了,居然被大难不死的紫丘冉风所救!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再看看忽怒忽笑的敬王,她好像疯了,戾气冲天。是不是……她应该舍弃‘乌金草’离开明国?毕竟这明国是紫丘冉风的势力范围,她们毒杀的计划已失败,又几乎暴露了行踪……那些跟踪她的人绝不简单!。   “方国师,你想拔腿撤退?哼!”紫丘冉飞看着方熔,冷冷的笑着。   “那里,敬王多虑了,定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怎么可能放过她。”方熔眯缝着小眼睛微笑着说。   “不是最好,本王还指望你的帮忙呢,而且……事成后路政渊和乌金草会送到你面前!”紫丘冉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呵呵,我这里先谢过敬王千岁!”方熔露出兴高采烈的样子。   “恩,为了表示诚意,你先在这里等本王,本王先给你一株乌金草,剩余的两株乌金草事成后给你。”说完后,紫丘冉飞起身离开密室。   “谢敬王大恩!”方熔激动的鞠躬道谢。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儿,为了方便与敬王事后的谈判,托说治疗自己的病需要敬王手里的三株乌金草,其实只要一株就够!现在,只要拿到了乌金草,她立刻就离开明国,敬王大事已去,她才不要留下!。   紫丘冉飞离开密室后,冷冷的一笑:无用之人,留她何用?本来那密室是留给紫丘冉风的,就先让这无用的国师尝尝吧!。   一个时辰后,敬王用过饭,稍事休息后,再次来至密室。密室内的方熔正被锁在椅内,胸前插着三把利剑,已绝气身亡!原来这密室极为精巧,暗藏多处机括。方熔正是被瞬间释放的机括锁在了椅内,进而被飞射而出的三把利剑刺入胸膛而死。   紫丘冉飞冷笑的看着死去的方熔,自言自语的说:“总要有个人来承担!不是吗?”   “来人。”紫丘冉飞声音刚落,从密室暗处走出两名青衣人。   “按计划行事。”紫丘冉飞摆了摆手,让两名青衣人下跪行李后,从密道把尸体带走。   次日,有百姓至官府报案,说北门外发现一尸体。官府经过几日彻查,确定死者为唐国国师方熔。   “混账!她身上的书信和东西呢?”紫丘冉飞在大厅内吼叫着,双目赤红。原本她在方熔身上放了随香定和桃花散等多种毒药,还有一封路政渊署名的书信。信内言明路政渊与定王私情多年,却在怀孕后被定王抛弃,最终与方熔私通毒杀紫丘冉风报仇!可……如今尸体是按计划的被发现了,尸体身上的东西却没了!。   “属下不知!”跪地的两名青衣人满头冒汗,她们确实按计划行事,可居然出了错,她们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你们知道什么!?给我滚!”紫丘冉飞暴跳如雷的吼着,伸手掀翻了室内所有的桌椅,东西落了满地。噼啪一阵响后,大厅仅剩紫丘冉飞一人。  第 章   周渊 番外。   我的一生,充满了坎坷,这也许就是上天给我的宿命吧!从懂事起,我就明白自己是一颗棋子,一颗被彻底利用后舍弃的棋子。。   世人都知我是唐国最尊贵的皇子,都说我是国之瑰宝,皆拿明月牡丹来比喻我。可谁知,我只是一个宫侍的孩子,只因为容貌出众、聪明过人,才被母皇注意到,过继到皇后名下,作为棋子培养!在严厉又冷酷的训练下长大!。   我不在乎母皇如何对我,哪怕她打我、骂我、给我下毒、不拿我当人……,我都不在乎。但,我在乎我的父君,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男人!他会充满期望的和我做着同样的美梦……相互扶持的生存着……。母皇让我和父君一起生活,这是我最感激的事,哪怕她是为了用父子情牵制我!   时间流逝着,我也逐渐的长大,开始筹备着如何逃离这皇宫!我不是笨蛋,我要带着父君离开这里,到外面去过人过的日子!我不想被母皇活活摔死,像我的一位皇兄;不想被她鞭笞死,像我的皇姐,母皇的嫡长女;不想被她瞬间掐死,像她的一位侧君;不想被拍碎脑袋,像她的一位心腹;也不想以其他的方式死在这皇宫;更不想被她如工具般使用后毁坏!我要带父君离开这里,过着人过的日子,平淡安心的生活!。   几年后,我十二岁了,筹备的事也差不多了,本以为离开在即,可没想到母皇居然告诉我两个消息,那迫使我不得不改变原计划。一、她早就给我和父君下了毒,消克门秘毒‘白月针’;二、她给我找了一个新师傅,国师方熔。第一个消息,让我不得不为解药费神,计划必须做一定的更改;第二个消息,让我身边多了条别有居心的毒蛇!但那又如何?我还是有离开的把握!只是时间会晚些……。   方熔教了我很多东西,却没教我医毒之术,对此我不由得冷笑!但我从她身上学到了灵一个技能:蛊惑。原来,蛊惑人心可以得到巨大的力量和成果。她蛊惑了母皇,成为了国师,让母皇事事听她的;我蛊惑了齐州百姓,成立了‘鸿雁教’,差点毁了齐州。   十三岁那年,我和母皇做了协议,我助她得到明国,她放我父子安全离宫,其实这只是幌子,安抚母皇的幌子,我想尽快离开……。之后,我筹备了几件事,第一、我在天江上游悄悄修建水库,便于今后战争的取胜,向母皇表个态;第二、我安排人员至齐州,成立鸿雁教,争取摧毁齐州的民生,继而是全国,顺便安排我的退路;第三、与国师交好,让她为我所用,哪怕是与虎谋皮!   我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国师方熔得到解药,这样我就不用理会战争的事了,毕竟我对战争没兴趣!万一我无法从她那里得到解药,必须一战时,我也可以凭借水库和鸿雁教打击明国的大军和经济,从母皇那里得到我想要的!再万一我失败了,我还可以利用国师与母皇进行周旋,不至我父子送命!   母皇需国师的仙丹妙药长生不老,所以母皇对国师言听计从。国师贪恋我的皮囊,所以对我极尽控制与讨好!这让我有了生存的空间……。   十五岁那年,我趁方熔闭关时,诱导母皇主动让我去明国和亲!表面的理由是:与鸿雁教商议行动细节;与则礼品细谈起兵之事;按母皇要求去和亲,便于在明国行动。其实我的目的是为了刺激方熔,假意和亲,进而得到解药。之后,我到了明国,收到方熔出关后给我的亲笔信,她要求我不按母皇要求和亲,并承诺给我解药。毕竟我来明国,是为了今后战争取得胜利,我的利用价值也就是如此,而得到解药是我的目的,她是知道的。一切都按我的计划进行着……。只是她多心的先送来‘黑雾’让我服下,怕我有了其他女人!哼,她多虑了,我什么女人都不想要,女人都是势利、冷酷的!我只想同我的父君自由的生活在天地间,平淡的过日子。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皆按我预料中进行着,可惜……出现了紫丘友志!那个彻底破坏我计划的人,毁灭我希望的人!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喜欢上我,进而强占了我,如果那也算喜欢的话!她毁了我十二年的计划,我恨她!我恨不得杀了!她也毁了她自己……!紫丘友志,她该死,我不会告诉她‘黑雾’的,会让她慢慢的死去!。   紫丘友志把我困在了明国皇宫,对我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处处防备着,又处处谦让着。我处心积虑的制造了一次大火,诈死逃离了明国皇宫,回到了唐国皇宫!真好笑,我居然被两个皇宫囚困!   我知道回去后要面对怎样的局面,可我不得不回去,因为那里有我的父君,一个我唯一在乎和唯一在乎我的人!这人世间唯一的温度……。   回到唐国后,国师知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气愤、□、掠夺充斥着她,我被迫成了她的男人!为了我和父君的未来,我不得不忍受着她,恶心的承受着一切。父君哭了,哭的肝肠寸断,口中哽咽的喊着‘渊儿,对不起,父君害了你!我害了你!’,我只是微笑着安抚他,说这一切都是命,都是为了今后的好日子!可,我的心真的在滴血,一滴一滴的滴着!如果父君不在,我还有力气活下去吗?   春暖花开,两国开战了,我杀死了十五万明军!看着滔滔江水,我心里空拉拉的,好像看到了漫天的冤魂在飘!这该怪谁?是该怪母皇的野心?明皇的自掘坟墓?国师的贪权、好色?我为保命的自私?个人的夙命?唯一庆幸的是,齐州被那个十皇女救了,我不至于背负更多的罪孽……但我这样肮脏的人……还有来生吗?。   开战后,一路畅通无阻,可我知道绝对不会一直这么顺利,因为明国有那人,那个破了鸿雁教的皇女!但没想到她来的那么……那么快……如同她的名字‘风’。   当我在后方筹备着一切,与国师和则礼仪商讨着如何对付她时。唐军却在希月关遭遇了最惨痛的一仗,三十万大军基本全灭!母皇震怒了,国师慌乱了,则礼仪发疯了,我惊愕了!那个叫紫丘冉风的人,是我第一个正眼相看的人,她睿智、大胆、痴情、仁义,她破了我的鸿雁教、遏止了则礼仪的大军、挽救了希月关、扭转了战事,更同我一样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制造了无数的冤魂!   自从大败后,母皇极为愤怒,她停止给我‘白月针’的解药,让我承受着毒发的折磨去战斗,我和则礼仪起身去了隆北关。   到了隆北关,则礼仪不听我的劝,居然趁我毒发时主动出击希月关,给了紫丘冉风机会!当我清醒后,便急忙拖着疼痛的身体,赶至两军阵前,企图阻止即将发生的败局。可已经晚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明国的十皇女、破例册封的定王、临危授命的天命大元帅,很多的辉煌名号。可惜这些都比不过她的人!她一身金盔金甲,宛如金甲战神!她武功高强,战胜了唐国的第一高手则礼仪!她用兵如神,抓住丝毫机会便会取胜!她聪明睿智,制造了令人惊异的武器!她应变得当,解决了齐州的‘鸿雁教’!她痴情远播,许了一个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惊骇了天下人!她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让人移不开眼……。   毫无悬念的,我们败北了,如我所料般的,可却无力改变。母皇这次极为震怒,我被幽禁了起来,则礼仪被敕令原地待命,等待国师的到来。   一日,则礼仪来至我的院子,也许她被巨大的败事刺激疯了,居然要我和她再次出兵!我怎么可能答应?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必败无疑的事!可我劝说无效,无奈下我拿出了母皇的圣旨,要求她不得出战!但,她居然狂笑着,也拿出了一纸圣旨,是母皇给她的!我看完后,笑了。母皇居然承诺战后把我送给则礼仪做侧君!这是怎么一种情况?我还真是一颗可怜的棋子……被自己的母皇彻底利用着。   “则礼仪,你被骗了!”我冷冷的看着她。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我已是国师的人了,母皇怎么可能把国师的男人送给你?”我幸灾乐祸的说着,眼中的蔑视极为明显,可我的心却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什么!”她不可置信的喊着,瞪大了双眼。   “你要去就去吧,死路一条而已。”我冷笑着转身离去。   “站住!”则礼仪大喊了一声,上前拽住了我,凶狠的说:“你居然是那老东西的玩物?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把你玩个够!”。   “你!放肆!”我震惊了,她真的疯了,我怎么这么傻?居然去刺激一个疯子?   “放肆?哈哈……,我就放肆给你看!明月牡丹?国之瑰宝?哈哈……!”她仿佛疯了似的,拖着我进了房,我久经毒害的身体根本反抗不了!。   那两天,她疯狂的纠缠着我,我在睡睡醒醒间度过,她在我身上恣意的掠夺,她让我恶心的想吐!如明皇和国师!我到底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上天这样对我?死了会不会更好?一个中了‘白月针’和‘黑雾’的毒人……一颗百般被利用的棋子,是污秽不堪的我。父君……我好想一死了之……,但我不想放弃丝毫希望,直至被杀!自杀是弱者和无知者的行为……应该是吧?是……?   则礼仪那疯子还是出战了,隆北关丢失,我第二次见到了紫丘冉风。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好似看到了解脱,我实在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紫丘冉风竟然不计前嫌的为我解毒,更对外宣称我已死了,给了我一条生路,还帮我救出了父君!更让我诧异的是,我们居然成了朋友……。她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一个让我由衷仰慕的人!如果我能早点遇到她,该多好?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父君死后,我离开了隆北关,带着他的骨灰回到了父君的出生地,打算陪他安静的度过一段时日,我整个人都空了。可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居然在唐国的土地上遇到了她,紫丘冉风。她当时身受重伤,昏迷在我眼前,我真的吓到了,谁能把她伤成这个样子?顾不上其他,我瞬间做了决定,带她进入了我曾经准备避祸的陵墓中。   之后,我们在陵墓中度过了四个多月,那是我一生中最平淡、最开心的日子。她是那么的博学多闻、那么的见解独到、那么的温柔体贴,我们一起下棋、聊天、品茶,她并没拿我当世俗男子,没看不起我的过往,只当我是个人,是她的好友,我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尊重!以往众人的尊重,都是在尊重我代表的权利,心底都是轻视低看我的,我知道。冉风,她真的很不一样,有这样的朋友,我知足了!可,无形中我很羡慕那个叫楚寒竹的男人,那个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郎。   在巧郡同鱼县,我得知自己怀孕,惊颤的无以复加!在郡衙那几天,则礼仪和方熔根本没碰过我,我怎么可能让她们碰我?我已无牵挂,宁可死!唯有那一夜,那荒唐的一夜,我终生难忘的一夜,她毫无记忆的那一夜!早知如此,我还会喂她吃奶果吗?我还会尽心伺候她,直至自己疲惫的睡去吗?思考良久后,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他)是我唯一的血亲和牵挂,也将让我今后的生命不再孤独,也是她的孩子。而我的内心,也做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很美的梦……。   直到我看到了她的夫郎楚寒竹,我的梦一下子就醒了。   我从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那样的人,他好似谪仙般立于人前,像冰雪一样冰灵,像梅花一样傲骨,却有着如玉般的温润。难怪冉风会那样宝贝他,自己跟他怎么比?就算自己更有才华,样貌更出众,再与她谈的来,那又能如何?我们只能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怜。他看她的眼神,尽是完全的信任。可七律河上,我的心不由得又起了梦……但梦起的快醒的更快。   她,居然不闪不躲的挨了楚寒竹一剑,贯穿胸膛的一剑,那一剑是致命的!她是在向楚寒竹认错,寻求他的原谅,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解释。事后,冉风落水,楚寒竹居然立刻变得痴呆,之后更是不吃不喝不睡,宛如一个活死人!她们之间的感情太浓,羁绊太深,根本没有任何人的空隙。其实,我是怨恨楚寒竹的。冉风那样的女人,是世间仅有的人,那么爱他护他,他居然忍心向她挥剑,甚至是刺下去,他怎么想的?怎么下的了手?!就算她有了其他男人,也罪不至此吧?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可惜我们之间没有爱,只有情,只是好友,一辈子的朋友!这一切都是命吧……如果我先遇到她……该多好……。   孩子出生前,我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适当的机会离开。我会独自抚养她长大,教给她自己会的一切,会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虽然远远比不上定王府能就给的。但,这孩子我实在割舍不了,她已是我的命,是我空无人生的唯一支柱!我对不起冉风,对不起孩子,但……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是吗?!。   冉风一直没回来,我知道她还活着。如齐亚香所说,找不到她和肖同璐,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开始计划着离开的事,也给她留了封信,说明了事情的全过程,希望她能原谅我,也希望能帮她向楚寒竹解释清楚,虽然我认为更应该解释是他。   我离开了平州,按事先的计划到了丰州,开始了我和女儿的新生活,原以为我会平静的度过此生,而女儿长大后会认祖归宗,可没想到……。  第 章   皇宫御书房内。   “皇姐,看。”紫丘冉风坐在一边,把一些东西随意的放到了书案上。那些东西正是敬王放到方熔尸体上,后来丢失的东西。   “这是什么?”紫丘冉情不解的看着那堆东西。   “恩……。是我中的毒和皇姐上次中的毒,还有一封污蔑我的信。”冉风像谈论天气一样的谈论那堆东西。   “哪来的?”皇上看完信后,眉头微皱的看着她。   “唐国国师方熔的尸体上拿来的。”冉风不咸不淡的解释着,好像死的不是唐国国师,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动物。   “说具体点。”皇上不满的看着她,说话不说清楚,以为她是神仙啊!。   “呵呵,好!”冉风轻了一下喉咙,甩了甩手,开始说:“很简单,我呢……回京后就安排人密切注意、跟踪敬王和方熔。昨天晚上,方熔又偷偷摸摸的进了敬王府,结果却死在王府的密室内,胸中三剑,半夜被人抬出扔到城外。我感觉事态微妙,就去翻方熔的尸体,结果就翻出这些东西。现在,估计那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吧。”。   “咳,说说你的打算。”紫丘冉情摇了摇头,风儿还真有一套,她安排的人怎么就没查到?难怪母皇说小妹手下的一批江湖人很了不得。   “皇上,我想……敬王会邀请我去她的府内,十有八九也会请我进那密室坐坐。不杀我,她是不甘心啊!”冉风云淡风轻的微笑。   “不许去!”紫丘冉情急急的说,看风儿的神态,似乎打算去!那里太凶险,她绝不允许她去!她答应过母皇和父后,要照顾好她的!。   “放心好了,我自有应对之办法,皇姐不要担心。”冉风嬉笑的说着,心里却暖暖的。   “不成!从今日,不,从现在开始,你给朕留在宫里!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朕高兴了,再让你回府!”紫丘冉情瞪了她一眼,不再跟她废话,直接做了决定!她的这个小妹,有的时候胆子比天都大,母皇和自己都认为她这性格要不得。   “皇姐,你不能这样!你这是无理收监!罔顾……罔顾君臣之礼!”冉风急急的开口,她没想到皇上会这样,有些懵了。   “抗议无效!来人,带定王去……去祖庙。”紫丘冉情什么话也不说了,让人送定王去祖庙,思过!反正她去的次数也很多了,轻车熟路的很。   风气气呼呼的,可看了皇上半天,也只能无奈的先去祖庙!她愤愤难平的刚走至御书房的门口时,身后传来紫丘冉情清晰的声音:“风儿,想想楚寒竹!”。   “皇姐!你这是□裸的威胁!”冉风极度不满的回头看她!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皇姐,也有跟母皇一样霸道不讲理的时候?。   “去吧。”紫丘冉情头都没抬的,开始看奏折。   冉风使劲的看了看她,气愤的转头离开。   冉风离开后,皇上紫丘冉情抬起了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失神良久。   “谭易,皇上让你看着我?”紫丘冉风双手托着头,手肘支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的看着对面的谭易。   “是,也不是。拖定王的福,臣还是第一次进祖庙,原来祖庙是这个样子啊。”谭易四下打量着,原来祖庙跟其他宫殿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宏伟了些。祖庙是皇室祭祖的地方,一般只有皇室女子才可入内。   “什么叫是也不是?”冉风看着她观光似的样子,撇了撇嘴。   “哦,皇上吩咐,只要定王不出祖庙,干什么都可以,可以见任何人。”谭易把四下打量的视线放回到冉风身上。   “切!估计进祖庙最多的皇女就是我了!”冉风向后靠去,全身瘫在椅子内。   “恩,好像是,四年来了三次。除了祭祖。”谭易稍微想了想,点了点头。   “谭易,我不想在这里。”冉风可怜兮兮的说。   “我做不了主。”谭易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女子,很难想象她居然是那个叱咤沙场的大元帅。   “敬王的事,你知道吧。”冉风看着她,无力的说。   “定王和皇上几次都是当着臣的面谈论此事,还要臣发表意见。”谭易又开始四处观望。   “今天你也在,你说皇上多不讲理!”冉风说到此,仍是气愤难平。   “皇上是关心定王。”谭易其实也觉得她不去敬王密室的好,连阴险狡诈的国师都死在了哪里,可见其凶险!只是,皇上的反应大了点。   “皇姐有的时候总拿我当孩子。”说到这个,冉风就有些窝心又有些无奈。   “呵呵,皇上爱妹心切。”谭易也笑了,确实皇上有的时候比先皇还像母亲,更宠溺定王。   “谭易,你说我要被关在这里多久?”冉风静静的看着她,对于目前的情况,冉风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   “只要定王能让皇上相信你不去敬王府,就可以了。”谭易简单的告诉她事实。   “我……咳……我想想吧。”冉风心里原本的计划是:应邀去敬王府,然后闹出点事,逼迫敬王对自己动手,进而栽赃敬王谋反,她连道具都准备好了,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可现在……要怎么办啊……。   “恩,那定王您休息,臣先下去了。”谭易施礼后离开。   过了两日,冉风到御书房见皇上。   “皇姐,我决定了,不去敬王府了,我可以回府了吧!?”冉风咳声叹气的说着,还有些赌气。   “哦,朕怎么能信你?”皇上微笑的看她。   “我有其他办法将她绳之以法。”冉风一撇嘴,她就知道皇姐没那么好打发。   “说说。”皇上感兴趣的问。   “直接派人暗杀了她!”冉风说着最简单的方案。   “太极端了吧。”紫丘冉情立刻皱起了眉,很不认可。   “皇姐,我去她府上,你说危险。现在我说找人刺杀她,你又说极端。真难伺候。”冉风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风儿,正经点。”皇上语气严厉了些,严肃的看着她。   “皇姐,你相信我,我保证不去她府上,保证光明正大的把她绳之以法。”冉风也严肃的看着她,与她对视。   “还是不说?”紫丘冉情叹了口气。   “皇姐!”冉风毫不退让的看着她,她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好吧。如果你食言去了,想想楚寒竹。”紫丘冉情有些郁闷,她堂堂一国之主,居然用一个男人威胁自己的小妹。咳!真是丢人啊……。   “……。我能回府了吧?”冉风郁结的看着皇上。   “回去吧。”皇上点了下头,让她离去。   冉风行了一礼,别扭的转身离去。皇上紫丘冉情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目送她离去。   五日后,京城悄悄流传着敬王紫丘冉飞意图不轨的传言,起因是唐国国师方熔的尸体,方熔身上居然暗藏敬王送她的巨额银票!进而,又把两年前敬王故意延误送物资的传闻也抖了出来,还传她与则礼品本是姻亲,早就有谋取明国江山之意。传言越传越邪,最终满朝文武皆知,人心惶惶,终于奏折上了朝堂。   皇上对此事完全不信,甚至发了微怒,但为了平复流言,皇上限刑部半月内彻查此事,还敬王一个清白。结果,不查还好,一查到查出不少敬王谋反的证据!最后居然在敬王府查到了龙袍!至此,敬王谋反罪名成立!。   此事一出,朝野哗然,民间甚至编成了歌曲戏目!。   面对这样的结果,众人皆有自己的盘算,心态不一。冉风和皇上是心知肚明,用谋反罪名代替了不可对外而言的毒杀罪;朝中大部分官员被这个事给震惊了,却本着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或多或少的谋求着个人私利;也有猜测到隐约因果的人,皆暗自随流,不做它意;也有少部分人弄不清状况,为敬王可惜的;也有气的怒气冲天的,比如敬王!。   敬王面对这样的结果,完全的崩溃了、发疯了,她是被气的!从没想过,自己会败的如此凄惨,没有还手之力!那些‘罪证’怎么到的王府?那些流言怎么会压不下去?她紫丘冉风到底有多大实力?自己就这么完了?她悔、她恨,早知如此,当时在七律河上就杀了楚寒竹,让她跟自己地下做伴!   敬王谋反一事落实后,皇上终是顾念亲情,排除一切异议,决定法外开恩!最终诏告天下:敬王府取缔,紫丘冉飞贬为罪奴,至皇陵守墓,终身不得离开。敬王府所有家眷贬为平民,至齐州昆山府彭县终身务农,三代不得离开。敬王府的奴仆,皆由官府出面贩卖。   日月历年月中旬,由紫丘冉飞肖想楚寒竹而起的混乱,终以其被贬为奴而结束。   “殿下,您回来了。”崔占欣崔总管,如以往般向冉风行了一礼,可严肃的脸上却挂着怪异的线条,似笑不笑、似惊非惊的看着她。   “崔总管,您中风了?”跟在冉风身后的肖同璐,自从进了大门后,一直都在歪着头研究崔占欣。   “肖护卫,我劝你……。”崔占欣轻轻的开口,话说了一半,看了眼冉风,便不再说了。   “哦,劝我什么?”肖同璐笑嘻嘻的看着她,难道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没什么。”崔占欣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三人一路向大厅走去。肖同璐见崔占欣不再说话,恢复了正常表情,微微皱起了眉,难道在她和主子外出见‘风世’各大掌柜的这几天,府里真出了什么事?‘风世’是主子的财源,主子至战场的一段时间,都是楚寒竹那男人在替主子管理,对此她不得不佩服他!他做的很出色,确实有过人之处。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不是还那么瘦的跟骷髅似的?想到此,她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男人,周渊!那个男人,也不知现在过的如何?。   冉风并不知道肖同璐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她突然发起了呆,也并未理会。进入大厅落座后,对着崔占欣说:“崔总管,一会我去见皇上,明日起身回暗门,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殿下……。”崔占欣站在一边思考了下,最终决定直接说:“殿下可能不用回暗门了,王君已经起身回京,只是……只是他是孤身上路的。按时间推算,估计明日就会回府。”  第 章   “什么!”冉风瞪大了眼,肖同璐也瞪大了眼,更夸张的张大了嘴。   “您的信送到暗门时,暗主正在闭关练功,王君收到信的次日就在暗门消失了,仅留了一张字条,说要自己一个人回京!至今,已有四天,王君可能已近京城。”崔占欣低着头把事情做了简要说明。   “没派人找!?”冉风又生气又担心的低吼着。   “殿下,事出突然,王君又极聪明,还留下……吩咐。”崔占欣很无奈,她跟在楚寒竹身边时间很长,王君确实什么都不在乎,可他什么都明白,大部分事务都能举一反十,反应又极快!就像他的功夫,快、准、稳!如果他想避开暗门,短时间很难找到他。况且他还不让找!   “什么吩咐?”冉风不满的看着崔占欣。   “这是飞鸽传书送来的,王君临走时留下的。”崔占欣深吸了口气,暗怪王君的任性,也感叹自己的倒霉。   冉风拿过纸条,上面是楚寒竹的字迹,写着:自己回去,不许告诉风,否则归期不定。   冉风看着字条,暗暗咬牙,气闷的不知如何是好,留下一句:“胡闹!”便转身进了皇宫。   “崔总管,你们真的没找?”肖同璐看着冉风离去的背影,状似悄悄的问崔占欣。   “怎么找?王君武艺不低,心思灵透,想在五天内找到他,不大可能。”崔占欣说着实话。   “不会吧!?”肖同璐一挑眉,她根深蒂固的认为男人不可能如此。可,周渊和楚寒竹的出现,似乎正在逐渐的颠覆着她的一些想法……。   “哼,你没跟在王君身边做过事,问问蓝佩就知道了。他能独立管理‘风世’两年且利润持续增加,又是墨老圣人指导过几年的人,还是殿下多年亲自培养的人。这样的人,躲开暗门几日的搜寻,很奇怪吗?”崔占欣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有点呆愣的肖同璐。   冉风直至深夜才回府,自从知道寒独自上路回京后,她就一直气闷着、担心着,暗暗责怪他的任性!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他又长成那个样子,身体还那样,居然独自上路!看到他后,她绝对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不然他真以为自己想怎么就怎么?!以为她这个妻主是个摆设?!   冉风一路生着闷气,一路思索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快步向竹园走去,也没注意到崔总管的表情,直至回到竹园后,蓝佩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   “怎么了?”冉风微微皱起了眉,不解的看着蓝佩。他为什么拦住自己的去路?   “殿下,王君回来了,等等……您不能进去,王君有话让我告诉您。”蓝佩见自己的话说了一半,主子就要进去,急忙伸出双臂拦住了她。   “什么话?”冉风略微生气的看着蓝佩。   “殿下,您别对我生气,我传完话就离开。”蓝佩有些不满、有些委屈的说着。   “……咳!”冉风叹了口气,暗怪自己的不是,确实不应该对蓝佩发脾气,是里面的那个人惹她生的气。   “王君说:不守信用的人,去睡书房。小仆告退,洗漱用具已准备好。”蓝佩说完后,稳步离去。   冉风看着离去的蓝佩,又看了看寝居。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事一了,我立刻回来’的话,便有点头疼的看着寝居的门,开始在院内徘徊。一盏茶后,琴声悠扬的响起,冉风似想通了什么,面带微笑,挺直着腰板,向屋内走去。   冉风刚一进寝室,就见床上坐着一人,他正盘膝坐于床上,膝上放着一把通体火红的琴,身上仅着月白色银线走边的裹袍,腰系水蓝色宽带,宽大的袖子洒于双腿两侧,墨缎的发丝垂于身后落在床上,头上戴着木玉制成的冠帽,上面插着白玉发簪,水蓝色飘巾垂于脑后,修长的玉指拨弄着琴弦,浑身罩在温暖的烛光中,呈现着暖暖的温柔。外露的肌肤,被暗昧的烛光烘托的更为晶莹水润,好像可口的冰果,引人犯罪!。   冉风只是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直至他停止抚琴,抬头看她。那美丽的冰眸未变,只是更有神采;密密长长的睫毛灵气更浓;整齐又柔滑的长眉微锁,显出他的些微不悦;而粉嫩饱满的唇紧抿着,暗藏着些微动容。   这是她的寒,分离了两个多月的寒!他回复了曾经的风采,甚至更让她移不开视线!冉风快速的上前,紧紧的搂住了他,不停的用脸摩擦着他的头,越抱越紧,两人身体渐渐贴近。   “琴。”楚小公子慢慢的把琴竖起,放到了两人之间,冉风不得不放开了他,眼中又委屈又郁闷。   “咳!”冉风见此,便要伸手去拿琴。   “书房。”楚小公子不冷不热的说着。   “寒!”冉风收敛了表情看着他。   “书房。”楚小公子依旧不冷不热的说。   冉风稍微想了一下,起身站起,顺便拿过楚小公子的琴,转身向门外走去。   楚寒竹见她离去,什么话也没说,准备宽衣睡觉。可冉风很快就转身回来,他的宽带还没来得及解开。   看着去而复返的冉风,楚小公子眉头微锁,不满的看着她。   冉风也什么都没说,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翻身上床,开始给他宽衣,很快收拾妥当,便揽着他一起倒下。   “……。”楚寒竹看着如此情况,依旧什么也不说,只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睡。   “寒,不困?不然我们做做运动?”冉风嬉笑的看着他。平时自己这么说时,他的脸都会有些微的发红,可今天却没有任何变化。看来,自己没按约定及时回暗门,似乎真的让他很不高兴……。   冉风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眼睛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双手开始四处游动,唇也压上了他的!。   “风!”楚小公子很不满的推拒着她,态度极为坚决。他在暗门努力的养身体,好不容易身体恢复了,她也办完了事,可她却不按约定回去!难道她们之间的约定,只在约束他,对她不起作用?   冉风见他坚定的闪躲、推拒着她,也觉得有些不快。生气的用身体压上了他,重重的吻住了他的唇!久久不放!最终,冉风轻喘着,看着身下的楚寒竹,他的脸色通红,正用力的喘息着。   冉风见此,微笑着在他的唇角亲吻着,温柔又霸气的说:“寒,不可以拒绝我!”紧跟着,她双手在他的内衣内揉捏着,用极其温柔又诚恳的语气说着:“对不起,以后绝不会了。”   “……。”楚寒竹没说什么话,可那美丽的冰眸却显现出些微无奈与释然。风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想她,以往的分离都没这次这么想她,他都不像自己了,这让他有些害怕!可,那却抵挡不了对她浓浓的思念与在意。   “寒,你一定不知道我多想你!回府后,我眼前到处都是你的身影,晚上还经常梦到你,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可,大事结束后,很多其他的事又纷沓而来,尤其是‘风世’的生意,所以耽误了时间。很抱歉,寒……。”冉风褪下了楚寒竹所有的衣物,把他抱在身前,亲吻着、爱抚着。心中不由的感叹:她如润玉般的寒回来了!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手臂微微紧了紧:“寒,以后不要一个人行动。”。   “我可以保护自己。”楚寒竹伸手拉扯着她的头发。   “疼!寒,轻点。”冉风咧着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他。   “不疼。”他一边拉扯她的头发,一边看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会差这么多?风的头发……。   “寒……妻主我疼!还有,以后也不许自己单独上路。”冉风没什么力度的说着,眼含祈求,求寒不要再拉扯她的头发了!。   “……。”楚小公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放开了她的头发,双手揽上她的后背,头隔着她的发枕着她的肩窝。   “寒,你这样单独上路,我很担心,虽然……。”冉风在努力的说着,可楚小公子却根本没在意!他很喜欢靠着风的肩窝,那里很舒服很安静,可以让他完全的放松;他更喜欢抚摸风的后背,那健康的皮肤很滑很暖,好像有着源源不绝的温暖!只是那伤口……自己刺的那一剑……那贯穿胸膛的一剑,留下了厚厚的、丑陋的伤疤!他的心好痛,痛的让他瞬间淡忘了一切!这伤口,会跟着她们一辈子吧?虽然,他不舍以死谢罪,只想陪在风的身边;虽然,她不能自断筋脉废了武功,怕拖累风一辈子。可他却能,一辈子不再动武!他要留着好好的身体,做个普通的男人,永远陪在风的身边,让她开心的过日子,他发誓!哪怕今后有其他人的介入,比如……周渊。除非,风亲口说不要他,让他离开……。   楚寒竹慢慢的闭上了眼,感觉着身边的紫丘冉风。   冉风见他似已睡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知他根本就没听她说话,也就住了口,拉好被子盖住了两人,渐渐睡去。   其实楚寒竹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很累也很困,但就是不想睡。他闭着眼睛,感觉着身边的人,淡淡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刚刚风好像提到自己是冒雪回来的,确实他是冒雪回来的;风也说单身男子上路很危险,确实他遇到了一些麻烦;风还说披星戴月的赶路很辛苦,他好像是有些疲惫;风还说了什么?好像记不得了。其实,风真的很温柔、很细心,有的时候也很霸道、不讲理,更有着过人的才华和责任感,很像姥姥说过的‘优秀女人’。但他绝不是因为这些才喜欢上她!她很尊重他,平等的看待彼此;她真心的对待他,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细知他的优缺点,认同的接受着;她让他按自己的意志生活,从不勉强他;她耐心的等待着他的成长,从未急躁过,哪怕他比她大!   楚寒竹睁开眼,低下头,用唇轻轻碰了一下她胸前丑陋的伤口,又用舌头舔了下,紧张的急忙抬眼看她。好在风睡着了……他的脸现在应该红的不得了吧?不然怎么感觉热热的?他这样算是吻她吗?他恍若冰星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看着冉风,暗暗感叹:风真的很好看,皮肤细腻紧致,红润的唇挂着浅笑,很是迷人!他越看越痴迷,不由得红着脸,用自己水润的唇碰了下她的。稍碰即开,他抬眼打量着,深恐惊醒她,然后便静静的看着,一直看着,直至自己疲惫的睡去。   楚寒竹睡着后,冉风张开晶亮的双眼,牢牢的注视他,那里有一丝睡意?她微笑着,然后笑咧了嘴,最后无声的大笑着!她的寒真的长大的,居然会偷偷吻她?哪怕那根本算不上吻。笑够后,她温柔的凝视着他,她多想扑向他!可,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从暗门到京城,她还走了五天呢,且是在风和日丽的十月天。而寒呢?居然在腊月寒冬,顶风冒雪的赶路,不足五日就到了京城!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怎吃得住?一定吃了不少苦!他的倔强、坚韧,真的让她又欣赏、又心疼、又生气。想到此,不由得叹了口气。   冉风看着沉睡中的楚寒竹,微微的笑着,温柔又怜惜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带着满足的笑容睡去。冬日的寒风一夜未起,好似唯恐惊扰了两人的好梦。 51章   日月历1330年1月,定王府梅林。   “寒,武套剑吧。”冉风靠着树干,眯着眼看楚寒竹。他已经完全恢复,矗立在梅林间的他煞是迷人,迷花了她的心神。她好想看他舞剑……。   “不。”楚寒竹看着眼前的梅枝,轻声的拒绝。   “哦……不要……吧……。”冉风面露无奈,一手拍头,一手搭于腰间,眉头微挑。   “我发过誓,今后不再动武。”楚寒竹转身看了看她,冰星的眼眸满是坚定,说完后他转身继续赏梅。   “啊?没必要吧?不就是那么点事……都过去了。”冉风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样的誓,还不就是七律河受伤的事?她暗暗叹了口气!就因为这个,自己的福利要被取消,还真没天理啊!   “……。”楚寒竹背对着她,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冉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气,迈步走向他。双手从后面揽上他的腰,头放到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当时没被你刺伤落水,可能早就被敬王射成筛子眼了!那些弓箭手寒不会没看到吧?我当时中毒不能动,不被乱箭穿心才怪!”冉风轻描淡写的说着。   楚寒竹听了后,身体一僵,寒气从脚下直上头顶。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难道是自己歪打正着救了风?可,那一剑,毕竟是自己险些杀死了她!。   冉风见他沉默,似乎被自己的这句话给说懵了,急忙继续说:“呵呵,寒会武功,可以保护自己,又不用拖累我,兴许还可以帮我、救我,多好啊。如果你仍在意刺伤我的事,那你以后不要对我暴力相向就好了。比如,向以前一样把我扔出竹园……。”。   楚寒竹静静的站着,好像在思考她说的话,也好像什么也没想。须臾后,楚小公子感觉颈上被她吻着,而她的手也在他腰间来回的揉捏着。他实在不知道,风为什么总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虽然他也喜欢亲近她。他转过身,同样环抱上冉风,把头放到她的肩膀上,任她轻薄着,闭上了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风接近他,他就会感知到周围的冷意,进而贴近她,从她身上寻求温暖。   而冉风,微笑着亲吻着他的颈项,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满足感。此时的寒,恍若一只优美的白天鹅,正安静的栖息在自己怀中……。   时间缓慢的流淌着,一对相拥的璧人,仿佛忘了周遭的一切,如诗如画般的立于梅林间。   “寒,今后我们行走江湖,你要是不会武,会不方便的。很多的事不能和我一起做,很多的地方不能跟我一起去,多没意思?”冉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楚小公子拉开彼此的距离,沉默了会,平静的说:“七律河上,不管你受伤没受伤,肖同璐她们都会第一时间护住你。今后我们行走江湖,风绝对有能力保护所有人,包括你和我。对吗?”说完后,他默默的对自己说:风,不管今后如何,我都不能伤害你,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的,因为我发现能伤你的只有我,我很怕,你知道吗?我只愿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携手走完这一生。   “对……,但是……,寒,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懂得用武功保护自己,好不好?”冉风无奈的说着,看来自己的福利是真的没指望了。   “我发过誓,一辈子不动武。”楚寒竹摇了摇头。   “如果你动武了,会如何?”冉风有点头大了。   “什么会如何?”楚小公子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万一你动武了,会怎么应誓?比如一般人都这么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某某如果如何如之何了,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寒发的什么誓?”冉风决定从誓言入手,看看能不能说服他。虽然自己很在乎这个福利,可她更担心的是其他!。   “没。”楚寒竹平静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发誓,难道自己发誓发错了?   “没?意思是……你只说不动武,没说如果动武会如何?”冉风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寒还真是个宝贝。   “恩。”楚小公子轻轻点了下头。   “天啊,呵呵……。”冉风笑了起来,那有人这么发誓的?。   “风?!”楚小公子有些不满的看着她!誓言不是要遵守的吗?非要说什么天打雷劈吗?就算是天打雷劈了,可没遵守还是没遵守,发誓还有什么用?!。   “对不起。”冉风微笑的看着他,把他抱个满怀,在他耳边低语:“寒,你说男人的誓言重要,还是他妻主的话重要?”。   “都重要。”楚小公子无奈的说,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如果两者起冲突呢?”冉风狡猾的说着。   “三书上说,妻主的命令胜过一切。”楚小公子不服气的开口。   “恩,既然如此,我说什么,寒就要做什么哦。”冉风知道他的不满,他说的是‘三书上说’,而不是他楚寒竹说。   “……。”楚寒竹什么话也不说,手在她的背后,拉扯着她的头发。   “寒,很痛的。”冉风苦着脸。   “……。”楚小公子依旧不出声,只是拉扯的动作轻了些。   “咳,我只希望我不在你身边时,寒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来保护自己,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受伤!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明白吗?”冉风依旧在他耳边轻语着,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这个词是存在的,同样的错她不想再犯。   之后一段时间,楚寒竹和冉风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无声的对持着。最后,楚寒竹轻轻点了下头,冉风露出放心的笑容。毕竟世上没有完全绝对的事,而漫漫人生路上未知的事太多,她不希望寒被任何誓言帮死,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一个月后,冉风带着皇上的圣旨和五百御林军,协同家眷出使唐国。   “寒,你会不会怪我?”出使的队伍中,定王紫丘冉风和王君楚寒竹同乘一车。   “不会。”楚寒竹知道此行是为了周渊,风也跟他说了原委。   “对不起,可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也对不起你。”冉风双手握着他的手,抚摸着。   “没。”楚寒竹极淡的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他的心里却是苦涩的。风根本没有对不起他,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好在她们现在依旧在一起,否则……。   “寒,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冉风认真的看着他。   “你到哪里,我到哪里。”楚寒竹坚定的说。   “抱歉把你带入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我实在不想跟你分开,我会努力保护好你,错了,是保护好我们。”冉风满含温柔的看着他。   “我困了。”楚寒竹靠向她,闭起了眼睛,他真的好困,一坐车他就容易犯困。   “那就睡会吧。”冉风轻稳的拥着他,嘴边泛起淡淡的满足。她此去唐国,是为了杀则礼仪,也就是唐国的兵马大元帅,同时还要让新任唐皇路政平丹撤销对周渊的搜捕。则礼仪对周渊的爱恨强的可怕,路政平丹又是个极端深藏不露的人,这一去可说是危险重重,可她必须去!为了周渊今后的安然,也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儿……。说起那个女儿,她既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长相,更不会陪她一起长大,所以她绝对不能再让她生活在危险的阴影下!她要让周渊父女可以自由的生活在天地间,唐国和明国皆能自由来去!毕竟周渊的根在唐国,他的父亲周琴也葬在唐国。她能为她们做的,实在不多,但能做的她都会努力去做。只是……。   她看着怀中的人,心中一阵的阻塞。她曾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女儿也有了,还要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带着他去犯险!她时常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去招惹他,在完成对楚上云的承诺后,就送他回寒绿别院,安排人照顾他,是不是对他更好?毕竟那是他从小的向往,也许他根本就不属于尘世……。想到此,她心里隐隐有些疼痛,可却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多月后,一行人到了先州最北的普成府府城。一路上,众人也算游山玩水,到也愉快。   “主子,听说这里有个大市场,我们去看看呗。”肖同璐歪倒在椅子上,看着桌子周围的人。   “哦,我们刚到这里,这饭还没吃完呢,你惦记多久了?”冉风调侃着她。   “主子,这市场可是人人皆知的,难道你不想去看看?”肖同璐眯起眼看着冉风,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   “寒,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冉风夹起一个手指肚大小的吃食,绿色外壳黄色芯的煞是好看。一路上,冉风让楚寒竹和肖同璐、齐亚香、童飘爽都跟自己一起吃,也不在乎世俗礼教,反正她最大,身边又没其他人。而蓝佩和蓝环,她也不勉强他们,随他们的意单独用饭。   “恩。”楚寒竹点了下头。   “亚香,飘爽,你们也想去?”冉风看着楚寒竹吃了后,转头对着其他两人说。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意思?”童飘爽先看了看主子,又不解的看着肖同璐。   “那里是全国最大的人口贩卖市场。”齐亚香简单的说。   “哦?!不愧是朱雀啊,还什么都知道!哈哈。”肖同璐挑眉一笑。   “最大的人口贩卖市场?就在这里?”童飘爽眼睛也泛起了光亮。   “怎么,飘爽也感兴趣了?”肖同璐痞痞一笑。   “听说好多人都到哪里成批的买奴仆,价格便宜的很。我们不买,去看看也不错。”童飘爽也想去看看,也算开开眼,总比看风景好……。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停一天,明日上午一起去。”冉风一锤定音。   下午,众人在馆驿里休息,闲不住的就到街上溜达。而楚寒竹和冉风正在屋内下棋。   “寒心不在焉。”冉风看着棋盘,又看看楚寒竹。   “是吗?”楚寒竹手捏一子,看向对面的紫丘冉风。   “你在想什么?”冉风拿过他手中的棋子,把玩着。   “很明显?”楚寒竹微微一愣。   “是的。”冉风语气肯定,又拿起一颗自己这边的棋子。   “真糟糕。”楚小公子也不反驳。   “在想什么?”冉风微微一笑,左右手各捏着一颗棋子揉搓。   “你去过那个市场?”楚寒竹虽然是问她,可语气中极为肯定。   “是的,我去过。寒怎么知道的?”冉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没什么,想出来的。”楚寒竹摇了摇头,如实的说。   “怎么想出来的?”冉风听了他的话,有些好奇的问。   “墨老太傅说过你对先州极其熟,风是一个谋定后动、善于掌握全局的人,理应不会忽略这样的市场。”楚寒竹清晰的说着。   “对,很明显的事实,呵呵。我确实知道哪里,去过三次。”冉风微笑着看他。   “你从那里买过人?”楚寒竹问出了自己刚刚一直想的问题。   “是的。”冉风鼓励的看着他。   “是……铜儿?”楚寒竹犹豫的说出一个名字。   “为什么是铜儿?”冉风微笑着问他。   “我一直怀疑铜儿是你的人,你身边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是在这里买来的,你既然让我猜就说明我认识这个人。所以,只有什么都不会,却又聪明伶俐的铜儿最有可能。”他简单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呵呵,厉害,确实是铜儿。”冉风点头认可,继续说着:“刺杀唐皇后,我让人带走张妈和铜儿,你不会怪我吧?”。   楚寒竹摇了摇头,说:“怎么会。”。   “寒,铜儿陪着你在仓上庄,可说是有功劳又有苦劳,我已找到他的家人,给他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据说他在丰州生活的很不错。而张妈,我一直在让她配合着收复明门,那也是她的心愿,现如今她在明门旧宅养老。今后,我会带你去看她们。”冉风解释着,她早就想把铜儿和张妈的事跟他说清楚,只是苦无机会,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很好,蓝佩蓝环也很好。”楚寒竹看着棋盘,如实的说着自己的感觉,蓝佩蓝环教了他很多东西,也告诉他很多事。      “寒,明天去那个市场,你一定会吃惊的,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冉风要笑不笑的说着,弄的楚寒竹有些毛毛的。     第 52 章   明国等级制度森严,每人都有‘合简’,是状似拇指大小的圆柱体,由特殊工艺制成,上刻个人信息,只是颜色不同。‘合简’是每个人出生后,由朝廷发放的身份牌,皇室的是绿色的,官员的是红色的,有功名的是白色的,其他平民是黄色的,而奴仆和未嫁男子没有‘合简’。出家人持有官府发放的‘外合简’,与‘合简’不同,它类似记事本,记录生平事迹,每三年至官府盖章登记。   在明国,奴仆的子嗣永远是奴仆,哪怕是锦衣玉食皇门当差!无主的奴仆不是陪葬就是被官府接管出售。除非该奴仆为国家做出了特殊贡献,由当地府衙上报户部特批,才会有‘合简’,成为平民脱离奴籍。男子在嫁人后,由官府发放‘从合简’,颜色同妻主‘合简’的颜色。如若想出家,需拿‘从简’或‘从合简’至官府换‘外合简’,未嫁男子和奴仆没有出家的资格。   ‘奴乐场’位于先州最北的普成府,是明国最大的人口买卖地,由朝廷开办。所有被贬为奴的人,都要被送到这里登记出售;也有一些外邦的奴仆商,不定期到这里买卖奴仆;还会有一些州府,直接把大批的奴仆低价卖给‘奴乐场’,图个方便与稳妥。   ‘奴乐场’很大,有一百多万平米,四周高墙耸立,场内用木板或土墙隔出一个个大棚,按顺序编排好,大约有四千多间。每个大棚都差不多三米高、百平米大。‘奴乐场’虽然是官府开办,但都已外包给各奴仆商,官府只在市场设置了办事处,便于买卖双方登记过户。   紫丘冉风、楚寒竹、肖同璐、齐亚香、童飘爽和蓝佩蓝环,一行七人次日一早就去了‘奴乐场’,那个号称全国最大的人口贩卖市场。   “主子,这里还真够大的。”童飘爽骑着马,四处观望着。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到处树木林立、炊烟渺渺,一个个大棚有序的排列着,和其他地方的人口市场还真不一样。   “飘爽,这里什么最多,你知道吗?”冉风微笑的看着她。   “恩……,奴仆呗。”童飘爽稍微一想,直觉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却只见主子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飘爽,你说的对,也不对!”肖同璐大笑着。   “你什么意思?”童飘爽一脸不解。   “亚香,你认为呢?”肖同璐没回答童飘爽,歪头看着齐亚香,一副痞态。   “男人多。”齐亚香来过这里,她从没一次见过那么多男人,衣服穿的还那么少……。   “来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我也是冲着这点来的。毕竟一下看到这么多男人,实在是壮观啊、难得啊。”肖同璐摇头晃脑的笑着。   “同璐,希望一会你也这么认为。”冉风对着她笑了笑,又看了看齐亚香,最后看向蓝佩。   蓝佩敏感的意识到自己主子的视线,低头思索着。   “哦?”肖同璐不置可否的挑起眉。   “我们怎么逛?这里真大。”童飘爽放眼四看。   “这里的大棚都是一排一排的,我们既然从东门进来的,那就由南向北、从东到西,一排一排的逛吧。”冉风带着大家开始逛。。   “啊……!”刚走到第一个大棚前,蓝环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不由得低低喊了声。   “吓到了?”齐亚香问着蓝环,可眼角余光却扫向蓝佩。只见蓝佩面无表情的跟在楚寒竹身旁,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恩,堂主,她们……,穿的……好少。”蓝环有些脸红的说着。现在是三月天,天气还是很冷的,可这里的奴仆居然□着四肢,被牛筋绳子拴在一起。   “是有点少。”肖同璐随口附议着,双眼仔细的看着棚内的奴仆。   “同璐,你在看什么呢?”童飘爽不解的看着她。怎么同璐到了这里后,就开始四处张望?难道她在找人?还是她想买个奴仆?可……她们做杀手的,买个奴仆做什么?倒卖吗?   “不可说。”肖同璐对童飘爽一笑。   “切!”童飘爽也不再理她。   几人下马后,开始慢慢的逛,她们可真是开了眼!这里不管男女奴仆,都是一样的打扮,几层粗布背心和短裤,□着四肢。有专卖女奴仆的,也有专卖男奴仆的,也有男女奴仆都卖的,但总的来说是男多女少、男贱女贵。   “哟,几位一看就是贵人,看看我们这里的奴仆……。”。   “几位大人,我这里的奴仆最能干了,一个能当三个用……。”。   “来来来,看看这奴仆的小摸样,看看这身材……。”。   “……我这的男奴仆绝对能生女儿……。”。   “我家的奴仆都是身世清白,可以向上追溯五代……。”。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便宜奴仆大卖了……。”。   “看看这小男奴,多水灵啊,买回家……。”。   “几位上眼,便宜没好货,我这里的奴仆是全场最好的……。”。   “……看看这皮肤,都能……。”。   “滚!”。   原本一片‘和谐’的叫卖声中,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声音却吸引了楚寒竹。   楚寒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棚的角落处,躺卧着一个女人,她只穿了一层背心和短裤,双手双脚被牛筋绳子绑着。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蓬头垢面的看不出面容,但却四肢有力、双目如电!。   “你野什么野!再野小心皮鞭!出来!”两个手持皮鞭的女子,横声横气的,拖扯着她出了棚子,来到一个富贵的蓝衣中年女子面前。   “恩,还不错。”该中年女子上下打量着她,围着她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您的眼光真好,这家伙身体强壮,很适合干粗重农活,就是脾气跟牛是的。”奴仆商本着童叟无欺的态度说着。   “赵老板,我们都是熟人了,你给个实在价,以后少不了还来关照你的生意。”中年女子和气的看着那个奴仆商赵老板。   “薛管家,我和你交个底,这家伙脾气差的很,十五两银子就成交。”赵老板泄气的说。   “哦?那我可是赚了。”薛管家有些惊喜的看着她,毕竟这样年轻力壮的女奴仆,都是要二十两至三十两的。   “咳,如果不是她的脾气,我估计会要您二十五两。”赵老板状似无奈的说着。   “哈哈,我们薛府还没有□不好的奴仆。对了,她是什么出身?”薛管家问着。   “这家伙啊,是前几天丰州府衙送来的那批,她原来……。”赵老板说着那个女奴仆的身世。   楚寒竹站在不远处,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那个奴仆很特殊,尤其是那双如电的双眸,好像在那里见过!可,自己确实不认识她,如果自己见过,就绝对能记得!她考虑了一下,迈步向她走去。   “……。”那个女奴仆趴伏在地上,瞪圆了眼睛,凛冽的看着赵老板和薛管家,眼中隐现着悲哀和愤恨。就在她看到赵老板要收那个薛管家的钱时,耳边响起一个如清泉般的声音。   “这个奴仆,我买。”楚寒竹走到三人面前,隔着面巾缓慢的开口。   “这位相公,恐怕你不能买吧!”赵老板有些鄙夷的看着楚寒竹,一个男子也想买奴仆?就算他穿的再华丽,也办不了过户登记的手续,她可不想犯法,也不知是谁家的无知夫郎!   “你跟她走,还是跟我走?”楚寒竹也不再理赵老板,低头问着趴伏在地上的人,平静无波的与她对视。   “跟你走。”那个奴仆静静的看向他,瞬间便被那双冰眸冻住了心神。但很快,她便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恩。”楚寒竹微微点了下头,平静的看向奴仆商赵老板,依旧缓慢的说:“我要她!”   “哼!这位相公,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了,买卖买卖,人家都不卖给你,你还买什么?一个男子也出来卖奴仆?!笑话!”那个薛管家不屑的看着他。   “我家夫郎想买她?”一道英气随和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冉风走到了楚寒竹身边。冉风一直留意着楚寒竹,这里比较乱,她担心他不自在,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想买个女奴仆,还说‘我要她’,这真让她心里有点不对味儿。   “风。”楚小公子平静的看着冉风,眼中透露着坚定。   冉风心里暗叹,实在不想那个奴仆,可更不忍心拂逆了寒的意,毕竟他很少向自己要求什么。   冉风向楚小公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仔细的看着那个女奴仆。这个女奴确实很特殊,身材结实,却一派冰冷斯文,目光如电却带着一丝暖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   “亚香,这个女奴仆,我要了。”冉风对跟过来的齐亚香说,说完后牵着楚寒竹的手离开。   “是,主子。”齐亚香应声离开了队伍。   “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她。”楚寒竹一边走着一边解释。   “寒想做什么,我都会为寒去做。”冉风和煦的看着他,其实她对寒一直存有愧疚与不安,她怕他会离开自己,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   “恩。”楚小公子知道自己买个女奴仆,很不合情理,可自己做了太多不合情理的事,风都无限包容着他。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冉风牵着他的手,慢逛着,身后跟着其他人。   “随你。”楚小公子遮着面巾的脸看不出表情,可语气中却带了点不满。   “对不起,那我处理吧。”冉风使劲的握了下他的手,其实她知道寒只是想救那个女奴仆,没有其他意思,但想起他说的那句‘我要她’就反酸味儿。   楚小公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缓步而行,不再理睬她。   “咳。”冉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估计她是最没‘威严’的妻主了,她满目含情的看着寒,也翻身上马。   众人逛了半日,就冉风买了个女奴仆,其他人是空手而回,但都开了眼界,毕竟这种地方她们都很少来,尤其是蓝佩蓝环这样的男子。可奴乐场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众人的兴致越来越低。午后,一行人用过饭,便回了驿馆。   驿站内。   “亚香,那个女奴仆呢?”下午回了驿馆,冉风站在内院廊下,问着身后的齐亚香。   “主子,她已在驿站内,正在杂役房。”齐亚香声音沙哑的回答着。   “恩,你让人去给她安排个身份,脱离奴级,以我定王府的名义就可,再给她一些钱谋生,今后不用跟着我们。如果没什么事,你也下去吧,注意身体。”冉风简单的交代着,语气中隐含着关心。   “是,主子。”齐亚香领命离去,她确实身体有些不舒服,好像伤风了。   冉风见齐亚香离开,便迈步行至院中,活动了一下四肢,练了一套拳。武完后,她陷入了沉思。   她的这身武功是自己练的,可这内力确来自楚上云,每当自己内力失控或勉强运用这‘上天九式’时,就会忽冷忽热的脱水,甚至陷入迷乱,只是轻重不同,毕竟不是自己的内力啊。像上次在陵墓……,想到此,她不由的一阵发堵,深感无力与自责,暗叹命运的捉弄。她对不起寒,也对不起周渊!等事了后,她要周渊和那个孩子能坦然、自由的生活在天地间!她会和寒隐遁民间,畅游山水,做对神仙眷侣。   冉风甩了甩头,向屋内走去。进屋后,看到楚寒竹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她的笑容便不由自主的展露,由内向外的笑着。   “寒,那个女奴仆我让齐亚香给她弄个身份,脱离奴级,可好?”冉风找了把椅子坐下。   “没必要问我。”楚寒竹放下书,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清淡的开口。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冉风见他给自己倒完茶,转身要回座位看书,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幅撒娇、讨宠、无赖的样子。   楚小公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脑袋,伸手抚摸着她的头顶,慢慢转而轻揽着,眼中泛着淡淡的温柔。   此时无声胜有声。第 章   冉风等人,一路悠闲的看着路边风景,途径了希月关、出了隆北关、渡过了天江、穿越了常山、离开了明国,来至了唐国的巧郡与容郡的交界处,上可镇。   这上可镇,是有名的好风景,这里四季分明不说,还有如湖的奈河和翠绿的翠山。奈河是天江的支流,不像七律河那样凶猛壮阔,反而是水流平缓而清澈,更因河底沉积着青绿色的上可石,所以显得河水极为碧绿,让人观而心旷神怡,好似面对的不是河,而是湖!这翠山,更是对得起它的名字,层层翠绿的不分春夏秋冬,山中更是生长了不少奇珍异草,山顶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直耸入云让人心生敬畏!同时,映的整个山更为翠绿。   来至这上可镇,冉风就不打算错过这美景,第一站就去了翠山!。   也可能一路上众人看风景看烦了,也可能是沿途行路累了,翠山之行冉风只带了楚寒竹和齐亚香,以及蓝佩。   四人慢慢悠悠的闲逛着,冉风牵着楚寒竹的手,一路走一路欣赏着美人美景。   “听说这后山有一处湖,叫翠湖。据说里面有一种鱼,叫翠锦鱼,吃起来很香。”冉风对着楚寒竹说。   “麻烦。”楚寒竹直觉的说。   “呵呵,亚香。”冉风微微一笑,唤着身后的亚香。   “主子。”亚香应声。   “你和蓝佩去找找那个翠湖,弄两三条鱼来,我跟王君在那里等你们。”冉风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平台上的大石。   “这,主子,那湖在那里?”齐亚香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怎么突然想吃鱼?而这翠湖,自己怎么不知道?。   “恩,听说在接近后山山顶的地方,具体我也不知道。”冉风歪着头挑眉想了想,不大肯定的说着。   “这……,属下这就去。”齐亚香实在是懵了,这根本等于没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边想着,一边打算转身离去。   “对了,带上蓝佩,他很细心,兴许能帮上忙。我和王君太阳落山前就离开,你们没找到就直接回客栈吧。”冉风交代着,拉着楚寒竹向前面的平台走去。   蓝佩看向齐亚香,点了点头,说了句:“齐堂主,麻烦了。”进了翠山后,蓝佩和楚寒竹都没有带面纱什么的,因为冉风说这山里基本没有人来,就不要带了。   “走吧。”齐亚香淡淡一笑。她是个很少笑的人,尤其是对男人。但对自己的属下,蓝佩,她却感觉很轻松,不由得笑了出来。。   蓝佩和齐亚香两人双双离去后,冉风亲吻了下楚寒竹的唇,两人相拥的坐在平台的大石上,远眺山景。   “风,根本就没有翠湖吧。”楚寒竹放眼山景,平缓的开口问着。   “寒好聪明!”冉风闭上了眼睛,把身体更靠向楚寒竹,双手揽上了他的腰。   “你打算让蓝佩跟齐堂主?”楚寒竹不解的问,他怎么没看出两个人合适?也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端倪。   “恩,蓝佩和蓝环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我总要为他们的终身大事想想。按说,他们可以是我的小侍,可我没那个心思,我只要你就够了!”冉风说着,双手就开始不规矩的乱摸。   “风!”楚寒竹冷冷的喝止她。这里虽然没人,但他也不想跟她在荒郊野外发生什么。   “呵呵,放心。”也不知道冉风说的是什么放心,是放心这里没人,还是放心她不会乱来?应该都有吧。   两人相拥着看着山色……。   “齐堂主,我们向哪里找?”蓝佩问着齐亚香,他对找湖找鱼实在没什么头绪。而他一直认为齐堂主是个好人,也很睿智,人虽然平淡冷漠,但却很好相处,人也长的俊俏,他本想试着撮合她跟蓝环的,可蓝环就是不喜欢她,甚至畏惧她!蓝环每次看到她都谨小慎微,好像她多可怕是的。让他实在不解。   “我们仔细找找吧。慢点,前面没什么路,小心点,注意枯木。”齐亚香一边走在前面,一边温和的说着,配合着他的步伐。   “恩。齐堂主,我们快点找吧,免得主子等急了。”蓝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空气有点闷。   “急?兴许吧。”齐亚香抬头看了看天空。   蓝佩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最后微微摇了下头。两人开始找湖找鱼。   “寒,你喜欢这里的风景吗?”冉风靠着楚寒竹的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腰。   “还好。”楚寒竹淡淡回答。   “……”冉风停顿了话语,自从自己死里逃生和寒再次相聚后,过了一段幸福、美满、喜悦、恩爱的生活。可在那之后,她的心里渐渐充满了忐忑,总是患得患失,经常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她总是害怕寒会离开自己,不是人离开,而是心离开!。   原因就是自己与周渊的那段混乱的过去!对周渊父女的事,她清楚的知道怎么做,毕竟自己不爱周渊,也不可能娶纳他,只能暗中派人去保护他们,希望他们能生活无忧。可对寒,她却不知所措的害怕!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莫名的害怕更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寒会美满幸福的过一生,可却发生了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事!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   “风?”楚寒竹不知道风为什么沉默了,她平时在自己面前话并不少,最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寒,你……你怪我吗?”冉风犹豫的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透露着无奈与痛苦。   “怪你什么?”楚寒竹有些不解的问。   “周……周渊的事。”冉风硬着头皮说。   “……”楚寒竹静静的看着她,最后淡淡的开口:“都过去了。”。   “寒,真的过去了吗?”冉风牢牢的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   “嗯。”楚寒竹极轻的嗯了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   “没,没有过去。”冉风痛苦的说着,也许在自己死而复生的时候,寒会什么都不在乎,可事情平静后,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寒竹依旧静静的看着远方,什么话也不说。   许久之后,冉风皱着眉,沉声的说:“寒,我去找点水。”她需要稍微平静一下,她不应该揭开这个旧疤。   楚寒竹依旧什么也没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冉风握紧了双拳,向不远处的丛林走去。   楚寒竹感觉冉风渐渐走远,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不再看风景。刚刚风问的问题,其实一直是他特意回避的问题。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真的以为自己不在意了,可真的不在意了吗?风死而复生时,他确实什么都不在乎,只求今后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可现在……难道是他太贪心了?   周渊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而且是个他自以为淡去的疙瘩,可……他根本就没有放下!不然风也不会这么问他,风应该很痛苦吧?他应该怎么办?让他成全周渊和风,他绝对做不到!让他完全不在乎,那是在自欺欺人。他的心好难受,好像身处荆棘中。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时,他身后不远处走来八个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年约十八岁的富贵女子,样貌煞是好看,雪白的衣衫,明月般的双眸,一派雅致干净。紧随身旁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硬朗女子,圆亮的虎目,方正的脸庞,略微低的鼻子,厚实英气的嘴唇,白白的皮肤,一身的威武!二人身后跟着六名锦衣女子,恭敬的尾随着。   楚寒竹感觉有人渐渐接近,忙从思绪中抽出神智,从容的站起,却没有回头看向来人。   为首的年轻女子,仿若失了神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从没想过,会在这深山中看到这样幅画!一个一身月牙白的男子,宛如谪仙般的身姿矗立在风中、眼前。他身姿完美的无法用语言描述,从容潇洒的好似神仙降世,飘飘渺渺的如幻似梦,浑身透露着冰冷淡泊。这样的男人,不知长的什么样子?。   “喂,那边的男子,你怎么孤身在此?”那个三十多岁的硬朗女子官腔的开口,她见主子满面的惊艳,不由得心里起了主意。   楚寒竹理也不理她们,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说你呢!”那三十多岁的硬朗女子加重的语气,带着威严,一派官气。   楚寒竹依旧不理不动。   “来人,把他给我拉过来!”硬朗女子命令身后的两人上前去拉楚寒竹。   “……”那名为首的白衣女子,张了一下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暗许的硬朗女子的做法。   楚寒竹怎么可能让她们来拉扯自己?趁对接近自己时,快速的出手把那来拉扯自己的女子点住了穴道。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仅仅一招就制服了功夫不弱的二人!。   按实力来说,楚寒竹能与那两名锦衣女随从打个平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一招就制服了二人?还不是怪她们太轻敌,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楚小公子的武功以快准稳为长,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但,这一举动,也使他不得不回头,容貌尽显众人眼前。   他头戴木质冠帽,上插白玉发簪,青色飘巾垂于脑后,腰系青色宽带,宽带上配银线珠玉腰链,一贯的楚寒竹打扮。浑身透着清冷淡泊之气,显得飘飘渺渺,出尘脱俗。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泛着诱人的润泽,漂亮的凤眼尽是冰星,密密长长的睫毛带着灵动之气,让人深陷其中而浑然不知!再看……那鼻,那唇,那发……,让在场的众人皆傻了眼。尤其是那为首的白衣女子,宛如痴了般。   楚寒竹面对此景,心中不由起了厌烦之情,转身向风离去的方向走去,打算去找她。   硬朗女子见他要走,急忙命身后的四人去拦阻楚寒竹,同时命人给被点穴的两人去解穴。   就这样,楚寒竹迫于无奈的与再次上来的四人打在了一起。   年轻的白衣女子从痴迷中转醒,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思索,仔细的看着楚寒竹。不久,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矛盾,最后仅剩一股浓浓的霸气!。   “都给我上,带他回去!”白衣女子坚定的开口。   众人立刻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算上硬朗女子,七名高手迅速围上了楚寒竹,动起手来!原本楚寒竹对付那四名女子,就极为吃力,落于下风。如今更是毫无还手之力!眼看几招就要被硬朗女子生擒!就在此时,从树丛里射出八枚暗器。其中六枚打中的那六名随从,让她们顿时疼痛的后退;一枚射向硬朗女子,划破了她的胳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还有一枚,射向了站在一边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原来也是一名高手,可却只能将将躲开了飞来的暗器,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在暗器飞来的时候,射暗器的人也飞身到了楚寒竹身边,温柔的揽上了他的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眼中充满了冷笑。   来人正是紫丘冉风!冉风并没有离开多远,只是在树丛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平静自己的心。她本来不打算把事情挑明了说,可她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成次方的加重,最近有被逼疯的倾向,她急于寒给予的肯定,可寒却什么都没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也发现一批人接近了寒,本来她打算立刻回到寒的身边,可看到那个三十多岁的硬朗女子时,她改变了想法。她从兜囊里拿出了一个特制的瓶子……把瓶子里的药水倒在了八把飞镖上……。第 章   冉风的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尤其是那个硬朗女子和为首的白衣女子。   冉风揽着楚寒竹,轻声的说:“寒,我们走吧。”说完后,二人稳步离开,如在无人之境。   “定……你给我站住!”那个硬朗女子,颤声的说着。   “哦,什么事?”冉风冷笑的看着她。   “解药!”硬朗女子瞪圆了眼睛。   “哦,没有。”冉风摇了摇头。   “骗人!”硬朗女子的圆眼越瞪越圆,口气充满了恐惧与怒意。   “飞镖上有毒?!可能是麻药吧。”冉风冷笑着离开。   “你……!”硬朗女子不信的看着她,可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们离去。   “元帅,镖上是特制的麻药。”一个受伤的锦衣随从来至硬朗女子身边。   “真的?”硬朗女子不可置信的问。   “属下确实没查出有特殊毒性。”那锦衣随从低头低语。   “恩。”硬朗女子点了点头,对不远处的白衣女子说:“皇上,您没事吧?”   “恩,我没受伤。则礼元帅和各位,都没事吧?”白衣女子收回看向冉风和楚寒竹的视线。   原来,这一行人,居然是暗访民间的唐皇路政平丹,以及陪同保护的元帅则礼仪及皇宫护卫。   “臣等无事。”则礼仪微微运了下功,看了下其他六人,回应着。   “恩,没事就好。”路政平丹点了下头,再次把目光投向楚寒竹消失的地方。   则礼仪偷偷看了唐皇一眼,眼睛一转,低声的说:“皇上,那女子就是定王紫丘冉风,是出使我国的紫丘冉风。那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楚寒竹,定王唯一的王君。”。   “恩。”路政平丹轻恩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看向楚寒竹原来矗立的地方。   “皇上,定王的王君如果在我国走失,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男子而已……。”则礼仪阴测测的说着。   沉默了一段时间,路政平丹叹了口气说:“要是人走失了,就算是个男子,也要好好的找啊。”   则礼仪先是一惊,而后嘿嘿一笑,说:“那是,属下会做好的。”。   之后,陷入了寂静,众人静静站在路政平丹身后……。   冉风揽着楚寒竹的腰,两人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风,她们是谁?”楚寒竹一边走一边想,他极为熟悉风的表情,他认为她一定知道她们是谁。   “恩,我们提前完成了出使任务。”冉风习惯性的吻了下他的唇。   “她……她是唐皇?”楚寒竹想了想,略显诧异的开口。   “是的。”冉风肯定的说。   “那……她知道我是谁?!”楚寒竹有些不解,按说她如果知道自己是谁,就不应该对自己做出这等事。   “是的。”冉风说道此,不由的充满了怒气!她可以肯定,路政平丹绝对知道寒的身份。毕竟自己出使唐国,声势极为浩大,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路政平丹作为一国之主,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寒的装扮绝对是典型的明国已婚男子打扮,在上可镇是唯一的一个!再加上寒的外表……。   “无耻!”楚寒竹冷冷的开口。   “寒,我们不去唐国了。”冉风早就考虑好了,决定不去唐国京城了。   “为什么?”楚寒竹不解,风来唐国,不就是为了杀则礼仪,保周渊父女的安全吗?怎么突然不去了?。   “寒,则礼仪我刚刚看到了,就是刚刚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已身重剧毒‘黑雾’,方熔的毒。我刚刚又给她下了加速毒发的药,在刚刚射中她的暗器上。没中‘黑雾’毒的人,镖上的药只是特殊点的麻药,对她确是催命的药,她活不过半年了。所以,我们就不去唐国京城了。”冉风解释着。   “风!”楚寒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冉风。风又没说出真正的原因,他不喜欢她瞒着自己。   “做什么?”冉风似乎不解的看着他。   “你来唐国,是为了快速杀了则礼仪,尽快给……他……他们父女……安全自由。你不来,她也活不过两年。”楚寒竹平静的开口。暗指她的借口不高明。   冉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和的看着楚寒竹,暗叹寒的聪明和对自己的了解,伸手环抱上他:“是,我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们父女无忧自由的生活,可那不等于……用你的安危来换!”   楚寒竹听了这话,轻轻的推开自己的妻主,看着她,眼中流露着询问。   “路政平丹,不是简单的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却以十七岁的年龄稳稳登上了皇位!她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是谁,还……充满了势在必得。在某种程度上,很像我。而在唐国的土地上,我没有绝对保你平安的把握。在你的事情上,我不能冒一丝险。你的安危,高于一切,明白吗?寒。”冉风深情的看着他。   楚寒竹对上她深情的眼眸,没有说话。   冉风也没说什么,两人静静的对视了片刻,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一个月后,唐国京城迎来了明国的使团,只是原定的定王及其王君突然消失,不在其中……。据说,在来的路上定王生了大病,暗中被送回了明国修养,代替她的是副使官。   唐皇知道此事后,不由得发出冷笑,暗想:定王啊定王,朕小看了你,居然给我暗遁唐国!楚寒竹啊楚寒竹,如果你的妻主不是紫丘冉风,你已是我后宫中的爱君了!看来我们今生无缘。   不说唐皇,但说那则礼仪,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心想可能是‘黑雾’提前发作了,估计寿命不久,坚持不了两年!她便决定孤注一掷的离开唐国,去明国了却自己的夙愿!既然自己要死了,也要带上那路政渊!如果不是迷恋他的美色,自己也不会种了这‘黑雾’。   就这样,明国使团来唐国的同时,唐国的元帅也闭门养病,实则是离开了唐国去明国寻找路政渊!。   冉风和楚寒竹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见到路政平丹的次日,两人就化妆改扮离开了上可镇。肖同璐等人随后分批化妆离开。   “风,这是你第一次逃跑吧。”楚寒竹略带调笑的看着冉风。   “寒,你很乐?”冉风状似委屈的看着楚寒竹。   “没。”楚寒竹依旧带着少见的微笑看着她。   “咳,我只在一个人面前逃跑过,那就是墨老太傅!没想到今天会在唐皇面前逃跑,连战都没战!”冉风无力的看着寒,身体晃动着。原来冉风和楚寒竹化妆成一对普通的唐国农妇农夫,正坐在一辆马车内,缓慢的向明国而行。   楚寒竹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喜悦。风的性格他很清楚,看似随和,实则高傲的很。这次居然为了自己,不战而退,放弃手刃则礼仪的机会。对此,他是感动的,可与此同时心中也会映出周渊的影子。想到周渊,他的心顿时一阵阻塞!。   说不介意周渊的存在,楚寒竹知道那是骗人的!周渊太聪明了!如果他说喜欢风,风绝对会远离他,断了她们之间的直接联系!可他根本就不说这样的话,只把风当朋友,还主动远离风,他越这样做,就越让风放不下他,心中永远存着对他的亏欠。   其实,楚寒竹心中也是恐惧的,毕竟她们之间有了个女儿,他怕时间长了,风会渐渐在意起周渊,甚至是爱上他……。想到此,他的心渐渐冰冷了起来……。   冉风虽然靠在马车内假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冉风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楚寒竹不睡时,她绝对是清醒着;楚寒竹醒来前,她绝对先他一步醒来。因此,楚寒竹的表情变化,皆进入冉风的眼。   看着楚寒竹的表情从微笑变得冰冷,她的心也跟着瞬间降到了最低!会不会自己的温度再也融化不了他的冰冷?!想到此,她的心里一片慌乱,急忙伸出双臂抱住了楚寒竹。   “寒……寒……”冉风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搂着他,一边亲吻着他的唇。   楚寒竹静静的看着冉风,任她亲吻着。   “寒,我应该怎么办?”冉风有些无助的问着。   “什么怎么办?”楚寒竹清泉般的声音响起。   “我……。我……。”冉风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寒,我爱的只有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她双眼紧紧注视着他。   楚寒竹与她对视着,平淡的说:“风,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喜欢孩子?”冉风诧异的看着他。她一直以为寒是需要被照顾的一方,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清冷无比,怎么会喜欢孩子?难道是自己错了?!。   “不喜欢,可……风喜欢孩子……我想要个孩子。”楚寒竹其实有些混乱,他是不大喜欢孩子,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也怕孩子分走风的注意力!可喜欢小孩子……。周渊又有了孩子……。   “傻瓜!”冉风亲吻着他,温柔的说:“寒,我是喜欢小孩子,但我最喜欢、最爱的是你。”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周渊的孩子,我对那个孩子充满了歉疚,因为我无法对她付出母爱。”。   冉风艰难的说完后,长出了口气,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温柔的说:“寒,你一直没怀孕,是因为我没有吃奶果,因为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你什么时候想当父亲了,我们就什么时候要孩子!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我们就一辈子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够了……。”   “真的?”楚寒竹从来没听风说过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的妻主?   “真的。”冉风肯定的说。   “是因为你有女儿了?”楚寒竹不知为什么会这么说。   听了寒的话,冉风心里一痛,眼含疲惫的看着楚寒竹,向身后的车厢靠去:“寒,那个孩子,如果愿意姓紫丘,我不反对。愿意姓周,就姓周。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周渊!周渊不应该救我,这样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我现在活在对他的亏欠,以及失去你的恐惧中。寒,我好累。”   “风,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没想过娶周渊吗?”楚寒竹心里一酸,双手抱着她,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疲惫的风。   “呵呵,寒。第一,我是绝对不会娶他的,就算有了孩子!我只会有你一个夫!第二、我是怕你的心离开我啊……。”冉风苦笑着,回抱着他。   楚寒竹沉默着,世间女子不都是夫侍众多,儿女成群吗?他的风居然陷入了两个男人的痛苦中……难道是自己太独特了?自己真的能永远吸引住她?。   “风,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怎么可能永远喜欢我?”楚寒竹认真的问着。   “爱需要理由吗?”冉风苦笑着,她也希望自己能少爱他一些,最近一次夜间做恶梦,她梦到寒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她一身冷汗的吓醒,随后居然发现自己嘴角渗着血迹……。   “爱不需要理由吗?”楚寒竹低头细想着。   “寒,我们都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冉风安抚着寒的不安,也开导着自己的。可这些只能用时间来解决……。   “恩。”楚寒竹轻轻依偎着冉风,随后说了句:“风,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   “好。”冉风勉强的一笑。寒的性格,不用他说,她都知道他的‘人’不会离开自己,可心呢?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第 章   三个月后,年的九月天,丰州平安府尚阳县,一栋甚大的三进民宅内,住着一对逍遥的年轻夫妻。妻主是个身姿潇洒,体态从容,总是面带微笑的年轻女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而那夫郎,无人见过他的样貌,自从搬入后,那男子就在妻主的陪同下出过一次门。据邻居说,那夫郎周身笼罩着浓浓的冷漠、疏离,一身月白色衣袍、木冠、玉簪、青飘巾、青宽带、面带厚面巾,看不见丝毫肌肤、容颜,但就算这样,他那完美的身姿体态,都让人慌神。   “寒,你看这花如何?”冉风兴匆匆的捧着一盆绿色含苞的花。   “这是什么花?”楚小公子放下手中书,坐在藤椅上仔细的端详着妻主手中的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绿色含苞的花呢。   “呵呵,这花啊,是紫青林里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花可以宁心安神,它还可以制造一种特殊的解药哦。”冉风献宝的说着。   “什么特殊的解药?”他虽然没有他太姥姥和妻主的医术高,但也多少懂得一些医术,毕竟她们也没少教自己。   “嘿嘿,是……麻药和……□……的解药。”冉风不怀好意的看着楚寒竹。   “你……!”楚小公子有翻白眼的冲动,风在有些时候是很不正经的,总喜欢时不时的调戏他!   “我什么?寒,等我把药配好了,回头给你几棵。”冉风说完后,欢喜的快步离开,向二层院的东偏院‘炼药房’走去。   楚寒竹看着冉风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却极浅的上弯。他和风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身边就蓝佩、蓝环和肖同璐,还有两个粗使的下人,七个人住这么大的三进院子,实在是空的很,但他很喜欢!目前的生活平淡又真实,他很满意。风这么热衷炼药,他也没感觉什么不妥。只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她是想练出那种可以让她不再脱水的药!虽然她昏迷脱水的机会很小,而他也打定主意一直跟着她,陪在她身边!可她依然固执的炼药,……那药那有那么好炼?毕竟她的症状是她本身内力的问题,又不是病!想到她正经药没炼出来,到炼出很多乱七八糟的药,还都送给了他,他便不由的叹了口气,继续看书。   微风轻拂,一身月牙白的男子坐在树下的藤椅上,看着手中的书,时不时一股夏末的热气扫过……,很快,他便染上了浓浓的睡意。不知何时,男子手中的书缓缓的掉落在腰间,倚靠着藤椅沉沉睡去……。不多时,一女子便静悄悄的出现在他身侧,正是本该在炼药的紫丘冉风。她轻轻拿起他腰间的书,面带宠溺的给他盖上薄被。自从他养好身子后,身体一直比较畏寒,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罢了,更不会说出来。可,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寒……。   美好的时间往往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个月。此间也不是平静无波的,仿佛是为了印证楚寒竹的媚相,还真出了两位不怕死的浪□,居然凭借着自家的势力,到冉风面前要楚寒竹!当然的、毫无疑问的,被定王给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此后,尚阳县都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厉害的主儿。   “风,今晚去睡书房。”楚小公子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不要……不要……。”冉风一边喊着不要,一边掀开他整理好的衣服,继续在他的锁骨上啃咬着、舔舐着,好像小狼是的。   楚寒竹无力的躺在床上,也不再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你今晚必须去书房。”   “为什么?!”冉风极为不满的抗议。   “你认为,我一天能禁受你两次折腾?”楚小公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妻主,风的需求会这么大?每次事后,自己都要狠狠的睡上一觉来补充体力!如果真的是一天两次,估计自己绝对会一天不用下床了。   “你刚刚又没拒绝……。”冉风低声下气的说着,双手依旧摩挲着寒润滑的肌肤,啃咬着他胸前的红点。   “哼!拒绝你有用?!”楚小公子不屑的开口。他的风什么都好,只要他不喜欢的不满意的,她都不会去做,甚至有的时候他都感觉风像小狗一样的在讨好自己。可惟独房内事,不容他拒绝……她只说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他让她痴迷疯狂!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寒……我保证……”冉风吻着他的喉结,做着保证。   可还没等她话说完,只听楚小公子说:“没得商量,你的保证,没用!”   “寒,我的信誉就这么低?”冉风可怜兮兮的说着。   “在这方面,是的。”楚小公子趁她卖乖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疲惫的向床内侧移去,打算睡个午觉。   “寒!你就这么拒绝我,不怕我出去打野食?”冉风见他打算午睡,明显的拒绝自己,可自己的火还没灭,晚上很可能还会被丢到书房去……。她坏坏的说着。   可楚寒竹身子却明显的一僵,冷冷的说:“去吧。”。   冉风听他冷冷的声音,不由的开始冒冷汗,她的寒似乎生气了……。   “寒,我……我真的没……咳……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惹你生气。”她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也没打野食的想法啊……。看来有些话真的不能说,毕竟……。   “……。”楚寒竹并没有吱声。   “寒?寒……?寒……?对不起,对不起。”任冉风如何说,楚小公子也不理她。看来再淡泊的人,也有忌讳。   “寒……?”冉风最后伸手翻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对自己,可却发现他眼中似乎含着水汽,这可把她吓坏了。“寒,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该死!对不起……。”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抱起,拥入怀中,轻吻着他的脸颊。   “我想睡儿。”楚寒竹刚被她拥住,便立刻推开她,坐直身体,平静的与她对视。   “我……那你就睡会儿吧,我就在屋外,有事叫我。”冉风无奈的说。   楚寒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倒身躺下。   冉风给他盖好被子,无奈的离去。离开房间后,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暗怪自己的不会说话,明明知道寒心里的刺,还乱说话!她无力的坐在院内的藤椅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   冉风心里清楚,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她和寒的感情不错,似乎恢复到七律河事件以前,但也只是似乎。她爱他、在乎他,甚至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去做!周渊和孩子的事,她一直没去探听,最后只让肖同璐去留意,暗中好好照顾她们,毕竟她对周渊的那份感情并不是爱情,只是友情和欣赏!对那孩子,她实在是无力,注定的亏欠吧。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自己的错!可人毕竟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她只在乎寒,她一直担心寒会收回对她的这份感情,毕竟他的心太清冷、单一了,自己用尽了方法才得到他,如果寒真的收回了对她的感情……她会如何?她实在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宁可死也不要失去寒。会不会是因为这份不安,所以才这么对他予取予求,贪恋他的身体?   冉风无力的看着远处的天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浑浑噩噩的睡去,但似乎没多久,她就被噩梦惊醒。口中大喊着:“不……!”梦中,她看到寒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她……。   “风?”楚寒竹担心的声音响起,用衣袖给她擦着汗,颤抖的擦拭着她的嘴角。   “我怎么了?”冉风摇了摇头,勉强的微笑着。   “风,你怎么了?对不起。”楚寒竹语带哽咽的轻喊着,左手颤抖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傻瓜,我只是做了噩梦。看把你吓的,没事了。”冉风恢复了一贯的的微笑。抓着他的手,亲吻了下,平静的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楚寒竹原本蹲着的身子,突然跪了下来,伏在她的双膝上哭了出来。   这可把冉风吓的不轻,连忙抱起他,让他坐在藤椅上,自己半蹲半跪的拥着他。可,楚寒竹却连忙的想挣脱,但很快便放弃了,只是流着泪看她。   冉风完全被吓住了,她的寒很少哭,可以说是不哭的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他弄哭了?她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口气说:“寒,告诉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好吗?”。   “风……妻主……,妻主……,……。”楚寒竹只是流着泪,静静的看着她。   “好,我是寒的妻主,是寒的风,别哭了,别哭了。”冉风无奈的拥着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哄他。   “多久了?”冉风本以为会哄很长时间的,没想到很快耳边会想起寒的问话。   冉风有些不明白的问:“什么多久了?”。   “这个。”楚寒竹举起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他的左手背上有个血印子,右手的衣袖上也有血迹。   冉风看着他的双手,明显的一震,随即好笑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看你把我吓的!”她似乎无奈的微笑着。   “……”楚寒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表示。他实在是被吓到了!   本来他把风赶出房间后就后悔了,尤其是听到巴掌声后。想立刻到院内跟她说两句话,可又不好意思,最后迟疑了一阵子,才起身来到房门口。一开始他只是看到风坐在藤椅上发呆,神情很悲哀,他就已经自责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毕竟发生的事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自己不应该总记得,更不应该让风难堪,他以后一定要克制!一定要!。   后来,风睡觉了,他本想上前唤醒她,毕竟这大冷天的……,可哪曾想到……,哪曾想到风睡下没多久,就立刻惊醒,同时嘴角渗着血迹!唇齿间都是血!明显的呕血!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寒一瞬不瞬的目光,冉风微笑的开口:“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前两天炼药炼错了,吃坏药了,没事。以后我会注意的。”。   “真的?”楚寒竹收敛了泪水,谨慎的问着,。   “当然了,不然还能如何?”冉风转身进屋,拿了杯茶,漱了口。“对不起,吓到寒了。”   “那药没问题吧?”楚寒竹缓缓的开口。   “恩,没问题,药效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保证,没问题的。再说了,你妻主我的内功特殊,适当的吐点血也是挺好。”冉风举双手发誓保证着。   “……”楚寒竹静静的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好了,你不是很困吗?我陪你睡,好不好?”冉风有些坏坏的问着。   楚小公子沉默了须臾,点了点头。   冉风诧异的看着他,最后咧嘴一笑,拥着他走入屋内。暗想,过关,赚到了。   冉风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可她却忽略了楚小公子的聪慧。自从吐血的事后,楚小公子总会默默的观察她。他总是在她睡着后睡觉,总是浅眠,因为他发现从前风总是比他晚睡早起。   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了一个另他惊骇的秘密!风会经常做噩梦,每次噩梦后都会吐血!以前他没发现,实在是因为风对自己的索取太强,弄的他睡的太沉!渐渐的,他又发现,就算他醒的再早,风也总会比他醒的还早,有的时候她甚至会一整晚的看着自己!这里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可风太精明了,他不能做的太明显,不能整夜不睡的看着她,否则绝对会被她发现。   随着时间的流动,一个月后,迎来了一场大雪。   楚寒竹看着院内的梅花,默默不语。   “寒,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不说话,今天却突然说有话要跟我说,我们都坐这里一个多时辰了。”冉风有些不知所错的开口。最近寒非常的奇怪,总是发呆,甚至主动向自己示爱!虽然她很喜欢寒的主动,但这太诡谲了。   “风,你说过……。”楚寒竹说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   “我说过什么?我说过的话可多了。不知宝贝问的是那句啊?嘿嘿。”冉风见他停了下来,又不说话了,特意的玩笑着。   “风,梅花也许好,但看久了也会厌烦吧。”楚寒竹突然说了这么句,弄的冉风一愣。   “啊?怎么会。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怎么会厌烦?!”冉风有些发毛,因为她总是说寒是冰雪寒梅的化身,美玉雕刻而成。   “风……你说过,夫妻之间要坦诚。”楚寒竹静静的注视着她。   “恩,怎么了?”冉风心里更毛了。   “我知道了。”楚寒竹依旧是静静的看着她。   “知道什么?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冉风急忙保证,同时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最后她依旧没思索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寒的事。但,寒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寒竹扭头不再看她,只是看着满天飞雪中的寒梅。平静的开口:“每天早上你都会吐血,为什么?你经常做恶梦,恶梦惊醒后,你都会吐血,为什么?”。   楚寒竹说出这句话后,两人谁也不再出声,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是我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冉风冷冷的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屋子,一身单衣迈进了风雪中。   楚寒竹依旧是看着风雪中的寒梅。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颤抖的说着:“风。为什么。”可身边没有一个人,更没有人回应他。随即,他也一身单衣的离开了寝室,立于风雪寒梅下。   楚寒竹静静的站着,感觉不到外界的寒冷。他想不明白,风为什么要对他隐瞒!让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风刚刚会这么冰冷的对待他!最让他害怕的是,风……风为什么会吐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会不会严重的会离开自己?不……不可以……。   想到此,他转身要去找风弄个明白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已披着厚厚的斗篷……,一身单薄的风正站在自己身后。楚寒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直接扑向她,紧紧的环上她的腰。   “对不起,寒。”冉风拥着楚寒竹,立于风雪中。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不要我了?”楚寒竹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更为冰冷。   “怎么会。”冉风更紧的拥着他,唇刷过他的脸颊。   “我有什么让妻主不满意的,我改,如何?”风雪中,楚寒竹冰冷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洞。   冉风猛然拉开彼此的距离,仔细的端详着他。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极为冰冷,但再仔细的看,却发现他眼中有浓浓的期盼。看到这份期盼,冉风微微放下了心,暗想:还好,还好,还好自己及时回头看他,万一他的眼里只剩冰冷和空洞,自己就真的完了。   冉风稳稳的抱起他,向屋内走去。   进了屋,冉风给自己和她的宝贝脱了衣服,依偎着窜入温暖的被窝。   她轻吻着他,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摩挲着他的肌肤,他轻咬着她的肩膀。两人静静的依偎着。   最终,两人同时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又陷入了寂静,最终还是楚寒竹先开口:“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吐血,怕你担心。刚刚语气不好,对不起。”冉风缓缓的解释着。   楚寒竹摇了摇头,平静的说:“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冉风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的吻着他。慢慢的,轻吻已经不能满足她,她开始用力的吸吮着,很快的在他身上烙下了红红的吻痕,有的甚至是紫红色。   楚寒竹瞬间想起了那天,风去希月关的前一天……。想到此,他用力的想推开她,可根本撼动不了,他冷冷的说:“你又要留下什么?想要离开?”。   冉风听了他的话,火顿时灭了一半,但依旧用力的吸吮着、搂抱着、揉捏着,口中嘶喊着:“不,我哪里也不去,当然你那里也去不了,谁也分不开我们!”口中似乎还嘟囔着“你是我的。”   听了她的话,奇迹是的,楚寒竹不再排斥,但也没有配合,只是感觉着她那疼痛的吻。   冉风的火似乎又旺盛了,似乎有些疯狂,嘶喊着:“我的寒,我的宝贝,你是我的,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的寒,我的……,我的……,我的……。”。   楚寒竹被自己妻主的嘶喊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可这样的她却让他有些安心,更多的是心痛。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他已经被她疼痛的吻、熟练的技巧,带入了另一个感官世界。  第 章   那一天,是疯狂的一天,楚寒竹直到两日后才醒来,身体疲惫、酸痛不堪!满身的青紫、暗红!都是冉风的杰作!身下的某处,一直软趴趴、火辣辣的痛着。   他歪头看向床边,内心告诉他,他会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果然,看到了满脸愧色,又略带狂野之色的冉风,她正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她似乎带着一股魔性……从自己与她……之前……。   “为什么?”他极轻的问着,声音带着沙哑。   冉风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温柔而略带邪魅的说:“你问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对,还有,为什么吐血。”楚寒竹有些无力的说着。   冉风面上泛起愧疚:“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略微停顿了下,说:“我是欠你个解释。”。   冉风离开床边,走至屋内的古琴旁,低身坐下,开始抚琴,轻缓的琴音响起。   “什么曲子?”楚寒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主居然会抚琴,虽然不甚熟练,足见旧日未动,但技巧还是不俗的。自己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却一直不知道风会弹琴……。她到底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凤求凰,也可以说是凰求凤,一样。”冉风回答着的他的问话,只是没有起身,反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两人陷入某名的静谧。   “寒,我爱你,非常的爱!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自从七律河事发后,我知道自己跟周渊……,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选择了逃避。后来,在暗门看到濒临枯竭的你,我当时完全无法思考,事后恨不得杀了自己,你一定不明白我当时的悔恨和心疼,你绝对不会明白的……。慢慢的,你的身体好了,我也掩耳盗铃的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呵呵……发生的事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我知道,那条鸿沟一直存在着,谁也消灭不了它!添不平它!……。我很了解寒,寒的心好似冰雪般洁白无暇,甚至单一干净的很,同时也有着很强的感情洁癖,就算现在接受我,可早晚会慢慢的把心从我身上收回,我比你更了解你。而且,你是我连哄带骗,用尽无数计谋和时间,甚至是强权手段得到的男子!寒,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为你着迷、多为你心动、多为你疯狂,你绝对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更不会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有人说过,爱不是占有,但……那简直是胡说八道,那是因为爱的不够深!曾经,在我还是皇女,不是定王时,我也想过,如果你不爱我,我会给你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找一些可靠的人,给你一片自由避世的空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你的爱越来越无法收拾……,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只想让你爱我!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我们离开京城,出使唐国的路上,我渐渐的发现,你无意中躲避着我的碰触,可能你自己并不知道,但对我来说……太明显了!一次次的躲避,让我几乎崩溃,你知道吗?寒!那段时间,我开始做恶梦,梦到你清清淡淡的转身离去,梦醒后我居然发现自己吐了血,后来偶尔早上醒来也会吐血,慢慢的又不吐了,可……慢慢的……居然是每日醒来都会吐血。这个秘密没人知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我最最害怕你知道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么没用的我,这样脆弱的我,不想你用怜悯的眼光看我,不想你可怜的施舍给我感情,因为……那不是爱……那只会……只会让你的心更快的离开我!本以为,就这么过也很好,带着你对我的爱,直到吐血而亡。可,秘密揭穿的那天,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不知所措了、我害怕了、我懵了,我只知道不想离开你,不想,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想。我当时就问自己,为什么以前可以用尽心机的得到你,现在就不能用尽心机的留住你?”冉风一直看着窗外,语气平缓的说着,过程简短的很,没有任何的语音语调变化。   楚寒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四周一片寂静。   “寒,你最好做好心里准备,我是个霸道的人,占有欲极强的妻主,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你的任何条件、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做到,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唯独放你离开、不向你所爱这点,我绝对做不到!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心机,让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我!”冉风语带疯狂,眼神执着的看着楚寒竹,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很无聊。”许久后,楚寒竹轻缓的开口,暗想:风似乎入了魔,陷入死胡同了。   “也许。”冉风不冷不热的说。   “我也在乎你,爱你,离不开你。”楚寒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知道。”冉风略带温和的说。   “那你还……。”楚寒竹的意思是,那你还发疯?只是他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不能这么对妻主说话,哪怕他知道风不在意。   “那我还发疯?”冉风到大方的接了下去。   只见楚寒竹无力的瞪了她一眼。   冉风再次看向窗外,最后起身回到床边,俯身轻轻压上楚寒竹的身体,但大部分的重力还是由她自己支持。“寒,我太了解你了,你现在爱我,甚至为了我可以牺牲自己。但,你太干净了,恍若谪仙临世,本就心空的很,很难能装下什么,感情存在严重的洁癖,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但我知道。”。   冉风轻轻的抱起他,手指着他的心说:“这里,我现在把这里装的很满,可你自己也明白……。”冉风缓了缓,有些艰涩的说:“在七律河我坠河后,你的这颗心死去了大半,你的人也差点随着我离世。可……现在,如果我再离开你,你的这个心会很难受,然后会很空,但你会活的好好的,找个平静的地方生活,渐渐的淡忘我,对吗?”。   楚寒竹本想否定,可迎上冉风那悲哀、微笑的视线,否定的话没说出口,最后缓缓的把头放到了冉风的肩头上,什么也没说。   冉风叹了口气:“这样,没什么不好,人有旦夕祸福,万一我发生什么,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我会在地下等你,再一起遁入轮回。可……你的心性,你的洁癖,会在你我相伴的时候,无形中、不知不觉中远离我,就算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也会相敬如宾。这是我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冉风见他不言语,只是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沉默了下,想了想,决定今天就把话说明白,坦诚相见。“寒,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亲近时,你总是无形中的躲避我?在我要你时,你总是很快的□过去?这就是你潜意识中在拒绝我,排斥我。这让我担心,害怕,我承认我懦弱、神经,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楚寒竹吃惊的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冉风,最后推开她,说了句:“随便。”然后倒身躺下,掀被盖住了自己的头。   冉风在他躺下后,似乎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可惜没听清楚。她只是不知所错的看着他,本来她打算向他宣告自己今后的打算,并告诉他自己绝对绝对会让他离不开自己的!没想到,居然他只说了句“随便”,就倒头睡觉去了。   最后,冉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倒身躺下,伸手把他抱入怀中,反正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自己今后还是养好身体,思考思考这么套牢这个宝贝吧。让他离开自己?绝对不可能!除非自己死!。   不久两人双双睡去,只是……本该先睡去的楚小公子,睁开了疲惫的星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主,轻轻的吻了她一下,说:“也许我真的有感情洁癖,我也确实无形中闪避着你,也不好房事,但……笨蛋……风是十足的笨蛋……,让时间告诉你我一切吧。”说过后,楚小公子也睡了过去。   又一个,冉风不怎么吐血了,楚小公子似乎更明目张胆的拒绝妻主的碰触,可他的拒绝只会引来自己妻主更无止尽的求爱、索要,只是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温柔与强悍并存……。经常会看到楚小公子略带不耐的走在前面,某女追在后面献殷勤,一个拒绝的冷冰冰,一个霸道的不讲理,经常会看到某男把某女扔出房。   某日,某男问:“为什么你不吃奶果,让我怀孕?”。   某女答:“不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某男问:“什么时候是时候?”。   某女答:“……什么时候,我能确定你真的想要孩子时。”。   某男不屑的一哼。   年月日,一个让冉风后悔莫及的日子。   “主子,周公子……还是小姐出事了?”肖同璐把周渊的信递给了自己的主子,却见主子眉头深锁。   “什么时候的事?”看完信后,冉风眉头紧锁。   “刚刚收到飞鸽传书。”肖同璐谨慎的说。   “你看看。”冉风把信递给肖同璐,肖同璐看了一下信,吃惊的张大了嘴。信的内容很简单“孩子病危,等你来救。”。   “主子,我现在去备马?”肖同璐问。   “恩,去吧,我和寒一起去。”冉风思考了下,对肖同璐说。   “是。”说完后,肖同璐急忙下去备马。   冉风回到自己和寒居住的后院,对正在看雪的楚寒竹说了事情的经过,并希望他能同自己去。   “好。”楚寒竹命蓝佩开始收拾行李,静静的开口。   冉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了抱他,一起向前院走去,并命蓝佩随后跟上。   冉风和楚寒竹来至前厅,居然看到肖同璐手拿一封紧急飞函,是暗门最紧急的飞函。这让冉风不由的一紧,连忙拿过来一看,飞函内容很简单,上书四个字“皇上病危”。   冉风快速的思考了下,说了句:“回宫,让‘坤影’去看小姐。”。   “主子,‘坤影’不在丰州。”肖同璐稍一犹豫,急忙说。   “让‘坤影’尽快去治疗小姐。”冉风说完后,拉着楚寒竹就要走,可却发现楚寒竹动也不动,她不解的向他看去。   “风,你去看皇上,我去看孩子。”楚寒竹与冉风对视着,简单的说。   “不成。我不放心。”冉风想也没想的,直接否决了。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担心我害孩子?”楚寒竹略带冰冷的开口。   “傻瓜,我是怕你离开我出什么事。我是担心你!”冉风有些急了,有抓墙的冲动。   “不会有事,我略通医术,还有你炼的那些药。”楚寒竹极为坚定的说。   冉风想了想,最后用力的抱了抱他:“一切以你的安危为第一,答应我?”   “恩。”楚寒竹点了点头。   “蓝佩、蓝环、同璐,你们跟着寒,保护好他,一切以他的安危为第一考虑。我自己回京。”冉风快速的对三人下令。   童飘爽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冉风的眼神,说了句:“遵命。”她心想,反正主子就是这么在意主君,根本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后面,回头自己尽快通知其他人保护主子吧。   “寒,保护好自己。”冉风又抱了下楚寒竹,快步出了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楚寒竹看着远去的冉风,对身后的三人说:“我们也上路吧。”。   半个月后,定王府内,冉风无奈的斥责着:“你们连个消息的真假都没确定,就给我发飞函?”   “主子,实在是皇上……实在是哪位大人太狡猾了……居然没人知道她是装病。”崔占欣崔管家很是无奈,她也没想到皇上会玩这么一手‘装病危’,只为了见自己妹妹一面,结果弄的满朝喧哗,朝野抖动。   “算了,确实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只是以后做事谨慎些。”紫丘冉风也很是无奈,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皇姐居然为了见自己一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她居然还好意思说:“太闷了,不这样,你也不回来。不能怪我!不……既然回来了,就多陪我几天吧!”。   感情实在是太国泰民安,老姐她太闲了!可自己目前的时间并不允许,还要给孩子看病啊……。据说‘坤影’连夜赶,也还没到周渊那里,毕竟离的太远了。   冉风甩了甩头,说:“赶快备马,我要立刻起身。”。   “是。”崔占欣总管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这次可是被皇上的谎言害了一把。   十日后,日月历年月日,冉风在赶去周渊处的路上,收到了一个令她心神崩溃的消息“楚寒竹和孩子坠崖!”。[收藏此章节] 第57 章    日月历1332年6月7日,楚寒竹坠崖后的一年多。   “主子,这里风大,回去吧。”一身黑衣的女子,恭敬的对着悬崖上矗立的月白身影请示着。   “……。”悬崖上的月白身影似乎没有听到,只是间或的传来她的咳嗽声。   “主子,这里风大,回去吧。”半个时辰后,那个黑衣女子再次开口。   “……”可月白身影依旧没有回应,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那个黑衣女子打算再次开口时,她的身后走来一人。只见这个女子身着银灰短袍,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笑容显得那么不自然。   “你下去吧。”那个银灰短袍女子低声的对黑衣女子说了句。   “是。”黑衣女子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悬崖上的月白身影,转身迅速离开。   “主子,你都站了两天了。”那个银灰短袍的女子,离近了月白身影,大声的开口。   “恩。”难得,那月白身影微微恩了句。于此同时,一阵山风来袭,扬起月白身影那宛如银白披风的发丝……。   “主子,这里实在风大,你的身体……。”银灰短袍女子难过的开口。自己的主子,终日咳嗽、吐血,身体甚是虚弱,宛如掏空了般,根本不像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再加上她那满头的白发……。   “同璐,咳咳……,寒走了有一年多了吧?那个尸体真的是他吗?”月白身影正是一夜白头的紫丘冉风。   “主子,您都问了快一年了。”肖同璐叹了口气。   “咳……咳咳……可我依旧怀疑,咳咳。”冉风极轻的开口,间或伴随着咳嗽声。   “如果怀疑,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莫失莫忘,不离不弃’?”肖同璐想了想,最后还是狠心的说出一直重复的话。   “咳咳……咳咳……,不离不弃……为什么会有?咳咳……。”冉风突然大声的咳嗽开。   “主子,我们回去吧。”肖同璐略带自责的开口,同时强硬的拉着她打算回屋。   “咳咳……同璐,放开!”冉风用力甩开了她。   “主子!”肖同璐极为无奈的开口。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后,冉风开口:“我要从这里下去。”   “什么?!主子,您疯了!从这里下去?会死的!”肖同璐有些不敢置信!这里可是丰州,甚至是全国最高的山峰‘奈何峰’,如果把它跟常山放在一起,绝对比常山还要高!只是常山的地理位置更高一些。   “咳……,同璐,咳……,我相信寒没死。咳咳……,我要沿着他……坠落的地方走一次。”冉风坚持着。   “主子,如果你要是不相信,为什么给他在那里立坟墓?为什么一夜白头?为什么呕血咳嗽?我看您是想去陪他!”肖同璐激动的指着不远处的坟墓。   一年多前,她实在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那是她第一次束手无策,也是她第一次无道理的责怪周渊,怪他为什么辗转选择了住这里!。   主子跟周渊的孩子,一直没名字,周渊一直叫她宝儿,那孩子十分的聪明,很像她的父母,早早就会咿呀学语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极弱,总是某名的高烧,好几次都是险险从死门返回!这次高烧甚为严重,无奈下周渊才通知主子,可却遇到皇上也生了大病。还好主君来给孩子看病,虽然没有治好,但也没有再恶化,只是主君说孩子的病很特殊,似乎是胎里带来的。现在想来,也许这就是那孩子的命吧……。   那日,她就站在主子现在所在的位置,欣赏着壮丽的山景,身后一里的位置正是周渊的住宅。蓝佩、蓝环陪着周渊在屋内说话,主君在屋外看景。谁也没想到,居然出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人,则礼仪!那个武功极高,众人以为死去的唐国元帅,则礼仪。   则礼仪变化极大,身体好似枯骨,脸色灰白,眼神混沌不清,但却从身体里向外透露着一股强大的煞气!她的武功极高,估计这世上除了主子,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同璐从没想到过,一个女人会对男人的恨意有那么大……。那个大元帅,居然会这么恨周渊,更没想到她看到主君后恨意更重。记得那天,则礼仪似乎是疯了……。   “路政渊,贱人!你这污秽的东西!赶快给本帅滚出来!”则礼仪站在院门口,冲着院内狂喊。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渊缓缓走出屋内,身后跟着蓝佩、蓝环,蓝环抱着孩子,院内静立着楚寒竹。周渊状似清淡的开口,可他内心却极为动荡、害怕,他知道处境的凶险,则礼仪的武功极高,恐怕就算她们一起上,也顶不住半个时辰,他要努力把伤害减到最小,至少要保护楚寒竹和孩子的安全!。   “我来这里,当然是要你的命!我三天前就找到你这污秽邪恶的东西了,只是你身边一直有人,我不好下手。没想到……哈哈……那些人居然是定王的人,里面还有王君。哈哈……说什么,我也要杀了你们。谁也跑不了。”则礼仪疯狂的大笑着。本来她感觉不好下手,毕竟她的目的只是周渊,不想冒险行事,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是定王的人,里面还有定王王君,还真是天在帮她!天在帮她!定王……如果不是定王……她也不会失败!她还是无敌的元帅!她也要报复紫丘冉风!哪怕是以命相搏!。   “是吗?”肖同璐在她身后不远处痞痞的开口。   “哼,你的武功是不错,可绝非本帅的对手,本来我是不打算跟你们正面对决……但……这两个男人的诱惑太大了,本帅一定要杀了他们!”则礼仪仿佛瞬间吃了什么药,精力极为旺盛,口吃开始不清晰,前言不搭后语。   “哦,那你就先跟我过过手吧。”肖同璐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她知道,这家伙自己是打不过的,就算两个自己也打不过。可……自己必须拖住她,不能让她伤了周渊和主君,尤其是主君,如果她伤了他,估计主子会发疯。   就在这时,蓝环怀里的宝儿突然哭了出来,蓝环不停的哄着她。与此同时,则礼仪已经向他攻去。   瞬间,蓝佩、周渊、楚寒竹、肖同璐与则礼仪战在了一起。   可则礼仪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四人也仅仅跟她打个平手,时间长了估计也顶不住。   蓝环见此,一咬牙,转身向山下跑去。因为这里就他的武功最低,而且他怀里还抱着主子的女儿,留下也帮不上忙,不如向山下跑,找官府帮忙。可……虽然他想的很好,但则礼仪的手更快,在他转身的瞬间,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从颈后插入……。可怜的蓝环……开朗活泼的蓝环……伺候了冉风十多年的蓝环……他不甘的身躯……倒在了血泊中。   见此,楚寒竹、周渊、蓝佩、肖同璐都惊呆了,结果则礼仪趁机一掌打向离她最近的蓝佩。温和聪慧的蓝佩,被她强力的一掌打飞了出去,悄无深吸的倒在了蓝环不远处。   肖同璐见此,急忙与则礼仪战在了一起。   “王君,你带着孩子快跑。我跟肖护卫阻拦则礼仪。快!”周渊看了眼和蓝环一样倒在血泊中的孩子,狠了狠心,转身与肖同璐一起对战则礼仪。   楚寒竹看了眼对战的三人,来至死去的蓝环身边,又看了眼生死不明的蓝佩,一皱眉,弯腰抱起孩子,准备离开。然而,则礼仪实在是疯了……实在是太厉害了,更宛如吃了药,精神异常亢奋,她居然放弃肖同璐和周渊,直接向楚寒竹攻去!。   楚寒竹哪里是她的对手?他一手抱着孩子,被她逼着迅速向山崖边退去。肖同璐和周渊也与则礼仪对打,也就同时向着山崖边而去。   三人来到山崖边,则礼仪突然发难,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几个快招后,几掌打在了肖同璐的要穴上,又全力一掌打飞了她,并以极快的手法点住了周渊的穴道。   楚寒竹抱着孩子,已经退到了崖边,无路可退。看着眼前的一切,楚寒竹什么表情也没有。   “哈哈……哈哈……,王君,你还能往哪里跑?哈哈……哈哈……。”则礼仪仰天长啸着。她的笑声震得人耳膜轰鸣。   “你想怎样。”楚寒竹抱着孩子,看了眼被点了穴的周渊,看了眼倒地吐血的肖同璐。冷冷的问着。   “我要杀了你,还能怎样。”则礼仪不明所以的笑着。   “就这样?!”楚寒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语气依旧是平日的冰冷。   “哈哈,你还真聪明,难怪定王对你如珠如宝。我是想杀你,但在杀你之前,更想玩玩你,想尝尝唐皇和定王看上的男人什么味道。”则礼仪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楚寒竹,眼中极为□,她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不可能,你既杀不了我,更不可能对我做什么。”楚寒竹说完后,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把她放在了地上,跳向身后的悬崖。他绝不能落入那疯子的手里,而这个孩子……不能随自己死,只希望肖同璐还有能力救她。   “不……。”肖同璐不稳的爬起,痛心的暗喊着:主君!。   “真是够烈的。哼!”则礼仪也是瞬间一愣,但很快的便向周渊走去。   “污秽的东西,你又落在我的手里了。”她拖着他的下巴,阴狠的说着。   “要杀要刮,随你。”周渊语气到极为平缓,他心知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   “哦,嘿嘿,我先让你看出戏吧。”她不怀好意的一笑,然后急匆匆的转身向宝儿走去,捉起孩子的小脚,对着周渊乐呵呵的说着:“向小鸟一样飞,如何?”。   “不!不可以!不……!”周渊失了原本的平静,嘶喊着。   “哈哈,飞喽……!”则礼仪宛如入了魔,把宝儿丢向了山涧。   “不……不……不。呜……。”周渊已不是昔日的周渊,好像布偶做成的泪人。   “哈哈,真好!感觉真好!”则礼仪又开始疯狂的大笑。肖同璐吃力的站起,慢慢的向她靠近,打算拼死一搏!她实在无颜面对主子了!主君死了,孩子也死了,蓝佩蓝环也死了,她这护卫实在有辱使命!。   “你还活着啊。”则礼仪不屑的看向肖同璐,口气极为轻蔑。   “是啊,我想跳崖,去陪他们,希望你能成全。”肖同璐满口的鲜血,有气无力的说着。   “哦,还有点意思,那就跳吧。”则礼仪似乎语带欣赏的说着,可表情依旧很是不屑的。   “谢了。”肖同璐弯着腰,缓缓的向崖边走去,路过则礼仪身边时,还特意缓慢的向她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则礼仪看着九成死态的肖同璐,放松了警惕,可……肖同璐毕竟是杀手,更是‘绝杀’一等一的杀手,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杀人于无形的杀手!也许她面对面打不过则礼仪,可暗杀的功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就在她向则礼仪行礼的时候,飞速的发出了一枚淬有巨毒的白针!如果则礼仪不放松警惕,这枚针很难能射中她,可……则礼仪就是放松了警惕!她认为这个头部以下已经入土、身受重伤的废人,已无任何力气了,绝对不可能反抗自己,毕竟自己现在一个小手指头都能杀了她。可就是这个轻忽,让她中了肖同璐的暗算!与此同时,则礼仪也向肖同璐打去了要命的一掌,使她飞向了不远处的树干,肖同璐顿时人事不省。   则礼仪瞪大了双眼,看向木雕泥塑般的周渊,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最终,倒在了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再也没有起来。   两个时辰后,伴着夕阳从山下飞驰而来一人,来人正是‘坤影’张长坤。   张长坤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迅速的开始救人。她先解了周渊的穴,可周渊依旧如木雕泥塑般的站在那里。又查看了蓝佩和肖同璐的伤势,无奈的摇着头。最后,她看了眼蓝环的尸体,长叹了口气。而对则礼仪的尸体,她又补了两剑,开始救人、发消息。   肖同璐回想起那日的一幕,依旧喘不过气!她不是没见过死人,没杀过人,没陷入过困境,可那日她是第一次那么无力,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事后,听说周渊疯狂的到山下找孩子的尸体,自己和蓝佩一直陷入昏迷,险险去陪蓝环。十天后,孩子的尸体在山下的某个小河沟找到了,可是已经尸骨不全,但依稀从衣着上能辨认的出是宝儿。而主君的尸体,是在又过了一个月后才找到的,是在河的下游,已是一幅白骨,衣衫早已没了,只有‘不离不弃,莫失莫忘’卡在了不远处的石头间。   主子得到消息后,到河边抱着骸骨,握着那块玉,一直从下午坐到了深夜,又从深夜坐至黎明破晓,当众人再次看清她时,她已是满头白发……。   又过了半个月,肖同璐和蓝佩才脱离死亡变应原,渐渐开始恢复。   肖同璐想起这一年多的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蓝佩重伤,到现在还身体虚弱,好在齐亚香对他甚是照顾。而自己,由于受了重伤,到现在也没痊愈,体力和功夫也只是恢复了五成不到。周渊在半年前,就莫名的失踪了,后来才知道他居然在先州出家。而主子,一直居住在这山崖上……对他也未曾询问……。   现在,主子突然说要顺着主君坠崖的地方走一次,难道她真的打算轻生?!肖同璐甩了甩头,甩掉脑中的思绪,赶忙说:“主子,不可,这里下去就没命了,您又不是没见到主君的……主君的尸体。”。   “同璐……咳咳,我感觉,那不是寒的尸体。咳咳……,真的不信。”冉风看着远处,摇着头。   “主子,你也看到‘莫失莫忘,不离不弃’了。”肖同璐再次强调,希望能拉回主子的怪异想法。   “是的,但……,咳咳……咳……。”冉风咳嗽了一番,继续说:“昨天早上,我突然听到寒的声音,咳咳,咳咳……。他好像在叫我,叫我救他。他没有死。”。   “主子,你别胡思乱想了。”肖同璐叹了口气。   “是吗?可能吧。但,不管是我疯了,咳咳……还是没疯,咳咳,我都要走这一趟。”冉风极为认定的开口,也不打算让谁同意!但她的心里,却似乎有棵名叫‘希望’的小草,在莫名的发芽。   “主子,那我下去好了。您的身体……支撑不了……。”肖同璐最后无奈的开口,如果真的要有个人去坠崖,还是自己去吧,怎么能让主子去?。   “呵呵,咳咳……。同璐,你的功夫,不成,那就真的是跳崖了。”冉风难得的调侃了句。   “主子,我的身体不成,你就成?”肖同璐牙咬切齿的喊着。   “恩,三日后,咳咳……,三日后,我会走一趟,咳咳……咳咳……,至少我有七成的把握,不会坠崖。”冉风不带感情的说着,说完后转身离去。大结局   三日后,也不知冉风怎么弄的,居然不咳嗽了。她面带微笑,向着崖边走去,山风飞扬起她银白的、没有光泽的发丝。   “别担心。我很快会回来。”冉风说完后,轻身跃下了崖头,顺着山壁缓慢而下,手中两把宝刃轮流的插入山壁间,耳边刮着山风。留下山顶担心的数人……。   冉风慢慢的下滑,同时用锋利的匕首在山壁间烙下一串痕迹。大概下滑了有五百米,她看到一片从石壁上长出的树枝,好像一张绿色的叶子床。见此,她心中似乎燃起了什么,连忙向下滑去。透过约十米厚的枝叶时,她不停的观察着,不肯错过任何的角落,可惜什么也没发现,不过到有一些被砸过的痕迹,也许寒是从这里穿过枝叶坠落的吧。   她慢慢的穿过了这片绿色叶子床,居然在下方不远处,看到一处突出的地方,那突出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池塘……池塘边居然生长着很多罕见植物!见到此,冉风的心好似沸水般翻腾着,她的寒……她的寒也许真的没……死……。   冉风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跃到池边,发现那是一池天然的温泉。她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顿时失望涌上心头,可她不死心的、仿若着魔般的,又再次的四处查看!最后,她在山壁的一个草丛间,发现一些怪异,那些石头似乎曾经被人搬动过,难道是寒搬动过?可为什么又好像特意恢复原样?不管了,先搬开看看再说。   冉风怀着激动的心情,双手颤抖的搬着石头。不会儿,石头被搬开了,居然是一个一米见圆的洞口。冉风怀着忐忑的心情,同时皱起了眉头,稍一思考,弯身进了山洞。   山洞内,真的是别有洞天,洞内很大,大的出奇,好像是个钟乳石洞。她进入后,走没十米,就是悬崖,只是这个悬崖不深,也就百米,自己凭借武功可以直接跃下,但不远处却有个绳梯,她思考了下,决定沿着绳梯而下。绳梯每十米左右一个,设计的极为科学,但如果丝毫武功没有的人,或者是腿脚稍欠灵活的人,根本无法顺利上下。   下了梯子后,洞内居然十分明亮,原来在洞内居然安放着不少的夜明珠,还点燃着不少长明灯。这到很像一个世外桃源……也很像西游记里的无底洞。   冉风沿着点燃的长明灯和插放的夜明珠,向内走去,越走她越激动,好像前面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等着她去发掘。   忽然,她听了极小的声音,她急忙加快了脚步,声音也越来越大,已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那声音,让她兴奋不已,心一阵阵的钝痛。   “站住,不要再靠近。”一个清冷的男音响起。   “你怎么就过的这么悠闲自得?你就不怕她忘了你?哼!实话告诉你,她早就忘了你,你也根本出不去,死心吧!你是我的,还不明白,还不死心?!”一个略带激动的女子喊着。   “滚!”清冷的男音再次响起。   “滚?哈哈……,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就是我的!走到哪里都说的通!而且,我的耐心快用的差不多了,一年半了……我养了你一年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要得到你!”女子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男子不再出声,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石钟乳。   “哼,我养着你,迁就你,顺着你,可你呢?跟没心是的!不识好歹!别说对我笑一笑了,连表情都没有!我疯了才稀罕你……我疯了……,我要得到你的注意力,得到你的人!对了,反正你的心我是得不到了,但人……我……一定要得到。”女子又无奈,又野性的说着。   “……”男子依旧没出声,好似那女子不存在般。   “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就算是你的尸体,我也要!”女子有些疯狂的说着:“我找到一种药,可以让人的尸体永远保持生前的样子,你死了,我也会抱着你睡觉,摸着你的肌肤。哈哈。……”一阵狂笑响起。   “哈哈哈,你只要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比你的妻主还疼你!反正你的腿也折了,根本不可能走的出去,我又救了你,跟着我在这世外仙境,有什么不好?”女子稍微恢复了些常态。   听到她的话,那男子到没什么反应,只是……冉风不由得呼吸困难,好像有无数的手扼着她的脖子和心。寒的腿……。   女子继续说着:“来,都这么久了,告诉我,你的全名。”边说边向他靠近。   “站住。”楚寒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透露着些微的厌烦。   “好,好,我不过去,你把簪子放下。”女子紧张的声音响起。惹得冉风的心一紧,条件反射的射了出去,现身在这二人面前。。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那女子惊慌的看着突然冒出的女人,身体不由得挡在了男子身前,状似保护。   “寒……。”冉风根本没有理会她,双目紧紧的锁上坐在地上的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坐在一块大石上,似乎双腿残废,不能走动。那名男子,直直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冉风。那名男子,正是已死的楚寒竹!。   “……,……,……”楚寒竹张了两下口,只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是你!是他的妻主!”那名女子阴狠的说着。   “寒!”冉风眼含热泪的看着楚寒竹,跃过那名女子,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好似走在云端,那么不真实,那名女子好像成为了空气。   “风……”楚寒竹表情甚是吃惊,本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骤然出现在眼前,他用那颤抖的双唇吐出了她的名字。   “你该死!”与此同时,那名女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向冉风刺去。   楚寒竹见此,本想去提醒,可在他张口前,冉风已经动手。紫丘冉风的武功何其高?怎么会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就算她全副的心思都在楚寒竹身上,却已本能的察觉到身边的危险。冉风条件反射的甩出匕首,匕首正中那女子的咽喉,可怜那女子,带着愤恨和嫉妒,瞬间丧命!如果那女子在冉风神情正常的时候,可能不会被她杀死,可此时的冉风眼中只有楚寒竹,那里还有旁人、旁物?其他的一切,早已完全凭借本能在操控了。   冉风似乎没有察觉到杀了一个人般,依旧一步一步的向楚寒竹走去。   冉风恍若做梦般,伸手触摸着他的面颊,轻轻的抚摸着,进而慢慢的轻轻的拥住了他。顿时,泪水不受控制的流着。   “风……”楚寒竹无力的双手拥着她,头枕着她的肩膀,好似进入安全港湾的小舟,也低低的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冉风率先展颜而笑。随即,担心的上下打量楚寒竹,伸手给他把脉,又掀开他破损的衣裤,查看他的腿伤。最后说了句:“寒,没事,有我在。”。   “恩。风……你的头发……。”楚寒竹吃力的摸着她银白的头发。   “没事,只是太想你了,头发就变成了如此。现在它真的是很难看,也只能被你扯着玩了,只求夫君大人手下留情,不要太用力的好。”冉风有些调皮的说着。   “恩,我会注意的。”楚寒竹难得的配合着她。   两人相视而笑。   “寒,我带你出去。”冉风弯身抱起他,向洞外走去。她本想还继续跟他说什么,可看着疲惫虚弱的他,冉风只想让她的寒快速离开这里,好好休息……。   “恩。风,我好困,睡会。”楚寒竹躺在她的臂弯中,放松了软软的躯体,边说边睡了过去。   “睡吧。”冉风亲吻了下他的额头,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寻找着出去的道路。   这个钟乳石洞,还真的是非常的大,没想到用了小两个时辰她才走出石洞,期间她还遇到了不少的绳梯,这些绳梯应该都是那个女子修缮的吧?好在自己功夫还可以,不用攀爬绳梯,不然会把自己的宝贝弄醒……。而洞口,居然在悬崖另一侧的半山腰间,洞口也委实难觅的很。   出了洞后,冉风想了想,便转身快速向山下而去,寒需要调养身体,要找个舒服的地方,不能在山崖吹风。   四日后,楚寒竹从睡梦中转醒。他睁开眼睛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冉风那关切的脸,然后听到她不停的问着:“寒,感觉如何?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不然先喝点水?还是你还想睡觉……。”在四天里,冉风几乎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守护着楚寒竹。   “停!”楚寒竹看着眼前妻主,微笑的喊了声。   “好,我不说了,寒想说什么?”冉风极为乖巧的说着。   “风,我渴了。”楚寒竹轻声的开口。   “好。”冉风赶快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水,自己先试了下水温,准备送到他的唇边。可她又急忙拿回水,自己先喝了口,然后以口度水给他喝。“寒,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怕你呛着。”冉风到真的没做什么小动作,只是极为细心的给他喂水。   “嗯。”楚寒竹轻轻的嗯了声。   “寒会慢慢的好起来。”冉风激动的说着。   “风,抱抱我。”楚寒竹闭着眼睛,轻轻的说着,好似孩童般。   “乐意之至。”冉风微笑着,轻轻拥他入怀。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彼此相拥着。   “风,我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她救了我。”过了很久,久到冉风以为他再次睡着了,却听到他突然说了这么句。   “什么?”冉风先是有些不解,紧跟着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寒,你以为我会介意什么?还是以为我会误会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告诉你,什么都没发生。”楚寒竹有些清冷的开口。   “笨蛋!我还不了解你?”冉风有些难过的开口,她的寒什么都好,就是把贞操看的太重!她当然希望他干干净净的,只她一个女人。可……那跟他的生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不要丢下她一个人!但,寒却不这么认为,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污点。   “那个女人,就是我们在‘奴乐场’救的那个女人。”楚寒竹靠着她的肩膀,诉说着自己的经过。“那天,我坠崖后,也不知道醒来后怎么就到了那个山洞,她说是她救了我,我也没问。可,她对我……,几次企图非礼我,还在给我的饭里放了药……,还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救了我,不然……。我的腿……摔坏了,已不能行走,她给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吃,只以那些植物为食,可那些植物会让我身体极为无力……。在山洞里,除了那女人不时的骚扰外,一切都还好。”   冉风心疼的拥着他,她的宝贝甚少开口说这么多,这一年多太苦了他了!冉风想了下说:“她不算救了你,你坠落的地方,离悬崖上面有六百米左右,那里有一个天然的小池塘,你应该是被那些树和池塘救了。如果你一直在那里的话,估计早就被我发现,毕竟妻主我可是总对着悬崖喊你的名字呢,都可以从山顶传到山下了!而且那里也有植物和水,还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的腿……我可以治好,会和以前一样,你吃的那些植物也没什么危害,只是有轻微的麻痹作用。那个女人……该死……!”。   “恩。”楚小公子极为乖巧的恩了声,打了个哈气,似乎又有些困意了,好像风说的跟他没什么关系是的。   时间飞快的流动着,两个人如胶似漆,好似交颈鸳鸯。两个月后……。   “寒,等你的身体再好点,我准备给你治腿,但会很疼。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治,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感觉是最好的。”冉风与楚寒竹躺在卧室的矮榻上,一阵耳鬓厮磨。   自从冉风带回楚寒竹后,两个人都严重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尤其是冉风,一年的咳嗽和呕血,已经掏空了她整个身体,如果不是她的内力深厚,早就翘辫子了。而楚寒竹也好不到那里去,被困山洞一年多,也是极为虚弱。因此,到成了楚寒竹看着冉风养身体,冉风看着楚寒竹养身体!两个月下来,两人的身体到极见起色,楚寒竹可说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冉风还会咳嗽,到也不怎么吐血了。   有的时候,楚寒竹看着自己妻主咳嗽的身影,以及她那满头无光泽的白发,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个女人,她是自己的一切,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妻主!   “风,我想要双腿好起来。”楚寒竹轻吻了下她的唇,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意愿。   “好,只要寒想,我就会治好你的腿,只是过程会很疼,会很辛苦。如果实在不能忍受,就告诉我。好不好?”她相信自己的宝贝会坚持下来,但她还是希望他不要勉强。   “嗯。”楚寒竹闭上了眼睛,静静的靠着她的肩窝。   “那……我们下个月初开始吧。”冉风想了想,开口说着。   “好,都听你的。”楚寒竹没有睁眼,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撒娇的靠着她。   “乖。”冉风宠溺的一笑。   九月,风和日丽,冉风开始给楚寒竹治腿。说的简单,做起来难。首先,冉风给他做了浩大的手术,先把他已经长的畸形的腿骨弄折,再把长多余的骨刺和骨痂刮去,再用药材和内力舒展筋络,再慢慢的对接筋骨。期间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楚寒竹却在痛昏痛醒间辗转着,被褥不知汗湿了几床,最终手术成功的完成了。也几乎要了……冉风的命……。手术后,冉风昏迷了整整五天,比楚寒竹昏迷的时间都长。好在她在做手术前,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在她昏倒后,就有人按部就班的开始剩余的简单工作。之后,楚寒竹进入了漫长的复健时间。   日月历1332年6月7日,定王府的竹园。   “走开,我腿不方便。”楚小公子厌烦的声音传出。   “我又没让你动……就一次……”定王极为讨好的声音响着。   “不要,走开,我困。”带着喘吸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   “寒……我的宝贝……”女子激动着。   “嗯……嗯……”男子已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一阵阵令人脸热的亲昵声在竹园的寝室响起。   “风,我的腿可以走路。”楚小公子不满的抗议着。   “恩,我知道,只是不能劳累。”定王理所当然的说着。   “哼,我一天都走不了十米,是够累!”男子极为不满的抗议,要自己走路。   “寒,走路的机会很多,不急。你今早……累坏了……。”定王紫丘冉风□的看着他。   “你……你才累坏了,我不累。”楚小公子逞强的说着。   “哦,不累?那我们……”冉风色性大起。   还没等冉风说完,楚小公子急忙说:“我很累了。”说完后,头枕上了她的肩窝,任她抱着自己。可他的手却使劲的拉扯着她的白发……。   “寒,轻点,很痛的。”冉风咧嘴大叫。   “不痛,我不痛。”楚小公子略带报复的开口。   她们的故事,依旧继续着,只是极为甜蜜,甜蜜的让后世人嫉妒不已。   据说:‘莫失莫忘,不离不弃’,是被某女特意丢在河中,为了让定王死心设的局。   据说:后来定王紫丘冉风和王君有了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总在抱怨:爹不疼自己,娘不爱自己。   据说:后来她们又有了个儿子,儿子也在抱怨:爹不疼自己,娘不爱自己。   据说:定王一生只有一子一女,她很疼爱她的子女,只是王君对子女少了些父爱……。   据说:后来定王一生只有一个夫君,而且极为爱自己的夫君,举国皆知。   据说:定王君一生没向定王提过什么要求,只有一条:不许比他先死。   据说:很多很多年后,定王君去世后的半个时辰,定王也面带微笑的离开了人世,两人合葬在皇陵。   据说:定王极为爱王君,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夫奴。   据说:定王的功劳极大,安社稷、定乾坤。后来定王被封为十王,她一个人吃十个王的俸禄。   据说:……。   全书完。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